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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第27部分阅读

    惊凡勾了勾唇角,慢悠悠地开口吩咐着,这时守在一旁的内监和宫婢自是赶紧将抓花了三公主的脸的人影给捉住。

    三公主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只是在一片泪眼模糊中,她还是瞧清楚了被宫人们制伏住的人影,竟果真是苏采女。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卓惊凡像是没瞧见她的神情,淡淡地说道:“公主受伤了,还不赶紧去请太医,若是公主的脸上落了疤,你们谁担待得起?”

    三公主这时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转头望向卓惊凡,只见卓惊凡站在三步开外,双手负在身后,一脸淡然的瞅着她。她见着对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她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几欲出口的质问,她僵着一张脸,干巴巴的说道:“多谢郎君的关心,只是我的脸实在疼得很,不好再陪着郎君,还请郎君别见怪,我先告退了。”

    “公主多虑了,今日实是我们不对,竟使得公主受伤了,公主大量不与我们计较,已是我们的幸事了。”卓惊凡摆摆手,不甚诚恳的说道,气得三公主不只脸疼,就是心口都隐隐作痛。她也不再和卓惊凡废话,带着自己的宫婢匆匆地离了莞凌阁。

    “把人关好了,莫要再让她伤人。”卓惊凡眼瞅着三公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转头对着押着苏采女的宫人说道。

    “诺。”一众宫人应下,赶忙将苏采女往房内拉,一旁的掌事姑姑走到卓惊凡身边,轻声说道:“禀郎君,适才奴婢所言非虚,苏采女这样吵闹,恐会影响到贵人。”卓惊凡知道,掌事姑姑口中的贵人,指的并不是百福殿正殿的李婕妤,而是和苏采女一同被放在莞凌阁里的白芨。

    “不用担心,过一阵子便可以把苏采女移出去了,这几日你们打紧些,那边务必顾好了,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是知道圣人和我的手段的。”卓惊凡淡淡地说道,掌事姑姑自是战战兢兢地应下。

    卓惊凡眼见着莞凌阁没事了,这才叹了一口气,走向百福殿正殿。……

    百福殿正殿里,李婕妤坐在位置上,面上的表情很不好,秋容在一旁轻声劝着,“主子,今儿个您实在不必和三公主一起起哄,三公主虽然贵为长公主,可她还没指婚还没册封呢,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罢了,圣人有四个妹妹,也没见其中有哪一个和圣人走得近的。”

    “我如何不知,只是听她说得信誓旦旦的,我便想跟着去瞧瞧罢了,如今我成了莞凌阁里那个贱人的挡箭牌,还不许我去看她一眼么?”李婕妤揪着手中的绣帕,面上还是一副忿忿然的样子。

    就在秋容觉着自己的主子实在是有些拎不清时,殿外内监高声唱道:“郎君到——”李婕妤和秋容对视一眼,赶紧起身来到殿门口。

    “你有了身子,不用多礼。”卓惊凡见到李婕妤要向他行礼,语气平淡的说道,李婕妤心里一跳,喏喏的应了一声。

    “不知郎君今日怎会前来?”李婕妤将卓惊凡让到主位,自己在下首坐了下来。

    “圣人叮嘱我有空便来瞧瞧你,看你有何需要。”卓惊凡神情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李婕妤觑了他一眼,心里有了些计较。

    “多谢郎君,妾一切安好,妾只要想着,能够替圣人孕育子嗣,就是再多的苦,便也算不得什么了。”李婕妤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面上做出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来。

    卓惊凡喝茶的手一顿,隐晦的瞥了一眼李婕妤,他在心里哂笑一声,李婕妤这是故意给自己难看?或者李婕妤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并未有孕的消息,所以在自己面前显摆?前儿个才和窦淳说起李婕妤还算个识趣的,没承想还没过几日呢,她便轻狂起来了。

    “嗯,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也不枉圣人将你封为婕妤了,我也不管你心里有何念想,你只记着,如今你有的一切都是君恩,莫要做出胡涂事才好。”卓惊凡自是不可能自降身份和一个婕妤计较,因此他只是点到为止,端看李婕妤能不能领会了。

