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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你太好第6部分阅读

,不过看在她一个女人家哭哭啼啼的份上,语气是放软了。

    “你有委屈就好好说,这样胡子瞪眼睛大小声地什么都解释不清!”

    “呜呜……阿恺!姐姐好可怜幄,明明我们拍到的都是事实,检察官一开始也是相信我的,可是‘远丰’仗着自己财大势大,不但拿了一份杨泽当年度的出人境证明给我,还施压给我杂志社的老板压下我的独家新闻,后来我赌气辞职,带着底片去找其他工作,但他们早就先下手为强了,不仅栽赃我精神有问题,让我在新闻界待不下去,还私下派了律师来说服爸妈,出了一大笔钱让我出国念书,条件就是要我封口……”

    “等等等……杨泽的出人境证明跟整件事有什么关系?”朱柏恺听得混乱,脑海间隐约记得的琐碎旧事正—一掀起。事实?真相?还有小冉……一时难以厘清,他捡距离最远的问:“我们那时几乎天天跟踪他,他何时出国了?”

    “假造的嘛!在这世界只要有钱什么事做不到?”朱柏薇轻嗤:“总之他们通天撒网,硬是让我手上的证据变成‘不可能存在’的灵异照片,就算我有本事把它披露出来,他们也更有本事把我搞到众叛亲离为止!”

    “既然他们可恶,你干嘛还要这杂志总编的工作?出资者是‘远丰’的人吧?”了解实情,朱柏恺忿忿不平,自然胳臂就向内弯,什么事都先挺自己人再说。

    “哼!那是他们自家内哄,一群空想祖产的饭桶妄想挤掉杨泽的伎俩,”朱柏薇抹泪,拉着从小就最疼爱的么弟示好:“阿恺,姐姐我只是想有自己的舞台做新闻!我管不了这么多!”

    这招对讲理重感情的朱柏恺的确有效,只是——

    他不得不问:“打击杨泽有很多方法,你为什么专找小冉下手,”而且还是炒作十几年前的旧题材?

    朱柏薇似乎在避讳什么,等了半晌都没回应。该明白的都差不多清楚了,杨泽在这时候黯然离开。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希望时间不晚!

    良久,朱柏薇终于站起身来,走回房间拿出一包牛皮纸袋。

    “老实说,本来我是不打算这么处理的,毕竟,路小姐是你真心喜爱的女孩,姐姐也不想为了重起炉灶伤害你,但……”她抽出一叠照片,指证历历地摊放一桌,“我们的摄影记者在追踪杨泽时拍到了这个。”时间是近三个礼拜,公园、马路、小吃摊、河堤、杨泽公办……成年的路小冉站在杨泽身边,灿烂笑着。

    “至于详细内容,明天出刊时你们就会知道了,”朱柏薇淡淡补充:“身为一个传播人,基本上我个人是不会把这类型的报导视作‘新闻’,它顶多算是提供好事者串联退想的‘讯息’,基于杂志社生存的考量非炒作不可的‘真实’呈现……所以,如果你们之间果真像阿恺认定的那样,我想路小姐也一定有办法解释这些照片的‘事实’,如果你们不是,身为姐姐的我也实在不敢‘祝福’,毕竟阿恺是我们朱家唯一男丁,身为大姐的我有责任照看弟弟找到真正的幸福。”

    真相终于大白……?朱柏恺原然坐倒,望着单人沙发上始终不发一言的未婚妻。

    轮她说话了,路小冉知道。可怪的是,她一点儿常人该有的情绪也没。

    仿佛事情就该这样作断……

    于是她只起身,鞠躬,拔下戒指,放在桌上。面对眼前为她争执。和解、揭露秘密与惊骇莫名的两姐弟,她出奇平静。

    “我很抱歉,柏恺。”她说:“我们,分手吧。”

    差七分凌晨一点……

    第四天了,杨泽还是没来。

    小公园内,路小冉下意识自环手臂,时近秋初,夜半清风不似之前温凉。漫无休止的等待,寒意说上心头。

    经过燥热郁结的混沌炎夏,许多事情就在这几日冰冷间更次清楚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薄情的人,之于朱柏恺,她同情、惭愧,却不感伤。特别是这些天亲历了众家媒体无所不用其极的包围马蚤扰,路小冉多半想起的不是被她无辜李连的朱家人,而是自从《鲜周刊》第三期出刊后就彻底消失在她生活中的杨泽。

    住家不回、手机不开、公司里永远都忙、媒体访问也完全否认他与她的关系……

    她是任他的。

    毕竟,十一年前悟懂但经过一回,十一年后感同身受体悟一次,她明白杨泽正为她顾虑什么,她终于证实了杨泽那隐讳压抑却甘愿深重的心意!

