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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之如果你能知道第1部分阅读

    《家教之如果你能知道》

    那年那日我们相识的时候

    犹记得当年,莫家的院子里,白叶蔷薇开得灿烂如雪。

    白兰的家族是在莫家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新兴黑手党政权,外人不知道的这新兴是什么意思,当然这其中的原委只有莫家当权者还有杰索家族内部才知道。

    而莫倾染作为莫家第二十一代的继承人当然也与杰索家族有那么些往来, 性子偏淡的她第一次见到白兰是在一个结束了练习的温和下午,那时候,莫家院子里的白叶蔷薇开的灿烂而浪漫。

    “你好,我叫白兰。杰索。从今天开始会暂时寄住在这里,初次见面,呐,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眼角的紫色倒皇冠印记随着笑容微微扬起,那时候,白兰的笑容还很纯洁,还很干净。

    倾染呆呆的看了他有好久,才漠然的撇过眼,“莫倾染。”

    她的余光看见少年唇角的笑容肆意飞扬。

    这是倾染和白兰第一次见面,而此后,因为白兰寄住的关系,两人时不时的会碰到一起,倾染其实也不知道白兰为什么会住到家里来,但也不想去问他这个原因。

    那时候倾染在待人处世方面还没什么概念,对于任何人,都是一贯的态度,淡淡的。

    所以对于白兰,也只是停留在萍水相逢,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

    然而,可能是莫家没有太多的小孩子,只比白兰小两岁的倾染就成了他心里唯一记挂着的玩伴,但或许白兰是真的对这个对自己很冷淡的妹妹有了兴趣,他潜意识里认为她身上有一股安静沉稳的气质,不像是个孩子。

    然而倾染确确实实是个孩子,在莫家出生的孩子。

    说起莫家,那是个很久远也很庞大的家族,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有了,到了倾染这一代刚好是第二十一代 ,当然倾染现在还不是家主,因为还没有到那个年龄,但是倾染翻了莫家的史书,却发现每一代家主到了继承整个莫家之后,都会失踪。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倾染的父亲是在倾染5岁那年继承的,那时候他是31岁,那之后的第二年开始一直到现在,倾染没有再见过父亲,现在的莫家,是倾染的母亲在管理。

    莫家的下一代继承人原本不是倾染,是倾染的姐姐,莫玲茹,但是在倾染三岁的时候姐姐得了一种病死了,在倾染的潜意识里,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病。然而她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当时比她大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姐姐身上长出了一些白色的蠕动着的触手,姐姐死的时候,身体也变成了可怕的黑色。

    姐姐死的那晚开始,倾染就病了,病了好久好久,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代替莫玲茹成了莫家的继承人,随后父亲和母亲便给她安排了好多训练项目,她当年才只有多大呀……

    莫俊彦,也就是倾染的父亲还有倾染的母亲安雅欣在那之后就很少见倾染,有时候见到了也只是倾染给他们请个安就匆匆离开,莫家的仆人永远都是叫她小姐,面对她时永远是诚惶诚恐,她一开始只觉得好笑,到了后来便是漠然。

    因此也就养成了倾染现在的个性,她不敢相信任何人,不知道什么事依赖。

    所以倾染回忆起来,白兰应该是当时第一个会笑着跟她打招呼的人,而且那种笑容里看不见任何的虚假和讨好,只有宛若晴空般的清明。

    没来由的让当时的倾染心里生出一丝疑惑,所以才呆呆的盯着白兰看了好久。

    她说,这都是命

    又是一个下午,倾染的棍法师傅正在教她使用棍子,这是她开始学习的第三样武器,最基础的枪和匕首已经学会了。

    刚开始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困难,比如说倾染还不能灵活的在战斗中将棍子换到另一只手,还有出棍的时候位置会控制不好。

    也许是倾染的天赋高,没有几天的功夫,这些漏洞也被一一填补,她的进步让技巧高深的师傅也赞赏不已,然而这样的赞赏倾染知道,永远不会传到自己父母的耳边。

    结束训练后倾染换完衣服出门,却见白兰背靠在训练室一侧的门上坐着,看见自己时顿时扬起灿烂的笑容,“染染。”

    倾染一顿,疑惑的停下看着他,“叫我吗?”

