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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衙内第35部分阅读

    。

    “曲老师,作业收齐了。”

    “哦,放这儿吧……大力啊,那些交作业晚的同学没有欺负你吧?”曲老师的态度很和蔼,脸上充满了慈祥。

    “谢谢老师关心,他们都没有欺负我。”

    “哦,这就好……好了,你回教室里去吧……”

    怪只怪丁大力听力太好了,当然,他走路很慢也是原因之一。当他一转身,才出了办公室门没多久,就听到另一老师在说:“哎,你看,丁书记这么好的一个干部,儿子却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真是可惜了……”

    “丁书记他儿子倒是很懂礼貌地……”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丁书记肯定是对他儿子太严格了,所以就把小孩子打傻了……”

    我这是颓废好不好……丁大力抓了抓脑袋,龇牙咧嘴装出满面笑容,最终却无奈摇头,装一时半会儿还行,整天装成这副摸样,还不把他给累死。

    “真不要脸!”迎面吴芸芸走过,刚巧看见丁大力龇牙咧嘴的样子,当下就毫不客气骂了他一句。

    吴芸芸刚走进办公室,丁大力就尾随着进来了。一声“报告”之后,丁大力指着吴芸芸,对曲老师说:“老师,这位大姐姐又骂我……”

    曲老师啧啧暗赞,你看,被骂了,照样称骂人的“大姐姐”,这孩子,礼貌方面是没说的。只不过曲老师似乎忘记了,就在元旦放假之前,吴芸芸骂丁大力的时候,丁大力当场打的小报告也称其为大姐姐。或许当时丁三坡正处于“落难”期,以至于连累了他儿子的礼貌也被当做是理所当然。

    “芸芸,丁大力同学还在念一年级,你怎么可以骂一年级的小朋友呢?”曲老师和颜悦色地批评道。

    “不是的,老师……上周,他还打我,害得我摔了一跤……”吴芸芸满面委屈说。

    “哦?是这样吗,丁大力?”

    “不是我打了大姐姐,大姐姐才摔跤的……是大姐姐追我要打我,然后她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你拿书包扔我的好不好……”

    “拿书包扔你?”曲老师半信半疑问道:“丁大力,你拿书包扔大姐姐了?”

    “是的,曲老师,我当时太害怕了……我肯定打不过她的,所以……对不起,大姐姐,我错了……”

    “不是你的错!”曲老师断然说。“吴芸芸同学,你已经是四年级的同学了,不爱护小朋友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在放学了追打人呢?道歉,给丁大力小朋友道歉!”

    吴芸芸双目含泪,最终迫于曲老师的威严,不得不哽咽着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照例是标准答案,没有营养,却又是必须的。

    丁大力转身出门的时候,倒是又听见了老师们两两之间说丁三坡的好话,顺便又为丁三坡的木讷儿子惋惜一番。

    老师们对老头子很有爱啊……丁大力倒是有些不理解,难道说老师们的政治敏感度这么强烈?

    “丁书记不走,咱们老师加工资也就有希望了……”丁大力无意中听到有老师这么说,心下倒是恍然大悟。或许老师们都从校长与教导主任那里听到了风声,丁三坡要在改善教师待遇方面有大动作。这胃口就被吊了起来。而去年年底的风向显示,丁三坡又有可能犯路线错误而被撸职,难免让那些希望满满的老师们心生怨气,继而又迁怒到他身上。

    上午第三节课下课,丁大力尾随班里的小朋友们到教室外集合,然后排着队走出校园,各自回家去吃午饭。

    丁大力的午饭是在公社食堂搭伙。实际上也不能称作搭伙,至少,公社食堂的负责人不会、也不敢问丁大力收取搭伙费。

    从学校到食堂里,短短五十米的距离,丁大力总觉得走在路上有种说不出的不踏实。几次回头,却又没发现有不正常的地方。

    怪了,难道是传说中的杀气?丁大力真心不理解,这样子奇怪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忽然之间,丁大力左边的肩膀一阵疼痛,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小砖块,很精准地扔在他身上。

