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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计第4部分阅读

    太不公平、太没有天理了,为什么坏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而好人却总是苦难折磨不断。

    她茫茫然地呆坐著。难道他们两个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毙?

    “姑姑……”悠悠转醒的恩恩眼神困惑地打量四周,“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在笼子里面?”

    “我们……我们……”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五,六岁大的孩子解释大人既复杂又残酷的世界。

    恩恩有气无力地道:“姑姑,我好渴,而且肚子也好饿喔。”咕噜、咕噜!

    也难怪了,从他们遭受狙击到被绑架来此地都滴水未沾,粒米未进,怎么可能会不饿呢!只是对方的目的若是要斩草除根:水绝后患,恐怕不会给他们食物和水了。“姑姑知道,你乖,再等一下。”她很心疼。

    她可以忍耐饥饿,但恩恩是小孩子,捱不了饿的。“有人在吗?”盛夏只好再次扯开喉咙叫人。

    不一会儿,同一个士兵又出现了,“又怎么了?”毛病还真多!

    “能不能请你给我们一些水和食物?”

    “你们就快要死了,哪还需要食物和水。”别浪费了。士兵哼了一声,转身打算离去。

    她立即道:“如果你不给我们食物相水,我会一直尖叫、一直尖叫。”要不就答应她的要求,要不就直接杀了她。

    “你……”国王还未下达处决他们的命令,他不能擅作主张地对付他们两个,免得惹祸上身。

    她作势张口欲叫。

    “闭上嘴,我给你水和食物就是了。”

    她摸摸恩恩的头,强打起精神道:“马上就有东西吃和水喝了。”

    “好。”恩恩乖乖地等著。

    半晌之后,那名士兵去而复返,给了他们面包和矿泉水。

    她将矿泉水的瓶盖打开,递给恩恩,“先喝点水。”

    拿著面包,恩恩望著盛夏,骨碌碌的大眼睛里盛满渴望,“姑姑,我不要吃面包,我想吃奶奶煮的菜。”

    她也想啊,但是他们得先活下去才能想办法回去。“我知道奶奶煮的菜比较好吃,不过我们现在先吃面包填饱肚子,等回家之后,再请奶奶煮很多很多好吃的菜给我们吃,好不好?”

    恩恩点点头,开始啃起面包。

    他的亲生父母和其他手足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他孤零零地一个人,为什么对方还要赶尽杀绝?盛夏看著他,想到他悲惨的遭遇和两人目前的处境,心中努力压抑住的恐惧几乎要击溃她伪装的冷静。

    热气迅速地攻陷她的眼眶,她从没遇过这种情况,她也很惊恐害怕,但是她不能乱了方寸,更不能崩溃,不然会吓坏恩恩。

    “姑姑,坏人为什么要抓我们?”恩恩怎么也想不明白。

    盛夏努力地将眼底的雾气逼退,“因为坏人没有钱,所以才要抓小孩子去卖钱。”她不能照实说,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

    他鼓著颊,气呼呼地道:“那些坏人太可恶了,一定要叫警察伯伯把他们通通抓去打屁股。”

    在这个地方警察恐怕不等于正义,恩恩是现任巴林国王麦吉德的眼中钉、肉中剠,不除不快。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违背国王的意思对他们伸出援手,替他们主持公道?没有……

    停!盛夏用力地摇摇头,企图甩开脑海里只会将她的希望狠狠击碎的想法。

    忽然,一阵纷纭杂沓的脚步声迅速地逼近,一行十多名男子来到监牢外停住,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军眼,浓眉大眼、皮肤黝黑,年纪约莫在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他身后跟了几名西装笔挺的官员还有随行护卫的侍从。

    这个人……应该就是巴林王国现任国王麦吉德。他为了坐上国王这个位置一手策划了叛变行动,更不惜对堂兄一家人痛下杀手,甚至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血和残忍令人发指。

    只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亘古不变的铁律,现在他已经是巴林国王,拥有一切,还有谁会指责他的不是。