    但,她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不解人事的未成年少女了,她不要那种看似体贴实则排拒的保证,她不甘所有矛头都指向杨泽而自己落得无辜在外……

    揉拳站起,灵眸射向小公园四周暗地里人影幢幢。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历史,事情可以不用循着一定公式来!

    既然她生命中已经有许多第一次是由他陪着……

    路小冉不介意这回换她“赔”他。

    第九章

    若说演艺明星最怕撞衫遭人比较,杂志界也向来对“撞刊”又爱又怕,爱的是至少不会让敌阵营“独家”垄断,怕的也是让人抢得“独家”头条。

    九月最后一周,数家刊物同时打着“独露杨泽”的名号热烘上市。

    跟着各型传媒纷坛间趋之若骛,各说各话,莫衷一是——

    “晚安,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您收看‘焦点人物’。今晚本节目为您邀请到日前与‘上丰科技’负责人杨泽深夜幽会被〈鲜周刊〉偷拍、随后又以信件与录音带等有力证据自暴其实是自己暗恋杨总经理多年,而非外传杨泽横刀夺爱的路小冉小姐……

    “她将接受主持人与现场各界来宾的质询,针对大家所关心的‘真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解惑。当然,依照惯例,节目中亦将进行‘杨路苦恋孰是孰非’的电话投票,节目最后并开放五位观众call

    发表看法……

    “现在就请大家一起来看看本节目制作小组为最近这一连串各说各话的绯闻事件所制作的简短vcr……附带一提,背景音乐即是路小姐曾经献唱给杨泽先生的(野百合也有春天),别转台,我们广告后马上回来——”

    仿佛如同一场梦 你我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清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如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z

    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念你怨你 深倩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注六)

    该死,他太大意了!

    只想着自己问心无愧、无所牵绊,却忽略身边人全心信赖、无所设防的纯粹决绝。

    “你们……觉得怎样?”私人公寓里,杨泽咬牙切齿,焦躁溢于言表。

    千防万防抵不过坦荡不防;随人褒贬不留心,这是他多年来自我修炼的应对之法。

    可,事情连累路小冉,那已经不光只留不留心的问题,利刃透穿,他内疚已极。

    毕竟不该呵,他怎么忘了,杨泽只要一碰到路小冉就会失常了。

    “泽,小冉的歌喉还真不错耶!”解桐答非所问,转着那翻来覆去几乎千篇一律的电视节目玩。“不过,阿泽你下回又心血来潮主动上节目时,记得要注意播放时间呐,要不然同个时段转到哪里都是你,啧啧,好没价值。”

    选了半天,她果然还是把画面停在广告中“焦点人物”那台。

    “哼!我就是要他们把目光视线都放在我身上!看到烦、看到腻、看到吐、看到恶心反胃丢鸡蛋泼硫酸!看到不想看为止!”可惜半路杀出个预期外的程咬金!傻小冉啊,真是!

    杨泽狠瞪解桐一眼抓着头发,视线转到殷宽身上。

    但,显然妇唱夫随,殷宽也跟着解桐尽对他打马虎眼。“嗯,朱柏薇炒作话题的手腕高明又有创意,以后《鲜周刊》被‘远丰’那票败家子利用殆尽准备撤资弃守的时候,公关界可以考虑延揽她改行来搞行销企划。”