    是哪个小皮孩恶作剧?正生气的时候,又一想,他自己才是小皮孩……转学过来之后没得罪人啊?要说得罪,也就是得罪了吴芸芸,而身后四处搜寻,又显然没有吴芸芸的影子。

    真倒霉!丁大力叹息着,来到公社食堂里吃饭。

    丁大力的伙食一向不错,这与他的思维有关,他觉得像他这样长身体的年龄,最起码的营养要得到保证,所以说,每天一个水煮鸡蛋是必须要保证的。此外,鱼或者肉,以及蔬菜,每顿饭,尤其是正餐的中饭,亦是不可或缺。这样的配备,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当然是属于比较奢侈的,也就难怪他吃饭的时候,总是会觉察到有同龄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丁大力见怪不怪,吃完饭起身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食堂配菜间里闪过一条熟悉的身影,不正是与他有一番过节的吴芸芸么?

    第164章 饲料大囤积

    更新时间:2012-10-31

    吴芸芸也发现了丁大力,示威似的做了个扔石子的动作。

    果真是莫得罪女人、小女生也不能得罪啊……丁大力无语了良久,这才到食堂外面在水缸里舀了清水,把铝制饭盒洗干净了。

    好吧,丁大力发现自己猜错了,所谓的危机感,并不是有江湖高手盯上他,其实质只是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小女生的报复行为。

    然而,丁大力还是低估了小女生的记仇程度。下午的时候,每次下课,丁大力总会隐隐约约在教室窗口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而这一道身影的主人,也并不忌讳与丁大力两两之间的目光直视。

    邪门了,没见过做了坏事还这么嚣张的——这应该是本衙内的专利好不好。

    丁大力开始头疼,该怎样把小丫头片子的嚣张气焰打击下去,思索了良久,却找不出好办法解决。期间倒是一度想到找老师打小报告,又觉得可一可二不可三,已经连续两次打了小报告,再打第三次,说不定老师会认为他活该被打。

    下午又头疼了三节课,每次老师抽他回答问题,他总是浑浑噩噩,老师也不便于多批评他。再说,丁大力一向都是如此,又不是第一次。老师只激励了几句,本已酝酿好了的、号召小朋友向丁大力同学学习的措辞,就此流产不说……

    下午放学,丁大力照例排队,而队伍一旦出了学校范围,丁大力立即抓起书包朝着公社大院飞奔。眼下的境况,丁大力也不得不承认,对待小心眼的小女生,他缺乏必要地强力压制手段。

    丁三坡今天忙得脚不沾地。到了下午快要下班时间的时候,康吉祥还来请示,农科院的专家以及技术员落脚点、居住地等相关事宜。丁三坡知道这是康吉祥对他的尊重,又或者说是效忠的体现,可事事汇报,却也让他大感吃不消,只好说道:“康主任,往后这种小事,你完全做主好了,我这个人是很主的……”

    康吉祥唯唯诺诺,一转身则连连撇嘴不以为然。一把手什么话应该听,什么话听了之后马上忘掉,作为党政办主任来说,这点最起码的领悟能力,康吉祥还是具备了的。就好比丁三坡还曾经说过,他儿子放学以后,就让他一个人在大院里野好了,不用去管他,更不能让他到三楼影响党政办的日常工作。话是如此,康吉祥还是在底楼清理出了一间杂物间,里面摆放了各色文具与学习用品,这样一来,丁书记的儿子一放学,就可以在这间杂物间里做作业。另外,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好处,事实上,丁书记的儿子上学所需要用的学习用品,党政办都替他给包圆了。丁书记知道了以后,没有表扬他,当然更没有批评他,倒是丁书记的儿子,每次见到他都要亲热地叫一声“康伯伯”,而且还不止一次对于他的贴心表达了谢意。

    康吉祥布置了省农科院专家与技术人员吃住事宜之后,又一个一个电话打下去,落实公社与大队畜牧场的仓库。明天,县里的运输车队即将把饲料装运而来,若是仓库清理不出来,那扯皮的事就永远扯不完。电话打下去,还别说,真有几个大队畜牧场正在清理当中。

    所谓的正在清理当中,其真实含义往往就是还没有开始清理。康吉祥马上汇报给丁三坡,丁三坡听了之后大怒,拍案说:“康主任,你马上打电话下去,晚上十点,我一家一家大队检查,仓库还没有清理完毕的,大队支书与大队长自己写好辞职报告!”

