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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群芳谱第66部分阅读

    是偷偷去成都郊外的幽林小筑,远远地看望自己的女儿。

    碧秀心、石青璇两母女是他最大的破绽。

    偏偏却在昨日被胡飞算计,看了石青璇一眼之后,破绽增大。此时胡飞话锋如绝世剑法,一波攻势如潮,立即洞穿石之轩的心境。让他眼中时而哀婉神情,时而凶狠毒辣。

    在这一刻,胡飞终于成功。石之轩心灵崩溃,两种人格在他身上交替出现。

    一切尽在胡飞掌握之中。

    但是此刻,还不是动手的良机。

    如果他一动手,生死的压力立即能让石之轩恢复清明。石之轩如此,不是他三言两语打动的,而是他自己击败了自己。胡飞的一席话,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接下来的一席话,才是真正的杀招。

    胡飞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契合天象,如同群星闪烁的天地光辉。他接着说道:“石师陷入魔障哩。其实以上种种,不过都是人心的变化罢了。大隋朝将亡,失去的是天下人心。魔门失策,在于的也是人心不齐。石师功亏一篑,算不出高丽之心。因过去而产生破绽,不过是失去了我心。”

    “武学根源,在于唯我。天下一切,都是‘我’的表达。观当今天下,群雄逐鹿,都是野心的逞能。魔、佛、道,都为宗教。真正的成功,在于收服信徒之心。然而魔门教义不一,行事乖张极端,不为当今世间所融。哪里比得上佛门统一的教派、经书,引人入胜的佛理?”

    “石师的失策和破绽,更是在于看不起自我。其实什么是破绽?不过只是不自我罢了。须知花间派的是你,补天阁的也是你。过去是你,现在是你,将来也是你。你就是我。唯有保持一颗真我之心,不为外界所动。破绽自消。”

    “石师你要融合花间派、补天阁的武学。却学自佛门,本身就是缘木求鱼的大荒谬。为何不从自己身上找出我心,来联系平衡花间、补天二道。却偏偏寻求佛门的心法。看似宽容平和,实际上却大违魔门思想。”

    “石之轩呐,真正的武学,必定要切合自己的性格。从真我,本我出发,而不是需要自己去委曲求全地适应武功。你的高傲,让你看不清自我。你犯下的错误,让你不敢面对自我。失去了我心,强行用佛门心法融合出来的不死印法,不过是一种高明的幻术罢了。”

    末了,胡飞顿了顿,总结道:“这第二场比试,就此结束。石之轩,你败了。”

    卷八·大唐双龙传之仙袂霓裳第28节一拳打碎天地!

    字字诛心,句句如剑。

    胡飞的一席话,蕴涵良久,终于厚积薄发,如天河倾泻而下,气势滔滔,势不可挡。

    此时的石之轩,还不过只是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又被胡飞利用石青璇,扩大伤势,再被胡飞本身气势所压,内心城门顿时失守。胡飞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耳边如雷霆一般轰响,振聋发聩。

    一瞬间,他完全失神,全无招架抵挡之力。此时只需要胡飞轻轻一掌,便能结果掉他。

    但是胡飞却没有动手。他看的出来,邪王石之轩因为他的话,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痴迷,时而疯狂。但是交替变换之间,有一股柔弱的清明之色,宛若在暴风雨中的火烛,摇曳不定。却又慢慢涨大。

    胡飞如今武神的身份。这样一席话正由他的境界所发。不管是西方、东方、南方、北方四大神系,只有战神、斗神,却从来未有武神之位。可以说,他成就武神的那一刻起,本身就是所有神灵世界之中,最独一无二的神灵。

    兼之他领悟武心即我心的奥义,创出神武我拳,武道至高规则融汇他的神格。他便是从古至今最纯粹的武道神灵。

    他说的这些感悟,已经超脱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桎梏。乃货真价实的武道至理。这席话就好像是一股清泉,浇在口舌枯干的石之轩嘴中。立即引发出后者心灵的蜕变重生。

