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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尽岛第142部分阅读

    山芷虽然有点爱玩任性,并不莽撞,她也知道龙族十分强大不能随便招惹,正嘟起小嘴时,羽霁开口说:“谁都不能说吗?小丹也不行吗?”

    沈洛年诧异地说:“你们和小丹也有联系?”当初最后一次碰面,焰丹已经有点小大人的感觉了,如今也许更懂事了些吧?

    “当然!”羽霁白了沈洛年一眼说:“我们是好朋友!”

    当年那几个月打出来的交情吗?沈洛年好笑地说:“告诉她没关系,不过其他人就要保密,若这消息传回人类那边,我可就麻烦了。”

    “保密、保密!”山芷一吐舌头说:“小霁!不能给奶奶知道。”

    山芷这一说,沈洛年才想起,山芷奶奶山荫,不愿意自己接触穷奇一族,不过今日毕竟是偶遇,倒也怪不了自己。

    “好啦。”羽霁不甘不愿地说。

    三人正说话,这时身后拉门突然打开,狄韵和吴苡先后走了出来,见狄韵拉开了蒙面遮掩,沈洛年颇有点意外,连忙转身说:“怎样?不谈了吗?”

    “下次再说,先回去。”狄韵目光扫过山芷和羽霁,疑惑地看了看沈洛年说:“这两位是?”

    “这个……我以前的朋友。”沈洛年抓头说。

    山芷却叉着腰,颇为不善地瞪眼大声说:“穷奇山芷!”穷奇对一般人类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对狄韵这态度已经算客气了,至于这种报名法,也不知道是不是长辈教导的。

    “毕方羽霁。”羽霁则昂起头,淡淡地跟了一句。

    这两个漂亮的小女娃儿,竟然是有道号的穷奇和毕方?狄韵可真是大吃一惊,目光在两小身上看来看去,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人类对强大妖族认识比过去多了不少,这两族仙兽也许没有龙族势力强大,但在妖族中也是鼎鼎有名,知道沈洛年和这两种仙兽茭上朋友,狄韵不吃惊也难。

    沈洛年不想在这儿多待,免得山芷和羽霎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当下说:“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小芷、小霁,以后有机会再聊。”

    “我跟你去!不赚钱了!”山芷嚷。

    “小芷!”羽霁顿足叫:“妈妈和奶奶她们不准我们离开山口镇的。”

    “去一下下就好,不要跟妈咪说。”山芷笑说。

    羽霁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转了转说:“馨姨要我照顾你,那我也得跟你去。”

    山芷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笑咪咪地说:“一起去!”

    那圆脸女子吴苡可不明白怎会这样,正张大嘴想说话,沈洛年已经先开口说:“我要回岁安城,你们去那儿会现形的。”

    “不要去那边!讨厌那边!”山芷又跳上沈洛年怀里,紧紧抱着不放。

    “我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有事情要办。”沈洛年抚了抚山芷的头说:“你们也该懂事了,我有来这儿再找你们,小芷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点,山芷确实比百年前好沟通了些,她不大甘愿地跳下,一面还在说:“要来哦!一定哦!”

    “会啦,有空就来。”沈洛年目光瞟到狄韵,却见她正瞪着自己,眼神中除了疑惑之外,满满的都是怒气,不明白又为了什么不高兴。

    不过狄韵虽火,在人前却不会随便表现,她露出笑容说:“走吧,沈凡。吴姐和两位仙兽道长,再会了。”

    “韵小姐慢走。”吴苡回礼说,至于两小,羽霁还微微点了点头,山芷却只顾拉扯沈洛年,根本没理会她。

    狄韵也不多说,她把脸孔再度以衣物掩上,扭身往外走,沈洛年又安抚了山芷几句之后,这才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狄韵不吭声,沈洛年看她一肚子火,也不想自讨没趣,就这么先后绕出东边街口,到了两人停马的地方,狄韵这才停下脚步。

    沈洛年有点忐忑地走近,却见狄韵目光瞄了过来,微笑说:“沈凡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忘了告诉我的吗?”

    “呃。”小恶女要发作了,沈洛年退了半步说:“想骂就骂吧,不要假笑,很恶心。”

    “你才恶心!浑蛋!变态!无耻!”狄韵果然忍不住,叉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认识那两个仙兽的?她们怎么看来像小孩一样?”