    “诺,妾省得。”李婕妤垂下眼帘,恭敬地应下,卓惊凡也懒怠管她有无领会,左右他已经将话搁在这里了,也算仁至义尽了。倘若李婕妤还偏要往死路走,那么事后也怨不得他和窦淳了。……

    淮水河边,程家率领的军队已经和秦王的军队对峙一个月了。

    原本按照秦王和楚王的打算,他们和程家通气后,便可以将程家的军队收编进来,然后一举攻向京都,拿下京都后就可以一股作气攻入皇城。只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却没想到贺家竟在紧要关头反了。

    秦王和楚王本来拿捏着贺大郎的一双儿女,这一路上更是频频对着贺大郎洗脑,不是动之以情便是诱之以利,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就想说动贺家心甘情愿加入他们。本来他们瞧着贺家已经有所松动了,再加上圣人驾崩,太子登基后竟将淮王世子和县主扣留在宫内,让他们更有理由煽动贺家对太子的不满,可没想到贺家竟是假意奉承,对他们虚与委蛇。

    贺家趁着秦王和楚王放松警惕时,偷偷将贺大郎的一双儿女救了出来,并且连夜送往安全的地方,贺家没了后顾之忧,自是不可能再听从乱臣贼子的指挥,因此贺家军在天黑后,一把火烧了叛军的粮草,并且在营地起火时,趁乱杀了几个叛军中的大将。

    贺家军的突然反抗,打了秦王等人一个措手不及,而在淮水另一边的程家军,见着了对岸营地有变,便派了几队前锋去探个究竟,可没承想,那些前锋竟是一个都没回来,原来他们根本还未过河,就被一早就偷偷摸到岸边的贺家军给解决了。

    程大郎这一个月来,都在暗中拉拢着军中的将领,程家既然已经决意投向叛军,自是不可能再留下和他们不同心的将领,因此这一个月来,程大郎找了许多由头,明里暗里竟是换掉了许多将领。

    程大郎和儿子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将这一群由各州诸府府兵组成的队伍握在手中,这些府兵们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兵不识将,将不知兵。府兵们在和平时期都在耕地种田,进行日常训练,战时才被聚集出征,和程家、贺家养的私兵大不相同,这些府兵只认兵牌和军令,至于顶上的将领是谁,他们又哪里晓得,因此程大郎才能这么快,就将这群府兵都收编在程家军中。

    只府兵虽然平日里也有做训练,可是哪里比得过贺家军的骁勇善战,贺家军都是战场上硬拼出来的铁汉子,几乎人人手里都见过血,因此派去探路的前锋们,遇上了贺家军这一群杀神,自是只有败退的份儿。

    程大郎哪里晓得贺家军已经摸到了淮水这一边来,他还在担心着隔岸的秦王呢,眼见着对岸已是火光冲天,他的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秦王和楚王莫不是出师未捷便要身先死罢?这个怎么了得,他们程家的前途都系在了秦王等人身上,若是秦王和楚王败了,他们程家也没有好果子吃了。

    早在圣人驾崩之后,程家就起了反心,毕竟圣人都没了,婉贵妃就是往日再得宠又如何?继位的太子可是皇后的亲儿子,难道皇后的儿子还会善待婉贵妃不成?他们可没这样天真,圣人一垮,婉贵妃必死无疑,程家的前程也就到头了。与其在太子的压制下没落,不如随着秦王起兵造反,成了自是前途无量。

    只秦王的军队都还没走到京都呢,怎么就出事了?还不等程家厘清头绪,更多的贺家军已经陆续的摸上了岸,并且往着程家驻扎的营地而来。

    大战,一触即发。……

    叛军的动向,自是有人报到窦淳的书案上。

    此时窦淳才刚下朝,便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军情,程家领兵和叛军在淮水河边展开一场厮杀,如今程家军大败,使得秦王的叛军已经成功渡河了。窦淳见了没有反应,使人去请了卓惊凡过来,卓惊凡也不因着窦淳在两仪殿便不敢前去觐见,他领着人施施然而来,悠然自在的走入了两仪殿。

