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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狼吞虎咽第3部分阅读

糕里面有夹冰淇淋,一层蛋糕、一层冰淇淋、一层蛋糕、一层冰淇淋……”

    没反应。

    该不会是听不懂中文吧?惨了,她很早就把英文还给老师了耶……

    沙子只好用记忆中有限的英文单字,努力进行跨国沟通。

    “do you eat……冰淇淋蛋糕……呃,就是cake ice crea?”她记得中翻英好像是要把中文后面的字汇放到前面来,前面的放到后面去。

    还是没反应。

    翻错了吗?“呃、do you eat……”算了,再翻也差不多,放弃。

    她直接向东方求救。“我看还是请你帮我翻译给他们知道好了。我试做了薰衣草口味的冰淇淋蛋糕,还没推出,你们要不要尝尝看,顺便给我一点意见?”

    唉,看来有空得充充电了,她开的是偏西式口味的复合餐厅,说不定哪天会有不懂中文的外国人上门,届时要是鸡同鸭讲上错餐点就糗了。

    “你们要不要吃?”他问小男孩。

    嗯,对嘛对嘛,由他来问就快多了,简单俐落一次搞定!等等、等等!他说的不就是中文吗,她完全听得懂呀!

    “我是请你翻译,中翻英。”

    “他们懂中文。”他终结她的疑惑。

    这样啊……那他们为什么都没有反应呢?沙子想到有些小孩天生就比较害羞怕生,育幼院里也有不少这类孩子,她以前是育幼院里的孩子王,对小小孩可是很有一套呢!

    于是她扬起自认最和蔼可亲的甜美笑容,打算让气氛轻松活络些。

    “嗨,你们好,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做沙——”她话还没说完,两个小男孩便跳下椅子冲出她的店,往隔壁方向跑去。

    确定自己看见他们脸上的防备与嫌恶,她顿时傻眼。“我跟他们没仇恨吧……”

    东方复杂地看了两个小鬼的身影一眼,没有多作任何解释,只对她说了声“抱歉”。她见气氛有些僵凝,不介意地摇头笑了笑。

    “没关系,我帮你打包一些义大利面,你还是回去看看他们吧。对了,还有冰淇淋蛋糕,我觉得味道还不错,他们应该会喜欢。”

    “谢谢。”他看着她道。

    听他道谢,她想起某件事,赧然低下头,抓着盘子的小手有些局促地收拢。

    “其实……应该是我跟你道谢才对,谢谢你替我解围……”

    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骂那些人一句或揍他们一拳,但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她现在的脸可能肿得像猪头了吧,又或许更凄惨。她自己受到伤害就算了,如果连累了小雅,她说什么都不会原谅自己。

    经她一提,东方思及娇小的她被男人抓着、差点被打的画面,黑瞳又是一黯,先前已经偃息的怒火又在他心中叫嚣。

    “寻求协助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就在隔壁。”

    深夜,雨势依然大得惊人,像存心淹没陆地似的。

    一道雨声之外的声响,让东方倏地从睡梦中清醒。那道试探性的机械声响在大雨中不算清晰,如果不是他天生的敏锐知觉,一般人根本听不到。

    是电铃,装在门口那种。他的电铃,目前只被一个来兴师问罪的女人按过。

    躺在床上的东方浓眉深拧,有点不想理会它。

    他到现在都难以理解自己在她店里时,为什么会让那句听似保证的安慰脱口而出,而且他当时的语气该死的一点也不客套、一点也不像违心之论,他应该要后悔的,好让那些因她而生的莫名情绪一一死绝,没机会再扰乱他的心情。

    他应该要后悔的,当时应该要笑谑地补句“我只是开玩笑”,毕竟他也许无法在她上门求助时,以这副模样面对她……

    他应该要后悔的,可是她红着眼、强忍眼泪的影像,却在脑中始终挥之不去,无论是当时抑或现在,他都无法让“应该后悔”这个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念头成真——

