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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之旅第7部分阅读

德拉尔法师与斯里兰卡王国似乎有着不浅的关系,他的拒绝让巴德尔从中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但是,主事者并不是他,真正的决定人还未发言,而另一位拥有影响因素的索里,早已当众表达了要加入斯里兰卡军队的意愿,作为他的导师,盗尸人最终所敲定的目标,恐怕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了。

    第三十七个。

    盗尸人忽然站了起来,吓了索里一跳,他面sè一紧,抬头看向自己的导师,在他的视角下,只能看见盗尸人身上熟悉而单调的灰sè和微微佝偻的脊背。

    这时候,索里才发现,他的导师,已经是一个步入老年的老人了。

    以往,索里总是受困于导师从一开始掳走他的时候,带给他的,强大而不容抵抗的形象,从而导致了他从未关注过盗尸人ri渐衰弱的身体情况,或许,真如导师所说过的,已经没有别的活路可走,即便有,想走,也走不远了……

    而当情感丰富的索里在为自己纠结的内心饱受煎熬的时候,盗尸人已经开始了发言。

    “我是来自奥兰顿公国的穆尔瓦,或许,在座的各位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但是,你们应该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盗尸人’这个称号吧?”穆尔瓦,也可以称他为盗尸人,这个老家伙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有特sè,有特sè的难听,难听到了只要听过了就不会再忘记——沙哑而y沉,就像是在喉咙里故意塞上了一颗铁丝球,说话时,声音经过铁丝球,摩擦着,刺激人们的耳膜,令人难受的想去挖挖耳朵。

    经过了独特声音的洗礼后,众人对站起的盗尸人都有了一个确切的印象,的确,大部分的法师都记起了在某处布告栏,亦或者某张通缉令上,看到过的盗尸人的名字和特征描述,以及,高额的赏金。

    “陛下,我遵循自身的意志而来,我的法杖要我,我的魔法书要我,我的法袍要我,来到您的面前,贡献我的力量,帮你赢得胜利,也帮我,拿到应有的酬金。”

    盗尸人露在兜帽外的嘴唇向上翘了一个神秘的弧度,他打了个响指,一阵铃啷作响的锁链声在会客厅响起,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盗尸人的双手各自穿过了空间,一截生锈的锁链落在空间的裂隙外,从中隐隐约约传出饥饿的咆哮。

    “这是?”国王起了些兴趣,他指着那截锁链问道,“那么,穆尔瓦先生,您能给我,给我们斯里兰卡带来些什么?”

    “我散播死亡的乐章,为亡者唱诵冥界的圣歌,噩梦和疾病在我手中犹如绵羊般乖巧,高扬的法杖带来死神的镰刀,国王陛下,您感受到了吗?”盗尸人伸入空间中的手拽紧了锈红sè的锁链,又是一阵铃啷作响,咆哮之后,无数亡灵的哀号从另一个世界飘散开来,刺痛了索里的耳膜,直达他的灵魂,除了离盗尸人最近的索里外,会客厅中的所有活人都无一例外的受到了影响,纷纷捂着了耳朵,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sè。

    “快…停下!”

    一粒粒汗珠从额头滚落,砸在华丽的王袍上,溅出了几朵小花,国王脸sè比之先前,多了几分苍白和热切,他先是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让自己的意识能够更清醒一点,小声嘟囔了一句:“贝鲁古夫那家伙果然说的没错。”后,他才尽量的使自己的表情变的更加和善一点,但在享受过真正的恶灵嘶叫后,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无法掩饰的虚弱从他的眉眼中显现出来:“这位法师先生,你的法术很厉害,我感受到了,但是,在战争中,光靠这些声音可是不够的……”

    “是的,国王陛下,你说的没错,在战争中,光靠恶灵的嘶叫是没有用的,但是,我作为一名死灵法师,我可以带给您的,可不只有这些。在您面前的所有一切敌人,我都可以肆意收割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像这般哀号。”说着,盗尸人放开了锁链,将手伸出了空间的裂隙,随着他的意念而动,空间裂隙没有消失,反而扩大了几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透过那两个镜片似的空洞,看到另一个世界,属于亡者的世界。