    没有人知道精神分裂者如何变化,即便是胡飞也只是明白,石之轩正在复原。但是复原升华到何种程度,是否会性情大变?他一无把握。

    天高不算高,人心最为高。

    即便是神灵,可以触摸大道规则,却难以揣摩人心。人心变化繁复,又产生信仰,教神灵趋之若鹜的同时,更为之头疼。

    胡飞能感觉得到,坐在他面前的石之轩,就仿佛是快要破蛹成蝶的那一刹那。当他以本我己心为推动武功的源泉动力,任何时候都不迷失我心,将分裂的我融合唯一。

    那个时候,他将毫无破绽。

    甚至,更胜一筹。

    胡飞凝注着石之轩,眼神中全是着紧和关注。邪王和他非亲非故。是敌非友,他当然不会关心他的生死。

    他所关注的是,刚刚他试着用雏形的武神教教义,来劝导凡人入教的效果。

    长久以来,他一直通过男女情感或者显示神迹,来捕获信仰。这样的方式,绝对不适合推广,耗时长久,消耗的精力资源更是不计其数。他需要一个能用之凡人,形成流水线一般作业的信仰扩张模式。如同佛教、基督教等等。

    只有这样,当他成功地建立武神教的那一天,他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的信仰神。

    “如果你不悟,那么就斩杀掉你。石之轩,你休要令我失望啊。”胡飞心中一叹。

    足足等了一夜,当月色暗淡,天空发白之时,石之轩方才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

    瞬间,整个平凡的酒楼都变得与众不同了。

    他的眼神中透着亮光,包含着款款深情,同时亦有凶狠果决。谈笑之间。杀人如麻。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姿挺拔,叫人一看都忍不住将视线牢牢盯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种奇异的气质和魅力。

    风流的才子、冷血的刺客、慈悲的圣僧,在这一刻在他身上得到了统一。

    此时的邪王石之轩,仅仅因为胡飞的一席话,不仅治好伤势,更境界提升,与天地合为一体,武功入微入情。有情无情,或生或死。

    邪王悟通了一丝武我的至理,再也没有破绽。不管是花间派还是补天阁,亦或者佛门心法,都是他的工具。被他的本心掌控,从此之后再无走火入魔之虞。

    大抵身怀武功的武者,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皆因掌握不住本心,被幻象所迷,失控内力真气所致。但是一旦武者掌握了自己的本心,任何武功都不过是他的工具。甚至凭着本心,可以借鉴世间一切事物,独创出仅仅属于自己的武学功法。

    武者习武,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存在。而非被武功所乘。这就是掌控力量,和被力量掌控的区别。

    “石师,终于勘破迷障,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武学高度。可喜可贺。”胡飞淡淡地说着,心中却直往下沉。他首次尝试之举失败了,因为他从未有感受到石之轩身上一点点的信仰丝线。

    高傲如石之轩者,才情如石之轩者,谋略如石之轩者,如何肯轻易地信仰他神?

    石之轩眼中精光渐渐收敛下去。用深邃智慧的眼神凝注着胡飞,感慨道:“达者为师。阁下的话,字字珠玑,发人深省。石之轩受益良多,感悟到另一种境界。似乎天地的运转都尽在眼前一般。这更加增添了我铲除阁下的信心。”

    胡飞仰头大笑,道:“哈哈,石之轩不愧是石之轩,居然触摸到破碎虚空的边缘。不过向我挑战,你还未有资格。你不是我一拳之敌。”

    石之轩自然不信胡飞的话,心境的复原让他平添无数信心。他知道胡飞刚刚的一席话,点醒了他,更在他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令他不敢与之抗衡。唯有动手杀之,才能勘破这种心劫,突破困境。

    他耸耸肩,动作潇洒中带着看破世俗的洒脱,坦言道:“阁下依旧深不可测,哪怕在下似乎能看透世界,也看不透阁下。真是好奇阁下年纪轻轻,到底是如何修炼的?不过我亦知道,不趁着功力大进带来的激荡心情,此后恐怕平复下来,再也没有信心挑战阁下了。”

    胡飞看了石之轩一眼,而后转头看向冉冉上升的朝阳。感受着整个长安城渐渐苏醒来的活泼气息。赞叹道:“好好好。邪王到底是邪王。如此就在城外郊区一决高下吧。”