    窦淳在两仪殿的书房等着他,见到他来了之后,更是不避嫌的将手上的军情递给他,卓惊凡笑着接过密报,一撩袍子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明日朝上怕是又要有御史大夫死谏了。”

    “那也要御史大夫得了消息才能死谏,我的书房若是连这点消息都守不住,我也不用坐在这个位置上了。”窦淳也跟着笑了。

    卓惊凡听着窦淳霸气的话语,嘴边的笑容更深了,窦淳说得无错,他想在两仪殿的书房召见谁,岂是御史大夫能过问的?且若是没有窦淳默许,太极宫里的宫人又如何敢将消息传出去,就是随侍在圣人身侧的起居郎,也不敢随意把圣人的消息往外传。

    “前儿个三公主到百福殿走了一趟,伤着了脸,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卓惊凡一边翻着密报,一边淡淡地说道。

    “我早料到有人会不安份,因此才会将苏采女秘密迁进去,这不,三公主便撞上了。”窦淳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冷笑了一声。

    “也幸亏你早告诉了我,否则我如何能挡得住三公主,当日若真让她闯了进去,我的脸面也就被踩在地上了。”卓惊凡放下密报,眼中闪烁着冷凝。

    “三公主如今正逢二八芳龄,正是说亲的好时候,待我为她指一个驸马,她便没有闲暇功夫管旁的事了。”窦淳起身走到软榻旁坐下,握着卓惊凡的手安慰着说道。

    “嗯,三公主身为最年长的公主,自是得立个好榜样,否则底下的几个公主有样学样就不好了,我看你便先下旨,让三公主再好好学一遍《女诫》罢。”卓惊凡淡淡地说道,三言两语便决定了三公主往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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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这事儿是这样的,窦淳虽然把白芨放在莞凌阁,可是他防着被人知道,因此便将苏采女也一起放在莞凌阁,这不就遇上了找茬的三公主,至于苏采女为何会疯了,前文说过她也被拷问过,若不是因着她疯了,窦淳也不会最后只是让她削发为尼,一辈子替大周朝诵经祈福了。至于上一章说三公主的面容有梁家人的特徵,就表示三公主是梁仲轩的种啊!卓惊凡在淮王、婉贵妃和程家周围拼命找梁仲轩,殊不知梁仲轩是躲在另一处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第六十四章 穆轩

    三公主当日伤了脸,回到凤阳阁后发了一顿大脾气,跟着去的宫婢都被以保护不周为由,赏了一顿板子。三公主气得狠了,觉着自己的脸会受伤,都是因着身旁的宫婢没有拦住那个发疯的苏采女。

    只宫婢们真是有苦难言,当时她们见三公主凑上前去,自也是要立即跟上去护在左右的,谁知卓郎君身边的宫人,竟是有意无意的将她们挡在后面,就是这么一担搁,三公主就被伤了。当她们见了三公主脸上鲜血淋漓时,险些没有当场晕过去。

    三公主回到凤阳阁后,自是赶紧请了太医,所幸太医说伤得不严重,只要按时上药,日后便不会留疤,这才使得一众宫人放下心来。只三公主挨了这一场无妄之灾,身边的人自是逃不了责罚,一顿板子打下来,三公主身边顿时少了许多侍候的人。

    三公主去外头转了一圈,结果伤了脸的消息,当日便传遍了凤阳阁。

    住在凤阳阁东侧的另一个小娘子,听罢了冷笑一声,“窦琪这次可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她的脸伤得重么?”她身旁的宫婢立即回道:“回公主,太医说按时上药便不会留疤。”