    盛夏保护意味十足地将恩恩搂茌怀里,愤愤地迎视他的目光。

    恩恩赙过头看。

    看清小男孩的长相,麦吉德的身体微微一雳,果然是他——萨凯尔!“你真的没死!”不过,兜了这么一大圈,他终究还是落入他的手里,这一定是阿拉真主的旨意。

    恩恩听不懂他说的话,却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暴戾杀气骇住,怯怯地偎向盛夏。

    虽然听不懂阿拉伯语,但是她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不善。盛夏安抚地拍拍恩恩的背,愤愤地瞪著麦吉德,以英语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麦吉德冷冷地瞅著她,不发一语。

    她知道他听得懂,“你已经得到你要的,他也不再是原来的他了,他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不肯留一条路让他走,非得要对他赶尽杀绝不可?”是人都该有恻隐之心,更何况恩恩还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侄子。

    “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子对他说话。麦吉德掀起浓眉,脸色有点难看。

    “我是他的姑姑。”

    “很好,有你陪他一起死才不会孤单。”他不会留下任何火种让自己在十几二十年之后身陷危险,所以萨凯尔非死不可。

    彻骨的寒意迅速地从脚底板窜了上来,渗进了她的血液里。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个男人是铁了心要恩恩的命,而她是陪葬品。

    倘若没有奇迹出现,她和恩恩大概没有办法活著离开巴林王国了。

    “你根本就是没血没泪的魔鬼!”她又气又惊恐,想要破口大骂却又辞穷。

    “你……”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他早就被她碎尸万段了。

    “国王陛下,康瑞集团的总裁已经到了。”另一名侍卫趋前禀报。

    麦吉德摆了摆手,吩咐身旁的侍从,“晚上就把他们两个处理掉。”既然已经确定了萨凯尔的身分,当然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是。”

    麦吉德随即转身离去。

    盛夏出声叫住看守她和恩恩的士兵,“他刚刚说了什么?”

    士兵将麦吉德的命令翻译成英语,“国王刚刚下了命令,晚上就要处决你们两个。”

    晚上处决?盛夏如遭电殛,绝望紧紧攫住她,让她无法呼吸。

    她……她不想死,她还没好好孝顺报答父母亲,她还没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波赛顿知道,她还有很多事没做……而且恩恩才六岁,未来还有大好的前程,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她和恩恩只剩下几个小时能活了,这辈子她从不曾这么接近死神过,她只觉得全身开始发冷。

    “姑姑,你会冷吗?”恩恩察觉到她的颤抖,站超身,张开双臂环抱庄她。“这样有没有比较温暖?”

    “嗯。”盛夏将脸埋在恩恩小小的胸膛里,抽痛的心让她的声音泄露出一丝颤抖。她从不曾如此深切地体认到自己的力量竟然这么薄弱,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连保护恩恩也做不到。

    “安格,恭喜我吧。”麦吉德走进办公室,拍拍好友的肩膀。

    坐在沙发上的安格,康瑞搁下酒杯,抬眼打量他。“看你的心情这么好,莫非是……逮到那个小鬼了!”

    “没错。”

    “那的确是值得恭喜的事。”安格·康瑞将桌上的两个酒怀都斟满。“打算什么时候处决他?”

    “今天晚上。”他也知道有其他亲王不认同他,在暗地里设法要找回萨凯尔,让他复位。

    不过,他会彻底灭绝他们的希望。

    安格·康瑞举杯致意,“过了今晚,往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乾杯!”

    “乾杯!”麦吉德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辛辣的液体滑过他的喉咙,有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痛快。

    从今以后,巴林王国的王室历史将由他和他的子子孙孙改写。

    “‘bar山庄'目前的进度如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快要完工了吧?

