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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第18部分阅读

了,姐,你就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凤嫣也知道凤娣主意大,自己劝了也白劝,便道:“既没这样的心思,还是跟他远着些,免得闹出事来不好收场。”凤娣心说,我是想远啊 ,可也得能远得了才行啊。

    姐俩儿这正说着,麦冬进来道:“公子,刘瑞来了,在前头呢。”

    凤娣急忙下地:“快打水来,有正事儿呢。”

    收拾妥当,凤娣快步来了前头,刘瑞见了凤娣忙道:“大公子,不枉长寿这小子在香隐阁外头蹲了大半天,昨儿晚半晌的时候,见给香隐阁送花儿的老婆子,长寿给了几个钱跟着婆子进了香隐阁,扫听明白,昨儿贺兆丰跟王家哥俩那席是6可儿伺候的。”

    凤娣道:“6可儿是谁?我怎么听车把式说,香隐阁的头牌是6香儿呢?”

    刘瑞嘿嘿一笑:“6香儿跟府衙大人那档子风流事儿,可着兖州府没有不知道的,谁这么不开眼,敢点6香儿啊,这香隐阁只要开在兖州府一天,那老鸨儿也不敢让6香儿接客,6可儿是6香儿的妹子,香隐阁的当红姑娘,就像咱们铺子里的二掌柜差不多。”

    凤娣给他这比喻逗笑了,麦冬在一边儿脸一红道:“只管胡说八道,还不说正事儿,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刘瑞这才想起来,麦冬在跟前呢,麦冬可是公子跟前伺候的人,他们几个私下里猜,这麦冬不定就是公子的房里人,赶明儿等公子成亲一准的姨娘跑不了,故此,不好得罪,忙道:“麦冬姑娘不知道,小的说的可是大实话呢。”麦冬白了他一眼,出去端茶了。

    刘瑞才又道:“6可儿跟前有个丫头叫玲儿,最爱贪小便宜,长寿给了她一块银子,就什么套出来了,那贺兆丰许给王家哥俩一万两银子的好处,让去疏通府衙大人的门路,把咱们庆福堂赶出兖州府。”

    凤娣道:“早听说兖州的这位府衙大人是个大贪官儿,举凡在兖州府做买卖的,没有不给他好处的。”

    刘瑞道:“我也听说了,在兖州府才当了三年知府,干了不知多少缺德事儿呢,可就是没人管,眼瞅着一任满了,又要升官了,往哪儿说理去啊。”

    凤娣道:“这世上贪官多如牛毛,清官才是凤毛麟角,不过咱是买卖人,朝廷的事轮不上咱管,咱也管不了。”

    刘瑞道:“那眼面前儿这事可怎么办?若让王家兄弟把银子送去府衙,王成儒那个大贪官,一准找咱的麻烦,寻个由头咱就的关门,若再毒些,直接封了咱的铺子,咱庆福堂开不了张,不正中了贺兆丰的意吗。”

    凤娣想了一会儿,忽有了个主意,在他耳边道:“你如此这般……”

    刘瑞眼睛一亮,应声去了,等刘瑞走了,凤娣道:“麦冬叫管家预备一份厚礼,今儿我要去瞧咱们堂舅爷。”

    “你说谁?”王成儒看着管家,管家道:“回老爷话儿,是余家的大公子余书南,说来了兖州府,还没看望您呢,他们太太特意交代下了,让一到兖州府就来给您这位堂舅爷磕头。”

    王成儒看了眼一边儿的师爷,师爷站起来道:“去年余家那场大难没倒下,可多亏了这位余大公子,余家如今也不是过去能比的了,冀州府八家铺子医馆,登州府回春堂的五家,咱们兖州府安家的六个铺子,可都归了余书南,现如今,余家可比贺家有底儿,且真真儿的跟大人沾着亲儿,既他来了,定是有所求,我可听说,这位余大公子最是大方舍得使银子的主儿,大人何必跟银子过不去呢。”

    王成儒站起来道:“请表少爷前厅待茶。”

    管家忙出去恭敬的道:“我们老爷吩咐下了,请表少爷前厅待茶。”

    表少爷?凤娣暗笑,恐怕没有银子,也就没自己个表少爷了,迈脚进去,在庁中坐定,抿了口茶,四下看了看,见这待客厅的摆设真真奢华,先不说别的,就角落里那颗偌大的玉树琼花的摆件儿,怎么也值数千银子不止。

