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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第9部分阅读

可鉴人影。不过,他外面却只着了一件雪白的云缎织锦绫袍,这寒冬腊月的,策马而出,竟然连件披风都没有来得及披。

    漪乔瞬间感到一阵愧疚涌上心头。任何时候,她都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或是什么损害。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不告而别颇有些冲动。

    “怎么连一件外套也不穿?这大冬天的,你不嫌冷啊?!我刚才只顾着和你说话了,居然都没注意到——来,外面冷,快到里面来!先把这个披上,暖一暖身子。”漪乔蹙额着眉头,一手拽着他往锦垫上按,一手扯过绒毯就往他身上招呼。

    墨意没有抗拒,只是任由她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她。

    他感受得到,那毯子上,还保留着她温暖的体温。

    “还有这个,也给你,”漪乔又取过旁边一个精巧的手炉,不由分说地就塞到他的手上,“喏,快拿着。”

    “你不用吗?”他看了看手炉,又看看她。

    “我不冷,我穿的很厚啊,哪像你。”漪乔扯了扯自己身上厚实的披风,向他示意道。

    “对了,外面冷成这个样子,你穿得这么单薄,可不能再骑着马回去了,”漪乔蹙眉看着他,满脸的担忧,“不如让马车先把你送回去,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不急着回去。至于你那匹马……暂时找个地方拴起来,随后再让人来领——好了,我现在就去交代车夫。”说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笑了笑,转身下了马车。

    墨意静静地望着她下去的地方,眸光越来越深,越来越复杂,黑如点墨的一双眸子幽深宛若寒潭。然而却一点也不似平日那般平静,而是仿佛,下一瞬就会汹涌出无边的漩涡,吞噬一切。

    马车重新启动,漪乔在墨意的身边坐下。

    由于这辆马车原本是用来接送她,专门为她一人准备的,所以车厢并不大,只是以温暖舒适为主。如今车里的两人,一人披着绒毯,一人穿着披风,此刻坐在一起居然显得位子有些不够用,几乎是肩并肩挨着坐的。

    寒冬腊月的,墨意来不及披上一件大氅,一路策马而来,又加上赶得急,驾得很快,说不冷,那是假的。只是此时他却觉得,一股融融的暖意正一点点渗入心田,由内而外,渐渐驱走了身上的寒气。

    “漪乔,”墨意转首望向她,略顿了顿道,“不日便是奶奶的寿辰,到时,你……你会去吧?”

    “你是说云老夫人的寿宴,对吧?”

    “看你的样子,不会早就知道我是云清公子了吧。”墨意靠着车厢壁,轻柔笑道。

    “也不能说早就,”漪乔吸吸鼻子,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以前有这个怀疑,最近才确定的。”

    墨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眸光一闪,想也没有多想,拉过她的手,将那个手炉塞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顺手就拉下自己身上的绒毯,要往她身上披。

    “哎哎哎,你干什么?怎么拿下来了,”漪乔连忙阻住他的动作,“都说了我不冷了。”

    “披上吧,我现下已然不冷了。若是把你冻着了可叫我如何是好,”他浅浅地一笑,很有些宠溺的味道,“放心,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脆弱的。”

    “大男人?那你就是说,我这个小女子很脆弱了?我说云同学,为师虽然不是什么女中豪杰,但也不是那弱不禁风的小女生啊!再说了,这车里就有暖炉的好不好,”她撇撇嘴,又将毯子细细地为他披好,“可是你穿得实在是单薄——这样,你披着这个,我拿着手炉,咱们俩一人一样,总可以了吧?”

    墨意拗她不过,只好无奈一笑:“好——不过,咱们是不是要回归正题了?”

    “哦——令祖母的寿宴,我会去的,”漪乔干咳一声,“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会去的。”

    从墨意这方面来说,朋友的祖母生日,她自然要去祝贺一番;从张峦夫妇这方面来说,她是非去不可。至于祐樘那里,她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定,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

    “好,”墨意欣然一笑,“我会提前做安排的。”

    “安排?什么安排?”

    墨意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深深地凝望着她,目光如春水般,越发得温柔缱绻:“漪乔,我让你选上,可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漪乔愣住,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意思?”她愣了许久,才僵硬一笑道。

    “漪乔,你应该知道,这次寿宴并非单纯地为奶奶祝寿,而是要暗里遴选云家未来的少夫人。”墨意轻轻地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笑看着她。

    “你……你……是说……”漪乔觉得自己有些口吃了。

    墨意的笑容暗了暗:“漪乔不愿意吗?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墨意,你到底想怎样?难道你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很反对这次遴选?”漪乔哭笑不得地道。

    很自然的,她联想到了前几日祐樘的“求婚”。寿宴,选妃,离得这么近……他们怎么如此有默契?!不过话说回来,墨意倒是比祐樘含蓄一些……

    “我原本是很反感的,但若是你可以来,那便大不同了。”墨意薄唇轻抿,声音越发低沉柔和,“而且,你能选上,以后给我上课不就方便很多了吗?漪乔,到时候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准备。”