    “你凶屁啊?我认识谁干嘛跟你报备?”沈洛年皱眉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狄韵迟疑了一下说:“那金发仙兽、穷奇山芷为什么叫你……肉……肉黏?那是什么意思?”

    沈洛年这可真是松了一口气,运气不错,山芷的童音一直没改过来,没让狄韵听出正确名字,否则以她的智慧,没想到才古怪了……不过现在该怎么解释倒不容易,沈洛年想了想才说:“以前的绰号。”

    狄韵一脸古怪地说:“怎会有这种恶心绰号?你跟那两个小妖仙……总是这样抱在一起吗?难道她们两个也有种入甦瑶?你跟她们……”

    沈洛年这下总算知道狄韵想到哪儿去了,难怪这么火大,他摇头说:“胡思乱想!那两个身为强大仙兽后代,干嘛种甦瑶?她们长大以后万一想生孩子,连配偶都不需要。”

    “真的吗?”狄韵半信半疑地看了沈洛年片刻,气倒是消了,她想了想才说:“那……你们刚刚口中嚷着的……什么‘真’是谁?”却是刚刚沈洛年和山芷一起说话,加上狄韵正感惊愕,一下子没听清楚“怀真”两个字。

    刚刚有提到吗?沈洛年呆了呆,迟疑了一下才说:“我的朋友。”

    “是人是妖?”狄韵追问:“和你是什么关系?全名是什么?”

    “干嘛问这么多?关你屁事!”沈洛年皱眉说。

    “难道是你的老婆?”狄韵见沈洛年表情带点古怪的害躁,眼睛一亮说:“对吧?”

    “吵死了!不知道!”沈洛年真有点尴尬,严格来说,怀真实在算不上自己老婆,连女友都有点勉强,两人当时虽然互相喜爱,后来又糊里糊涂地欢好了一次,但那也是遇上她数千年一次的情动,平常根本不能把她当成爱侣,就算找到她,之后到底该怎么相处,其实沈洛年一点概念都没有。

    “难怪我妈这么漂亮你都不要……”狄韵啧啧说:“原来你有老婆了?真是看不出来。”

    “不是啦!”沈洛年皱眉走近,翻上马背说:“要不要回去啊?”

    “绕财气大街回去,那儿路上人少,碰到熟人的机会小。”狄韵跟着跳上马背,扶着沈洛年后腰,又说:“不然那人是你女朋友?你正在找她?和你去龙宫的事情有关吗?”

    这泼辣臭丫头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太聪明了,沈洛年闷哼两声,依然没理会。

    “看样子没错……”狄韵在沈洛年身后自问自答:“难道她去龙宫当侍女了?还是在龙宫当上龙族的妾侍?”

    沈洛年听狄韵乱猜,不禁有点儿冒火,忍不住说:“当然不是!”

    “我想也不是。”狄韵却是故意的,她又说:“若只是如此,你不需要找龙王母,难道你们的失散和龙王母有关系?”

    “欸,你有完没完?”沈洛年没好气地说:“甦瑶的事怎样了?”

    狄韵顿了顿才说:“我得回去问问杜勒斯叔叔……他似乎早就和这儿的主人谈妥了,所以刚刚那个姓吴的女子,倒是一口答应要帮我种甦瑶,这样我反而不敢贸然答应。”

    “哦?为什么不敢?”沈洛年不明白,狄韵本来不是满心期待吗?

    狄韵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跟你说应该也无妨,司令告诉过我们三人,山口镇这儿,除了有共联、山民这些站在明处的反对者之外,还有几股暗势力一直想渗透入岁安城,而且有妖族在后面支援……比较明显的就是财气大街那儿的大老板,他的目的也挺明显,就是希望岁安城能更开放,方便他们赚钱,也是我和他们联络的主因。”

    “莫非另一个就是酒色大街的主事者?”沈洛年问。

    “有可能。山口镇这儿酒色财气应有尽有,无论男女到了这儿都可获得充分的享受,这几十年来,无论贵贱,许多人都习惯到这儿放松身心,所以这儿也是收集情报最好的地方……”狄韵说:“司令说,过去数十年来,有些攸关人类未来的大事,总是莫名其妙地被破坏了,往源头追查,最后往往指向山口镇,但这儿属虯龙管治,无法深入探究,只好罢了……我刚刚不明白对方打什么主意,一时不敢答应让他们帮助。”

    原来间谍是从这儿来的?难怪当初的作战计划这么保密……沈洛年沉吟说:“除虯龙之外,一般强大妖怪似乎不大会干涉人类的事……难道是虯龙在后面搞鬼?”