    这就是让来送礼的客人明白,太轻的礼就别拿出手了,非得重礼方过得去,这王成儒之贪婪真是连藏都不想藏了。

    凤娣琢磨,为什么王成儒有这么大的胆子呢,兖州府距离京城可不算太远,若上头没有戳着的人,估计不敢如此疯狂敛财。

    忽见槛窗外人影一闪,凤娣迎了出去,一照面,凤娣跪下就磕了个头:“舅爷在上,外甥书南给舅爷请安。”

    王成儒忙扶起她,堆了满脸的笑道 :“快起来,起来,这里又没外人,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儿,蒙圣上恩典,当了这一方父母官,为国为民兢兢业业,不敢有一天懈怠,倒是把亲戚们都疏忽了,连你来了兖州府,舅舅都不知道,你娘可好?”

    凤娣道:“好着呢,就是常念叨堂舅舅,说赶明儿得了空,回来兖州府走走。”

    王成儒道:“该回来走走。”

    寒暄过了,凤娣摆摆手,身后跟着的小厮上来,凤娣接过他手上的匣子,双手奉上:“知道老太太礼佛,这是外甥特意寻来的,已请高僧开了光,是外甥的一片孝心,舅爷万万不能推辞。”

    王成儒道:“来一趟还送什么礼,却外道了,既是你的一片孝心,这次我就替老太太收下,下次不可。”

    凤娣忙连声应了,凤娣坐了一会儿,只一盏茶的功夫就起身告辞,等她走了,王成儒让管家打开桌上的匣子,里面是一尊金光灿灿的菩萨,足有半尺高,他拿出来掂了掂,压手的重,竟是实心的。

    师爷进来道:“怎么样,我说大人这个表外甥舍得使银子吧,他可求了大人什么事儿不曾?”

    王成儒道:“正是这点儿才古怪,我还说她定是求我帮她收了回春堂,可她一句都没提,说了两句不打紧的闲话就走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师爷道:“大人管她什么意思,合该着大人离任前又发一笔横财,莫说他不提,便提了,大人也得袖手旁观。”

    王成儒道:“这话怎么说?”

    师爷摇了摇扇子:“若大人插手管了,这财路可就断了,庆福堂跟回春堂这么闹下去,两家不都得争抢着给您送银子吗,这两头吃,总比一头强不是。”

    王成儒笑道:“还是师爷聪明。”

    师爷道:“若老朽所料不差,最迟明儿贺家的礼就到了。”

    没等到明儿,王成儒刚吃了晌午饭,管家就进来道:“回老爷话儿,大老爷跟二老爷来了。”

    师爷捋了捋胡子道:“定是贺兆丰求了两位老爷过来跟大人疏通的。”

    管家呐呐的道:“两位舅爷看上去不大对。”

    那意思就是说不像来送礼的,话音刚落,就见王成才成贵两人从外头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王成儒是死不待见这俩混账,成天就知道吃喝嫖赌,正经儿事一点儿不干,王家那么大的买卖,生生就败在了这两人手里,不是鹿城外的买卖撑着,王家早完了,就算现在也是个空架子,偏偏是本家兄弟,不好一下子斩断来往,就看这两人这狼狈样儿,真不信是来送礼的。

    王成儒还真冤枉了俩人,这哥俩儿,昨儿得了贺兆丰的话儿,两人回家商量了一晚上,觉着给王成儒五千银子就不少了,剩下的五千两,两人对半分了,能过上大半年舒坦日子呢。

    打好如意算盘,就等着贺兆丰送银子,眼瞅都快晌午了,才见贺家的管家姗姗而来,哥俩送着管家走了,一看,却犯难了,是一万两银子一张的银票。

    哥俩只能出门先奔着钱庄,换成了三张,一张王成才揣在怀里,另外一张先搁在王成贵身上,商量着等见了王成儒办成事儿再分银子,心里头急,从钱庄出来往府衙走的时候就想抄近道,从市集中插过去。