    这半年多来,他一方面忙著处理政事,一方面忙著派人去抓撒凯尔,无暇顾及其他。

    “工程进行的很顺利,即将完工了,再等人员培训结束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幕营业了。”巴林的第一座赌场bar山庄肯定会为他们带来巨大的财富,也会为巴林王国带来另外一笔可观的收入。

    站在一旁的秘书立即将手中的一叠报告书递上。

    安格·康瑞将那一叠报告书交给麦吉德,“有空的话可以看一看。”

    麦吉德将那一叠报告书随手往矮几上一放,“看不看都无所谓,我相信你办事的能力。”他们非但是同学,还是姻亲。

    他在美国念书的时候认识安格,他们是同学也是好朋友,安格还将妹妹介绍给他认识,极力撮合他们,这一路走来,他也为了他的事出钱又出力。

    “父王、父王。”人未到,声先到。

    “哈特王子,您别跑哇!”

    “哈特王子,小心点。”

    “哈哈……你们追不到我!”得意的笑声清脆地回荡在皇宫里。

    门被打开来,一名十岁大的小男孩踢著足球跑进来,“父王,你答应过要陪我踢球……舅舅!”他惊喜地扑向安格·康瑞。

    安格·康瑞接住他,掏出手帕来替他拭汗。“看你都跑得满身大汗了,累了吧,休息一下。”

    跟著他的两名侍从也都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国王陛下。”

    “你们先下去吧。”麦吉德摆了下手。

    “是。”两名侍从退了出去。

    “我不累。”小孩子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安格·康瑞微笑地看著他,未来他的外甥将会是巴林王国的国王。“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和你父王一起陪你踢球。”

    “真的吗?!”哈特大喜过望。

    “当然。”安格,康瑞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子。

    “太棒了!”哈特欢呼。

    “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斜睨著他,哈特点点头,“嗯。”

    一切都在他们的计画之中,再完美不过了。麦吉德又替彼此倒了酒,举杯,“敬我们美好的未来!”

    第六章

    她不是没想过要带著恩恩逃跑,但是即便她使出浑身解数,监牢的门始终没打开过,她和恩恩能够活命的机会正随著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掉,她的神经紧绷,情绪也益发地焦躁不安了起来。

    每次外面一有声响就会让她胆战心惊,她不知道死神的使者何时会到,她和恩恩无路可逃、无处可躲,只能坐以待毙。

    他们会用何种方式来处决她和恩恩?会是残忍至极的斩首吗?盛夏恐惧得手脚不听使唤,全身僵硬。

    她几乎要被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煎熬给逼疯了。

    “姑姑,警察伯伯什么时候会来救我们?”天真的恩恩仍然抱持著希望。

    “快了,我们……要耐心地等喔。”有时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她和恩恩真的非死不可,至少,请让恩恩可以毫无痛苦地死去。盛夏在心底诚挚地祈求。

    忽然,两名穿著传统服饰、包著头巾的男子跟著那名看守的士兵走进来。

    盛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凝结成冰。

    士兵上前将牢门打开,低头钻进监牢里要将盛夏和恩恩推出来交给那两名男子。

    她抱著恩恩,在一跨出牢门的瞬间就拔腿狂奔,但是才跑了几步就被逮住了。

    他们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人便将恩恩抱了过去。

    另一人抓住她的手臂,粗鲁地推著她向前走。

    “姑姑……”

    “把恩恩还给我!”她连最后一丝逃跑的机会也被打碎掉。

    盛夏体内的最后一点力气仿佛也悉数被抽离,眸子里的光彩渐渐黯淡了下来。虽然不愿、不甘,但是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她也只能认命了。

    她不再反抗,也没有力气再反抗。

    他们带著她和恩恩经由皇宫的秘密通道定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一个空旷而隐蔽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刑场。

    他们要在这里处决她和恩恩吗?盛夏的身体仿佛被定住,无法移动分毫。

    忽然,抱著恩恩的男人缓慢而轻柔地低语,她手上的箝制却突然松了开来。

    怎么回事?她想不透也不敢轻举妄动。

    会不会下一秒钟她就不再有任何感觉?身后陡地响起一个声音——“抱歉,我来晚了,让你受到惊吓了。”声音里盈满歉意和不舍。

    字正腔圆的国语,还有她熟悉的嗓音和语调——是波赛顿!安了心之后,原本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盛夏全身虚软地跌坐在沙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掉落,怎么也止不住。

    波赛顿几个跨步迅速地来到她的面前蹲下,“你没事吧?”