    “不会留疤啊……”小娘子叹息了一声,顿了顿,语气平淡的说道:“再怎么说三公主也是我的阿姐,你便把那冰肌玉骨膏送过去罢。”宫婢领命而去。

    一旁侍候着小娘子的另一名宫婢,低声问道:“公主何必做这好人呢?三公主也不会领情的,白白浪费了那冰肌玉骨膏。”原来这小娘子便是窦淳的另一个妹妹,四公主。

    四公主正拿着一把小剪子,喀擦喀擦修着一盆月季花,闻言也没有停下动作,只是淡淡地说道:“管她领情不领情,我只要做出样子来便是,你且瞧着罢,她这一次肯定惹恼了圣人,我越是乖巧柔顺,越是能衬出她的不知所谓,只不过是养在了贤太妃的名下,她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

    “公主……”宫婢语气里有些疼惜,可是有些话四公主说得,她做人奴婢的却是说不得。

    “你也不用为我难过,左右如今阿娘已经是太嫔,我也成了长公主,就是没有宠爱,在这宫里头也不是过不下去,且要我来说,圣人比先皇清楚多了,光是圣人的后宫干净,这就强出先皇千百倍了。”四公主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可是公主您都要及笄了,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了……”那宫婢压低了音量,轻声说道。

    “青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日后这话万万不可再说了。”四公主皱了皱眉,沉声打断贴身宫婢的低语。“公主……”青容有些着急,四公主终于放下手中的剪子,拿起一旁早就备好的帕子,细细擦着手。

    过了一会儿后,她冷声说道:“打算?什么打算?我一个深居后宫的小娘子,你要我上哪儿去打算?这话若传了出去,没得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青容是母亲留给她的宫婢,什么都好,就是眼皮子浅薄些,也不怪青容见识不多,她的母亲进宫前也不是大家娘子,入宫这么些年,只得一个充媛位,不过虽说是九嫔之末,至少还能得太嫔的称呼,不用出家念佛去。

    只母亲虽是充媛,可没有多少圣宠,青容跟在母亲的身边,长年深居简出,只守着一个小偏殿过日子,又哪里懂得那些弯弯绕绕。也是因着青容的性子耿直又忠心,所以母亲在前往永安宫前,把青容给了自己,四公主知道这是母亲的好意,怕她在宫里没有可心的人可用。

    可是她也怕青容不懂事,因此便将人拘在身边,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果然青容渐渐显出了不足的地方来。青容确实忠心,也很替她这个小主子着想,可青容总是把力使在不对的点儿上。

    打从青容来到自己身边,日夜念叨最多的,就是让自己想法子得了圣人的宠爱,这样日后才会有好出路。四公主听了真是啼笑皆非,如今的圣人是她的阿兄,不管有没有宠爱,阿兄都不至于亏待了她们,毕竟圣人也要好名声啊。只这些她不便说给青容听,可看着青容总是领会不到的样子,她也有些无奈和无力。

    在这宫里,没有谁可以永远护着谁,青容若是再不改改性子和想法,迟早惹出祸来。

    过了几日,三公主的脸伤还未好,一道禁足的圣旨便传到了凤阳阁来,三公主自是气了一个倒仰,可又不敢抗旨,只得乖乖的留在寝室内读《女诫》。三公主被禁足的消息整个凤阳阁都知道了,不过四公主听罢闭门不出,五公主和六公主倒是跑到了三公主的寝室去慰问讨好,只都被三公主轰了出来。

    四公主听了,也只是扯了扯嘴角,不再去管她们的事。……

    凤阳阁内各个公主的消息,每一天都由暗探送到卓惊凡的书案上,要说为何不送到窦淳的书案上,那是因着窦淳要处理的政务太多了,卓惊凡不想他再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便将这事儿揽了过来。

    横竖他也要查三公主,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将三公主查个底朝天。只他还没来得及查清三公主的身边都有谁,就在猝不及防下,见着了老祖宗梁仲轩。

    这一日,窦淳正好召见了羽林军的大将军,羽林军为帝王的私兵,隶属于禁军十军,又称为北衙,这十军分别为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左右神武军、左右神策和左右神威军,其中又以左右羽林军最得先皇信任,当日围困淮王府,圣人便是派出左右羽林军。

    当卓惊凡来到两仪殿的书房时,吕福恭敬地将他请到偏殿里,卓惊凡淡淡地问道:“圣人还在忙?”吕福恭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