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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的魔王不如猪第23部分阅读

    ,左肩处还冒着黑烟,一落地便打了个踉跄,一头扑倒在朱烨脚下。

    “花仔!”朱烨一眼看出他口中叼着的便是花栗鼠,忙弯腰将毛毛抱了起来,毛毛仿佛虚脱一般,整个身体都颤抖不休,也不知道是掉到水里了还是怎么的,浑身的毛皮都是湿淋淋的,噼里啪啦往下滴着水儿。

    “吼!”一声低沉的嘶吼,一团黑色浓烟忽然从院内扑了出来,化作一只巨龙形状,张开血盆大口往朱烨袭来。朱烨将毛毛往怀中一藏,转身以半边脊背抵挡,只觉一阵腥风迎面扑来,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灼痛。

    “咄!”墨斛大怒,厉声吐出一串法咒,双手在空中一抓,一道三米余长的金光便出现在手中,振臂用力投出,仿佛标枪一般插|进了乌龙双眼之间,将它直直刺了个对穿!

    巨龙如同被利刃迎头劈成了两半,连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嘭然散去,风一吹袅袅不见踪影。

    “什么东西?”朱烨惊魂未定,抱着山猫问,墨斛弯角在脚下捡起一片乌黑的鳞片,冷然道:“你儿子的零食。”

    龙廿九?朱烨看着鳞片,暗暗心惊,算上上次那九条,这是第十条了,堂堂妖皇的近卫,三分之一居然都来到了人间界,那妖皇到底有没有和他们一起过来?

    “把他给我。”墨斛从朱烨怀中接过山猫,掌心按在它额头。绿光一闪,毛毛浑身一震,缓缓睁开双眼,牙一松将口中的花栗鼠吐了出来。

    朱烨一把接住,发现花仔昏迷不醒,小小身体整个右侧都像是被硫酸腐蚀了一般,皮焦肉绽,血肉狰狞。

    “皇蛾精呢?”朱烨问毛毛,毛毛眨了眨眼,弱声道:“没看见,我闯进法阵的时候,就只有花仔一个,没看到皇蛾精的影子。”

    “要不要再……”朱烨询问地看着墨斛,想问问他要不要换个人进去看看,但看看毛毛和花仔的惨样,又觉得未免代价太大。墨斛明白他的意思,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进去看看。”

    虽然各种不靠谱,但墨斛一向不惮于身先士卒,永远主动战斗在第一线,这一点朱烨还是很欣赏的,低声道:“小心。”

    “尊、尊上,不要去。”墨斛刚要离开,花仔忽然晃晃悠悠睁开了眼睛,断断续续道,“皇、皇蛾精,已经没、没了。”

    “!”朱烨大惊,“什么没了?”

    “被、被化去了。”花仔咳出一口血来,道,“都怪我太、太过大意,闯进了法阵,皇蛾精为了破阵,被、被那些黑色的龙,杀死了。”

    朱烨心中难受,捧着花仔,默默闭了闭眼。墨斛脸色一冷,沉默少顷,问:“你说的那种黑色的龙,有多少条?”

    “不、不知道。”花仔奄奄一息,道,“守着法阵的,有、有两条,其他就不、不知道了。”

    “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吗?”

    “有。”花仔喘着气道,“我没有看到,但我、我感觉得到,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就在里面,比、比唐老太公还要强大……尊上,不要贸然进去,危险。”

    墨斛默然看着沉寂在黑暗中的别墅,没有说话。半晌,还是朱烨说:“我们先回去,他们需要治疗。”

    “等、等等。”花仔忽然想起了什么,爪子伸进嘴里抠了两下,吐出一片小小的黑色方片,道,“我、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些东西,我、我都用手机录下来了。”

    朱烨从他的口水里捏出小方片来,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块sd卡。花仔道:“手、手机被他们烧、烧掉了,不过我老早就把卡拔了,视频什么的,应该还在里面。”

    雨下大了,朱烨驾车赶回医院,墨斛给花仔和毛毛吃了他特制的药咒,又分别以魔修为他们疗伤,之后让朱烨将他们收进了指环中。

    “这件事是我欠考虑,白白送了皇蛾精一条性命。”朱烨十分内疚,深深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太过草率,贸然派两个随身灵去探听情报,结果弄得一死两伤。

    墨斛握了握他右手,劝慰道:“两兵交战,难免会有损伤,我堂堂魔尊,上辈子还不小心把自己的命送了呢。这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能记在朱砺头上。你放心,我总有一天能为他报仇的。”将花仔带回来的sd卡插到自己手机上,打开文件夹,一个个仔细浏览。

    “这是什么?”墨斛诧异道,将手机送到朱烨眼前,朱烨只扫了一眼,便急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道:“这是花仔拍的?在朱砺家里?”