    丁三坡可以这么说,康吉祥传达的时候当然不可能真如此传达。电话里,康吉祥的话说得比较婉转,但是,丁书记的原话他还是一字不差学了一遍,然后解释说,县汽运队也就是这段时间有空闲,饲料一旦到位,车队还能组织空闲运力帮忙去荃城以外地区抢运种兔。否则的话,错过了一段时期,只能凭天昌公社自己一家组织,而公社的运力又非常有限,每家每户最基本的五对长毛兔子,想要配置完全,排队要排到猴年马月哪……

    习惯于研究研究、讨论讨论的天昌公社大多数干部,立马觉得吃不消新书记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可这事吧,又关系到每一个社员的切身利益,包括公社的半脱产与不脱产干部,以及大队与生产队的两级干部,他们本身又具备了社员身份,换一种直白一点的说法,他们也是在为他们自己忙碌。

    所幸,丁书记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社员们本身也很支持,他们也很想饲料赶紧到位,然后兔子到位,只有一系列步骤完成,社员们往后才可以躲在家里没事数钱玩,是吧?

    晚上十点,丁三坡与党委一班人员分头行动,逐一检查公社畜牧场,以及各生产大队畜牧场仓库清理工作。农科院的专家与技术人员也有陪同,他们的看法,将直接影响到农科院对此项目的落实与后续支持力度。

    事后,农科院带队的专家握住丁三坡的手,连连感佩道:“丁书记,想不到天昌公社的干部队伍是如此地有战斗力,广大的社员又是如此地充满干劲……我对我们合作的前景充满无限乐观啊……”

    检查结果当然是圆满的。七个大队,以及公社社办畜牧场,所有的仓库都清理一空,按眼下的可利用空间,天昌公社可一次性储藏超过一千吨的长毛兔饲料,这一数字足以支撑到新投资的本地饲料厂开工出产品。当然,天昌公社本身能不能拉到这么多饲料,这就要看丁三坡的本事了。

    从一月四日开始,源源不断的卡车一辆接着一辆开到天昌公社地界。为了增加效率以及节约时间,公社早组织了劳动力等候在各个畜牧场,车子一到,马上爬上卡车,一包又一包的大麻袋扔下车子,再搬运到仓库里。

    不管是天昌公社的干部,还是社员,他们都知道,现在正是和时间赛跑的时候。一个很朴素的事实就是,随着年关临近,城市供应压力增大,到时候,所有郊区的运力都要为市区服务,这是政治任务,即使是县领导,他们也只有听命的份儿,而一旦完不成,就要挨板子。

    第165章 劳动号子响

    更新时间:2012-10-31

    一九八二年一月五日,星期二,小寒。

    上午的时候,天色就开始阴沉沉的,到了傍晚,天忽降大雨。

    丁三坡这两天一直在第一线指挥,下雨天,他照样披着雨衣,穿着雨靴,踩在泥泞地里。天昌公社的路面状况,只有通车站的公路才勉强是柏油路面,而从公路到各个大队,一律都是泥路,晴天一嘴灰,雨天一腿泥,说的就是此等路面状况。

    对于装运饲料的载重卡车来说,晴天还稍微好点儿,到了雨天,行驶在这样的路面就要格外小心,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到泥泞中打滑。而一旦打滑,任凭你油门踩得多深,车轮永远只是在原地打转,根本就不能前行哪怕是一个厘米。陷入泥泞之后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在车轮子底下铺干草与砖块,然后再组织人力在卡车后面推。

