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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传第68部分阅读

    猴确是不俗。五行山几十年便想消了他心气?太难!”

    太白金星想了想,玉帝说的还真有道理,道:“陛下明鉴,只是失了天蓬这个眼线,此时如何是好?”

    玉帝沉吟道:“此事必与观音有关!”

    太白金星道:“正是,天蓬被贬那一日,乌鸡国徒弟曾见过观音菩萨。且近日又有一人助唐僧取经,乃是观世音菩萨驮瓶的老龟!”

    玉帝一怔,点了点头道:“好,此事容后再议!”他急匆匆起身摆驾,便往王母瑶池而来。

    王母听说此事也是一惊,道:“那观音答应好好的,如何又出尔反尔?”

    玉帝道:“观音大大方方行事,土地都看得清楚,这显然是叫我天庭看见了。”

    王母摇摇头:“叫我天庭看见,只是其一,恐怕她更想叫佛老看见,才是本意。”

    玉帝眯起了眼睛,缓缓道:“你是说,观音在讨好佛老?”

    王母道:“她既然毫不避讳,那便是说,在她心中,我天庭并无佛老那般重要。”

    “观音菩萨向来是东来佛祖一系,此番变化可非同小可啊。”

    “此事与观音夺十岛仙药、镇元子草还丹必有极大干系。相交多年以来,观音菩萨只这两件事反常,是也不是?”王母问道。

    玉帝回想一番,喃喃道:“如来究竟握住了观音什么把柄呢……”

    天庭于取经一事也颇为上心,先后安插天蓬、卷帘二人,这两个都经观音点化,是内定的候选人。哪知卷帘大将稀里糊涂被天蓬一耙子凿死,而天蓬行程未半,又被菩萨踢出了队伍,天庭看似毫无损失,实则在智计上已败了一阵。

    二人良久不语,终于,王母开口道:“陛下,炼天成败如何?”

    听到“炼天”二字,玉帝始终稳端着的酒杯微微一颤,道:“隐隐弱于灵山。”

    王母道:“灵山上号称‘山中七日,地上千年’,难道竟是真的不成?”

    玉帝道:“夸夸其谈,我听游奕灵官回来说,也只比我天庭快了一两分而已。”

    王母如释重负,道:“还好还好。”

    玉帝道:“有何好的,这一两分听起来不多,要想追上,却千难万难。”

    王母道:“陛下,此时可顾不得颜面了。”

    王母所说的颜面,玉帝心里明白,天庭与灵山这炼天之法大同小异,都与造化息息相关。只是灵山居于一隅,方圆不过几千里。而天庭方圆几万里有余,又分上上下下三十六层,单此一点,不知要多耗多少造化。

    玉帝道:“心中委实为难。”

    王母道:“陛下,大局为重!”

    第三卷 途漫漫 第二六七章 欲合天

    清境清微天,上清宫中,三清环坐。

    老君接过元始天尊手中玉柬,大致浏览,啪地摔在了地上,道:“这小子失心疯了!居然动了合天之念!”

    元始微笑看向灵宝道尊:“二师弟,你如何看?”

    灵宝道尊皱眉道:“此柬既然传到师兄手中,想必紫微、真武、勾陈也都会收到。合天之举,此时颇不适宜。”

    老君道:“此时不适宜,何时又能适宜?”

    灵宝道尊道:“何时都不适宜!”

    元始天尊道:“三十六天初建,你我也曾在场,都知道三十六天广袤无边,摊子铺得太大,对否?”

    灵宝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元始道:“而众人心中有话,却都缄口不言,又是为何?”

    老君笑道:“人心如此,何必多问。”

    元始道:“因众人皆知,玉帝初登此位,心气比天还高,纵说了也是无用。”

    灵宝道尊道:“也并非全都如此,实不相瞒,我却认为越大越好。”

    元始点点头:“嗯,此种想法也不在少数,三十六天愈大,人丁便越兴旺,自天地间攫取造化便越多,这乃是最简单的道理。”

    老君道:“话虽如此,但此法风险亦大,若真到入不敷出的那天……哦,这不眼看便到了。”

    元始道:“释教兴起,只一夜之间,不过千百年,便将天庭所御之地夺去近半,而后东西天共行炼天之举,造化自然不够了。”

    灵宝道:“灵山地界甚小,两相比较,受影响的自然是天庭。”

    元始道:“不错,故此,玉帝若不行合天之举,如何能支撑炼天所需造化,除非……便只有那个法子了。”

    老君惊道:“夺回西牛贺洲?”

