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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秘录第27部分阅读

    到胸前、肩膀、腿上全都缠着绷带,衣服上也有些被捣碎的药草。

    我在打绷带的地方揉捏几下,也没痛的感觉,仿佛不曾受过伤。带着诧异道:“神医哪,神药哪!短短时间就能止血生肌,比云南白药好用多了,你有没有跟她谈谈配方怎么卖?”我真的是随便说的,靠在树上的老牛一下蹲下来,用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压低声音道:“铁炎,你真没有用脑子想过,其实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

    我不知道老牛指的是哪方面,便实话实说:“问题?人家救了我们也有问题?”

    老牛长叹道:“就你整天还说自己反应敏捷,足智多谋呢,我看也不过如此!”我正想强辩几句,老牛就继续道:“你自己刚才怎么形容神农架的?深山老林、危机四伏对吧!”

    我说过吗?我不是那种吃饺子还数吃了几个的人,对那些随口说出的话,一般转头就忘。见老牛正用坚定的目光望着我,便思索道:“难道不是吗?就算我说这里深山老林、危机四伏,应该也不为过吧。”

    老牛点头道:“那你有没有听过‘水深必有怪,山高必有精’这句话?”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这句话好熟悉,不知道是不是《西游记》里的,关于妖魔鬼怪的记载,《西游记》可以说是最经典了,但那是小说,里面还说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闯地狱、闹天宫呢。闲时看看,打发下时间就行了,怎么能当真呢。

    我正准备拿这个问题涮他一顿,说他太谨慎了,他已经继续道:“一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茂密阴森的深山老林中,这里有无数的食肉动物在晃悠,驴头狼、毒蜈蚣、银豹、野人随时可能出现,而她对这些却根本不放在心上,掐指一算,算出我们有难,然后从天而降,赶走野人,救了我们,还给我们治伤,飘然从鬼气森林的树林里出来,又悠然钻回去,你不觉得这不合情理、太诡异吗?那姑娘除了妖精,难道还会是人?”

    第一一七章 狐精3

    除了妖精,难道还会是人?老牛最后这句话分析的透彻入微,有画龙点睛的神效,我只得无奈道“这……”,“这”了半天,也没能想出反驳老牛的理由。把双手一摊,向老牛道:“这的确不符合常理!”

    “这非常不符合常理,所以呢,我才说她是只狐狸精!”

    我思索一下,虽然觉得老牛的分析有些道理,却也有些武断。正准备再跟老牛理论几句,他突然面色凝重,伸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意味深长跟我道:“铁炎,我知道你不相信神仙鬼怪,我也不信,但是你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哪!”

    最后一句话是千百年来都被传唱的至理名言,无懈可击,彻底把我的嘴给堵死了。

    回想起来,我们已经在神农架里吃了太大的亏,经验不足,对外界事物的邪恶程度根本没有了解,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是最重要的原因,如果换了常坤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就绝对不会犯

    这种错误。管它对面是什么,意识到不对,先开几枪,对方还没摸清什么情况,已经差不多丧失攻击能力,任人宰割了。

    常坤的行为,绝对是经验的积累,智慧的总结,我们很有必要向他学习,便不假思索问老牛道:“你准备怎么办?”

    老牛对着我眨了一下眼,什么都没说。在我诧异的眼光里,继续去翻行礼,在我们捡来的那个军用背包里翻腾半天,将压在下面的工具盒翻出来。脸上带着乐不可支的表情,将工具盒打开,把压在第二层的一大盘鱼线拿出来,又把鱼钩拿出来一个,慢慢捆着。

    老牛捆鱼线的时候很是专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也不敢打扰,两个人仿佛演默片一样,你捆鱼线,我愣愣的看。

    不过,我的脑子没闲着,一刻不停的飞转:老牛这是想干吗?钓鱼?我们所处的地方雄据山顶,怪石密布,奇峰钻天,衰草半枯,灌藤杂丛,可谓山高林密,但就是缺水,好像不太适合垂钓。

    即便有水有鱼还不够,老牛口口声声说人家是狐狸精,我从没听说过狐狸喜欢吃鱼。那老牛是要做什么?又想到术门中人缚尸降魔,用墨盒拉出一条线,尸魔纵然跳的再高,也越不过去,但人家用的是人类智慧结晶的墨斗,不是鱼线。数便天下各门各派的降魔、除妖利器,从来没听说过有鱼钩鱼线,除非那人是鱼精虾怪。不过这也说不过去,哪儿有鱼精虾怪跑到山顶里来?这和自寻死路有什么两样?