    电铃又响,这回显得急促,一声接一声。她该不会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脑中的猜测令他赫然起身奔至落地窗前,在马路对面的路灯映照下,依稀看见黑色铁门外一柄紫色雨伞,伞下有个人,不知道是谁。

    东方套上休闲衣裤疾步下楼,撑伞走出屋子。他认出来人不是她,紧绷的胸口却没有松缓的趋向。倒是把电铃当仇家猛按的人一看到他,焦虑的神情总算出现一点点如释重负的安心。

    “东方哥,我以为电铃坏掉了,还好你有听到电铃声。对不起这么晚吵醒你,我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雨下得这么大、我又没有车,我一个人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说重点。”他打断大女孩慌慌张张的絮叨。

    “重点……喔,重点就是沙子姐正在发高烧,必须挂急诊!东方哥,你能不能开车送沙子姐去医院?”

    他的眉心紧锁,拿伞的手暗自凝握,制止自己走向隔壁的冲动。

    “叫救护车。”笨女孩!这种事有必要跑到隔壁来挖醒他吗?都知道要挂急诊了,还站在这里干嘛!

    “救护车?”

    “打l19”这么简单的事也要他教?还不快去!

    “不行啦……”小雅苦着脸,皱眉摇头。

    不行?沙莎莎又不是他,为什么不能上普通医院看病?

    “沙子姐不肯去医院,说什么都不要。”所以她连救护车都不用考虑,麻烦东方哥用蛮力“押”着沙子姐上医院比较实在。

    “医护人员自会架她上车。”

    “但她会为了不去医院,装出无病无痛的样子。”

    而且会微笑挥手目送救护车离去——他脑中突然蹦出这怪异的画面。

    以她这么逞强的个性,要是真的排斥上医院,她就会这么做,一定会!

    双眉绞拧成死结,他咬牙道:“那就敲昏她。”

    小雅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心目中的英雄居然如此……残忍?其实也不算啦,毕竟“残忍”是为了沙子姐好。

    “那么……东方哥,你来敲好不好?你好歹是绿香屋的客人,沙子姐应该比较不会跟你计较。”她就不一样了,她还得在“大野狼”的滛威之下过活,一点也不想遭受“狼爪”的报复。

    错,要是他敢敲昏她,她绝对会跟他没完没了!

    他不想亏待自己。东方冷着俊脸,转身走回屋子。

    “东方哥!”小雅瞠目结舌地看着冷酷的背影走远,oh no!她心目中的英雄怎么会变得这么冷血?!沙子姐说的没错,人心确实难测,唉!

    大女孩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力救济。先回去看看沙子姐的情况有没有好转,没有的话,她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沙子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看我还是——”

    “不准叫救护车……”床上双眸紧闭的女子气若游丝但意识清醒地回答,脸色因发烧而潮红,胸口因难受而上下起伏着。

    小雅看得又忧又急,将已经变温的毛巾冷洗过后,又覆在女子发烫的额头上。

    “可是你好像很难受。”小雅苦着脸,都快哭出来了。

    “刚才有吃退烧药……不要紧,我觉得好多了……”

    哔哔哔哔哔哔——夹在沙子腋下的电子体温计发出侦测完毕的声响,小雅立刻将体温计拿出来看,喃喃念出长方形萤幕上显示的数字。

    “三十九度。不行不行啦!又升高零点三度了。沙子姐,你一定要看医生!”

    “药才吃没多久……药效没这么快……小雅,几点了?”她半睁眼,喘息问。

    小雅看向床头的闹钟。“两点半。”

    “很晚了,你去睡觉……”

    “没关系,现在放暑假,我想陪沙子姐。”即使明天要上课,她也照陪不误。

    “小雅,你也淋了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大概是昨天晚上淋雨,她今天一整天才会头重脚轻的,到了半夜就发烧了。

    “没有。沙子姐,你真的觉得好多了吗?”小雅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去不小心滚出眼眶的泪水。

    “真的,你看我不是在跟你聊天吗……别担心,一点小事不可以哭……”她们是有哭的权利,却没有哭的本钱,要是自己都不坚强了,还能依靠谁?