    漪乔此时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上课方便很多?以妻子的身份???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突然觉得很是头疼。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委婉地告诉他不必这么做了,却不防马车忽然一个震荡,两人便毫无预兆地双双摔在了锦垫上。

    漪乔堪堪仰躺在了锦垫上,而墨意则正好压在她身上,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他的头因为冲力埋在了她一侧的颈窝处,因此,他此时此刻呼出的每一缕热气都能绵延氤氲到她敏感的耳根处。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也缭绕盘桓在她的鼻息之间。

    漪乔感受得到,他的呼吸似乎愈加得急促,气息也越来越灼热。虽然,他好像还在暗暗克制。

    不得不说,他们此刻的这个姿势,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漪乔的脸颊“轰”地一下,瞬间红了个通透。

    “墨……墨意……墨意,”她霎时反应过来,慌忙推着他的身体,“快起来……快起来啊!”

    墨意眼睑半阖,眸色一转,便是深渊般的幽暗深沉。他深吸一口气,将双手分别放在漪乔头的两侧,藉此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他白皙的面容上,亦晕染上了明显的红晕。

    漪乔也赶紧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理理头发,整整衣衫。

    气氛有些诡异,两人都不出声,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她此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窘到他姥姥家去了……

    尴尬的不敢抬头,她低着头视线来回逡巡。突然,一个淡紫色的绸布袋子跃入了眼帘,漪乔如蒙大赦地舒了口气——她可算是找到话茬儿去转移注意力了。

    她将那个袋子提到墨意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那是我正要交予你的东西,可能是方才从袖袋里掉出来了,”墨意状似随意地理了理衣襟,拢了拢发丝,冲她轻轻一笑,“打开看看吧。”

    “这是……茶叶?”漪乔解开袋子,取出了里面精致的红木匣子,慢慢打了开来。

    “嗯,此茶名为老君眉,奶奶寿辰那日,你就当做礼物随了便可,”墨意往窗外看了看,“除非居到了,漪乔,我要回去了。”

    他起身走至马车门口,却又顿住,回头深深地望向她:“漪乔,记住,寿宴那日,你一定要来——还有,这茶叶,一定记得带上。”说完,厚重的帘子一起一落,他便转身下了马车。

    车厢里一片安静。

    漪乔低头看着手里精致的红木匣子,陷入了沉思。

    44第四十四章 不知道的事

    今日的天气看起来不怎么好,天空阴沉沉的,太阳也没有丝毫露脸儿的迹象。

    漪乔的马车到达云府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景象了。

    由于此次的寿宴意义重大,张峦夫妇考虑到延龄和鹤龄俩孩子同来可能会碍事,所以便将他们留在了家里。

    漪乔下车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在门口待客的墨意。

    他颀长毓秀的身姿翩然而立,外着的雪白的貂皮大氅毛绒丰厚,看起来轻柔而光润,风吹过时便如流水一般细细波动。貂裘之下露出的衣袖,有着雪白的滚边,上面以蜀绣工艺织就的云锦曲水纹,设色典雅,精巧细腻,给人以华贵出尘之感。

    他清雅俊逸的面容始终都是淡淡的,漂亮的眉眼之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虽然对每一个来访的客人都彬彬有礼,礼数周到,但同时也在无形之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骨子里隐隐透着一股子淡漠和疏离。

    孤霜雪姿,超脱物外,落落清华,淡若轻云。如此人物,只是看着,便会给人以宁静致远的清幽之感。

    好一个气质飘逸出尘的天人,漪乔不由得在心里面感叹道。

    她一直都知道墨意生得极为出众,如今这么正正经经地看,就更觉不凡。只是此时的他与在自己面前之时的平易和随性有着很大的不同。

    或许,这才是他在人前真正的样子。

    金氏喜滋滋地看着不远处的墨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看看你看看,传言非虚啊,这云公子真是生得一表人才,简直就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这要是做了咱们家的女婿……”

    “行了,你没看见来了那么多名媛闺秀吗?还不知道今日会如何呢。”张峦看着前方大片的人潮,皱着眉头道。

    听了他的话,金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十分不服气地瞟了那黑压压的人群一眼,又转过头来将自家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似是找到了自信一样,得意地冲着张峦道:“老爷啊,咱家闺女可是一点都不差!这容貌,这气质,完全可以艳压群芳!”

    漪乔今日穿了一条水蓝色的挑丝灵芝连云纹织金妆花缎长裙,一根白色的绸缎带系在纤细的腰肢处,显出窈窕身段的同时,更增添了一种端庄高贵的美感。她外着的一件云丝织锦披风,长及脚踝,不过却正好显露出那朵绣在裙角的别致的白玉兰。乌黑柔亮的发丝绾成了结鬟式的凌云髻,使得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雍容典雅的气息。而云鬓上插的描金燕尾玛瑙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流转,则在这份雍容典雅之中增添了一抹清丽的灵动美。