    不想就遇上一对结伴来的要饭花子,哄一下冲了过来,两人躲之不及,连人带马,加上牵着马的随从都给冲散了,气的只骂街,王成贵还抓着个花子踹了两脚,才算解了气。

    两人掸掸身上的土,重新上马,再摸身上的银票,两人唬了一身汗,知道遇上白日鬼,忙撒丫子追了过去,早没影儿了。

    两人围着兖州城找了两圈,什么也没找见,只得空着手来了,见了王成儒,把事情经过一说,王成儒真是吃了他俩的心都有,可面儿上却道:“莫说没了,便你们送来,我若收了,岂不犯了朝廷律法,咱们万岁爷常说,为官者首要戒一个贪字,你们俩这莫不是害我呢,念你们是本家兄弟,且饶你们这一回,若有下次,莫说我不念兄弟之情。”说着一甩袖子进内院里去了,把两兄弟干晾在这儿。

    王家两兄弟一愣,对看了一眼,心说这话头可不对,当官的要戒一个贪字,别的官许有可能,他们这位堂兄最是个贪银子的官儿,再说,这一万两银子可是贺家的,他们拿了办不成事儿,贺兆丰能饶的了他们吗。

    贺兆丰可是心黑手狠,跟江湖上的人又有来往,真要是一下黑手,他们哥俩这条命……越想越怕,一把抓住师爷,师爷急忙道:“二位爷,我就是一师爷,您二位别为难小的了。”说着也忙着走了。

    兄弟俩悻悻然从府衙出来,回家越想事儿越不好,一商量,得了,跑吧,先出去避避风头再说,丢了老婆孩子不顾,跑没影儿了。

    哥俩前脚出了兖州城,后脚就有人报给了凤娣,凤娣笑的不行,跟刘瑞道:“这才是活该呢。”

    刘瑞道:“真是活该,可有一样儿,虽说咱们截了这一万银子,到底没除了贺家的根儿,贺兆丰要是再给王成儒送银子,怎么办?”

    凤娣道:“跟安家这拼下来,贺家早就伤筋动骨,一万现银拿出来,恐都不易,还送,除非典了他回春堂的铺子,他舍不得呢,不过,王成儒的确不是好东西,上回安家跟贺家斗的时候,他没少两边儿吃,估摸这一回,也打算这么对付余家,你去再办一件事。”说着在刘瑞耳边交代了几句,刘瑞忙着去了。

    麦冬把茶放到她手里道:“一早起来连口水都没喝呢,这么下去要病了,对了,许贵儿来了,正在外头候着,我看他背着包袱呢。”

    凤娣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许贵儿一进来,跪在地上就磕头,凤娣一愣,急忙扶他道:“许管事这是做什么?”

    许贵儿道:“公子,我们家爷说了,您要是不收奴才,不让奴才跟着伺候,就让奴才回家,奴才哪还有家啊,自打小就进了候府,后来跟了小王爷,公子,大公子,您可可怜可怜奴才吧。”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凤娣道:“你别哭,我收你,收你还不成吗,你们家爷呢?”

    许贵儿抹了把眼泪道:“我们家爷回京了,下个月是万寿节,每年万寿节,我们家爷都得进宫,今儿一早交代了小的就走了。”

    “他,还说什么了?”

    许贵儿道:“我家爷说,等大公子您忙过这阵儿,得了闲,去京里走走。”

    凤娣心说,我得不了闲儿,留下许贵儿不就是为了监视她吗,当她傻啊,这都看不出来……

    98番外一善恶有报

    “少爷,少奶奶回来了。”管家急忙迎上去,放下脚凳,王成风扶着可儿下车,夫妻一前一后进了大门,刚一进去,就见门楼子里有个破衣啰嗦的花子,在哪儿唧唧索索的正喝粥呢。

    管家忙道:“这个要饭的,刚不知怎么晕在咱家大门口了,正巧让老夫人瞧见,老夫人说,这样冷的天,他穿的如此单薄,在外头冻上一宿,明儿就没命了,老夫人心善,让把他抬进来,灌了些姜汤倒缓过来了,让厨房熬了粥,给他垫肚子,等天亮送去城里的善堂。”

    王成风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不见可儿跟上来,不禁回头唤了一声:“可儿……”

    可儿急忙回神:“就来。”侧头看了那叫花子一眼,那花子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身子一抖,手里的粥碗跌落下去,摔的粉碎,门上的小子道:“怎不小心些。”

    王成风道:“不妨事,想来是冻得手里没了准头,今儿天冷,一会儿给他寻一套暖和些的衣裳换了,光喝粥也不顶事儿,去灶房拿几个馒头给他。”

    两口子这才去了,等着两人走远,那叫花子问门上小子:“这两位是?”