    “对。”

    朱烨将视频画面定格,放大到最大,喃喃道:“不对,这不是他母亲的牌位,是其他人的,我见过他母亲的身份文件,不是这个名字……可他为什么要供奉其他人的牌位?”

    “卓秋霜……这应该是个女人名字吧?”墨斛也百思不得其解,“你听说过这个名字没有?会不会是他的初恋啊真爱啊之类的,死了的那种?”

    “不知道。”朱烨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也绝对不认为朱砺是那种会把前女友的牌位供奉在自己别墅里的人,他吃饱了撑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叫做卓秋霜的女人对他非常重要,要么就是这个人的牌位对他来说非常有用。

    “这又是什么?”墨斛继续播放视频,因为花仔的手机是山寨货,视频质素很差,尤其室内没开灯的情况下,摄的东西简直黑乎乎一团什么也看不清。

    “玻璃瓶?”朱烨仔细辨认着定格下来的画面,摇头,“看不清,这是酒窖吧?我见过有人喜欢泡酒的,弄些人参蛇胆之类,泡药酒每天喝一点,据说能壮阳什么的。”

    听到“壮阳”二字墨斛略有点走神,但很快就把思绪扯了回来:“他需要壮阳吗?我看他很壮的样子,轰趴那晚跟三四个模特眉来眼去的,一看就是np的节奏。”

    朱烨记得朱砺喝酒口味一向偏洋酒,喜欢白兰之类淡一点的,很少喝中国酒,尤其是白酒。

    或者他是泡给别人喝的?nd喜欢?

    视频只有半个小时不到,剩下的都是些室内景色,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朱烨跟墨斛看完整段,重又开车上路。

    走到和平医院门口,忽然脑中像是响了一个炸雷,一片雪白,朱烨猛然急刹车,差点把墨斛撞在挡风玻璃上。

    “怎么了?”墨斛吓了一跳,撑着控制台诧异问。

    朱烨一脸被雷霹了的表情,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才道:“我想起那个卓秋霜是谁了!”

    “谁?不会是你的初恋女友吧?”墨斛韩剧看多了,狗血神展开。

    朱烨实在是太震惊以至于失去了揍他一顿的欲|望,道:“是我爸十一年前的情妇!”

    墨斛以=口=的表情看着他,喃喃道:“现实果然比想象还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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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唐一鹤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看着手机视频,对朱烨道,“卓秋霜,当年就是她爆出了怀孕的消息,当时你母亲刚刚过世,为这个你舅舅还专门带了上百人来海城吊孝。不过你爸爸说那是意外,后来说服她堕胎,赔钱分手了。”

    砂爷的风流韵事朱烨知道的并不多,一则是当时他年纪还小,二则是唐娥娥认为大人的事不应波及小孩,一直非常保护他们的父子关系,从不在儿子面前数说砂爷的过错。之所以今天他还能想起卓秋霜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有一次无意间听保姆私下里抱怨,说老爷新提拔的行政助理一瞧就是个狐狸精云云。

    没想到朱砺居然供奉着她的牌位。

    为什么?朱烨百思不得其解,当年砂爷彻查绑架事件,是查到过他们之间有来往,但似乎关系并不密切,起码没有密切到一个死了另一个能供奉她十年的地步。

    “我明白了。”唐一鹤将视频全部看完,想了一会,语声冷了下来,“好阴毒的手段!”