    我绞尽脑汁,苦思半天,终究不得其解,再也按捺不住,正想让老牛把答案告诉我,远处却响起一阵脚步声。

    老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嘴角奇怪的瞥了一下,慌忙定定神,压低声音,向我道:“她回来了!”再匆匆把捆好的鱼钩的鱼线握到手里,自信而诡异的向我一笑。

    我很想知道老牛手里的鱼钩鱼线到底怎么用,可错过了问的时机,现在也只能藏在心底,潇洒的向老牛轻轻打个响指,点点头,向他示意:明白,等下我配合你的表演就行了。没想到,我马上就潇洒不起来了,心也狂跳不止,我的心仿佛已经不属于我,似要飞出去。

    寒雾轻漫,素云流绢,苍穹星凝眸,银汉月撒辉,珙桐摇枝,松柏吐香。但是这一切在她出现的时候,都变得暗无光彩,长这么大,我终于狠狠花痴了一次。

    她从远处拨开青绿的树枝,向我们这边走来,身上青蓝长袄,领边三层五色线滚织成的岩墙花,随着她稳健的步履、轻盈的体态摆动,衬的她的身姿似鱼戏浅溪悠闲,有蝶舞芳丛轻雅。来的竟然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身材中上,皮肤晰白,柳眉黛色,薄唇绯红,无尘俗金银戴饰,纯朴更显高洁,不似桃红杏白妩媚,柔骨竟有松风。她身披月色,裙摆带露,几缕秀发从有些松乱的头巾里垂下来,也顾不得梳整一下,略带疲惫,两只炯炯的眼睛却依然如明珠般有神。

    我只顾陶醉着她的美,忘掉了一切,老牛说人家是什么狐狸精,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狐狸精。这一刻,就算让我去死,说不定我还真的认了,瞬间知道尾生抱柱坦然面对死亡时,复杂的心境了,换个角度想的话,或许尾生并没传说中那么可怜。

    她的步子迈的不疾不徐,十分从容,眨眼功夫,离我们仅有两三丈。

    “咳!”老牛轻轻咳嗽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发现他正满脸鄙夷的望着我。

    我尴尬的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老牛的眼睛,又把目光转到那女人身上。在我看来,她是狐狸精、什么精都罢,至少救过我们的命,人的世界里有好人也有坏人,妖精可能也一样,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每一个妖精都是吃人不眨眼的。

    恩人就在面前,怎么说了要打个招呼,我满脸堆笑,正准备起身相迎,好好感谢一番,双手刚撑着身子离地,就被一只大手重重扯了下去,屁股摔成两半不说,还差点躺地上。

    那女人顿时脸上透出一丝惊讶,绯唇半开,瓠犀微露,柳眉略皱,凤目圆睁,止住脚步打量我们,看我们的眼睛有点像看两只怪物。

    我尴尬着,又瞅了她一下:如果皮肤算是判断一个女人年龄的标准,那么她应该比凤铃稍大一些,凤铃的皮肤白嫩无暇,吹弹可破,比面前这位要好的多。当然,气候和环境也会对人的皮肤产生影响,如果这个女人终日生活在时阴时晴、时雾时干的山林里,又自当别论。她的年龄比凤铃略大,比我们却小很多,叫她一声妹子,应该不算冒昧。

    虽然我对这个妹子有强烈的好感,但我更知道自己迫切要做的事,就是什么都不做,把表演的机会让给老牛。

    老牛似乎是虐待狂,丝毫不懂怜香惜玉,把人家倾城容貌忽略不计。提起嗓子,带着责怪的口气向对面妹子吼道:“妹子,哥哥我说你什么好呢?现在天都快亮了,你才过来,你难道不知道等人是一件很熬心的事吗?还有,不是我说你,你空着手就这么过来了,你好意思吗?不知道我们又饥又渴的吗?也不带点吃的东西……”