    “是啊……今天染染也很认真啊,跟上一次比起来进步了很多呢,真是厉害啊。”少年的语气夹杂着满满的赞赏。

    倾染垂下头,“白兰少爷,您这样的赞赏我在师傅那里已经听过了。”所以,已经不想再听了。

    “染染就不要叫我白兰少爷了啦,那就太生疏了,叫我杰索吧。”少年白色的刺猬头因为走动一耸一耸的抖动。

    倾染愣了下,“……杰索。”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摇了摇头,烟灰色的长卷发蓬松的晃动,琥珀色的眼睛泛滥着流光。

    在这之后倾染才算是真正的和白兰成了好朋友了,那种陌生人的状态也被白兰的主动打破。

    白兰问她,“染染,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呢?”

    倾染眨眨好看的大眼睛,放下手里的墨笔,“有吗?”

    白兰点点头,“嗯,好像染染的朋友只有我一个呐。”

    “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啦,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

    倾染没有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下正在临摹的字——浮生,叹了口气。

    再次开口的时候,却见白兰一脸沉默的看着自己,“杰索,我有点饿了,去吃东西吗?”

    她靠在门边转过身等着他,听到脚步声后才往外走。

    虽说饿了,但倾染也只是点了一杯咖啡,还有一块提拉米苏蛋糕,白兰坐在她对面,也同样喝着咖啡。

    “染染,你后悔吗?”白兰冷不防问出这么一句话。

    “你指的是什么?”倾染抬头,琥珀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白兰的眼睛。

    “成为莫家的继承人,我昨天在你的书房百~万\小!说,翻到了莫家的史书,那里说……”

    “莫家的家主都会离奇失踪对吗。”她的反应很淡然,淡然到仿佛那是理所当然。

    “你不害怕吗,染染?”

    倾染笑了,这笑容有些嘲讽在里面,“难道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这都是命,杰索,你与我都没有办法改变。”

    这次换白兰愣住,看着倾染无所谓又带点嘲讽的笑容,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染染说——这都是命。

    许久,白兰把目光移开,摇着头轻笑道,“真拿你没办法啊,染染……”他的目光透过玻璃窗望向外面来来往往的路人,好像透过他们,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染染,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回答他的是倾染的沉默。

    “染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少年的目光依旧望向远方,神情带着几分悠远和飘渺。

    倾染一顿,随即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这样啊,我知道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染染很强啊,所以也想要变强看看。”少年的手掌轻轻的拖着自己如玉的面庞,看着对面的少女,嘴角挂着一如既往清浅的笑。

    她说,她会在他背后,背叛全世界

    这之后白兰就没有再出现过,看着这间重新又恢复了安静的院子,有几分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又是个夏天了,院子里的白叶蔷薇已经依旧干净,干净的仿佛下了一层厚厚的不真实的雪。

    这种植物是倾染第一次进到实验室研制出来的,繁殖力惊人的强,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开满了整个院子,好在教倾染的师傅在院子边沿撒了一种药粉,才没有蔓延开去。她没有除掉这种植物,因为在这个院子里,陪伴她的唯一有生命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白色的花。

    这种想法,在白兰少年走了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倾染心里蔓延开来,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十二年的人生里,变得不一样了。

