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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笙第73部分阅读

    ”愈彦怒极反笑,“他们是哪个党政机关的?除了市委市政府之外,在安泰市,还有人敢以征用的名义说话,我倒想知道,天下还是不是的天下!”

    旁边的两人被陈广印来拦着,本来就心里十分不痛快,一听愈彦的话又十分刺耳,就怒了,一把推开陈广印来,就要强行将病人推出大厅。

    好嘛,在明知他是市委一秘的前提之下,还敢如此放肆,一点也不当他愈秘书一回事儿,果然嚣张无比!

    愈彦扭头对陈广印说道:“让医院的保安过来,把这两个人控制起来,出了天大的事情,我负责!”

    愈彦掷地有声。

    愈彦早就看到保安已经在一旁准备就绪,迟迟没有动手,应该是还没有陈广印的点头。陈广印惹不起对方,不敢负责,那就由他来承担全部责任好了。

    愈彦从来不是逃避责任之人。

    陈广印见愈秘书亲自发话了,早就看不惯对方嚣张气焰的他也豪气大涨,喊道:“保护病人第一!”

    几名保安立刻就冲了过来,按住了两人。两人还不服气,一边激烈反抗,一边嚷道:“妈的,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们医院不想开了是不是?回头就拆了你们医院,让你们知道厉害!”

    两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估计也是保安早就气不过,一出手就下了狠手。两人的手被背到背后,疼得直叫:“快来人,快来人帮忙。老子胳膊要断了,我一会儿非灭了你不可……”

    话音刚落,忽啦啦从楼下跑下来十几个人,当前一人一把抓住了陈广印的衣服:“让保安放手,陈院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人你惹不起,就别逞强。”

    其余的人上前,七手八脚就将保安打倒在地,将刚才的两人扶起来。两人从地上起来之后,大怒,拎起椅子就要砸向保安。

    陈广印被人抓住衣领,看着眼前的人目露凶光,心中发抖。

    他当了一辈子医生,最不怕的是人,因为在他的手术刀上救人无数,再自诩为高贵的人,在他的刀下也是一样任他宰割。但他最怕的又是人,因为许多人穿上衣服之后,就不是人了。

    眼前的人要有多凶就有多凶,同样是人,差距真是巨大,有人如凶神恶煞一样,有人却是和颜悦色。相比之下,有天渊之别。

    但往往是,和颜悦色的人如果没有威望,就会被人当成软弱可欺。而凶神恶煞之人,总能吓倒大部分人。

    陈广印一生救人无数,手术刀所指之处,开膛破肚,但真要让他打人,他却不会,就吓得说不出话来,用人一指愈彦:“是,是愈,愈秘书……”

    对方一听愈秘书,顿时愣住,他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正好和一脸笑容的愈彦迎面相对。

    不错,愈彦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是一脸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轻视,有淡然,更有一种让他胆战心惊的笃定。

    他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放开陈广印,还下意识地伸手抚平陈广印衣服上的皱,转向愈彦的时候,脸上好象变戏法一样,挤出一丝笑容:“愈,愈秘书,怎么是您?我真不知道您也在,要是知道您在的话,我肯定立刻消失!”

    正轮圆了椅子准备打保安的坏小子一见老大一脸谄媚的笑容,惊讶得差点连下巴都在地上下巴没掉,椅子却失手掉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在外面围观的人群更是惊讶得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还是假的?谁不知道老贼在安泰市横行霸道,不可一世,从来没有服软过,据说他还有一次在酒后顶撞过市委领导。

    愈彦一个年轻人,怎么就能让老贼怕成这个样子?

    椅子掉在地上的坏小子还以为老贼是在演戏,就凑了过来:“老大,还拆不拆医院?”

    “拆……拆你妈的个头!滚!”老贼一抬脚,一脚就将坏小子踢出老远,还不解恨地冲手下吩咐,“替我给他按摩几下,妈的,真没眼色!”