    老牛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说话的声音特别大,语气和用词丝毫不跟人家见外,我甚至错误的以为他和这妹子早就认识。

    那妹子听的满脸迷惑,像是没反应过来,但马上愤恨起来。在原洞湾的时候,凤铃也跟我们生过气,凤铃生气的时候秀目含情,痴多于怒,我们都不觉得她是生气。而面前这位完全不同,面如冰霜,双目喷火,随时可能爆发。

    虽然我知道老牛一直把这妹子当成山精或是野怪,我也赞成老牛“不可无防人之心”的看法,可一切都是我们猜的,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万一这妹子真的个人,确切的说是个好人,并且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老牛挖空心思办人家难堪,几乎等于自己在自己脸上抽巴掌。

    我赶紧向老牛递个眼色,希望他给自己留些后路,没想老牛不但不听,反而蹭的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人家,说的更加直白了:“小妖精,你就听清楚吧,我们两个都是神仙子弟,捉妖降怪的大师,被附近被你们害过的山民们请来收降你们的,是你们的克星,如果你还不悔改,束手就擒……”

    老牛的话早把对面妹子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但她始终一言不发,现在,似乎再也忍受不了,却依然没有张口,只是含恨瞪我们一眼,掉头就走。

    第一一八章 狐精 4

    本来想着我们两个大男人都把人家欺负的不成样子,人家走了也就算了,没想她身体刚转,老牛就如猛虎扑食般扑了过去,嘴里还大喊着:“妖孽,你别走!”

    这一刻,老牛似乎等了很久,在我看来,那妹子肯定会被老牛抓住。可是,老牛碰到她衣服的瞬间,她的手里突然闪出一道两寸多的银光,头也不回,把手往回一勾,老牛怪叫着,手一缩,身体立即回翻过来。

    我赶紧上前扶起老牛,见老牛身上没有被利爪抓过的痕迹,也没受伤,心才放了下来。

    转头时,已经再也看不到那女人的影子,似乎她根本就不曾出现过。忍不住乱想起来,最后她手里出现的银光是什么?难道是指甲?听说山精野怪都嘴尖爪利,难道这女人真的有问题?老牛离她是最近的,肯定比我看的更清楚,便问他道:“老牛?你有没有看清她手里拿的什么?”

    结果老牛居然呆子般的回我道:“手里?她手里拿什么?你不会是花眼了吧。”

    我明明看的很清楚,老牛却装糊涂,他不愿承认,我也没办法。努力回忆刚才情形:那道银光和她指头差不多宽,轻薄尖锐,看起来非常锋利,突然弹出来,又一下缩回去。思索半天,总觉得那是妖精长长的指甲。

    我忍不住打个寒战,难道都被老牛猜中了?

    “铁炎,别坐了,我们准备去干活了!”老牛冲我道。

    “干活?”不用想,老牛准备去追那妹子。可刚才那一幕,已经在我心底留下阴影,如果那女人真的是个尖牙利爪,会幻化出人形的妖精,她还有多少手段,我们丝毫不知。我和老牛不去还好,去也是送死。赶紧向老牛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家毕竟救过我们……”

    都不等我把话说完,老牛就斜着眼睛看我一眼:“怎么铁炎?你也会怕?”老牛对我用激将法,语气带着嘲讽。

    我不想因为这一句话,就跟他去逞英雄,把自己断送在神农架的深山老林里,回他道:“老牛哪,咱们好歹称称自己几斤几量吧,你都知道那女人是妖精,还要去,你真把自己当成是降妖捉鬼的能手了?要不这样,送死的活,你就先去做着,至于我嘛,随后跟上,勉为其难给你收个尸什么的绝对没问题。”

    我嘴上虽然那么说,可终究没能拗过老牛,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心底有份难以抑制的冲动,很想看明白深山老林是不是真的有千年精怪!