    元始道:“正是!”

    灵宝道尊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节节退让?”

    元始道:“玉帝行事怪异乖张,但无论如何,他总不会甘为人下的。”

    灵宝道:“此时不比彼时了,西天向东,东天向西,中间都多了个齐天岭,怕是谁都要思量思量。”

    老君道:“可惜齐天岭中虽有几个厉害角色,却不知感化世人,立神像塑金身,否则也能分去西天不少造化。”

    灵宝笑道:“齐天岭除了悟空一人,又有哪个懂得机谋运作?”

    元始苦笑道:“莫谈机谋,我三个明知受了蒙骗,却偏偏猜不出那人用意,才是最大的笑话。”

    老君点点头,道:“惭愧,若非悟空提起五类之王一事,我真想不到他竟然还在世上。”

    元始道:“他当年死的本就诡异,只是不知以什么法子骗过你我。”

    三人想起往事,皆陷入了深思中。

    忽而,灵宝道:“天庭危矣!”

    元始道:“你可是想起了紫微与真武?”

    灵宝道:“正是!紫微与祖龙绸缪已久,要取而代之,此番玉帝合天,必有许多人极为不满,对他二人来说,这岂不是最好的时机?”

    老君道:“嘿嘿,这两个也是自以为是,八九金仙哪,他两个若真敢造反,玉帝纵停了炼天,也要将他两个斩杀!”

    灵宝道:“紫微明知有八九金仙,为何还有此心?”

    老君道:“这却也怪不得他,紫微心中向来以我三清为尊,从来未将玉帝放在眼里,便是八九金仙,他也只以为是我等所御,哪里会知道这七千余人,只听玉帝一人号令。”

    “八九金仙,三千诸佛……师弟,如来和玉帝,还真是相似之处甚多啊,你说会否同受那人指使?”灵宝问道。

    元始道:“这话你已问过许多次,绝非如此!”

    灵宝道:“师兄总说绝非如此,却也无个堂皇的理由。”

    元始仍道:“绝非如此,无须解释。”

    老君笑道:“师兄说不是,那便定然不是了。只是合天一事……说不得要与玉帝争辩一番。”

    灵宝道:“那便要看看玉帝有无胆魄,与西天决裂了。”

    “难!”灵宝与元始异口同声道。

    “玉帝此人外宽而内忌,好谋而少决,他能想出合天之举已是出乎意料,若再敢与西天反目,那我可真是看错他了。”灵宝道。

    元始道:“玉帝易与,王母难缠。旁的不说,单就守着蟠桃树那个老怪物,便够紫微真武吃一壶了。”

    老君道:“既是如此,倒真该与这两个知会一声,否则鹬蚌相争,岂不教外人得利。”

    灵宝道:“师弟,玉帝向来以昊天上帝自居,从不提自己是六御之首,他对道教三清居于他头上始终耿耿于怀,你倒还当他是道教中人。”

    老君道:“他一日是六御之一,便一日是我道教中人,目前之势,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天庭与西天决裂,一点点夺回被西天蚕食的土地来。此计虽缓,却是根本,此为上策也。”

    “玉帝若能敞开心扉,与众人说出合天利害,再以低姿求援,或许众人戮力同心,能想出其他对策也未可知,此为中策。”

    “最怕的仍是他独断专行,拂逆众人之意,以致貌合神离都荡然无存,到那时,怕是谁也救不了他了,这自然是最坏的结果。”

    老君说完,元始道:“仔细想想,合天之举确是可解一时之危难,但一旦如此,天庭便有示弱之嫌,那些摇摆不定的恐将死心塌地投往西天去了。”

    灵宝道:“玉帝岂会想不到此处,莫非……他在试探?”

    “不思拉拢,只存猜忌,唉!”老君叹道,“我去寻紫微了,无论如何,不能致祖龙于险地,五类之王于那人有大用处,岂能叫他得逞?”