    一转身冲手下一帮人挥挥手:“都散了,都散了,想让愈秘书记住你们还是怎么着?都滚远点儿,以后愈秘书走到哪里,都立刻让路,听到没有?”

    众人一哄而散。

    老贼是真怕愈彦。

    他一生打打杀杀虽然不象电影中的黑社会那么多,但挖挖绝户坟,敲敲寡妇门,调戏别人的女朋友,欺负几个老实人,等等,类似的坏事也干了不少,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仗着有人撑腰,他本身不会什么拳脚,胆子也不大,但人人都怕他,久而久之,也就自以为老子真是天下第一了。

    老贼活了30多年了,在道上也混了快20年了,见识过的高官无数,老贼还记得就有一次暗中威胁一个市委常委时,平常威风八面的人物,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在他眼中,所有的高官都最怕什么?最怕死!越有权势的人,越惜命。所以拉拢一些高官,如果正常的手段行不通,用武力相威胁,一般百分之百成功。李成军能在安泰市气焰滔天,不仅仅是因为财大气粗,还因为他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但暗中掌握了不少市委高官的,还因为他手中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可以随时动用不法手段出击。

    但李成军刻意交待要对愈彦尽可能地礼让几分,开始他还不解,但在打听了愈彦身上发生的事迹后,他心里就不禁对愈彦敬畏了起来。

    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人倒不会让老贼从内心深处惧怕,但一个人既会功夫又沉着冷静,而且还有狠绝冷辣的一面的话,就让他从心底冒出寒气了。而且如果此人不但年纪轻轻,还是安泰市的市委一秘的身份,综合在一起,就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两相结合下来,老贼一见愈彦露面,立刻就露了怯,平生第一次服李成军以外的人,而且还是口服心服。

    “你是谁?”愈彦一脸若有若无的笑容,“连病人也欺负,是不是太丢人了?”

    愈彦越是心平气和地说话,老贼越是心里没底。他清楚得很,愈彦一旦发作起来,可是一个狠角色,而且还是狠起来让他也心惊胆战。

    别说,愈彦真和李成军有几分相似。

    “愈,愈秘书,我是李总的手下,我也不知道病人是您的关系,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也不敢这么粗暴对待,是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病人马上送上特护病房,所有费用包在我身上……您看成不?”老贼的姿态足够低,陪着笑脸,弯着脸,态度之恭敬,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在老贼向愈彦赔礼道歉,并且低声下气地求饶之时,别说季起惊得目瞪口呆,就连陈广印也是张大了嘴巴,震惊得不知所以!

    季起自然知道老贼是李成军手下的最得力干将,最得李成军信任,几乎就是李成军的化身,只要他出面,基本上就代表的是李成军出面。老贼如果对愈彦是恭敬之中带有客气的态度,也不会让季起有多吃惊,但老贼的态度却是恭敬之中带有恐惧,甚至很明显还是低声下气的口吻,就让他简直不相信眼前活生生的事实。

    老贼在安泰市除了见到吴麒时稍微客气一点,见到市委其他常委时,客气也有,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假装,但现在,就是瞎子也能看出老贼对愈彦是真恭敬真客气,没有一点假装。

    愈彦太厉害了,才来安泰市多久,怎么就让老贼服软了?

    陈广印震惊的不是老贼对愈彦的必恭必敬,而是他一眼就看出了老贼目光闪烁,头上冒汗,明显是对愈彦畏之如虎的表现。怎么可能?老贼对愈彦怕成这个样子,愈秘书头上没长角,背后没长翅膀,怎么在老贼的眼中,就和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一样?

    外面围观的人群,对刚才的一幕也是惊讶不已,人人都争相打听愈彦是谁。

    等听到原来是市委一秘时,都个个做恍然大悟状,同时又都窃窃私语,认为愈彦和李成军之间,必定会有重大冲突。

    愈彦还没说话,就听见从楼上传来一个微带沙哑但绝对非常威严的声音:“老贼,你胆子不小,这么大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老贼顿时脸色大变,愈彦也是心中一惊,直觉告诉他,来人正是李成军!