    那小子道:“你这人好没眼色,那是我们少爷,王记茶庄的东家,我们王记知不知道,从今年起,领了朝廷供奉呢,万岁爷吃的茶都是我们王记贡上去的。”

    叫花子忙道:“知道知道,我是问哪位少奶奶,瞧着极体面个人儿,想来是大家闺秀了。”

    看门的小子上下打量他两眼道:“算你有点儿见识,我们这位少奶奶是冀州府余家的人,虽是大管家的女儿,却当姑娘一样嫁出来的,我们跟余家还是亲戚呢,如此,更是亲上加亲,我们王家的买卖里掺着余家的股,对了,冀州府余家应该知道吧,这兖州府四城的善堂可就是庆福堂出银子盖的,要说起来,如今兖州府里的叫花子也真不多了,都去了善堂,想来你是从外地来的。”

    叫花子低声道:“我是从登州府来的。”

    门上的人挠挠头:“登州府也有庆福堂啊,得了,我也不问你了,你倒是有些运气,先遇上我们你家念佛的老太太,这又遇上我们少爷少奶奶,我给你拿馒头去,你等着啊。”

    门上小子去了回来,问另一个看门的:“人呢,怎么没了?”

    另一个道:“走了,我也拦不住,非要走。”

    “那我白给他拿馒头了,真是的,得了,咱俩吃了吧,刚灶上炖的肉,我挑了一块肥嫩的夹在馒头里,香着呢。”

    两人这儿正吃了,就见少奶奶跟前的婆子出来道:“刚那个叫花子呢,怎不见了?”

    两个小子道:“走了,死活拦不住,妈妈怎么来了?”

    那婆子道:“是咱们少奶奶心善,让我给他送几个钱出来,不想却是个没福的,我这就进去回话儿吧。”

    婆子进去的时候,可儿正哄着儿子玩,看见他回来道:“给他了?”

    那婆子道:“唉,那叫花子不知抽什么风,走了,没福气消受奶奶的大恩。”

    可儿点点头:“去便去了吧。”

    “娘,咱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啊,我想找二姐姐跟外甥们玩。”小家伙眨巴着眼睛可爱非常,可儿道:“谁让你叫二姐姐的,娘不是让你叫姨吗。”

    小家伙嘟嘟嘴:“是二姐姐让我这么叫的,说我爹是她三舅,嫣姨姨是大姐姐,她是二姐姐,大宝儿小宝儿都是我的外甥儿,得叫我舅舅。”

    可儿道:“没外人的时候这般叫无妨,有人的时候……”话没说完就给小家伙打断,颇不耐烦的道:“二姐姐说了,就这么叫,有人没人都一样,娘,我可想二姐姐了。”

    可儿不禁笑了:“你是想那些玩具了吧。”小家伙颇有些不好意思:“也想啦,娘,二姐姐好聪明哦,能做出那么多好玩的东西来,每次我一去都不想回来了呢。”

    可儿点点头,暗道,不仅聪明,还善良,如果当初没有凤娣,或许自己早已惨死,到了阎王爷哪儿都诉不出苦来,一切皆是自己错信了人,怨的谁来,可儿常想,凤娣或许就是菩萨,来救苦救难的,有了她,自己经过那样的苦难还能否极泰来,有今日这样的幸福。

    因有今日的幸福,即使再见孙继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恨了,若真有因果,她或许还应该感谢孙继祖,若不是他见异思迁忘恩负义,也没有今日的6可儿了。

    “爹……”小家伙叫了一声,可儿回头:“相公。”

    王成风点点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凤娣哪儿来信儿,说让咱们一家子去京城观灯,孩子们在一起也热闹。”

    “好哦……”小家伙欢呼一声,可儿点了点他的鼻子:“可如了你的意,那我这就去收拾,明儿咱们就动身,听见说凤娣又有了,我也得去瞧瞧她。”

    说起这个可儿不禁想笑,凤娣再精明遇上小王爷也没辙了,这孩子一个一个的生,即便她想往外头跑,也不能了,不过这样才好,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年了。

    转过天一早动身,刚到城门就见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王成风问了句:“出了什么事儿。”

    跟着小子道:“回爷的话 是冻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