    无可否认,《鲜周刊》从创刊以来便话题不断。先是在一片以揭人阴暗秘辛为噱头的报导歪风中,这本新杂志头刊居然以正面扬善的论述角度抢下一片江山,不但适时热烘了“杨泽”这名号在一般大众心目间的印象,更引得评论界迅速将这篇揭人却不伤人的新闻报导立为典范,数日间众家访谈节目无不以此为题,大肆探讨“狗仔队”在自由民主社会中自然存在的良性意义。跟着第二期以三篇独立平行却诱导性十足的报导哪旧家媒体对杨泽十一年前引发的“略诱疑云案”重新炒作,完美达成“远丰”秘密投资者所提出“贬损杨泽、但不伤害企业形象”的特殊要求。第三期更以清晰明确的偷拍照片,“验证”路杨深夜幽会、甚至同室一宿的秘密恋情,彻底激发社会舆论之于杨泽出现一种由正跳反自然加成的解构性颠覆,因而大众印象在挑拨间也再难理智公允,直直往坏的方向倒去……

    最后,〈鲜周刊〉第四期,报导主题虽然依旧围绕杨泽打转,但这次改从他在“远丰”内部近年来逐步低调(或失势?)的处事作风,与多年来已渐渐乏人问津的《传冷瑶自传》切人,并挑选过去关于他的种种负面消息并行罗列,企图将旧闻变历史、转谣言为资讯……如此结合前刊一路追打,完美收束出“杨泽vs‘远丰’——渐行渐远”的预测性结论!!

    此举无疑比美剧作家书写脚本,一起、二承、三转、四合,前后呼应缜密圆说,直是让内行人称奇过瘾、外行人啧啧喧哗,新闻专业与娱乐效果两美,出资老板与杂志声誉双赢的经典报导。

    “你们明明知道我想问什么!”他呕的狠践柱子一脚。

    朱柏薇与“远丰”内部的使阴伎俩他心知肚明,众家媒体争相报导的惨况最后也不过是在他这早习惯与舆论周旋的惨烈人生间多添几笔不痛不痒的小小疮疤,只没想到路小冉居然来这招,自己抱着十一封书信的影本和录音备份找上了《鲜周刊》的对头杂志,并任其安排接受电视访问……shit!一个唯恐缺乏曝光率的影剧团主持人居然还自以为幽默地为他们加冠“话题鸳鸯”的封号!

    那他这些日子不惜自制消息、四处放话的孔雀行径又是为了那椿?!

    “至少小冉让你少挨了一些卫道人士的骂,”殷宽微笑,一针见血。

    对!结果卫道人士口径一致变本加厉地全转到她身上!杨泽烦乱又难过地在屋里游走,限光始终落在解桐专为看路小冉而搬来的电视上。

    镜头前的小冉依然独具风格,清新亮眼却不咄咄逼人,几次巧妙扭转发问者近乎探人隐私的犀利话题,扰得他义愤填膺又心疼不止……

    “真了不起!”解桐赞叹,故意进他的问句:“看来路小姐还满好的,你会不会担心过头了?”

    好?真不知道解桐的标准在哪里?她明显瘦了一大圈,眼眶浮肿,讲起话来紧涩沙哑,根本就是抱病上战场,能不能撑过这现场直播节目都还是问题,更别提手上交好传媒私下透态给他知道的后续行程,幄老天,她到底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竟敢这样引火自焚!

    夫妇俩为他盛怒间的自言自语相识一笑。

    “你自己呢?你自己觉得怎样?”解桐转回他先前发问,其实老早将路小冉视作自己人:“小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泽闷不吭声,答案早在心中掂量许久,端看他如何就范罢了。

    “她想见你吧?所以用自己逼你出来……”柔声报点,解桐看着电视上泪光闪烁的路小冉。轻摇头,这两个拟人。

    天平两头危危颤颤一个是杨泽一个是路小冉的时候,路小冉选择了增重平衡,杨泽却再怎样也不可能让路小冉倾覆下去。

    “见了又怎样?”二度失控?他颓丧,并不全然反对。

    “那好,就不见吧!”对他,殷宽习惯逆向操作。“反正我也满好奇这女娃的韧性有多坚强,正考虑等她失去教职时再找她来做我公司的专职发言人呢……”

    一句听似玩笑却也可能获成真实的话打醒他!