    “怎么说?”朱烨隐隐感到事情不是自己考虑的那么简单。果然,唐一鹤道:“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你父亲中的叫做‘血婴尸降’,是以初生小儿坟上的鬼藤养成小鬼,以尸油浸泡供养的么?我原本还猜测朱砺是自己弄了孩子出来炼降头,原来想岔了。”

    朱烨看看视频上定格的画面,忽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禁毛骨悚然:“你是说……”

    “他是用你爸爸的孩子炼的。”唐一鹤摘下老花镜,脸色是前所未见的冷,“而且他不是以初生儿死后坟上长出的鬼藤来炼,而是以胎儿本身来炼的!”

    朱烨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胃里不禁一阵翻腾。墨斛也是一脸斯巴达的表情,见朱烨脸色发青,忙取了一罐热过的果汁来,让他拿着暖手。

    唐一鹤点了点手机屏幕,皱眉道,“你瞧那玻璃瓶里养着的,应该就是当初从卓秋霜肚子里打下来的胎儿,看大小已经有三、四个月的样子了,和当时的时间恰好能对上。我记得卓秋霜当时打完胎就拿着钱回内地了,你舅舅怕她怀恨在心,还曾经派人去找过她的下落,结果杳无音信,这么看来怕是老早就死在朱砺手中了——这种特制的‘血婴尸降’厉害就厉害在血缘相克上,既然落降的对象是生父,那炮制的材料最好出自生母,以普通尸油熬炼效果会大打折扣,最好是用母体本身的尸油。”

    想想朱砺酒窖的瓶子里泡着的居然是父亲未出生的孩子,朱烨几欲作呕,实在无法接受这么黑暗恐怖的现实。

    “太阴毒了,简直无法想象。我以为这种手法只是个邪恶的传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在用。”唐一鹤也是脸色青白,摇头叹息,道,“不过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要供奉卓秋霜的牌位了——这种尸降太厉害了,血肉的本体,又以母体尸油浸泡,法力无边,拿它做法对付仇人固然是好,但一旦不小心失去控制,降头师本身会受到严重的反噬,只有供奉生母牌位,才能化解它的戾气。”

    “这简直……”朱烨关闭视频,一时间又恶心又心寒,半天咬牙道,“我爸养了他二十多年,他居然这么对他,太恶毒了。”诚然砂爷对朱砺母亲的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二十年来对他这个弟弟也算尽心尽力,无论日常生活还是事业发展上都为他考虑良多,到头来竟被他以亲生小孩落下尸降……

    杀人不过头点地,用这样卑鄙邪恶的法子来对待自己的亲哥哥,朱砺他真的有这么狠毒下作吗?朱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推断,朱砺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十一年前不过是个少年人,难道他从踏进朱家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对这个家所有的人都抱着刻骨的仇恨,就制定了这个宏大的复仇计划?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当年那件绑架案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朱烨将这问题在脑海里过了两遍,得出的结论是“有”,不然接他的司机为什么偏偏在那天迟到?

    他从来不相信这样一个决定着好几个人,甚至一个家族命运的大事件,只是“凑巧”而已。

    至于朱砺是主导,还是胁从,抑或只是事先得到了消息,在背后推了章觉希一把,则还有待考证。

    “那么,nd到底是谁?”朱烨抛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朱砺不可能是降头师,他要念书,要管理家族事务,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渠道接触这方面的老师,只有借助别人的力量。但这么隐秘的事情,他必定要找一个非常信得过的人来帮他策划,nd这样的顶级降头师,到底是怎么和他凑在一起的?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一个利益关系?”

    “你们回海城以后,我找你舅舅查过一些当年的资料。”砂爷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朱烨,“主要是朱砺母亲留下的一些照片。”

    朱烨打开文件袋,里面装着一系列发黄的照片,大多是黑白色的,可见年代久远。唐一鹤道:“三十年前的泰国太落后了,照片很少。这些人都是朱砺母亲的朋友、亲戚之类,不过隔得太久,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你看看有没有眼熟的。”

    朱烨一张一张翻过照片,朱砺的母亲和他长得很像,高挑修长,皮肤微黑,烫着大波浪卷发,穿着三十年前流行的泡泡袖洋装,长长的眉毛仿佛刀裁的一般,有一种英气的明媚。翻到下面,是一些更古早时期的照片,那时她大概还没傍上朱老太爷,穿着破旧的褂子,消瘦干瘪。

    “这是谁?”朱烨拿出一张破旧的照片,上面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目光呆滞地看着镜头。唐一鹤戴上花镜看了看,道:“不知道,大概是她的亲戚吧。”

    朱烨看了一会,又递给墨斛:“你觉不觉得眼熟?”

