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钱了似的，继续环抱着胳膊用嘶哑的声音下注道：
“五百块。”
方森岩耸了耸肩，淡淡的道：
“你得先拿出钞票来。”
小胡子抬了抬眼皮，狞笑道：
“看来你是不认识我血腥杰克了？很好，我没钞票，押两根手指！”
说着竟然从皮靴里面摸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波”的插在了桌子上。
第四章 恐怖的数据化
方森岩进入这一处酒吧之前便已经预料到这种状况，双眼微微眯缝起来，心中凛然，但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却不说话。
血腥杰克只当他怕了，哈哈狂笑道：
“不敢是吧，那就把你身上所有的钱留下！”
说到这里血腥杰克猛力咳嗽了一声，拿过旁边的半杯残酒，顺带吐了一口浓痰在里面，“啪”的一声摔在了赌桌上滑到方森岩的面前，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道：
“当然，还要把这杯酒喝了给我赔罪，你就可以滚蛋了。“
站在方森岩后面的两个大汉已经冷笑着将毛茸茸的大手按在了方森岩的肩膀上，显然是将他看成了瓮中之鳖预防逃走，他们两个做这件事不是头一回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方森岩却垂着眼皮冷酷一笑，从牙齿缝隙里面轻蔑的挤了两个字出来：
“找死！“
话音还未落下，他的手臂一曲，两肘齐出猛烈的撞向了后方。这一撞既显得十分的自然，又是异常突兀，血腥杰克的人也都是防范着他掀桌子逃走，倒有一大部分人没防到方森岩的暴起！
方森岩是坐在凳子上，而那两名高壮的大汉却是一左一右站于他的身侧。方森岩两肘猛然呼的带着风声撞出，身后结实的硬木椅背顿时吃不住“啪”的断折，重撞在后面那两个大汉的裆部。只听两声“澎“的两声闷响，无由的令人联想到鸡蛋掉落地上摔得蛋黄蛋白四处横流的场面，那两个倒霉蛋发出的凄厉惨叫声听了之后，连旁边的所有男人心中身上都忍不住一哆嗦。
血腥杰克却也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他见对面的人居然敢反抗，心中顿时烧了一股邪火起来。一伸手就拔出了插在桌面上的匕首直捅了过来。此时方森岩还坐在椅子上，闪避的空间有限，他眼神一冷，一把就抓了过去，瞄的是血腥杰克的手腕，却出现了轻微的误判，结果恰好抓在了刺过来的锋刃上！
方森岩心中一寒，按理说他对这一抓相当的有把握，却在出手的时候忽略了一件事：这世界是对所有的契约者的能力都加成了50的。这直接导致了他误判了自己的出手速度，以至于出现了这样堪称致命的失误。血腥杰克露出了一抹狞笑，猛烈的将手里的刀子一抽！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敌人的几根手指头被活生生割断的情形！
但寒光闪闪的刀子上尽管已经多出了一抹凄厉的暗红，方森岩却也仅仅是觉得手上传来疼痛而已，他一时间也顾不得那许多，长身暴起，抓住了血腥杰克的头发后重重往下一磕！
“砰“的一声巨响，酒吧的桌子立即歪斜，上面的酒瓶，杯子等东西都骤然的跳起来。血腥杰克立即血流满面，眼前金星直冒，但马上他就被重重的一拳打飞了出去－－－－－－笨重的身躯甚至做出了一个凌空横向旋转七百二十度的高难度体操动作，然后稀里哗啦不知道压翻了多少张桌凳。
在血腥杰克的感觉当中，自己简直就仿佛是被一柄沉重的铁锤正面砸到似的，一时间连疼痛也感受不到，只是天旋地转头脑轰鸣，好容易喘息了一会儿张开嘴想说话，却觉得满口的牙齿似下雨一般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尽管方森岩在力量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但他的敏捷却决定了闪避能力并不算太高，他一拳打飞血腥杰克的同时，已经感觉到后方，左边，右边都有劲风声响起，当然还伴随了怒骂的声音，这显然是血腥杰克的手下愤怒的围攻了过来。
“啪”“啪”的两声清脆的裂响声传来，两个啤酒瓶子已经在方森岩的头上开了花，玻璃片飞溅，而方森岩的背上更是被一把随手提起的凳子拍了上去。然而方森岩却并没有若预料那样倒下，而是霍然转身，似一头受创的狼那样凶残的逼然四顾，然后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猛扑而上！