    “来阴的恐怕不是强大妖族。”狄韵摇头说:“虯龙族若真想干涉,人类如何违抗?”

    这也对,沈洛年想了想又说:“那你和南街那儿的人合作,不怕出事吗?”

    “我和他们只是单纯的条件交换,问题不大。”狄韵说:“但甦瑶这事,却不知道杜勒斯叔叔答应了什么,我得先弄清楚。”

    “既然只是这种问题,用轻疾一问不就知道了吗?”沈洛年又说。

    “这是大事,又不是迫在眉睫,当然要当面请教才合礼数。”狄韵在身后哼了一声说:“反正你这人不懂礼貌,跟你说也是白搭。”

    “是啦、是啦,你最懂。”这么一聊,沈洛年牵动起怀真的事,想想突然又说:“最近有没有犬戎族的消息?”

    “干嘛?”狄韵微微一怔说。

    “如果他们没打算这么快杀来……会不会提早派人去龙宫啊?”沈洛年说:“不然再过几个月……万一犬戎族打来,不就去不成了?”

    “你这人……”狄韵本想讥讽沈洛年两句,但突然想起,沈洛年去龙宫的目的若真是为了寻找爱侣,倒怪不得他。她迟疑了一下,才口气放缓地说:“不大可能。”

    “不可能啊……?”沈洛年有点失望地低声重复了一遍。

    狄韵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我可先告诉你,万一到时候犬戎族还没来,司令说不定会故意多拖一阵子……”

    “为什么?”沈洛年吃了一惊。

    “犬戎族若当真大军来袭,我们胜算实在不大。”狄韵在沈洛年身后低声说:“到时也许可以借着送出护送队的名义,取得虯龙族某种程度的协助,也或者他们会因此注意到人类的重要性,不让我们灭族,总之这筹码虽小,也不能随便浪费了。”

    如果是为了这种事,倒也无话可说……沈洛年想了想,忍不住皱眉说:“万一真打不过,只要奉虯龙族为王,不就安全了吗?”

    “胡说什么!”狄韵半轻半重地一拳捶在沈洛年背心说:“你想让岁安城变成和这儿一样吗?笨蛋!动动脑袋成不成?”

    这倒也是,沈洛年轻叹了一口气,没继续说下去,此时两人心中都有事,当下都闭上了嘴,一路策骑往西,绕过南街。

    很快又到了入口的云阳处,这时和下午大不相同,木桥上不断有车马拿着各种烛火灯具来往,整座木桥上也都挂满了灯笼,看来十分热闹。狄韵怕被人认出,低着头,缩在沈洛年身后,一面说:“快点离开这儿,别又被梁乃均堵住了。”

    沈洛年一面加速一面说:“那光头好像不在。”

    “过了这么久,也该走了。”狄韵说:“不在最好,回去吧。”

    “嗯。”沈洛年骑下木桥,策马往岁安城奔去。

    这时天色已晚,山口镇虽然正热闹,岁安城大部分的商家却都已经休息,街道上往来的人车极少,也十分安静。两人到了司令部附近的大街,狄韵跳下马匹,背着那大袋钞票先一步离开,沈洛年则在还了马匹之后,自己一个人走回宿舍。

    刚要打开房门,头上风声乍起,从屋顶上突然翻下一个黑衣人,向着门前的廊道扑来。

    沈洛年吃了一惊,瞬间轻化点地,后撤数公尺远,这才仔细一瞧,只见眼前那人高瘦结实、宽鼻厚唇,顶着个头发极短的光头,正是梁乃均。

    这人有完没完啊?既然这么咄咄逼人,倒也不能太客气了,何况在这儿打架自己可不怕!沈洛年板起脸瞪着对方,等着对方开口。

    但梁乃均两手空空,似乎并不是来打架的,他此时露出惊讶而黯然的神色说:“果然是轻如飞羽、飘如魅行,在这大寒刚过的夜暮笼罩下,仿佛一缕轻烟般地消逝,恍然如那失落而难以捉摸的感触,令人不胜晞嘘。”

    妈啦!这人在说哪一种语言?怎么好像听得懂又好像听不懂?沈洛年呆了半天才瞪眼说:“你……说啥?”

