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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第17部分阅读

    不让萧娘子入宫,才会将亲迎给搅黄了。

    萧府早在事发当日,就由萧老夫人亲自下了封口令,家中仆役但凡敢乱嚼舌头根子的,一律打一百棍后再交给人牙子带到外地发卖。仆役们听了无不胆战心惊,也更加战战兢兢地办差,毕竟老夫人说得好听,一百棍后赶出府去,可众人谁人不知,这一百个棍子挨下来,哪里还有命在?且就算硬撑着一口气,挨了棍子后被带出府去,就是本来有活路也成死路了。

    因此待得流言传出来后,萧家从上到下都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样面对旁人的猜测和试探,且一口咬死了萧府那场火只是意外,其余一点儿消息都不透露,使得这整件事显得越发神秘起来。……

    而萧家老太爷在萧娘子的绣房起火后,立时就带着人出了府,去了哪里?自然是同在京都东边的中书令府。

    卓容雍身为萧家的女婿,萧家出了事儿,他自是撇不开的,且萧家这事儿和卓府息息相关,如今卓惊凡已然被废,若是萧家女能够入宫成为太子继妃,这样一来自是对萧府和卓府都有好处。况且比起萧府来,卓容雍更是心急。他的儿子已经被废了,当初他能坐上中书令的位置,都是因着卓惊凡被封为太子妃,如今圣人废了太子妃,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将矛头指向他?

    因此他根本丝毫未担心儿子在宫中是否受了委屈,满心满眼只在考虑着萧娘子是否能得到殿下的喜爱,又是否能够固宠?他甚至想过,只要萧娘子先诞下殿下的儿子,那就是殿下的嫡长子,身份尊贵且有继位的可能,对于萧家和卓家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可他还来不及高兴几天,殿下的迎亲队伍就出了事儿,连带的昏礼竟是取消了,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住了。萧宛娘也是错愕不已,她和二姐儿前几日还在说着待到侄女儿入宫之后,定要让侄女儿点头同意让二姐儿也入宫侍候殿下,可现在出了这等大事,侄女儿还能入宫么?

    还不等萧宛娘寻卓容雍说话,就听见门房来报,萧家老太爷来了,卓容雍自是赶忙赶到大门口亲迎老太爷。萧家老太爷今年已是耳顺之年,不过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身体看起来也很硬朗,此时他只带了两位长随,态度客气中夹杂着疏离,且隐隐还带着点倨傲。

    卓容雍不敢怠慢对方,也不计较对方未递名帖便直接上门的无礼举动,毕竟萧府都出了这等大事儿,萧老太爷如何还会有心思在萧府慢慢等着卓容雍回帖子。

    卓容雍亲自领着老太爷进门,寒暄几句之后便前往清辉园,谁知才刚到院门口,就遇见了前来拦路的萧宛娘。卓容雍见了萧宛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就是身后的萧老太爷,见到了萧宛娘此时的作派也是眯了眯眼,萧宛娘却彷佛不知他二人的不喜,径自对着老太爷行礼问安,接着便开始抹泪哭诉着思念。

    “贤婿,这些年来你辛苦了。”萧老太爷并没有理会萧宛娘的哭诉,只是转头对着卓容雍淡淡地说道。萧宛娘没想到自己的阿耶会如此下自己的脸面,顿时被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不敢当,小婿并不辛苦。”卓容雍客气的说道,两人客套了几句,便绕过了萧宛娘,直接进了清辉园。清辉园是卓容雍的书房院落,平日里若没有他的允许,就是萧宛娘也不敢直闯,因此此时她只能咬着牙站在院门口,望着阿耶和夫君的背影。……

    淮王府正院

    “你说什么?!”淮王妃失手砸了药碗,厉声问着跪在跟前的常管事。

    “回王妃,殿下昨日遇刺,迎亲队伍只走了一半的路不到,就退回了宫内了。”常管事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遇刺?!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的盯着前头么?如何大王调了人却无人来通知我?!”淮王妃气得直喘气,百草和百灵在一旁忙着替王妃顺气,地上碎裂的瓷碗一时之间也没人顾得上。