两分钟之后，血腥杰克的这群手下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了，一个个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在酒吧里面回荡着。要知道，方森岩本来就对这种群殴的场面很有经验，而他的力量经过世界的加成以后，高达十二点，几乎接近正常成年男子的二倍，一拳一脚打在这群人身上自然是伤痛无比，就算是骨头不断也至少是个内出血的下场。
显然这个酒吧里面的人对这种程度的斗殴都是司空见惯了，在刚刚开战的时候就很自觉的散开到了一边，为他们腾出空地。然而结局却是令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这个新来的家伙居然在短时间内打倒了六个彪形大汉，而这家伙也仅仅是看起来比较狼狈而已！尽管他的浑身上下也有明显的伤痕，但并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再打倒六个也不在话下。
看着面前这些横七竖八正在呻吟的对手，方森岩轻蔑的哼了一声，整理了下衣领，顺手拿过一瓶白兰地就为自己消毒，顺带冲洗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此时他有些惊奇的发现，自己先前手上的刀伤远远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深，连骨头也没有划到，甚至已经有愈合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方森岩也很是有些诧异，用手用力攥住猛烈抽回的刀子，伤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太轻，他顺手摸了摸头，先前被酒瓶击中的地方只是隐隐作痛，也没有预计中的青紫血肿出现。有些疑惑的他再次向梦魇印记查询，结果得到了提示：
“基于你的感知，你将获得战斗的详细数据统计。”
“回放战斗信息开始。”
“你的肘击给血腥杰克的手下造成了28加20点物理伤害（下身要害攻击），血腥杰克的手下陷入了重伤状态，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你的肘击给血腥杰克的手下造成了26加17点物理伤害（下身要害攻击），血腥杰克的手下陷入了重伤状态，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血腥杰克的酒瓶对你造成了40点伤害（后脑要害攻击），扣除防御力减免伤害加权(9点伤害)，应当造成31点伤害，你的天赋能力：坚韧（被动）发动，强制减免25点伤害，你获得的实际伤害为6点“
“血腥杰克手下的酒瓶对你造成了33点伤害（后脑要害攻击），扣除防御力减免伤害加权后（吸收6点伤害），应当造成27点伤害，你的天赋能力：坚韧（被动）发动，强制减免25点伤害，你获得的实际伤害为2点“
“血腥杰克手下的椅子对你的背部造成了10点伤害，扣除防御力减免伤害加权后（吸收2点伤害），应当造成8点伤害，你的天赋能力：坚韧（被动）发动，强制减免25点伤害，你获得的实际伤害为1点”
看着这一系列的提示，方森岩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看来，我这个天赋能力还是很有用的啊。”
此时他也无意久留，并且也筹集到了足够的资金，便向酒吧外面走去，但当方森岩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又倒转了回来，走到大口喘息着的血腥杰克的面前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脸淡淡的道：
“刚刚要和我赌两根手指？”
血腥杰克瞳孔顿时收缩，他的眼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正要说话，方森岩已经拔出了旁边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轻描淡写的一剁！在凄厉的惨叫声里，两根断掉的手指歪斜飞起，其中有一根弹起后“啪嗒”的掉落到了旁边的一只透明高脚杯里面，瞬间就将里面的酒水染得通红。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恰好就是开始血腥杰克吐了一口痰进去的那杯残酒。