    他们看到了,刚刚还在盗尸人手中的锁链在他放手之后,锁链末端的两头面目狰狞,身体上燃烧着熊熊烈焰,不时有岩浆滴落在四足下的三头地狱犬彻底没了束缚,拖着足有百米长的链子,在另一个世界中连连咆哮,快有一张圆桌这么大的爪子不断拍击着地面产生巨大的震荡,让空间裂隙始终保持着开放的状态,不至闭合。

    除开这两头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生恐惧的外域生物,数不清的白骨亡灵在那个世界并不宽广的地面上争斗,无数透明的恶灵在空中飞舞中嘶叫,扑食同类,其中并无一丝血腥,但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并不比血肉横飞的画面来的轻松。

    “这……”从未出过王城的国王彻底震惊了,他指着盗尸人身前的两块空间裂隙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止住内心的狂喜,尽量以平稳的声线说道,“穆尔瓦法师阁下,您带给我的展示,很好,我也很喜欢,有您的加入,这一次的战争,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多谢国王陛下的赞赏,我唯一希望的是,国王陛下在战争结束后不会食言,请您将您王冠上的一颗红宝石赠与我。”盗尸人昂起了脖颈,双目毫不避讳的注视着国王的王冠,在那里,几颗红宝石还犹自在灯光下熠熠发亮。

    “当然没有问题。”对于盗尸人的要求的酬金,国王没有一点迟疑,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若不是怕给了红宝石后,盗尸人马上会跑个没影,就是让国王把整顶王冠都当成赏赐送给盗尸人,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

    聚会圆满结束了,除了唯一一个拒绝的德拉尔法师,其余的三十六位法师,都加入王国的军队,接受国王的统一调配。但其中并不包括巴德尔,在索里解释了巴德尔是自己的契约宠物后,国王表示理解,并接受了这个说法。

    走出会客厅时,巴德尔的感知发现了一位正躲在会客厅外的走廊角落的少年,他黑发银眼,结合现在的位置,巴德尔基本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应该是王族的一员,或许就是国王的儿子也说不定。

    除了少年之外,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戴有恶魔面具的侍卫,面具上狰狞的脸孔加上竖起的两只黑sè尖角,初见时,有种名为惊悚的味道,再添上面具后透出的猩红双眼,这个侍卫浑身上下都透出了一种诡异的气质。

    感知轻轻掠过侍卫后,站在一旁,靠在墙壁上偷看的少年倒是正常了许多,他穿着一身贵族长袍,象征王室的黑sè郁金香绣在他的胸口和手套上,只不过,这身衣服穿到他的身上后略显宽大,瘦弱的身躯在感知扫过时一览无余,跟块会移动的排骨似的,根本就没长多少肉,真怀疑是不是整天饿着肚子才能瘦成这样。

    抛开实在没什么看头的身体,感知跳到了少年的脸上,他的五官还是很周正的,轮廓和斯里兰卡的国王有些相像,只不过因为缺少肉感,脸颊内凹,骨骼外凸,就破坏了他整体的样貌,比之大众脸还要不如了。除此之外,少年的脸上一直积聚着一朵y云,眉宇间的y郁散之不去,使得他气sè也是远不如正常人,好好的王室血统竟生出了这么一个怪胎,也是奇怪。

    巴德尔正打量着,这才刚作出评价,那位跟在少年身后的侍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竟朝着巴德尔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与少年说了几句悄悄话后,两人忙不迭的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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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名为神明的傀儡线

    帝国历372年9月25ri。

    今天又下雨了……

    多莱文扯了扯身上单薄的布衣,躲在一处屋檐下,看着天空中稀稀落落降下的雨滴,眼神有些迷茫,自他从那地狱般的一夜中脱逃之后,心中仇恨的火焰在一天天的增长,但记忆中的两身灰袍却越来越模糊,整个人彷佛丢了魂一般,在郊外失魂落魄的流浪了一些ri子,看着自己只能cāo持镰刀和锄头的粗糙双手,无力和悲伤,妻子与儿子,那划破夜空,灰袍指尖shè出的浑浊的黑暗宛若梦魇,深深的纠缠着他的灵魂,在整夜整夜的悔过与失眠中,他只能抱着往昔的记忆,痛哭流涕。

