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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外卖哥第6部分阅读

    行集中到头三排了。嘴从不闲着的赖思佳几乎用了最低档的声音跟陈阳说话了。由于老师法力更高,声音比蚊子还低,再加上班里人少特安静,使得赖思佳清脆的声音在班里显得格外响亮。全部的那二十多个人几乎全盯着赖思佳看,因为她实在是比那令人蛋疼到无穷大的枯燥ppt好看多了。赖思佳渐渐受不了了,因为连老师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了。她向陈阳提议不在这玩了,要去图书馆。陈阳心想自己在第一排中间,要当着老师的面早退还真是不敢,便苦苦哄她等中间下课了再走。谁料赖思佳生气了,直接丢下陈阳气呼呼地从前门走出去了。陈阳也顾不得许多了,慌忙把那本莫泊桑的书夹在腋下,抱着赖思佳落下的维尼小熊杯和没吃完的薯片和果冻奋腿直追。赖思佳对陈阳的临阵叛变颇感生气,甚至威胁要下懿旨罚他做太监总管助理。好在陈阳及时追了出来,弃暗投明,觉悟很高,又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虔诚地背诵了三遍效忠宣言。赖思佳比较满意,就放了陈阳同志一马。两人随后又去了图书馆五楼。中间赖思佳提议去三楼机房上机去看她在晋江文学城写的文评。直到十一点图书馆阿姨再三来赶人,他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之后陈阳果然注意到王震亚几乎没在大家一起吃饭时出现过,心里也开始盘算自己要不要也去干送外卖的活儿。指望勤工助学看来是不可能了,陈阳感觉自己被学校放了鸽子,便再也不肯相信那帮子领导了。与那些公办的勤工助学岗位相比,民办的特别是进城农民群体们提供的岗位还是让陈阳有些担心的。老是被扣工钱的农民工当了老板会不会扣得更厉害,给的钱会不会特别少。陈阳心想要找机会问问王震亚他一月工钱多少。要是多于三百他就干。三百块钱完全可以覆盖一个月的零食了。前提是他不能像赖思佳那么能吃。

    其实受赖思佳的影响,他也觉得自己也应该随心所欲地买自己喜欢的零食和别的东西了。中学时虽然财政大学在自己手里,父母也极力鼓励自己“多吃点儿”,但还是觉得父母的钱来之不易,不能挥霍在巧克力上。现在他要自己挣钱给自己买东西,想买多少可以买多少。想到这,陈阳大受鼓舞,更迫切地要干这份兼职了。

    没想到到了晚上回寝室后,王震亚竟主动敲开了他们寝室的门,先是发了一打红红的小单子,然后问他们要不要干送外卖的兼职。还没等陈阳开口,傻波和周斌就嬉笑一番。好像那不是一份兼职,而是一个玩笑,就好比是同伴开玩笑:嘿,今晚敢不敢跟我抢银行?

    王震亚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看吧,反正一个月八百。”

    “八百!”陈阳失声叫道。

    “嗯,八百,”王震亚已经明白上海人和江西人没有打算要干苦力,倒是眼前的这个河南老乡似乎有意愿,便来到陈阳面前对着陈阳说道,“一个月八百,老板是咱们河南的,人还不错。你愿意干不?”

    此时陈阳的内心正在剧烈翻滚着。八百,不是三百,也不是五百。八百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使得他觉得王震亚说的有些虚假了。好比是当年经济衰退前日本那点弹丸之地的总价居然比整个美国还值钱。他摇了摇头犹豫道:

    “八百,有点……”

    陈阳本打算说有点多,感觉不好;想说有点假吧,太无礼了,结果竟说不出话来。

    王震亚见此,以为陈阳是嫌八百块钱太少了,有些气愤道:

    “我草八百块已经不少了好不好啊亲!”