    寻求协助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就在隔壁。

    呵,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他是免除她的危机没错,但那也只是他碰巧遇上、举手之劳而已,因为他要吃东西,所以“顺手”解决当时缠在她身上的麻顷。

    真是“怪ㄎㄚ”一个!明明狂妄自大、酷到骨子里,对她的态度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差劲沙猪,却又每每做出会让她心口怦怦直跳的事,虽然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她的心却因此暖洋洋的,觉得他这个人好象也没那么糟了……

    呃……不会吧?她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咦?他怎么朝她走过来了?

    “是幻觉吗……”沙子呆呆地呢喃,以为他自她的幻想中走出来。

    小雅纳闷地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一看——

    “东方哥,你来了!”惊喜低呼的嗓音,唤回沙子远飏的思绪。

    小雅看得到她的幻觉?不对,这样就不是幻觉了……

    “你……怎么进来的?”她虚弱问道。

    “门锁不是用来摆好看的。”东方淡淡地瞥了大女孩一眼。

    “我一急就忘了锁门嘛……”小雅理亏地吐吐舌。“东方哥,你是来劝沙子姐去看医生的吗?”

    “我开车载你去医院。”他看着床上病弱的女人,拧眉道。

    她现在跟平常富有朝气的模样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身上一点都不适合出现病态,非但一点惹人心怜的美感也没有,而且还非常非常碍眼!

    “我不要……”沙子别过脸,额前的毛巾滑到粉紫色碎花布面枕头上。

    “原因?”

    “我已经好多了……咳咳……”

    “你感冒了。”该死,昨晚应该不是拉她上床,而是应该拖她进浴室、剥光她冲热水!

    “感冒不一定要……看病吃药……”还在苟延残喘。

    “除非医生说不用。”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垂死挣扎。

    跟这个固执的女人说不通,东方不再浪费口水,索性直接连人带被横抱起床上的她,反正她现在也没体力跟他作对。

    双臂间感受到的高热体温让他皱眉,他将一把钥匙抛给小雅,然后抱着沙子走出房间。“去看着那两个睡觉的小鬼,门记得锁。”

    “没问题,我等你们回来!”小雅笑着接住钥匙,总算真正放心了。

    呵呵,她的直觉没有错,东方哥的确是个好人呢!

    第六章

    “我、不、要……”

    刚才他开车时,身旁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就只有这个虚弱的声音、这句他充耳不闻的顽固抗拒。

    到了医院急诊室大门外,雨势转小了些。

    他动手抱她下车,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她,因频频喘息而微启的小嘴依然只有这句话,只不过这次似乎用尽所有力气,一字字说得斩钉截铁外,他还能感觉手臂中的她正在颤抖,与其说是冷的缘故,不如说比较像是畏惧。

    “我不要打针……”

    感觉自己正要被抱出车子,沙子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双腿乱踢,包裹在被单里的身躯像个蚕蛹似的,直往驾驶座蠕动,露在被单外的小脸则是皱得苦苦的,嘴里还吐出不太清楚的呓语。

    果然,这女人长这么大了还怕看医生?!

    东方拧起浓眉,扳过她逃避的小脸,要她看着他,也不管她是病人,毫不客气就朝她劈头低咆:“你这样明天怎么开店!”

    闹别扭的人儿像是听进去了,动作微顿,好半晌才有回应。

    “后天开呀……”

    他擒住车内一双又开始乱踢的小腿,不想让她受伤。

    “万一情况更严重,后天怎么开店!”

    苍白的菱唇一瘪,似乎有了妥协。

    “我明天……去诊所拿药……”就是不要上医院啦,走开走开!我踢踢踢!

    “已经来了就干脆在这里拿药!”