    “好吧,”杨泽被迫让步,深吸气才能完成语言:“麻烦你们帮我约小冉,一切……拜托小心。”

    无力看着萤幕上独自应对的路小冉,心沉痛着。

    为了避开众人耳目,解桐安排路小冉参加中秋节当日她为某家少童装公司所设计的新季商品发表会,以“仙履奇缘”故事为背景的主题活动除有模特儿走步扮演外,并仿迪士尼动画穿插老鼠、南瓜、马车夫、狗狗等真人布偶的用舞表演。

    夫妻俩计或趁乱将一身老鼠装的路小冉偷渡到她私人座车上,然后三人一同在他们座落在关渡的郊区住宅等待杨泽前来。

    “来来,请进,别客气”解桐亲切拉着路小冉的“老鼠手”,接过她才刚拔下的“老鼠头”,一路从密闭车库带进已事先将窗帘全部放下的黝黯屋内,“这衣服很热吧,先换下冲个澡再说。”

    “谢……谢。”路小冉紧张颔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除了朱柏恺,她没什么和其他家庭直接接触的机会而她现在就站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不知道他们家的规矩是不是和朱家一样多。

    “抱歉让你这么辛苦,不过,以你们现在的处境,不小心点儿,明天肯定又要上头条了,”助她扒下热烘烘毛茸茸的老鼠装,解桐递给她一套简单的盥洗用具。“进去吧,衣服就先穿我的,你不介意吧?”

    “嗯……”路小冉迟疑未动,下意识四处打量。

    她们正站在解桐与殷宽的主卧房,突兀介人的感觉让她局促不安,全副神经绷紧着,像是徒然闯进异世界的漫画人物,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就是无法放松,连脑袋都忽然空白。

    更何况要她在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地方宽衣解带……她踌躇着,却又不知道如何将这般不带恶意的感觉适切表达出来。

    “我……不、不用麻烦了,这样就好。”婉转地,勉强挤出笑容,她希望尽可能让杨泽的朋友留下良好印象。

    解桐看在眼里,心底有些意外,看过她在萤幕前的表现,本以为她是落落大方勇于逞能的时代都会女子,但事实显然与她估计的有些出人,路小冉“牺牲”与“努力”的部分可能比他们所想像的都多。

    “要不然就洗把脸擦擦手脚吧,总之让自己舒服些,我帮你把房门反锁,你弄好就自己开门出来?”她给了路小冉一个温暖微笑,也不等她同意,东西便留在梳妆台上。

    “慢……谢谢。”路小冉反射回答,望着解桐正旋出房门的背影,忽然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回身挑眉,她觉得她话中有话。

    “我、我的世界非常封闭,一直很少认真和人相处……”抿唇,下定决心的表情,“所以,如果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做错了,请你们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因为他们是杨泽很重要的人,所以她也想同样用心。

    “当然,”解桐会意点头,走过来拍拍路小冉回直许久的肩,“你做的很好,真的。”

    仿佛某些东西卸载下来,连日疲惫,她直觉找到一处暂泊港湾。

    “你(你)那边如何?”解桐与殷宽同时开口,随即相视一笑。

    像是詹姆士庞德碰上长江一号,他们平静淡泊的生活已经很少这般热闹。

    “外面我看了一下,安全无虞,”殷宽将一袋从便利商店里买来的鸡蛋和牛奶摆进冰箱。“不过阿泽刚刚打来说有辆采访车紧追不放,我得去接应地。”

    “小心点,那些记者抢起新闻来是不要命的,”回应间,餐桌前的解桐继续冲茶动作,想着刚才在房里和路小冉的对话,自顾自地笑了出来。“小冉真的很有趣,我想晚上不一定是阿泽占上风。”

    “是吗……”殷宽拿着要给杨泽变装的外衣,脚步在玄关前顿了顿,“这么说,目前是路小姐两票,阿泽零票。”

    “唆?”她走近,没想到殷宽这么看好这对牵扯了十几年的冤家。

    “别忘了,我是过来人。”轻蹭爱妻外尖,柔情印下一吻……

    路小冉步出主卧室时就看见这一幕。

    解桐微服,红着脸将老在在的殷宽推出家门。

    “随便坐,我看一下烤箱。”她发现她最后还是洗了澡,整个人清爽爽透着性灵。

    “我是不是不该这样直接出来?”迟疑地,路小冉选择站在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