    李成军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老贼也顾不上和愈彦打招呼,转身上楼而去。片刻之后,从楼上下来几人,当前一人,长得高大威武,但面相却十分白净,虽然50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却是极好,乍一看好象不过40岁开外。而且他还生得一副好官相,鼻直口方,相貌堂堂。

    愈彦尽管没有见过李成军,但从他的依稀和李佳诺有些相似的相貌之上一眼就可以断定,他就是在安泰市大名鼎鼎的李成军。

    没想到第一次和李成军会面,竟然是在医院!

    然而,让愈彦没有想到的是,李成军并不是一个人下来,他身旁还有一人,宽脸大耳,相貌颇为威武,如果说和李成军的威武有所不同的话,他的身材较李成军瘦弱一些,也矮了几分,关键还是,李成军的一双眼睛是阴冷,他的一双眼睛是阴寒。

    别说,两人站在一起,猛一看还真有兄弟相!

    李成军走在最前面,他从楼梯上下来时,脚步很慢。从他露面的一刻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发一言,而且他的脚步声很轻,虽然轻,但每一步迈出,就仿佛有千钧之重一样,重重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就连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是鸦雀无声,甚至有一个小孩吓得哭出声来,被父母一下捂住了嘴巴李成军之威,威风如斯!

    愈彦并不认识李成军身后之人,身后之人却一见愈彦,就立刻眯起了眼睛,隐隐露出愤怒和不安的神情。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了李成军身后,目光却紧盯着愈彦不放,脸上神情变化几下,不知想些什么。

    如果愈彦知道他是谁,肯定会大吃一惊!

    李成军迈着稳重的步伐,径直来到愈彦面前,板着脸,和愈彦足足对视了半分钟之久,一言不发。李成军不说话,愈彦也不说话,只是一脸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是直直盯着李成军不放。两人面对面,不过两米远。

    两人不说话,周围的人群也安静得吓人,静得落针可听的地步。

    只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在不少人感觉之中,就和一天一样漫长。因为愈彦和李成军相对无语,但却给周围人带来了巨大的威压。终于,只听李成军哈哈一笑,还是先开了口:“早就听我的宝贝女儿说,愈秘书英俊潇洒,不但有宋玉之才,还有潘安之貌,我还不相信,总认为是小女孩没有眼光,今天亲眼一见,果然,果然是一表人才。愈秘书,鄙人就是李成军。”

    李成军虽然先开口说话,好象先输了一招一样,但他自我介绍完毕,一脸笑容地向愈彦伸出手来一般而言,以愈彦的级别,除非和上级领导见面要等领导先伸出,本市的各企业老总,资产再雄厚,也要等他先主动伸手,才敢握手。

    官场上的规矩就是,官高一级的人先主动伸手。而眼下李成军故意先伸手过来,显然就是自恃身份高愈彦一等的意思!

    明显就是明目张胆地挑衅!

    季起愣住了,陈广印也愣住了。季起都清楚地记得,李成军就曾经用先伸手握手的方法,测试过了市委数名常委,不管几人当时有没有和他握手,最后都无奈地接受了以后和他见面被动握手的事实。

    如今,李成军故技重施,也是想挑战愈彦的底线。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愈彦到底要如何做,握手?还是不握?

    握手,就相当于在气势上输了一招。不握,就相当于当面拒绝了李成军的橄榄枝,说不定会惹得李成军恼羞成怒。真是一个两难的处境。

    愈彦愣神片刻,他当然清楚李成军的用意,先开口好象是退让了一步,随后却主动向他伸手,又摆出了高姿势,虚虚实实,第一个照面,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得不承认,李成军此人,心机之深,深不可测。

    不过愈彦只迟疑了片刻,甚至在外人看来,似乎并没有犹豫一下,右手伸出,就和李成军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原来是李总,呵呵,久闻李总大名,没想到会在医院见面……幸会,幸会!”