    “回王妃,大王这次并没有调动府中的人手,就是长史和兵曹参军事都没有收到消息。”常管事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没想到他倒是长进了!看来这十多年来大王也不是真的只知道玩乐。”王妃听罢,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百草和百灵见王妃气得狠了,自是不敢出声,常管事也屏着大气,等着王妃接下来的吩咐。

    王妃沉吟一会后,开口吩咐道:“你让长史去问问大王身边的长顺,看大王这些日子以来都见了哪些人,问的时候有技巧点,免得引起长顺的警惕,若是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大事,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王妃的语气冷凝中带着警告,常管事自是赶忙连声应下,随后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常管事退出去后,王妃这才狠狠地吐了一口气,百草和百灵自是紧张不已,不断劝解着王妃,淮王妃发了一通脾气,便感觉到一股疲累从身子骨里涌了上来,她叹息了一声,却是挥挥手让百草和百灵都先退下。

    百草和百灵不敢违逆她,低头退到了外间,守在外间的丫鬟们见了她二人,眼中闪烁着好奇,却也无人敢上前询问一二。先前她们自是都听见了内间摔碎瓷碗的动静,也见着了常管事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尽管心里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百草和百灵见了众丫鬟的脸色,均在心里微微点了点头,下人们有好奇心实是无可厚非,就怕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什么事都要掺合,届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主子们的事儿可不是能随意让人打探的。在这高门大宅里,最忌讳的就是那看的多、知道的多,有时候反倒无知才是福气。

    知道的秘密越多,小命越是不保,这样浅显的道理,在王妃正院中当差的几个丫鬟们,早就心知肚明,她们能被提拔到正院来,代表了她们有一定的眼界和精明,因此就是心里憋了一堆疑惑,百草和百灵不说,她们自不会没有眼色的开口询问。……

    正院里王妃发了一通脾气的消息,自是一点儿也没有外传,待到王妃歇了歇,缓过劲儿来后,便将百草和百灵召了进去。此时其余丫鬟留在外间,均是一眼欣羡的望着两个贴身大丫鬟走入内间。

    “荳蔻,你说我们啥时才能像百草姐姐她们那般有体面啊?”一个年纪看起来小一些的丫鬟,凑到另一个交好的丫鬟旁轻声低语着。

    “总有那一天的,百灵总是要配人的,且王妃留了两个大丫鬟的空缺一直未补上,可不就是在挑人么?所以我们得机灵点,凡事抢在王妃开口前便先做好,只要入了王妃的眼,日后还怕没有体面么?”荳蔻贴在那丫鬟耳旁,细细地说道。

    “你说得是,可其他姐姐自也是瞄着那两个空缺,我们年纪轻又不是家生子,怕是挣不过其他姐姐的。”那小丫鬟有些气馁,抬眼瞥了一眼其余几个较为年长的丫鬟。

    “芙蓉、荳蔻,在那里嘀嘀咕咕像什么样子?”这时一个穿着浅绿色翻领短襦长裙的丫鬟低声喝道,芙蓉和荳蔻唬了一跳,连忙抬头望去,就见一个二等丫鬟斜睨着眼,瞪着她二人。芙蓉和荳蔻的心里同时一抖,连忙做出一副乖巧样,不敢再窃窃私语。

    那丫鬟呵斥了二人,也就不再开口,不一会,百草退了出来,指着她说道:“芳菲,你到小娘子的院落走一趟,王妃等着小娘子一道儿用膳呢。”芳菲听罢福了福身子,便拿起一旁的棉袄穿上,打了伞匆匆地就往小娘子的院落而去。

    接着百草又指挥着众丫鬟备膳,众丫鬟手上动作未停,心里却是不断嘀咕着,今儿个从早上开始,雨就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这样冷的天,往常里王妃定不会让小娘子冒着寒风出门的,可今日王妃竟说要和小娘子一道用膳,真是奇怪。

    待到午膳备好了,芳菲正好领着小娘子来了,几个小丫鬟赶紧上前接过芳菲手中的伞,芳菲则是动作轻巧的替小娘子解开斗篷,芙蓉和荳蔻等在一旁,接过小娘子的斗篷抖了抖,挂在了一旁。又有其他丫鬟侍候小娘子换鞋,忙了好一会儿,就听小娘子淡淡地说道:“行了,都退下罢,天气冷了,你们也到耳房里去躲躲寒罢。”