    “好!”石之轩眼神骤亮,当先不顾惊世骇俗,直接腾空而起。

    胡飞却暗自不动,目睹着石之轩的身影遁出城外。

    石之轩赶到远处一片空旷的山林里,正暗暗奇怪胡飞的“窃战”,猛然听到耳畔传来一声不啻于平雷的炸响。

    只听胡飞缓缓道:“幻魔身法,的确不同凡响,够快。”

    石之轩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胡飞悠闲自得地朝自己走来。旋即他脸色恢复如常,大笑道:“阁下年纪轻轻,却神秘莫测。石之轩的幻魔身法。比起阁下的绝世轻功根本不值一提。哈哈,正要领教阁下高招。”

    石之轩原本想要借比试轻功的计划,来恢复自己的心境。但是他却不知道世间有无限神殿这样的超神器。胡飞在刚刚被本体操控无限神殿偏殿,传送回去。

    在偏殿之中,他还和苗苗喝了点茶,还聊了会天。这才又被传送走,立在原地看了会山林的风景,终于等到全身劲气鼓荡不息的石之轩。

    既然石之轩是自己失败的作品。胡飞决定毫不客气,要将其一拳打死。

    “石之轩,你鼠目寸光。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吧。”说完,他轻轻一笑,隔着石之轩足足有十米的距离,随意挥出拳头。

    神武,我拳!

    蕴涵着武道至高规则,巨耗神力结晶的强大招式。

    这是胡飞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使用神武,但是皆因接触到这个世界的规则运转,其威力更不是仙剑奇侠传世界可比。

    在仙剑奇侠传世界之中,他没有触摸到那个世界的规则,是以挥动我拳,受到世界的绝大压制,神力消耗大且效果低下。但是在这个世界中,他通过长生诀,触摸到一定量的规则运转的痕迹。知道如何运使我拳,能切合规则运转的空隙,减少神力消耗,更能倍增威力。

    石之轩原本在路上,还在仔细思索如何应对这位此生最大的敌人。他想到一系列的战术战法,自信凭借不死印法,能将其逼入窘境。

    但是当胡飞这一拳打出来。石之轩立即颠覆所有的战斗部署,拳头恐怖的威势压制得他动弹不得。一瞬间,他斗志全消,全是惊骇。

    胡飞这一拳,早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不知多少距离。他睁大双眼,看到一副终生难忘的奇景!

    只见胡飞出拳的前方,不管是地面,还是树木,或者是空气。都类似破碎的玻璃,到处充满了裂痕,露出黑沉沉的虚空。

    一股唯武唯我的奥妙,随着拳头的轨迹,冲刷石之轩的整个身心。他瞬间知道自己错得厉害,并且深深陶醉在胡飞的我拳展示出来的玄妙武道之中。

    胡飞也没有料到,自己这一拳,打破世界,破碎虚空!他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整个世界向他发来。他身不由己,瞬间被吸入虚空之中,消失在这个天地之中。

    下一秒,他又被无限神殿偏殿传送回来,出现在原地。嘟囔道:“他奶奶的,居然一拳把这个世界给打穿了。世界规则运转,还不是我现在的实力能够抗衡的。呃……石之轩,你怎么哭了?!”

    卷八·大唐双龙传之仙袂霓裳第29节邪王拜服,飞马牧场

    “朝闻道,夕死可矣,看阁下挥拳。石之轩就好像是入到一个生平最美妙的梦中。灵感勃发,从未有过的大欢愉,告诉我,阁下是否神人?”石之轩泪流满面。看胡飞打拳,就如同听佛祖讲经文,钧鸿讲大道一般。但凡武者,尤其是武功越高的武者,没有不被吸引的。

    加之胡飞打碎虚空,消失又显现的天地异象,年轻的不像话的年龄,都叫石之轩震惊非常。只是到了他这样的层次,没有破绽,几乎为胡飞除外的天下第一高手,心境把持,不会被胡飞吓倒。

    胡飞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皆因此时他竟从石之轩身上感受到一股信仰丝线,联系出去,牵挂到本体之上。

    毫无疑问,石之轩目睹了胡飞的我拳施展,成为了武神的信徒。即便是泛信徒,却也代表着今后不断提升的可能和潜力。

    当下,胡飞不再出手。他坦言道:“不错,我即为武神,万武之神,武功之源泉。”