    他还想说什么,也打住了,可能是觉得八百块钱真的不多吧!陈阳心里也怦怦直跳,看来八百块钱其实不算多的,那一月要能挣八百岂不是太……陈阳越想越激动,等回过神来发现王震亚已经走了,不由得后悔极了。他看了看手里这张红色的单子上写着“正宗本帮快炒”的店名和电话,还有密密麻麻的菜单,多是些烩饭和套餐。陈阳于是对这家本帮快炒产成了丰富的联想:干净的厨房,和蔼的老板,以及轻松快乐的活计。于是他打算明天一定找机会跟他说要这份工作。第二天早上英语课,陈阳、周斌、谭俊和王震亚同在英语一级班,都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缩着。外语楼的教室大都很小,每个英语班都是三十个人左右。外语老师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女人,似乎有三十多岁,略有几分姿色。不过她的眼总是很迷离,像没睡醒似的,声音也无精打采得像在说梦话。陈阳他们四个每每在左后方的角落里各种打发时间。陈阳趁英语老师正在半睁着眼读ppt,扭过头询问王震亚兼职的事。谁知王震亚得意道:

    “谁让你他妈嫌钱少,我已经给龙哥了。”

    龙哥是班里另一个河南老乡,河南出来的孩子都很勤劳。

    于是那八百块钱在陈阳面前晃了一晃,转身飞走了。

    第十四章 心生毒计

    王震亚的拒绝无疑让陈阳沮丧万分。陈阳更加觉得这份送外卖的兼职简直就是天底下最理想的工作了。有些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情况下才能显出它的可贵。陈阳心里的惋惜和悔恨如伊朗原子反应堆里铀原子的链式反应那样要瞬间爆发成原子弹了。无奈王震亚此意已决,陈阳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英语老师发现后排一男生在她的课上态度坚决地拒绝着另一个苦苦追求的男生时,觉得大失颜面。于是她找到座位表,盯着陈阳不动声色地提高声音说道:

    “下面我找一位同学来翻译下我刚讲过的那个句子。呃,杨伟,你来翻译。”

    后排右边的一个男生迎着大家的哄笑站了起来。老师大跌眼镜。原来第一节课上让填座位表时,老师操着一口非常流利又模糊不清的米国口语交待的。大家没有一个听懂的,结果把座位表左右填反了。这时老师特感郁闷,不好发作,只好先让杨伟先回答。没想到杨伟真的萎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地驴口不对马嘴。老师问他讲的哪一句他知道不,结果伟哥犹豫了片刻终于摇了摇头。中年女人真的生气了,怀疑他跟他同桌也有一腿,便把他也提了出来。

    “淡京,你来回答。”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果然这哥们似乎受惊了,看上去努力想说话终究没能说出话来。拉杰(《生活大爆炸》中的人物,因为心里有疾病而不敢跟女人说话。)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感到宽慰的。不过老师真的生气了,后果相当的严重。她严厉地批评了那一对倒霉孩子,声音如此尖利以至于全班都被震慑地不敢出声。教训一通后,她发现似乎有损自己之前娴熟文静的形象,便熟练地把音量平稳着陆。这个过程犹如正弦函数那样平滑。

    一二节(一二节和三四节是上午的课,五六节和七八节是下午的,九到十二节在晚上,一般是选修)下课后,陈阳三四节没有课,但王震亚要和唐璠、李琦去上大基(大学计算机基础)课。他们三违背了学校不提倡新生擅自改课表的要求,把周四早上一二节的大基课该到了周三的三四节,这样周四他们就不用早起了。陈阳无奈,只好闷闷地回到了寝室。

    快到中午时,几个人准备赶在十一点半放学前去吃午饭,这样就可以跟人流高峰避开了。刚放学那会儿,饭厅里挤得比肩接踵,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还能找得到空位子。正要走出寝室,傻波捏着昨天晚上王震亚发的外卖单子往垃圾篓里扔,边开玩笑道:

    “要不咱们叫外卖吧?”

    陈阳忧郁地盯着那张外卖单子出神,突然心生一计,甚感自己智慧不可多得。他谎称自己要先去厕所,等大家都离开后激动地把门反锁住。他找到自己的那张“本帮快炒”的菜单,照着上面的手机号打了出去。很快,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响起了。

    “同学你好,这里是本帮快炒。”

    她语速特别快,以至于陈阳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陈阳愣了愣,有些畏缩地问道:“是外卖吗?”