    起初看到老牛把渔线翻出来的时候,我心里满是诧异,抓破脑袋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现在才知道渔线除了钓鱼,还可以这么用:就在那妹子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老牛扑过去了一下,虽然没能抓住人家,却成功把渔钩挂到那妹子的衣服上。

    妹子后来愤怒的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但无论她走到哪儿,都像只挂在鱼钩上的大鱼,身后拖着一条细如蛛丝的渔线,只要我们循着渔线跟过去,就很有可能找的到她。

    老牛在前面慢慢收着渔线,我背着行礼跟在他后面心潮澎湃,对他这大智大慧的阴招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也暗自祈祷,希望渔线的尽头,千万不要是只狐狸什么的,毕竟驱妖捉怪不是我们的强项。

    渔线也不是绝对安全,我和老牛生怕鱼儿脱钩,所以走的飞快。幸好我们所处的位置地势较高,水土流失严重,到处是裸露出来巨石,很少有高大的树,对我们的视线造不成多大的影响,走了百多米,就看到那女人在远远山腰间疾行。

    老牛稍顿一下,擦着额头汗珠,指着那女人道:“铁炎,你看那……”

    现在已经是白天,四下很是空旷,又没什么遮掩,我早就看到那个女人了,见老牛有些大惊小怪,苦笑道:“还用你给我指?老子又不是个瞎子,还会看不到她?”

    老牛眉头一皱:“我知道你看到了,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发现问题?”

    问题?不知道老牛什么时候喜欢思考了。可能是吃太多的苦头,他开始变狡猾了。不过,我倒真没觉出不对,也懒的再想,直接问他道:“撒子?”

    老牛道:“你看那边,山梁相对来说比较平坦一点,山腰间崎岖难行,还有暴雨冲出的沟壑,根本没有路,而那女人偏偏就行在山腰,并且行走起来那么迅捷……”听到这里,我心里立即“咯噔”一下。

    我和老牛都打过猎,对常见动物的生活习惯有一定了解,它们有些喜阴,有些喜光,有些喜欢躲在草丛里,有些喜欢呆在石头下。物种不同,生活习惯迥异,每种动物走的路甚至都不一样。

    所谓蛇走蛇道,狼有狼路,根据我们的经验和一些打猎前辈告诉我们的常识:正常情况下,只有蛇、狐才走山腰。

    说直白点,如果这女人真是妖精,那有她可能是两种动物幻化的,要么是蛇,要么是狐。蛇也好,狐也罢,人家都修炼成|人了,就算没有千年蛇妖白素贞那么高的道行,和小青应该旗鼓相当。我们不是法海大师,没实力还没法器,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正准备劝劝老牛,跟他讲讲有些事不是凭胆量就能完成的,远处那女人在山坳一转,又不见了。

    “快追!”老牛喊了一声,收着渔线蹿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我落下几十米。

    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矛盾,明明知道继续前走,可能有我们做梦都梦不到的凶险,但老牛现在跟着魔一样,拉都拉不回来!只得狠狠一咬牙跟上。

    这是神农架深处,人迹罕至,到处充满着原生态,山梁上都没有路,更别说山腰。远远看着只是感觉雄壮险峻,真正走起来的时候却是凶险而费力。虽然覆盖着大树、灌丛,依然有暴雨冲刷出的两三尺宽的沟壑,枯枝、乱石填塞其间,边缘的泥土又十分松动,跨不过去就滑跌进沟底,必需高度小心。

    进山后一直在折腾,行礼用的用,扔的扔,背包几乎是空的,但走在林子里穿梭跳跃一阵后,我和老牛两人都累的粗气大喘,腿脚无力。想起那妹子跟我走一样的路,身形却极为轻灵,如履平川,反复一比对,心里的疑惑又加重几分。

    “铁炎,你磨磨蹭蹭的走那么慢,要是把妖精跟丢了,别怪我拿你问罪。”老牛说话的时候,上下气都不太贯连。

    “送死,我可没你那么在行,你可以先走一步,不用等我。”我没好气回他一句,但还是加快了步子。

    看着老牛那义无反顾的样子,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老牛先跟我说人家是妖精,见我不太相信,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听到他这句话,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