    第几天了……

    持续而不间断的jg神与上的双重折磨已使这个昔ri健壮而坚强的壮汉瘦了整整一圈,双眼红肿,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烂,浑身沾满了污泥,又脏又臭。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嘴唇也破了半边。

    咕噜噜……

    肚子响了,他已经有快一整天没有进食的胃虚弱的发出了抗议,在这个寒风呼啸的雨天中,多莱文瑟瑟发抖着把手伸进了一个背在单肩上的破布包中,早已在寒冷与饥饿中麻木的手指触到了半片面饼,已经冷的发硬,像块石头一样。

    这是某位善良的老人送给他的救济粮,已经被他吃了二块半,这是最后的半块了。

    他舔了舔了干燥破皮的嘴唇,口腔中分泌了些许唾沫,摸着面饼,他张了张嘴巴,喉结滑动中吞下了几口口水,吃下了幻想中的大餐后,多莱文稍稍好过了些,今天,应该可以挺过去了。

    在极度的悲凉中,他想起了曾经在这样下雨的ri子里,在家中休息的他会搬张小椅子,抱着自己的小宝贝,坐在屋外,在挡雨的雨棚下,看着雨点连成一片,白茫茫的一颗颗落进他的田地里,落在村子的泥地上,落到房子的屋顶上,然后沿着砖瓦滴答滴答的蓄在他早就准备好的水缸中,这个时候,是他在平常ri复一ri的工作中最为开心的时候。

    那时候,他吃着并不丰盛,但管饱的饭菜,有着并不漂亮,但可以抱着入眠的妻子,有着并不乖巧,时常打破家中物什的孩子,但那是他一直寄予希望的种子,还没生根发芽,却已然在烈火中夭折。

    记忆中的一切美好与现实中的饥寒交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多莱文压制着喉间的低吼,眼中又不自觉的垂下泪来,他的五指不断的捏紧又放松,像是在苦苦压抑着什么一样,胸中的怒火已与灰袍凝结在了一起,就如同天边吹来的寒风所带给他的痛苦,他感受的到,却摸不着。

    整齐的迈步声在多莱文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的耳边响起,他激动的站起身,向前看去,一队盔明甲亮的帝国士兵在一名士官的带领下,迎着雨幕,正朝着这边走来。

    终于等到了。

    在那一夜过去之后,多莱文时刻想着报仇,他已没有了年青的筹码,他只剩下一身种田时留下的壮实皮肉,他想了很多,或许一个农夫的见识比不上识字的贵族,但他有着自己的智慧,在村庄未被毁灭前,他在教堂做祈祷时旁听到的消息不断在脑中回响:霍洛莫兰已经被神圣奥兰帝国的侵略军攻占了!

    他不管什么侵略军,他不管什么国家,他不管自己出生于何地,他要复仇,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ri夜奔波,不顾道路的艰难险阻,逃过了山匪恶贼的屠刀,硬是在荆棘与杂草间踏出了一条生路。

    这里是阿查克城外的一个小镇,隶属帝国新攻下的第三个王国城市阿查克,距离斯里兰卡王国的首都斯里兰卡不过二ri路程,如果在急行军的情况下,或许只需要一ri,就能见到斯里兰卡的城墙。

    在帝国远征军的计划中,几ri后的斯里兰卡进攻计划需要大量的新兵源补充,用以组织一波先锋强攻队使用,其中三成兵力为佣兵,另外七成则是斯里兰卡王国的本地民众,称作先锋之名,实为炮灰之职。

    而这些每ri定时出门征兵的帝国士兵干的就是这么个工作,挨家挨户的搜查,碰到适龄的男人就强行征召,如果有所反抗,则立刻冠以试图攻击帝国士兵为名就地格杀。

    与那些整天惶惶不可度ri,见到帝国士兵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王国男人不同,多莱文简直像是一头饿犬见到了一块喷香的肉骨头,迫不及待的就扑向了那队帝国士兵。