    “沈凡……”梁乃均叹了一口气说:“山口镇,纵情的山谷、罪恶的高台,汇聚了多少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声色犬马、巧取豪夺?虽然是穷山恶水中的一颗耀目明珠、绝代佳人,但明艳媚惑的脂粉之下,隐藏着多少……”

    “啊——!住口!”难怪狄韵说这光头脑袋有点怪怪的!沈洛年忍不住叫:“听不懂啦!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乃均摇了摇头说:“言语文字之美,虽说需经一定程度的专业训练,才能逐渐感悟体会并灵活运用,理解之路并非坦道,但也不是布满荆棘乱石,只要耐下性子,这份心灵上的联系,就仿佛初春之新芽,无须费心,自然而然就能成长茁壮……”

    沈洛年呆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往前迈步,转身打开门锁,走进屋中,随即把门关了起来。

    “沈凡?”梁乃均一愣敲门说:“开门,我有话说。”

    “你说话我听不懂!我不想听!”沈洛年在门内叫。

    梁乃均呆了片刻,这才说:“我尽量用你习惯的方式表达好吗?”

    这人真的怪怪的,话说回来,他军阶其实比自己高上一阶,大可不用这么客气,沈洛年想了想,打开门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乃均叹口气说:“当然是那有如雪山藏冰心、绝崖飘馨香的安荑之事。”

    这根本不是自己习惯的方式吧!就听这两句,沈洛年又想关门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安荑怎么了?据我所知,你们不算真有交往过。”

    “是幻是真、有情无情?身在局中之人都如坠五里雾中,其他人又怎能了解?”梁乃均说:“她那委婉的借口,只是懵懂年少时的迷惑,我不忍堰苗于初萌,不得不隐忍龟藏,就仿佛蛰伏在冻土中的幼蝉,历经那永恒般的等待,如今终究能破土而出,退蜕展翅,尽情地向她表露那无人能比、宛如倾泄星河般的浩然爱意。”

    但沈洛年听着听着,倒觉得有点好笑了,无论如何,这家伙不像是要来打架的,不过想听懂他说话,还真有点辛苦……沈洛年仔细想了想,这家伙的意思似乎是他还爱着安荑?沈洛年这才说:“所以……你到底来找我干嘛?”

    “首先当然是致谢。”梁乃均说:“无论你用了什么方法,七年来,你是第一个让她懂情之人,这真是让人扼腕又让人欣喜的成长啊……让人悲痛的是,只因为我的胆怯与不忍,终于没法参与她这段美丽如羽化般的历程。”说到这儿,梁乃均又露出了伤痛的表情,不胜唏嘘。

    这算是道谢吗?沈洛年迟疑了一下才说:“不……不用客气?然后呢?”

    “她既然做好了准备,我也可以恣意而行。”梁乃均望向沈洛年说:“你我同在军旅、本为袍泽,可叹竟情场成敌,在此我正式宣告,从今而后,我将如绕海旋龟般,坚忍不拔、翻山越海,突破重重艰险,全力求得佳人芳心,希望我们能秉持君子风范,各尽所能,不要让安荑感到困扰。”

    会让安荑感到困扰的就是你吧!沈洛年翻了翻白眼,才说:“所以你……是来宣战的?”

    “本来该是这样的……”梁乃均叹了一声说:“但你犯了一个大错,正如洪灾溃堤,恐怕是无可挽回啊。”

    “怎么?”沈洛年莫名其妙地说:“我做了什么?”

    “你不该跑去山口镇虚耗人生啊!”梁乃均沉痛地说:“安荑得知,必如卧冰之寒、肝裂之痛,你于心何忍?我又竟然无法阻止,实在让人捶胸顿足,难掩伤情。”

    “呃?”莫非早些时他跑去山口镇堵人,倒是好心?

    梁乃均接着说:“安荑曾说过,希望我永远不要接近那罪恶之城……我如奉纶音,遵守至今,怎料今夜你却纵马山城,至今方归,安荑若得知此事,必定会弃你而去,我虽不免暗自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