    透过模糊的视线,她依稀瞧见那个抱著恩恩的陌生男子正一脸关切地看著自己……盛夏胡乱地擦去眼泪,怔了怔。“你……”

    “我是波赛顿。”他赶紧声明。

    是波赛顿的声音没错,但是……“你的脸?”

    “我戴了面具。”他伸手撕下脸上那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俊美的容颜立现。

    盛夏向前紧紧地抱住波赛顿,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的浮木。“我好怕……我以为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环住她,柔声地低语:“你很勇敢,表现得很好。”倘若换成其他女孩子,说不定早就歇斯底里、丧失理智了。

    波赛顿的嗓音仿佛带有魔力,将她心里的恐慌悉数抹去,注入了勇气。

    “你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巴林王国可就要大难临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温和、凡事漫不经心的波赛顿动了气。

    宙斯也来了!盛夏蓦地发觉到自己还紧紧地抱住波赛顿,困窘得抬不起头来。他们会不会觉得她太大胆、太厚睑皮了?

    “抱歉打扰你们,我们目前还未脱困,两位是不是可以先分开一下,等我们离开巴林王国,你们要怎么抱、要抱多久,我都不会有意见的。”宙斯戴著面具,笑笑地调侃,身上虽然穿著士兵的服饰,依然掩不住他的俊朗身形和器宇非凡。

    盛夏如遭电殛地弹开,呐呐地红了脸。“呃……”

    “罗唆。”波赛顿轻斥。

    宙斯闲闲地道:“我有说错吗?”呵呵……心疼了唷!

    她忽然发现,恩恩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恩恩他怎么了?”

    “别担心,他只是被我催眠睡著了而已。”有些场面不适合让儿童看见。“等他睡饱之后就会醒来。”他将恩恩交给她。

    “那就好。”她将恩恩抱进怀里,瞥了一眼倒在旁边沙地上的男子,他大概也是被催眠了。

    荷米斯压低声音吆喝著,“喂、喂,你们别光顾著说话,快点来帮我把东西搬出去。”

    要搬什么东西?盛夏疑惑地循声看去。刚刚说话的人是荷米斯,他们每个人都戴了面具,不出声的话根本不知道谁是谁,他的身旁还有一抹纤细的身影在忙碌著。若是男生,这样的身形就显得太过单薄了。

    “干么这么计较啊!”太小家子气了吧。

    轻松的差事都让他捡了去,宙斯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荷米斯瞪了他一眼,“不然,下次换你来扛扛看好了。”

    “你明知道我做不来,你就好心点,别凌虐我青春的肉体了。”宙斯的语气暧昧到不行。

    荷米斯啐了一声,“少恶心巴拉了,我对凌虐你的肉体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想吐。

    “好了。”ven取下手套,起身。

    是女生。这么悦耳好听的声音应只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想必在面具底下的容颜也一定是极品绝色。

    盛夏不经意地自眼角的余光瞥见荷米斯脚边的沙地上躺了两具一动也不动的……尸、尸体!她狠很地倒抽了一口气:心里开始发毛。

    怎、怎么会有尸体?!

    宙斯将那具小的尸体移至场中央,大的留给荷米斯。

    “那是荷米斯去偷来的。”波赛顿看出她的疑惑。

    那两具尸体上的衣服看起来有点眼熟,而且脸也长得和她、和恩恩一模一样,吓——虽然她很快地意识到是戴了面具的缘故,不过,看著“自己”僵直地躺在那里,这种感觉真的很诡异,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但是这么巧夺天工、唯妙唯肖的面具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波赛顿催促道:“ven,你们先带小夏和恩恩离开这里。”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ven颔首,“走吧。”

    “那你呢?”盛夏不确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