    墨斛看了道:“有点像nd,眼睛的形状是一样的,还有这里,右边的鼻翼有点扁,我记得她是这个样子的。”

    毕竟年纪差的太远,朱烨不敢肯定,掏出手机,从何昊曾经发给他的一些资料里调出一张nd的标准照,又挑出朱砺母亲最清晰的一张彩照,三者对照着看了看,道:“确实有几分相似,说不定他们是姊妹,如果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朱砺生母确实有很多兄弟姐妹,不过当初他们家太穷,孩子生下来6续都送人了,后来朱老太爷帮她找过,也没有找全。”唐一鹤道,“她死后我们把一些能联系上的都做了安置,nd应该不在这其中,大概是几年之后才辗转找到了朱砺,和他联合在了一起。”

    朱烨点头,年代久远,很多事情都不得而知,只能这样大体推断一下,可以想见的是,nd必然知道一些真相,对朱砺母亲的死抱着莫大的仇恨。而朱砺有这样一个姨母在身边,必然也耳濡目染,对朱家怀着刻骨的怨怼。

    因此即使砂爷再怎么对他好,都是徒劳,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

    成年人的仇恨足以毁掉一切,包括一个孩子的一生。

    天色已然大亮,唐一鹤大半夜被朱烨叫起来,颇有些疲惫,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朱烨一想起卓秋霜来就迫不及待把老人家叫醒,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冒失,歉然道:“对不起外公,让您一宿都没睡成觉。”

    “没关系,没听说过老年人三大通病吗——贪钱怕死没瞌睡,我都这把年纪了,睡不睡都一样,等到了棺材里,有的睡呢。”唐一鹤洒脱地摆摆手,道,“你爸爸的事要紧,早点弄清楚了,我早点放心。”

    朱烨道:“现在事情都推得差不多,我瞧也可以动手了,昨晚我们在他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大概也有警觉,一不做二不休,我想今天就动手,把他拿下。”

    唐一鹤点头,朱烨继续道:“他手下的人手,一会我会让阿贵协同王申,尽快全部控制起来,别墅那边,有墨斛在,应该能对付nd之流,稍后我再联系一下何昊,看他能不能出手帮忙。至于医院这边,就都交给外公您了。”

    唐一鹤想了想,道:“很妥当,就这么办吧,你爸爸那里先不要惊动,他身子骨还没好,经不起折腾。”

    “是。”朱烨看看表,已经上午七点多了,估摸着很快大宅那边就要送早餐过来,便服侍唐一鹤洗漱更衣,嘱咐他一会吃过早饭活动活动再睡一觉,左右事情还要布置,整个发动起来,估计要到下午了。

    “你没事吧?”从唐一鹤房间出来,墨斛悄悄拉了拉朱烨的手,“连着几天没好好睡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朱烨心情虽然沉重,但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反倒不如前两天那么担忧了,跟墨斛到走廊尽头的天台上抽烟,道,“事情定下来,下面就是怎么行动了,别的我都不担心,公司里我的人和王申都能控制好,就是你那边……那个龙廿九,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那有什么。”墨斛嗤笑道,“不过是几个侍卫而已,我堂堂魔尊,制服他们不在话下,他们呐,就是上赶着给你儿子送糖果罢了。呃,这话别跟那小子说,他还在惦记剩下的妖灵呢,可不能让他再吃了去,罪过罪过。”

    “我还是叫何昊过来一趟吧。”朱烨想了想,说,“也不知道nd那一套头骨和内脏他处理的怎么样了。”

    “叫他干什么,你信不过我?”墨斛不满地说。朱烨掏出手机又装回去了,道:“不是,就是以防万一,毕竟他和nd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比你有经验。不过这件事要做的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动手之前再问他吧。”

    “嗯。”墨斛抬手理了理他衣领,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