    丁三坡就站在公社畜牧场入口的路边大声呼喊着,身边的干部都被他下派到社员家里,动员社员出来帮忙。由于路面是这样的一个状况,在这段路上已经堵了有七辆卡车,车队绵绵延延,一直拖了有百米距离,最近的一辆车子,离畜牧场仓库的场地才不到三十米,真可谓触手可及。而车队之后,依稀还有汽运队的卡车在朝着天昌公社驾驶而来。

    雨中的人流渐渐密集起来。已经是浑身泥浆的丁三坡大声呼喊着口号,勉励社员们为了新生活而前进。呼号完了,一头扎到第一辆车子后面,与其他社员一起使劲地推着车子。

    行动是最好的语言。语言又能够促使行动。被临时召集而来的社员们也不是头一天被集合到下雨天的露天之下做活儿。然而,当他们得知他们的丁书记已经站了一天,昨晚上回家休息也已经超过了十点,这些社员们被纷纷感动了,根本就不等干部统一指挥,都开始自觉或不自觉地、在后面一连串车子轮子底下,或帮忙铺干草、垫砖头,或帮忙推车子。

    密集的细雨洒落在这片泥泞土地,卡车车头灯的强光与手电射出的微光共同照亮了这个漆黑的世界。一个又一个的社员出没于车前车后、甚至是车底,他们没有抱怨,就像常年累月的那样,偶尔喊着几句劳动号子,再甩他一膀子的力气。

    车子底下垫了干草与砖块,车轮终于不再打滑。

    “一、二、三,来!”

    “嗨!”

    仿佛被锁链紧紧拴着的载重卡车,在一脸串“嗨”、“嗨”声中,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就好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顿之后顷刻间往前猛冲了一段。后续的社员纷纷挖起被嵌入泥泞中的稻草与砖块,紧跑慢跑,或钻到车底,或作势欲推,再一次地重复着片刻之前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雨越下越大,水滴打在泥地,溅起了满地的水花。

    “一、二、三,来!”

    “嗨!”

    “一、二、三、来!”

    “嗨!”

    ……

    ……

    ……

    当时的丁大力打着油布雨伞就站在车队与人流的一侧。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这些可爱又可敬的农民,在过往的几十年当中,无怨无悔为这个国家呕沥心血。

    据统计,从1953年开始实行农产品的统购统销,到1985年取消粮食统购这个期间,农民对工业化的贡献大约是六千亿到八千亿。(yng视《对话》节目。2003/03/24)

    经过不间断地抢运,短短三天时间,柳非特批给天昌公社的饲料圆满装库。

    也就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的第三天之末,丁三坡病倒了。

    丁三坡的病,在丁大力看来,来得并不意外。任何人,在零至五摄氏度的低温下,连续站在雨里超过八个小时,都很难扛住病魔的侵袭,除非这个人是铁人。

    一月六日的上午,丁三坡还强撑着身体来到公社上班。只是,他的精神状况非常之不好,说话鼻音浓重不说,还经常性地流鼻涕,在外人看来,走路的时候更是像喝醉了酒似的。

    小张秘书是最早发现丁三坡的异状,她很小心地提出要用手心试一试丁书记额头发烫的程度。丁三坡则摆手说:“小张秘书,感谢你的好意,这点小毛病还要不了我的命……”

    短短的一句话,丁三坡连续咳嗽了三次。小张秘书当即就流着泪回到党政办,对康吉祥说道:“康主任,您去看看丁书记吧,他这身体再这样强撑下去,我怕他,他……”

    康吉祥闻言大惊,心说不会这么严重吧。来到隔壁,一看丁三坡委顿的样子,二话不说拉着丁三坡要到公社卫生院去挂水。

    “挂什么水,赤脚医生那里打一针就行,我也是农村出身,身子骨没那么娇贵……”

    “不行,丁书记您这一次得听我的……”康吉祥很牛似的把党政办里另一位小杨给叫了过来,愣是把小张一个人丢在办公室里。小张泪眼朦胧看着两个大男人强行搀扶着丁三坡离开办公室,想去又不能去,当真是愁肠百结。

    丁书记得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昌公社。这一天,县汽运队的运力尚有富余,抓阄运气不好的一部分社员已经坐车到较远地区的农科所抓种兔去了,而留在公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