    “诺。”众丫鬟轻声应下,却也无人就此走开,芳菲替小娘子掀起帘子,待到小娘子走入内间,百草才退出来说道:“小娘子开恩,让你们都去歇着,留两个人下来候着就行了。”众丫鬟听了这才敢真的到耳房里歇着。

    内间里,窦芷容坐在王妃身侧,正听着王妃和她细细说着昨日的大事。

    “阿娘,这事儿无论阿耶有没有沾手,淮王府怕是都躲不过的。”窦芷容听罢,轻声说道。

    “嗯,你父亲自认为他身为圣人亲弟,身份不同,因此行事无所顾忌,却不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就是亲兄弟为了家产都会争个你死我活,莫要说如今他想争的是那个位子,难道还指望圣人和他兄友弟恭么?”王妃撇了撇嘴,嘲讽地说道。

    “阿娘,若是阿耶当真没有调动府中的人手,这事儿背后还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我们淮王府得尽早做打算才是。”窦芷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对于自己那个不靠谱的阿耶,她的心里已经没有指望了,可也不能任由阿耶的狼子野心,毁了淮王府,毁了她阿兄。

    王妃自是听得出她的话音,沉吟一会后,淡淡地说道:“今日找你来,便是为了你兄妹二人的事,我想把你们送到西北。”

    “西北?”窦芷容一愣,没想到阿娘要把她和阿兄送往外祖家,可仔细一想,这条路对淮王府和阿兄来说,才是一条出路,可能还是唯一的一条。

    “嗯,如今殿下遇刺,圣人肯定震怒不已,淮王府经不起圣人的怒火的,你阿耶短视近利,只看得见眼前的一丈地,哪里想得到惹怒圣人的后果。”王妃又是自嘲的一笑,不过幸好淮王这次聪明了点儿,还晓得避嫌没有动用府内的卫兵,否则大理寺一查,圣人抄了淮王府都不奇怪。

    “阿娘,我不走。”窦芷容却开口说道,语气虽轻却充满了坚定,她不等王妃开口,接着又说:“王府不能无人,你若将我和阿兄都送走,让圣人怎么想?我留下来,好歹能让圣人多些怜悯。”

    “容姐儿……”王妃有些怔忡,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番话,她眼眶渐渐泛红,伸出手揽着女儿有些哽咽,心里却是为着女儿的懂事心酸不已,同时也有些愧疚。其实她真的想过,只将儿子送走,可又觉着对不起女儿,因此才改口说要将儿女都送走,只女儿竟是七窍玲珑心,自个儿说要留下,这让她这个当阿娘的,如何不难过?

    “阿娘,我要陪着你,你别把我送走。”窦芷容不会因着阿娘原想将她留下便心生怨怼,她本就打算陪在阿娘身边,且如今王府有难,她更是不可能离开。

    王妃揽着她,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心里既是欣慰女儿懂事了,却又心疼女儿要和她一起受苦,同时心里也忍不住生出对窦泽的怨恨。窦泽要争、要造反之前,是否考虑过他身后的淮王府?是否考虑过他的妻儿?他是否想过,若是他失败了,淮王府要面对怎样的命运?

    这些怕是窦泽都不曾想过罢。

    窦泽只会做着他的春秋大梦,认为自己不比圣人差,只是运气不好,未能投生在中宫皇后的肚子里,所以成不了太子。窦泽的母妃昔日在宫里,也是宠冠六宫的宠妃,和现在的婉贵妃很像,都是差一点就将皇后给挤下来的狠角色。只窦泽的母妃红颜薄命,在窦泽还未长大成|人时,就因着一场风寒伤了身子,缠绵病榻数月后,就撒手人寰了。

    可淮王妃事后回想,窦泽的母妃去得着实蹊跷,听闻窦泽母妃生前身子骨不算健壮,却也不是一场风寒便能要了命的病秧子。且当时她和皇后斗得凶,若不是她因为风寒倒下了,最后的太子人选会落在谁头上,这还真不好说。

    或许是因着母妃从小灌输的观念,窦泽一直认为是窦渊抢了他的太子之位,在窦渊登基前,窦泽就使出不少手段,可是每一次都棋差一着,被窦渊躲了过去;而窦渊登基之后,窦泽更是不死心,总想着要将对方拉下来,自己好坐上皇位。所以这十多年来,窦渊和窦泽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淮王妃不解的是,为何窦渊不干脆下手除了窦泽?