    “是的,同学你要点什么?”

    “呃,我,不是。我听说你们店里要招人,是吗?”

    感觉对方有一点沉默,陈阳赶忙补充道:“我是问你们还招送外卖的人吗?”

    那女人回道:

    “嗯,我们招。不过这会儿我们比较忙,等忙过这一阵儿再打给你好吗?”

    “嗯,好。”

    挂了电话,陈阳的心碰碰地跳了很久,耳朵都在发烫,就跟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高三时陈阳第一次跟着朋友进网吧时,也是这种感觉。当时甚至还出现了幻听,总是听到老爸在大声地喊自己,弄得也没敢怎么玩就逃出来了。下午的高数课陈阳更是没怎么听进去。赖思佳发短信要自己晚上陪她吃饭,陈阳也狠了狠心拒绝了,称自己晚上有事。赖思佳问是什么事,他说以后再告诉她。结果引起了她的极大兴趣,一直发短信缠着非要知道是什么事。似乎觉得发的短信越多,陈阳顶的压力就越大。陈阳拗不过她,只好告诉她自己要去搞一个送外卖的兼职。赖思佳很奇怪,问他是不是缺钱花啊?陈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胡乱糊弄过去了。

    高数下课后,七八节没有课,陈阳在寝室里焦急地等着那女人的电话。不料赖思佳却给他来了个短信马蚤扰,说自己今晚本打算带着一个很漂亮的室友给陈阳认识呢,结果某些人不珍惜。陈阳无意跟她胡扯。他看看时间,发现已经三点五十了,她怎么还不给自己打。难不成是因为中午没有顺便叫份儿外卖讨好一下她?在中国,下属巴结领导或未来领导有好多种方法的。对一个农民阶级出身的外卖店老板来说,巴结他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每天叫他两份外卖。决定十分钟之内老板再不打来电话自己就再打一次。果然,老板没有打来。于是陈阳又一次拨通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女人,甚至那句“同学你好,这里是本帮快炒”的开场白都没变。在陈阳说明了来意之后,女人有些犹豫。

    “这份活儿倒是谁都能干,但是就怕你时间抽不开。能每天挤出三个半小时不?就是中午一个半小时,下午两个小时。”

    陈阳仔细地回想了下课表,发现周一到周三晚上都有课,只好如实地回道:

    “除了一星期的前三天晚上,都能抽得出来。”

    女人有些为难道:

    “你看,我一星期最忙的就是头四天,周四以后就基本上很闲了。”

    陈阳有些着急了。他快速地在心里盘算一下:周三晚上有课,但七八节没课,能挤出两个小时;周一晚上是无聊的大学文艺鉴赏,大不了翘掉;这样每周就只有周二晚上没空了。他豁出去了,加重了语气,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道: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一周除了周二晚上我都有空。时间不是问题,这总行了吧!”

    女人似乎被震慑到了。她语气开始委婉了,道:

    “你是什么专业的?”

    “机械的。”

    “机械的啊!我招的有机械的,他说他们时间少,课比较紧。所以我们一般打算去别的闲一点的学院招。”

    没等她说完,陈阳打断道:

    “我有个同学,也是老乡,就在你们那干。是他介绍我来的。”

    陈阳撒这个谎时,特别心虚。他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一番,生怕王震亚会突然穿越而来。自打仙剑一中的李逍遥穿越到了仙剑三之后,陈阳就开始有这样的担心了。

    “哦,你是说王震亚啊!你也是老乡啊,那这好说。不过王震亚的时间安排我特别不满。他总是干一会儿就有事走了。像昨天晚上送了一趟就走了,这两天这么忙……”

    “呃,我没他那么忙。我没有参加学生会什么的,他的事可能多一些。”

    “是吧!行,那明天让震亚带你过来一趟,咱们当面好说。我们在黑街里面,你不知道在哪吧?”

    “不知道。”

    “那明天你跟震亚一块过来吧!”