    “不要不要不要……”

    她喘得更急了,分明难受得很,却因为某种幼稚的理由在硬撑。

    该死的!他在心里低咒,往前探入车内压制住她,俊脸恼怒揪凝,认真考虑起敲昏她的可行性,动作却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小心翼翼。

    然而先攫住他心思的,是掌心滑嫩温热的触感。他低头一看——

    在她胡乱挣扎扭动下,原本覆在她身上的薄被滑了开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式的及膝棉质花布睡衣,一番折腾后,裙摆几乎已经撩到大腿上,而他掌心所紧贴的部分正是她的大腿,白皙的肌肤与他黝黑的大手形成感官上强烈的对比。

    只要再往上五公分,就可以触摸到女性更温热的……

    他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稳住浮动的绮思遐想,毅然抽回手,以最快速的动作将她裹回被子内,因为刚才掌心感受到的热度,是他刻不容缓必须解决的麻烦!

    他腹部被踢了一脚,以她虚弱的力道他当然不痛不痒,可也踢坏了他的耐性。

    “沙莎莎,不要逼我敲昏你!”他咬牙,倾身使了巧劲,将她拖出车子。

    “呜呜……”被迫困在他胸膛前的人儿这回发出呜咽,无力的小手像是攀附在能免于灭顶的浮板上,死命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我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我不想睡……医院的病床……不要带我进去……好不好……”

    不是耍赖、不是闹别扭,她是真的在哭,决堤似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涌出,沿着脸庞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乍见她的眼泪、她的脆弱,东方的心头猛然抽紧,他垂眸盯着她看了半晌,轻叹了口气,忍不住以自己也从未听过的温缓语气柔声安慰:“如果赖在我身上能让你好过一点,我不会放开你。”

    “真的……吗?”她抬起泪眸瞅着他,孩子气地寻求保证。

    他胸口又是一紧,以收紧双臂回答她。

    之后,沙子总算安静下来,虽然泪水没有停过,不过没再坚持不进医院,乖乖挂急诊、吊点滴、拿药;当然,也没有离开过萦绕着东方气息的怀抱。

    雨过天青。

    清碧如洗的湛蓝天空这会儿又被盛夏的朝阳所霸占,偶有几丝卷云缓缓飘过,地面上的水气很快就被蒸发,下了四天三夜的豪雨完全不复踪迹。

    沉郁闷人的天气终于转好,理当令人精神振奋。绿香屋里正抱着龙猫玩偶坐在柜台内的沙莎莎,却是一脸羞窘,哀号连连——

    前天早晨她一睁眼,赫然发现自己与东方同床共枕……呃、正确来说,不只“同”床“共”枕,两人根本是抱在一起,虽然衣着完整,但她还是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即使头痛欲裂,她仍强忍不适质问他为什么爬到她床上,然后,他慢条斯理说道:“这是我家。”

    她愣了下,才怀疑地定睛一看——他没有说谎,她对于前一夜的印象,也在脑海里慢慢浮现……

    我问你,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男人对独立自主的女人都很不屑吗?我自己一个人开店难道也错了吗?

    我身旁没有男人又不是我的错,就是遇不到对的嘛……呜,我也想要有人陪、有人保护呀!为什么看我人单势弱,就要欺负我!

    你是不是也看我好欺负,所以才借口我偷窥你家想占我便宜?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的房子就是我梦想中的家,我梦想和心爱男人建立的家!呜,你好小气……我看看也不行吗……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正好,我好像也喜欢你,你要不要我?呜呜,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说了。

    她居然对他说了?!

    “天啊,好丢脸……”沙子又哀号一声。

    生病的人,难道情绪理智就特别脆弱吗?那天晚上她虽然发烧,但也没有烧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可是居然对东方吐出所有积压在心底深处的不满与寂寞,说着说着还真的呕了他一身秽物。

    “好丢脸……”沙子颓丧地把下巴放在龙猫头上。

    他没有必要任她霸占他的床、没有必要被她搞得臭气冲天,都是因为她厚脸皮地巴在他身上整整一夜、只要他松手她就发脾气,也像个疯子似的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