“ok，咱们两清了。”方森岩淡淡的道，然后将赌桌上的钞票搜刮一空，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里。
方森岩此时才发觉：事实上对于一个契约者来说，在进入梦魇世界将身体数据化的刹那，实际上就已经称得上是一项非常明显的强化过程。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刘翔哥的最好成绩是12秒91，但他绝对不可能保证每场比赛都跑出12秒91，但他如果契约后身体进行了数据化，那么跑十场比赛就十场都能够跑出这个成绩！
这也是方森岩看似属性提升不大，却在进入空间前被那些普通打手搞得如此狼狈，成为契约者后却能够在这酒吧当中大杀四方的主要原因。因为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无论是攻击力/反应速度/躲闪之间，都是最高水准的发挥，再辅助以优秀的战术，娴熟的战斗技巧，所以面对这些家伙的时候，自然能够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快步走出了几条街以后，方森岩开始寻找公用电话亭。当时美国的公用电话乃是修建在马路旁边，电话放置在全封闭的电话亭当中，可以遮蔽风雨，也不会有讲话被外面人听到的风险，在电话的旁边还备有雨伞，电话查询薄，预防中暑的清凉油等等，考虑得非常的全面。
第五章 无处不在的死亡
电话查询薄是一本非常厚的书，上面按照字母的排序登记了绝大部分的人名，人名下还有家庭住址，简略的工作单位和个人简介等等。每个公用电话几乎都会配置一部，不过此时正是晚上九点左右，洛杉矶的夜生活最为繁华，到处的电话亭都是人满为患，甚至都需要排队。
方森岩的目的当然不是要打电话，而是需要从电话亭当中的电话本里面查询莎拉·康纳的具体住址。尽管目前看起来主线任务与这位女主角并无关联，但实际上纵观整个终结者世界，莎拉·康纳依然是最重要的人物没有之一。早一点寻找到她取得其信任，毫无疑问就能够取得巨大的先机。
他寻了一处排队人数较少电话亭耐心的等待着。其实依照方森岩此时的实力，要钱大可以直接去抢，要人带路大可以先毒打一顿强逼，要看电话本直接上前把里面的人一把拎出来就是，何必要这样大费周折？
方森岩之所以要事事都要这样循规蹈矩，一来是由于他本来就个人的修养和品德就不是那种肆无忌惮的人，但这并不是重点，最关键的是方森岩总是隐隐有一种预感，一旦做了这些破坏社会秩序的事情，将会带来某些非常不好的衍生后果，这种后果甚至可能带来死亡。这应该就是高感知带来的优势了。
看看前面还排有三个人，方森岩便找寻了一家小超市钻了进去，买了一包香烟后靠在旁边吞云吐雾，顺手抛给柜台上的肥壮大妈五十美元声明不用找了，大妈自然笑得连脸上的肥肉都颤抖成了花儿，对于方森岩这个精壮的男人简直是有求必应，看上去发展成一夜情也有七八成的把握。正当方森岩想要出门去继续排队使用电话亭的时候，他忽然被旁边的电视声音所吸引：
“据洛杉矶警方报道，布鲁德大街劫案有新的进展，该嫌犯名叫普罗尔，于今日下午五点七分悍然抢劫了一处超市，杀死了六名市民并且劫走了当天的营业款。随后赶去的三位警员也遭到了其袭击，有两名警员当场殉职。根据史密斯犯罪专家认定，该嫌犯应该受过严酷的近身格斗训练，其跳跃能力，奔跑能力，反追踪能力都远在常人之上，目前警方已经出动了大批警员将之堵在了十七大道处，我们的记者将立即为你发回现场报道。”
方森岩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自己应该是在下午五点左右进入这个世界的，而这个叫做普罗尔的家伙在五点零七分犯案，时间上就很吻合……这时候，电视上已经开始放出了直播的画面。只见大街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停着好几辆闪耀着警灯的警车。二三十个警察拔出了枪械躲在掩蔽物后面，还有专人在进行喊话，要这个疑犯出来投降。
忽然，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冲了出来！那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几乎想令人把耳朵塞上，警察毫不犹豫的纷纷开枪，打得火星四溅，连那轿车的引擎盖都冒出了浓浓的白色烟雾。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条身影矫健无比的打开车门扑了出来，他在空中的动作敏捷得似乎像是一条在水中游动的鱼，着地后一个翻滚，几个起落就扑入了警察群当中！