    愈彦接受了李成军强势的事实?不止季起一下扭过头去,就连陈广印也是暗暗摇头,又一个即将被李成军拉下水或者同化的市委“领导”,还以为愈秘书多有个性多有本事,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样被李成军的强大吓倒。

    李成军哈哈一笑,很满足很爽快地笑:“确实是幸会,难得的幸会!而且我刚才听说,还有一场小小的误会?刚才是谁惹了愈秘书?告诉我,我好好批评批评他们。”

    愈彦可不是乘机告状的人,也不会和李成军手下的小喽罗一般见识,摆手说道:“没事了,既然是误会,事情就过去了。”

    愈彦和李成军说话的间隙,微微一愣,因为他注意到跟随李成军一起下楼的人并没有下到大厅,而是站在了楼梯中段不肯下来。不下来也就算了,他也没有想要认识一下他是何许人也的想法,但奇怪的是,此人紧盯着他不放,眼神和姿态,好象认识他一下。

    印象中,他并不认识此人……

    李成军显然也没有要介绍此人的意思,他也注意到了愈彦的目光飘向身后的同行者,假装没看出,也不说破,而是又说:“这个病人是愈秘书的关系?”

    愈彦微一点头,立即承认道:“是我关照陈院长住在人民医院的,不过很不幸,被人赶了出来。”

    听愈彦如此说,季起向愈彦投去了感激一瞥,同时心里也无奈,同为秘书,两个人境界着实差的远了一点。

    李成军佯怒说道:“老贼,你怎么办的事?赶人之前怎么也不问问是谁的关系?愈秘书的人你也敢赶出来,你有没有长脑子?记住了,以后只要是愈秘书的事情,一律让行,听到没有?”

    老贼跟了李成军多年,李成军真发火还是演戏他能不清楚?忙不迭跑过来,一脸陪笑:“是,是,李总,我刚才已经向愈秘书道歉了,并且还说医药费全出……”

    “不行!”李成军一挥手,打断了老贼的话,“不但医药费全出,还要专门派人负责病人的护理。还有,陈院长,病人要用最好的专家会诊,要用最好的进口药医治,不要怕花钱,费用全部算在卓越公司的帐上,就是将全院的力量都用上,一定要将病人救好!”

    陈广印只好点头,眼前的形势不容他有什么话说。他也能看出来是愈彦和李成军之间在过招,只要不殃及池鱼,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成军指挥若定地吩咐完毕,几乎就成了全场的中心,完全将愈彦的光芒掩盖,他心中还是十分得意,要的就是让愈彦被斯过一头的效果。

    然后他就很轻描淡写地问愈彦:“愈秘书,这样安排,……您还满意不?”还好,他还多少给了愈彦面子,用上了敬语。

    所有人都认为李成军前倨后恭,赚足了面子,又给足了愈彦台阶,愈彦岂有不笑纳之理?不料愈彦却呵呵一笑,轻轻摆了摆手:“多谢李总好意了,其实我和季起同志过来,正好要接病人转院。”

    不给面子还是真想转院?李成军一愣,不相信地问了一句:“不相信安泰市的医疗水平?想转到齐南市?不是我夸口,愈秘书,安泰市的医疗水平,不比齐南市差多少。如果想转院,不如转到京城的医院,正好,我有来自京城的朋友,他可以帮你联系京城的各大医院,任你挑选。”

    说话间,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一览无余。

    和李成军同行的人来自京城?愈彦又多看了后面的人一眼,心中疑惑加重。不过眼前还是应付李成军要紧,他笑着摆摆手:“还是不麻烦李总了,病人就是要转移到京城的医院,不过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

    李成军脸色不太好看,他还以为刚才愈彦被动握手是接受他的强势的表现,没想到,愈彦还有后招,让他进一步完全占据上风的愿望落空,不由心中不快,不过还是强自镇静地多问了一句:“不知愈秘书想安排病人到哪家医院?京城也不全是好医院。”

    “总政。”愈彦只是简捷地回答了一声,故意当着李成军的面拨通了电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