    “武神……武神……”石之轩口中反复这两个字,眼神闪现出激荡不定的光。透过即微弱的信仰丝线,胡飞感应到他心中的波澜。信仰丝线也在随风摇曳,随时可能断裂。

    胡飞背负双手,继续道:“万武唯我。真正的武之中心,只有自我。只有把握住自我,掌控住自我,才能不被武功所制。达到以武证我,以武生我的境地。可惜这个世界上的武学,都走了歧路。佛武,道武,魔武,都是以各个教派的观点来驾驭武学。是以学了佛武的人,必须以佛门心法化解戾气,方才能有所成就。学了道武的人,如宁道奇那厮,自然成了道教的维护者。诸如了空、四大圣僧秃头,与其说是武者,还不如说是宗教中人。”

    “哼!我身为武神,实在看不下去。学武,若不能掌握我心,就如同作文把握不住中点思想。极易被武功所制。我此次下凡尘,便是要拨乱返正,还武道一个清明!我看你石之轩还有些悟性。便点拨你。你想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胡飞开始和颜悦色起来。皆因在他的感官中,他发觉石之轩的信仰丝线越来越稳固。

    石之轩显然在刚才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长吐一口气,以谨慎严肃至极的语气道:“石之轩刚刚在想,武道的终点,是否是武,武神您说的那般——破碎虚空?”

    胡飞斜瞥了石之轩一眼,不屑道:“哼!鼠目寸光,破碎虚空,不过是成为0级的神性英雄。和刚刚飞升的仙,刚刚招入佛土的比丘,属于最低级的层次。世人皆以为武之道,有尽头死路。不如仙佛两道,修行大成能与天同寿,日月齐光。实在是愚俗之见。你须知武道,同样是天地极道之一!”

    石之轩叹服,终于察觉到人神之间的差距,跪倒在地,向胡飞拜服道:“哎,实不相瞒,石之轩刚刚目睹大神挥拳。如临仙境。终究知道凡人有力竭穷尽之时,但是神灵却威能浩荡,改天变地不再话下。石之轩得幸武神下凡点拨,心中欢喜惶恐。恳请武神收留在下,一探武道的极致。”

    如果说刚刚出道的石之轩,胡飞如何点化,也都会事倍功半。但是如今的石之轩,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和挫折。

    一是己身纵横西域,妄图以扶国来正兴魔门,走佛道两宗的路子,结果却搞得大隋朝底子耗尽,亡国乱世。

    再就是因为他的骄傲,心境破绽,耻辱地败于宁道奇。留下不死印法,却害死了心爱的碧秀心,创下自己都要逃避的不堪过去。

    他是如此才情绝世,但是事业、爱情、家庭,都失败至极。统一魔门,是他追求的理想和天然的使命感。但是偏偏又因为精神分裂的缘故,导致武功存在破绽。

    在原剧情中,邪王石之轩的结局,就是遁入空门,用佛法去包容他受伤不堪的心灵。邪王至情至性,作为父亲,他为了女儿石青璇的幸福着想。最后不惜以传授“不死印法”来迫使自己放弃任何对付徐子陵的念头。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也便意味着自己放弃了整个天下。

    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甘愿放弃毕生的梦想。

    而今胡飞接触他的此时,他正处于最穷困潦倒,平生最痛苦的时候。不仅被人格精神分裂困扰着。而且不愿意面对过去,每每探望自己的女儿,都是远远观望。

    他知道石青璇因为碧秀心的死,深深地恨着自己,这叫一个父亲情何以堪?

    他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彷徨不堪,痛苦折磨将他陷入茫茫苦海。他时而如酸腐文士,深情哀怜,时而如冷血刺客,决绝狠辣,时而如大德高僧,看破红尘。他的思想之中,三方对立,其中又以花间派和补天阁的思想占据上方,每时每刻都在绞杀对决。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胡飞的到来,宛若黑暗中的灯塔。他的一席话,他的身份,他的神一般的实力,带给混沌状态中的石之轩,不啻于盘古开天辟地的那一板斧。

    胡飞带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样的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