    之后的几个月倾染依旧如往常那样过着,练习着自己的练习,只是每次结束离开的时候,眼睛都会不自觉的看向那个以往少年坐着的角落,默默期待着他会不会突然出现。

    但……终究是没有。

    “杰索……你说的一段时间,好长啊……”她只这么喃喃。

    又是三个月过去了,今天倾染精神状态并不好,家庭教师也让她稍微休息几天再继续。

    她也知道,这段日子她没办法集中精神,因为已经半年了,白兰依旧没有再出现。

    她静静的靠在长廊漆着褐色的楠木柱上,梁上的陶风铃垂下的纸带被风吹的轻轻摇曳,叮叮当当洒下一阵余音。

    身旁的侍女被倾染屏退,院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蔷薇花香。

    倾染的视线游荡在偌大的院子里,突然停住不动了,琥珀色的瞳仁猛的放大,随后拔腿冲进蔷薇园,那是,没错,不会错的,就是他!

    “杰索!……”倾染喘着气,慢慢的放慢脚步在白兰背后停下。

    穿着白衬衣的少年慢慢转过身,他的唇角却没有倾染想要看见的笑容,“染染……”

    他扯出一个笑容,六个月不见,少年似乎又长高了不少,“染染,我回来了。”

    “……嗯。”她原本以为,再次见到他自己会有很多话说,到头来出口的却依旧只是这一句。

    但,这一句也足矣。

    白兰慢慢的坐下,扯开衬衣的装饰领带随手扔在一边,偏长的碎发随风摆动,竟给这个一向淡雅的少年添上了几分不羁的洒脱感。

    倾染隐约觉得,白兰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她在他身边坐下,土坡下是一片纯洁无暇的白。

    “染染……爸妈他们……”白兰仰面躺下,一手遮着眼,倾染看着他,静静的听着。

    白兰顿了顿,沙哑了几分嗓子,“他们……在我身上做实验了……”

    轰的一声,倾染整个人都怔住了,“什……什么……做实验?”她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白兰,她知道被做实验是什么意思,她去过杰索家族,那里的实验室经常会用无辜的孩子做实验,倾染曾经看过一个孩子在注射了一罐子试剂后痛苦死去的样子。

    很可怕……

    “是啊……我的父母……我的亲生父母,他们居然在我身上做实验……”白兰的声音更加哽咽,几乎有些失控的呜咽,“他们真的……好残忍,残忍到不配为人。”

    “你没事吧?”倾染担心的看着少年,心中熊熊燃烧着的怒火被极力压制。

    “暂时还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以后……就不知道了。”

    白兰低低的说着,手一直背在脸上,倾染看到有一道隐隐的水痕从白兰的眼角蜿蜒而下。

    莫名的心脏有些抽搐,生疼生疼。

    “杰索……”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怎么安慰他才能让他不伤心。

    少年沉默了半响,突然开口道:“染染,若我想创造一个新世界,你会不会帮我?”

    倾染一愣,随即没有犹豫的点点头,“会。”

    即使是你想要毁掉一切,我也会帮你。

    “亲情背叛了你又如何,就算是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会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

    少年放在脸上的手轻轻的挪了开来,风吹在他脸上,有些刺骨的沁凉。

    倾染俯身用手帕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轻轻的说,“杰索,不要哭,我不想看到你哭。”

    “染染……”白兰笑了,一如既往的干净,宛若晴空。

    这是少年的倔强和羞涩,或许也是他在害怕

    倾染默默的拉住了白兰的手,“杰索,我们回去吧。”

    白兰顺从的点点头,跟着倾染回了莫家,行李什么的他留在了这里,所以一进房间,那里还是半年前的摆设,只是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

    白兰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阳光下,少女身上笼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甚美,甚美。

    “杰索,师傅给了我几天假期,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十二年,十二年没有踏出过这个宅子,倾染第一次有了想要出去走走的想法,是的,想要出去走走,很想很想。

    “好。”白兰当然不会拒绝。

    他们决定去日本,因为算算日子,那里的樱花应该开了……

    临走的晚上,倾染去见了安雅欣,“母亲大人。”她恭敬地请安。

    “怎么了。”安雅欣一身深蓝色半袖礼服,端坐着喝着茶,无时不刻不是一个美妇人的样子,但也是,她此刻是莫家真正的当家人,时刻要在外人面前彰显莫家的颜面。

    “明天我要去日本休几天假,请母亲大人准许。”不卑不亢的语气似乎有些惊到了安雅欣,在她的印象中,自己这个小女儿似乎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听起来不像是请求,而是命令,是通知自己。

    “我知道了,早去早回。”她放下杯子,沉吟了半响,在倾染刚刚咬推出去的时候又道,“染儿,你也不小了吧,今年几岁了?”