    肤如凝脂,五官玲珑精致,清湛的眼眸如同澄澈的幽泉,顾盼之间,水波宛转潋滟。明艳动人的面容只是略施粉黛,就已然光彩照人,再配以她的着装发饰,便愈加的华美不可方物。

    漪乔无奈地看着金氏,对她的话不予置评。

    墨意早已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

    他的目光在一触及盛装而来的漪乔时,便瞬间闪过一抹惊艳之色。随即,那黑如点墨的一双漂亮眸子里,便慢慢晕开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们三人走至门口处,张峦恭敬地将礼物递给了一旁的小厮,然后转过身来,正琢磨着怎么做自我介绍,和墨意寒暄几句,却不料墨意竟然先开了口。

    “晚辈拜见张伯父,”墨意极为恭敬地朝他作了一揖,“伯父一路车马劳顿,快请进去休息一二,寿宴马上便开始了。”

    “贤侄认得老夫?”张峦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墨意淡淡一笑:“伯父之名,晚辈早有耳闻。”

    漪乔闻听此言,不由在一旁掩嘴偷笑——确实是早有耳闻了,她早就在墨意面前抱怨过张峦的种种高压政策了。

    张峦似乎是极喜欢这话,捋着胡子朝墨意连连微笑颔首,也回了几句客套话。

    随后,墨意又如法炮制地向金氏见了礼。金氏喜笑颜开地赞了墨意几句,同时也不忘适时地客套寒暄。

    “在下见过张姑娘。”最后,他转身朝着漪乔行了一个拱手礼。

    “咳咳咳……”看着他那煞有介事的样子,漪乔觉得此情此景真是有趣得紧。她以咳嗽作为掩饰,强忍着笑意,也回以一礼:“小女子见过云公子。”

    墨意见她那副憋笑快憋出内伤的样子,不由在一旁温柔失笑。

    然而就在漪乔要转身进去的时候,却听他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漪乔脚步顿住,回首眨着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他。

    借着小厮收礼招呼客人的空挡,他迅速地挪近一步,刻意压低声音道:“那纸上的东西可记住了?”

    漪乔微微一愣,旋即马上反应过来,冲他微笑着点点头。她怕会招人注目,便又迅速转身追上了张峦夫妇。

    云家果然是豪门大户,府中层楼叠宇,蔚然成片,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处处都透着贵气与奢华。

    这里水榭亭台随处可见,雕梁画栋触目皆是。所有盆景树种,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稀有名目。此间之水,均为潺潺流动的活水,再加之满目的花花叶叶,不由让人产生此时春天已至的错觉。

    可以说,这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连土壤都比别处的金贵。

    四周还悬挂了很多来宾所送的寿帐,大多是以红色缎为底衬,以五色绒线及圆金线为绣线织绣而成。上面绣的全都是些如“蓬岛春蔼”,“寿域开祥”等的吉祥话儿,并且还缀有赠送者的姓名。漪乔猜测,这里面应该有不少是官员所赠。

    不过话说回来,较之此处的奢华大气,漪乔还是更喜欢除非居的雅致精巧。

    “张姑娘。”漪乔正观摩着云府的富丽景致时,耳旁突然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

    她慢慢回身,便毫不意外地看到温婉正俏生生地立在自己面前。

    “温姑娘。”她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地朝温婉微微颔首致意。

    温婉今日穿了一条彩缎飘舞的凤尾裙。那是一种由多条彩色缎带组成的裙样,每条色缎都绣有花鸟纹饰,带边镶以金线,可成为独立的条带。她脖颈上披挂着的霞帔缀着的玉石坠子,不时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令她整个人娇俏中不失高贵。

    她的面容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无论是朱唇还是雪肤,都细细地上了妆。云鬓高悬,眉目如画,她原本便很美,盛装打分之下,更加成为一个光鲜亮丽的可人儿。

    “张姑娘,可否容婉儿和你说几句话?”温婉斟酌着措辞,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漪乔虽不知她要说什么,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

    她让张峦夫妇先行进去,告诉他们自己要和一位朋友说几句话,随后便到。

    而后,她和温婉走到了一处人相对少的地方。

    “温姑娘有事不妨直说。”她礼节性地一笑,等待着温婉的下文。

    温婉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请恕婉儿冒犯,敢问一句——张姑娘可会见死不救?”

    漪乔一愣:“温姑娘这是何意?”

    温婉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道:“是这样的。张姑娘一定还记得不久前的那场刺杀吧?程大哥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其实全是为了我。所以他本身对张姑娘是没有恶意的,真的!以后也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

    漪乔的面色一凛——她怎么会忘记那次让她险些丧命的刺杀?只是自己没办法查证那始作俑者是谁,而那日虽然听墙角的时候有所耳闻,但是因为心情复杂低落到了极点,她也没顾上追究。

    程大哥?这称呼倒是十分熟悉。

    漪乔一挑眉:“幕后指使已经查出来了吗?不过——温姑娘究竟想说什么?”

    “姑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意哥哥……什么都没和你说吗?!”温婉一双美丽的眼睛瞪得老大,吃惊地道。

    漪乔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她感觉得到,这其中一定有很多弯弯绕是她不知道的。

    温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居然什么也没让你知道。”

    “不过,这才是他,”温婉低低地道。似是对着漪乔说的,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她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