    只要圣人狠心一点,找个由头将窦泽派出京都,然后路上安排伏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一个心头大患,也不会落人口实。再不济,圣人也可以丢一块偏远又贫瘠的封地给窦泽,任由他自生自灭也行,总好过现在把人搁在眼皮子底下,一天到晚膈应自己强罢。……

    而在宫内的圣人,心里又何尝不想将窦泽给宰了?窦泽三番两次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已经触及了自己的底线,若不是顾忌着先皇的遗诏,他早就将窦泽千刀万剐了。

    说起这一份遗诏,圣人心里顿时像吞了好几只苍蝇般恶心,他没想到那个女人竟能哄骗先皇立下那样的圣旨,竟是能保得窦泽一生安康。若是他想对窦泽下手,也得掂量掂量是否会引起朝堂动荡。

    那个女人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原是窦泽母妃的庶妹,在窦泽母妃因病去世后,在因缘际会之下入了先皇的眼,从此便得了圣宠,尽管位份并没有升得很快,可是在当时的后宫中,这个才人的受宠程度可是独一份儿的。且因着窦泽是她的外甥,所以她常在圣人面前提及窦泽,连带的窦泽也入了圣人的眼。

    而那个女人的手段不只拉拢了圣人的心,更是使得窦泽的外家在朝中立于不败之地,因着她摸透了圣人的心思,因此每回递出去的消息,都能让自己的家族避开了祸端,甚至赢得圣人的欢心。且她还私下里穿线,让自己家族中的小娘子们,分别嫁入了京都里几个大世家,将各家的势力牢牢绑在一起,最后甚至是瞄上了西北程家。

    当时若不是皇后出手拦得快,程柔怕是早就嫁给了窦泽,窦泽若是得了程家的助力,在夺位上肯定如虎添翼,当时的窦渊根本不是对手。后来窦渊艰难的坐上了皇位,随即将程氏女纳入后宫,以绝后患。

    圣人登基后,立刻就下旨选了好些妃嫔为先皇殉葬,只他的圣旨还没传到才人宫里,那个才人便自缢了,自缢前却是给窦渊留了血书,表示窦泽一系的人马手里握有先皇遗诏,若是圣人想要对窦泽下手,遗诏公开后,自有众人判断是非。圣人初时自是不信邪,可每当他要处置窦泽时,总有朝中重臣站出来维护窦泽,一次两次的,圣人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先皇留的后手,或许可以说是,那个才人的布置。

    此后圣人为了肃清朝堂,将先皇和才人留下的人脉铲除,着实费了好一番功夫,因此连着好几年,圣人根本无心对付窦泽。待到他好不容易将朝堂上的威胁去除后,窦泽已经成长了不少。可那一纸让他寝食难安的遗诏,却是没有下落,就算他想当作没有此事,心里却总像扎了一根针,时不时的就痛一下,提醒他还有这样一个隐患落在外头。

    幸而西北贺家送了一个嫡女入了淮王府,使得他不至于完全掌控不了窦泽的动向。且淮王妃做得很好,不只将王府捏在了手里,就连窦泽暗地里的举动,都一五一十的报给他。也是为着贺家的忠心,所以窦渊在斩断程家的前程时,并没有对贺家下手。

    可他这些年一再的退让,换来的是窦泽的得寸进尺,前些年对太子下毒不够,如今还想着刺杀太子,窦泽仗着有遗诏,行事无所顾忌,窦渊忍了他这么久,实是忍不下去了。现在朝堂上窦泽一系人马的势力已经被他削弱不少,他不晓得先皇私底下给了窦泽多少势力,至少现在明面上,他若是开口要处置窦泽,阻力已是小了许多。

    因此他打算将此次太子遇刺一事,全推到窦泽头上,就算还有其他人插手,可窦渊也顾不上揪出全部的人,先将窦泽给除了才是重中之重,总归刺杀一事也不算冤枉了对方,窦泽胆敢刺杀太子,就是遗诏也救不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窦泽:啦啦啦~这就是为何我能如此无所顾忌,拼命蹦跶的缘故,我有王牌在手啊!

    窦渊:你别得意,这一次朕肯定要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