    老君出了屋子,元始道:“此事难解,恐怕良药仍要去齐天岭上寻啊。”

    灵宝仔细揣摩,心中渐有所悟,道:“师兄是说,唯有悟空能解?”

    元始道:“除了他,谁能御动齐天岭众人,只是有些事却唯恐知之过早,对他不利。”

    灵宝道:“齐天岭确能教东西天有所顾忌,这群人行事毫无羁绊,只凭心意,却往往收得奇效,上次如来也退让了几分。”

    元始道:“待师弟回来,看看紫微那里如何反应,再做定论吧。”

    西天灵山,仍是那座开满荼蘼花的小院。观音缓步上了台阶,看着满园白花,与自己白衣相映,心中凄凉之意顿生。花开不败,自己身上厄难却未消,堂堂观世音菩萨,落得如此境地,岂能不悲?

    如来自屋内走出,面容安详,眼望观音,观音见了如来,拜道:“弟子有事禀告佛祖。”

    如来道:“猪八戒一事,你做得甚善,只是失了九头虫,却是你之过。”

    观音道:“弟子知错。”

    如来道:“倒也不碍事,我之所作所为,素来无需避人,只是耽搁了阵法,却仍要你来物色人手了。”

    观音道:“是。”

    如来道:“今日何事?”

    观音道:“哪吒来报,玉帝只嫌三十六天过于广阔,将欲合天。”

    如来听此言稍有动容,问道:“哪吒何时归了我门?”

    观音道:“哪吒肩负父仇,只恨玉帝不与他讨公道,他近日与木吒来往甚密,兄弟情深,一来二去,便与我也熟稔了。”

    如来点点头,道:“好!既然哪吒如此说,此事应不虚。”

    观音道:“玉帝已传柬至三清、紫微、勾陈、东极等天界上仙处,不知结局如何。”

    如来笑道:“天庭乱象已生,我倒看看三清如何应对。”

    观音道:“若无事,弟子告退。”

    如来自怀中取出一物,道:“我苦思冥想,为你寻了解药,你服之便可无碍。”

    观音身子一震,却不伸手接过,先跪拜在地,给如来行了个大礼,如来将一个玉瓶放在观音手上,道:“你聪慧远胜文殊、普贤,纵西天诸佛也多不如你,服了此药,好生思量,天地险恶,总要有个出路才是。”

    观音毕恭毕敬道:“谨遵佛祖教诲!”

    她打开玉瓶,看也不看便倾倒入口,只片刻功夫,观音喜极而泣,断绝已久的生机,终于回来了。

    虽然如此,观音心里清楚,如来能救她,便亦能毁她,自己经历了这一桩诡异之事,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无异。似她这等修为,若要亡了性命,可比普通凡人轮回更惨许多。即便是无所不能的大神通者,入了轮回也是前途未卜。况且观音对地府知道得清清楚楚,那十殿阎罗中,哪个心属天庭,哪个心属灵山都是明明白白的。

    观音已经猜到,她生机断绝十有八九便是如来所为,只是来得无声无息,比明目张胆下手更可怖百倍。

    说起如来御人之术,倒也真是高明,他自然知道观音、文殊几位菩萨都为东来佛祖做事,但面上向来不动声色。四大菩萨中,无论声望、本事还是心机,唯以观音为首,余者皆不足道哉。

    于是他精巧布局,教观音吃了个暗亏,之后观音收天庭、龙宫贿赂、安插外人入取经队伍,如来自然一清二楚。但无论观音怎么折腾,总逃不过他的算计之内。

    他见观音行事乖巧,便大大方方给了观音解药,而观音只有感恩不尽的份儿。如来又警示观音几句,叫观音知道轻重利害,以观音的心智,今后自然踏踏实实为如来做事,再不敢动什么旁的心思了。

    第三卷 途漫漫 第二六八章 地为先

    唐僧师徒离了乌鸡国,抖擞精神向西而来,行过了枯松涧,便是一片茂密林地。

    唐僧道:“悟空,你看前面好大一片树林,可有妖怪?”悟空笑道:“师父,你也忒多疑,我们三个在此,总有什么妖物也不怕他。”

    唐僧道:“自见了平顶山那两个妖怪搬山阻路,我便始终心神不宁。”悟空道:“既心神不宁,何不念那《多心经》?”