    尖锐的长枪止住了多莱文的冲势,几个帝国士兵几乎是瞬间就紧紧的靠在了一起,把士官保护在身后,眼神jg惕的看着这个不知从哪蹿出来的流浪汉,如果他再敢稍有异动,恐怕下一刻,这几个身处新占领区的神经敏感的士兵就会毫不留情的把长枪扎进多莱文的身体中。

    “等等,请先等等!”多莱文面对众多散发出危险气息的士兵,急切的摇着双手,用斯里兰卡语大声喊道,“各位,各位,我是来投军的,请不要杀我,我没有危险。”说着,他还把肩上的破布包丢在了地上,半块面饼从中滚了出来,没过片刻就被雨水浸湿了。

    “他在说什么?”帝国士官小声的和身边的士兵交谈。

    “我不知道。”士兵如实的答道。

    “你们之中有人能听懂斯里兰卡语吗?”士官又问了问其他的士兵,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算了,我们走,别去管这个疯子。”帝国士官又看多莱文两眼,有些小洁癖的他赶紧招呼着手下的士兵,没有再去管多莱文的大喊大叫,按着原计划的路线,往小镇的东边走了。

    “喂喂,别走啊。”眼见着几个士兵把长枪收起来后,竟然又迈步走了,这让他大为惊讶之际,赶紧快步追了上去,却被走在最后的士兵用长枪指着,他用手势告诉多莱文,大概是你在敢向前就杀死你的意思后,他只能无助的在雨中目视着这些被他视为最后的复仇希望的士兵在雨中越走越远,没过多久就看不见了。

    噗通。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脊骨,无力的跪坐在地,雨水浸透了他浑身上下本就不多的衣物,冷风一吹,像是要把他从内到外都变成冰块似的。冰冷与绝望渐渐从骨髓中蔓延至上,染透了他的整个灵魂,哭了吗?眼泪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淋湿了他的整颗心,慢慢的,慢慢的融化了……

    不知跪了多久,意识朦胧中,雨忽然停了。

    多莱文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奇怪的看了看四周,雨还在下,但为何?

    他向前看去,一袭白袍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把小伞撑在两人的头顶,伞面并不宽阔,白袍人的半个身子都在伞外,雨水落在了他的肩上,打出了许多水迹,但并不影响他严肃面庞下的慈祥和巍然不动的身姿,就像是,就像是真神一般……

    这一刻,多莱文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riri在祈祷中提到的神明。

    “神说,展望今ri的自己带来生机,留恋昨ri的自己带来毁灭。”白袍人平和而缓慢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多莱文的纷乱的心绪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原本根深于他心底的绝望竟在白袍人三言两语中消散了。

    “起来吧,我的孩子。神说,你还不该死在这里。”白袍人向着多莱文伸出了手,白皙而柔软的手掌与粗糙而黝黑的手掌搭在了一起,这幅sè彩截然不同的油彩画却出乎意料的在黑与白的交融之间十分的和谐,彷佛两种sè彩的搭配本就应该如此。

    握着白袍人的手,站起身后,多莱文看到了对方胸口金丝缝制的圆环,与斯里兰卡王国的海神信仰不同,这是神圣奥兰帝国的国教,至高神教的教徽,他激动的嘴唇发抖,声音也断断续续的:“至高神的仆人啊,您为何要来拯救我一个异教徒呢?”

    “我遵从神明的旨意,在命运的指引下与你相见,亲爱的多莱文啊,不要惧怕我神的光辉,至高神将会带领你从异神的愚昧中走出,步向世间的真理。”

    “您为何会知晓我一个农夫的名字,哦,我并不是在质疑您,尊敬的神使,我只是在为自己的卑贱向至高神忏悔,盲信异神的我,竟然会得到命运的青睐,在通向真理的路口遇见神使大人。”多莱文在站起后又一次的跪倒,他把脸深深的低了下去,不让白袍人见着自己眼瞳中再次席卷而来的复仇的火焰。

    “皆是神明之意,你的名字,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由教皇交予我了。”白袍人不厌其烦的第二次把多莱文扶起,对于他的躲躲闪闪毫不在意,“自今ri起,你就是我至高神教的一名见习神官,在成为真正的神官前,你只需跟着我便好。”

    “那么与斯里兰卡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