    倾染一愣,随即在心里冷冷一笑,连自己的年龄都不知道了么,“今年十二了。”

    安雅欣闭上美目,过了许久才道,“是时候了,是时候……”

    倾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安雅欣房里出来的,只知道听到安雅欣最后的那句话之后自己就像凭空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双腿酸软的无力。

    但是,她不想再去想了。

    跟着白兰上了飞机,失眠了一夜的倾染很快靠在白兰肩头睡着了。

    “染染,到了哦染染……我们到了。”白兰轻轻的叫醒熟睡的倾染,帮她揉揉耳朵,刚刚坐飞机的人多少会因为高空低压而引起耳朵不适。

    “……唔……到了吗。”真快。

    “走吧染染。”

    出了机场,倾染和白兰才知道这个地方是在日本的并盛市。

    在并盛找了间公寓暂住,倾染和白兰决定晚上去逛逛。

    刚出门才知道今天是日本有名的烟花祭,根据日本的传统,这一天的人们都要船上漂亮的和服,然后去逛庙会。

    “染染,要不要去玩?”白兰含笑的问她。

    倾染点点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玩?杰索,我们去买和服。”

    “好。”白兰笑着答应。

    看着在店里挑挑拣拣的少女,白兰的眉间淡淡的惆怅,或许在那一天,她对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就认准了此生的目标。

    这个女孩子,这个叫做莫倾染的女孩子,会是白兰。杰索此生想要保护的对象,尽管现在自己的实力还不及她的一半,但是白兰想,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守着她,莫家历代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在他的染染身上,因为就连他也不确定,如果倾染真的重蹈了莫家家主的覆辙,他今后的人生,要为了谁而活。

    五年了,从九岁那年开始认识了倾染,白兰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只是他不敢说。

    这是少年的倔强和羞涩,或许也是他在害怕。

    他也确实在害怕。

    他想,如果让她一直这样笑下去,该有多好

    日本的烟火祭很盛大,白兰带着倾染走在去往庙会的路上。

    倾染一袭淡黄|色金丝和服,袖口绣着几朵樱花,腰带上用银丝绣着银色的滚云边,下摆也是一样的花纹,白兰几乎没有看到过倾染穿过这么清亮颜色的衣服。

    相较于倾染,白兰也穿了一套和服,不过是淡蓝色的,前襟松松的打开,露出白皙的胸膛,有几分洒脱和飘然。

    “阿纲我要吃那个!”稚嫩的童声从身后传来,倾染转身看了看。

    是个||乳|牛装的爆炸头小孩,长的很可爱,再偏过头,倾染看了白兰一眼,唇边一直带着笑意。

    她想,不论以后怎样,只要现在她能陪着他,就足够了。

    “染染……”一旁的白兰突然开口,阖了阖美目,“人生究竟有多长呢……”

    倾染知道,白兰又想起那个属于莫家的诅咒了,“人生啊……只在你我之间。”

    这句话她已经忘记了在哪里看到过,好像是在一本小说里。倾染此刻想起这句话,觉得十分感慨。

    白兰笑了笑,牵着倾染的手紧了紧,快不走了上去。

    庙会是个好地方,有很多意大利没有的东西,这就是东西方的差异么,“杰索……那个是什么?”

    白兰看了看,“捞金鱼啊,他们拿的是捞金鱼的网兜,要玩吗?”

    “随便捞吗?那老板不是很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