    唐僧道:“多心经乃浮屠山乌巢禅师口授,我至今常念,一日不辍。”

    悟空道:“师父既然念了,心中应无魔障,‘无眼耳鼻舌身意’,自然得取如来妙法文。”

    正说话间,忽听林中传来叫喝争斗声,悟空侧耳一听,道:“师父勒马在此暂歇,我去林中看看。”

    悟空也无须叮嘱太多,乌老者既在,自然能保得唐僧周全。他纵身入林,果见两伙人在林深处斗了起来。其中一伙,便是秦无弦、云卷舒等人,而另一伙人,带头的是青狮精,另几个都做僧人打扮,悟空一个也不认得。

    这几个僧人厉害非常,手中降魔禅杖上下翻飞,打得秦无弦等人毫无还手之力,悟空细看周围,隐隐还有阵法布下,秦无弦纵使想逃,恐怕都难脱生天。

    悟空霎时明白,这是文殊菩萨来找回场子的,他派青狮精来此阻唐僧,却误打误撞被秦无弦等人搅了局,这口气怎能咽得下。

    而秦无弦等人运气也差,他们被悟空赶出了皇宫,心中忌惮无比,当夜便离了乌鸡国,寻到这处林中,要开辟一处修炼之所,从此安稳度日。哪知不过一日,青狮精便寻人来报复,这几名僧人看似不起眼,其实乃是文殊座前尊者,修为堪比西天八大金刚的。

    悟空眼见秦无弦手下几人丧命当场,他有心去救,却又犹豫了起来。文殊定是东来佛祖一派无疑,这场纷争说到根上,其实还是文殊与观音之争,自己取经身份实在特殊,应是不属任何阵营,若出手相助,只能寻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由头。但悟空知道,无论文殊还是观音,都并非大善,菩萨之间相争,也是利字使然。

    但自己既然饶了秦无弦,教他守护乌鸡国百年,也算一诺,秦无弦死于非命,此诺便毁。悟空想来想去,心里总不舒服,叹道:罢了,不失本心,管他如何。便要亮出身形相救秦无弦,他这里刚一动,只见林中黄云漫天,霎时间不可视物,仿佛这地都翻腾了起来。

    悟空一惊,这是什么?他强运玄空法秘诀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拉起仅余的秦无弦、云卷舒两人,脱出了林间,这人竟是大禹!

    秦、云二人被救,尘土顿时散去,地上多了一个满面春风的绝美女子,可不正是后土。悟空心中一喜,大禹后土二人同来,自然是已经和好如初了。

    只听青狮精喝道:“你是何人!”那几个尊者见要杀之人无影无踪,自然知道是这女子所为,他几个不动声色,便将后土围在了中间。

    后土一笑:“哟,要动手了。”

    青狮精道:“你好大胆子,敢阻菩萨办事!”

    后土问道:“哪个菩萨滥杀生灵,也不怕入阿鼻地狱?”

    青狮精见后土一副有恃无恐样子,再见她方才法术,自然知道绝非常人,只是他胸中一股火气始终压抑,自然要寻个出口,手持钢刀便砍了过来。

    后土伸手一指,青狮精双足陷于土中,栽倒在地动弹不得,口中大骂起来。那几个尊者提兵刃攻上来,只听空中一声断喝:“尔等住手!”声音虽洪亮,却微微发颤,显是有几丝惧意。

    众人落在地上,众尊者急忙施礼,口称“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理都不理,一脸惶恐来在后土面前,合十俯首道:“后土娘娘,文殊罪过,罪过。”文殊见了玉帝也没这等恭敬,只因他心里知道,皇天后土,后土为先,这可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所谓皇天后土、后土为先之语,乃是自天地成型时“先有地,后有天”演绎出来的。盘古开天辟地,地渐凝实之后,才有鲲鹏出世澄清玉宇。而今日天庭敢建三十六天,无数造化其实来自于地,若无后土应允,只怕三十六天亦荡然无存。

    后土见了文殊,咯咯一笑,道:“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