    得到这个结果陈阳欣喜若狂。每月八百块钱的兼职到手了,其他神马的勤工助学全是浮云!从今天起自己有了工作,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了。犹如翻身农奴做了主人,陈阳感觉自己将要扬眉吐气,真真正正地做了自己的主了。他高兴一番后,发现现在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陈阳发现自己拒绝赖思佳的晚饭邀请是根本没必要的。他又想起了赖思佳要给他介绍她的漂亮室友,顿感追悔莫及,似乎失去了一个本来属于自己的大美人。他突然感觉那位女孩应该会多么的漂亮,有些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情况下才能显出它的可贵。

    不过赖思佳果断把他的忏悔奏折打了回来,罚他重抄二十遍。不是重发二十条短信,而是抄在二十片纸巾上。不过她还是取消了这次约会,观其后效再做决定。

    到了晚上,陈阳待在寝室里不断琢磨着该怎么给王震亚说。老板肯定会说他同学打来电话了,他没准以为是龙哥呢!王震亚来串门时,陈阳求他明天带自己去找他老板。王震亚还记着昨晚的事,道:

    “没门,我已经给龙哥了,叫你小子嚣张!”

    陈阳镇定地说道:

    “这,我已经给老板说了,她让你带我去。”

    陈阳感觉王震亚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会有些吃惊,但应该不会太生气的。但王震亚脸色大变。他严肃地问道:“你说你跟谁说啦?”

    陈阳有些纳闷,道:“老板啊!”

    王震亚脸色难看起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跟她说干神马?不去,老子就不带你去!妈的。”

    陈阳愣了好一会儿,愈加纳闷起来。

    第十五章 本帮快炒

    陈阳愈加纳闷了。虽然自己做得确实不太地道,但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副作用吧!王震亚气呼呼地诘问道:“老板说什么啦?”

    此时陈阳有些心虚了。开始没怎么感觉到,但看到他这么生气,陈阳也开始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他小声道:

    “让你带我过去啊?”

    “去哪啊?”

    “去你们店里啊!我不知道你们店在哪,所以她说让你明天带我去。”

    陈阳本来想说“我们店”,但眼下只好弃车保帅,称“你们店”了。就好比越南一向嚣张地称“我们南沙”,如果真的被我军痛扁一顿,肯定马上改口尊称“你们南沙”。此时陈阳再不去想那八百块钱的兼职了,只求能博帅哥一笑泯恩仇。

    眼看到手的兼职不保,谁知王震亚脸色再次突变,像一撮拧在一起的橡皮筋一下子松开了。他快速追问道:

    “你说是老板,不是老班吧?”

    陈阳这才明白是自己那有河南特色的普通话在捣鬼。所谓老班者,中学之班主任是也,在华理为“班导”。他们班的班导师叫张洪波,是一个姿色略逊于程秀玲的年轻女人——这大概就是她比程秀玲低一级的缘故吧!班导只在入学那天和班里第一次班会在奉贤出现过。督导说班导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只会出现寥寥数次,除非她的班里发生了重大事件。对班导而言,所谓的“重大事件”只有学生自杀和班级挂科率过百分之三十。这两种情况不论是发生的概率还是造成的后果都很相似,那就是导致优秀班级班导师的荣誉渐行渐远。学生去校外黑街干兼职这等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不属于上述两种情况,不值得劳班导大驾从遥远的市区跋涉到荒凉的奉贤来。所以陈阳甚为郁闷,道:

    “我跟她说干嘛!再说那叫班导,不叫老班好不。”

    王震亚松了口气,拍着陈阳肩膀道:

    “你丫吓死爹了,还以为你跟班导说了呢!行行,没问题,明天中午跟哥一块去。我去跟龙哥交待一下。”

    这下两人都一身轻松了。

    第二天上午三四节是现代基础化学(简称现基化)。十一点半的放学铃刚一响起,王震亚就火速操起书包,把手机塞进口袋,招呼陈阳去店里。两人逆着人流从沿溪小道赶往北侧门。王震亚边走路,边玩手机,似乎是在跟别人发短信。走一会儿,他放慢速度停下来,快速地跟人回信;打完短信后,就是一阵速跑。陈阳一会儿停下来等他,一会儿又不得不拔腿狂追,比走走停停的公交车还能折腾。陈阳累得喘气,求道:

    “咱能不能别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