瞬间，这群美国警察慌了神，他们开枪唯恐伤害到同仁，自然是投鼠忌器。但那条黑影却是肆无忌惮，上一秒还在俯身冲刺，下一秒却已重重的撞到了一名警察身上。仅仅凭借那撞击的力度便使这个可怜的家伙顶出了五六米，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这名警察横飞了起来将身后警车的挡风玻璃撞得稀烂，当然身上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方森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当然看得出来，这条身影的速度远在自己之上。根据他的目测来计算的话，至少是普通人全力奔跑的两到三倍，换而言之，若这家伙是契约者的话，敏捷值必然是在十五点以上！并且若是这家伙的天赋能力对速度再有加成，那么想必移动速度还能快上几分！
那黑影在警车间穿梭着，仿佛融入了黑暗中的蛇，辛辣，迅捷，剧毒，一绕一缠，警察们就无声无息的倒下，留在众人印象的只有抽搐，闷哼，鲜血，诡异，当然还有惊诧！这几乎完全是一项大屠杀！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打上了墨绿色police的警车从远处高速驶来，这辆警车体积颇大，应该是类似于救护车和救火车那种大型房车。这辆警车上的顶灯闪耀着，偏偏没有拉响警笛，虽然还隔了数千米，但它风驰电掣的拐弯漂移风格就给人以一种另类的错觉。
而方森岩一看到这辆警车，心中立即生出了一种相当危险的意味出来，不由自主的倒退半步握紧了拳头－－－－－－在电视屏幕上的威慑力都如此强大，若是在现场直接面对又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不过这种威慑力应该只有感知高的人才能够感觉得到。电视屏幕当中的那条黑影先是楞了一愣，似乎有些犹豫，由此推断出他的感知不高，应该是并没有方森岩那么强烈的感受。
但就在他愣住的这一瞬间，那辆警用房车一侧的玻璃忽然碎裂！玻璃四溅当中，无声的伸出了三支黑洞洞的枪管，隐约还可以看到托住枪械的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稳定若磐石一般的手掌！然后枪管当中喷射出了一尺余长的刺目枪焰！在车窗的碎玻璃还在空中碎裂跌落的时候，远处的那条黑影已被打得高高的抛飞而起，先是胸口中枪，然后是额头，下身，胸口溅起了三朵刺目的血花，他在空中整整被打得变了三次向，飞出七八米才“啪嗒”摔落在地，翻了个滚面朝下抽搐了几次就此不动。
在刺目的探照灯光的照耀下，这个家伙身下的血慢慢的流淌了出来，形成了一泊暗红色的湖，又流入到了下水道当中。只是偶尔本能的抽搐一下，显然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与此同时，方森岩的耳中出现了梦魇印记的提示：
“基于你的感知，你将获得如下信息。“
“编号1844号契约者遭受到了三角洲特殊反恐部队的枪击！“
“编号1844号契约者死亡。”
“因为你是间接目睹（通过电视）编号1844号契约者的死亡过程，所以无法给出相关具体的战斗信息。”
方森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此时才觉得背上凉飒飒的全是冷汗！在那疾驰而来的三角洲特殊反恐部队出枪的瞬间，他甚至都有一种脖子被掐住了的窒息感觉！很显然以他当前的实力是很难与其抗拒的。而他此时也认识到一点，那就是之前曾经给出过提示：在终结者系列世界当中累积杀死的无辜平民超过一百人以上就可以获得一个叫做“屠夫”的里程碑。这个提示看似没有什么难度，其实却包含着巨大的危险！
从这个倒霉的编号1884号身上可以看出，在这个世界里面，契约者也会受到相当大的制约，哪怕是拥有远超常人的能力，也无法肆意的破坏社会的环境。像是先前的这个契约者便是典型：他抢劫外加杀人自然就会被警察盯上，不过凭借他那鬼魅一般的身手要逃脱警方的追捕并不难，可这家伙偏偏与之正面对抗还将警察杀光光，结果就将那实力惊人的三角洲特殊反恐部队给引了出来。
换而言之，只要契约者对整个社会的规则破坏被控制在一定程度上，那么顶多也就招来普通警察的围追堵截。而普通警察就是这个世界的底线，只要不肆意践踏越过这条底线，那么自然就不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