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彼此对视数秒，继而，齐齐相视而笑。
而在相距不远的起居室内，正与哈迪斯对坐悠闲饮茶中的藏马忽然抬首，和对面的黑发冥王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对让人头疼的兄弟，看来……终于是彼此坦诚了呢。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来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了？
唔。
——“命轨崩乱计划”。
134变调的任务
因着藏马提出接下来有些行动计划需要重新商定,再加上刚刚和佐助达成和解和共识,鼬自己心中也是不太愿意马上就和弟弟分别的，于是五年以来,团扇兄长第一次留宿在了宇智波大宅。
鼬的房间在佐助的坚持下，一直都有玄和翠来进行定期的法术清洁，所以房间状态保持得十分干净整洁，并不需要大张旗鼓地重新布置打扫。但是原本还打算重温一下久别之后重归故地之感的鼬在自家弟弟那双扑闪扑闪的黑色大眼睛的无声注视下,很没原则地选择了当晚和佐助在他的房间同塌而眠，顺便进行一下久违的兄弟谈心活动什么的。
而看着刚刚别过劲儿来就被佐助不着痕迹地吃得死死的鼬，藏马嘴角勾了又勾,一点儿都没有要出言提醒对方一下的意思。
——就当是让佐助独自一人纠结忐忑这么长时间的一点小小的“代价”好了，反正……他看鼬本人对此倒也挺甘之如饴的╮(╯▽╰)╭
在玄和翠的大展身手之下享用了一顿丰盛而美味的晚餐,一众人等再次移步起居室,开始准备讨论“正经事”。
而在这个问题上，藏马并不打算过多干涉佐助和鼬的判断。
虽然说是要扰乱掉命轨，但藏马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缘故就要无故去操纵其他人命运的打算——不然当初甫一降临，正赶上宇智波灭族之夜的时候，他直接和哈迪斯联手，分分钟干掉带土和团藏，之后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哪里还需要像现在这样又是养娃儿又是布局的，连冥王座下的高阶神袛死睡双神都当跑腿儿的（达拿都斯＆修普诺斯：…………＝＝＋）打发了出去，只为将一些事态引导向最终所期望的方向。
——藏马对于“命运”一词虽不抱丝毫敬畏，但同样也并不是说就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更加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所以就算他自诩所用的扰乱命运轨迹的手段是“一力降十会”，是仗着己方出众的实力“为所欲为”，然而事实上，他的行事风格却还是十分温和的，和某冥王截然不同……
“既然鼬你已经决定要放弃原本的打算了，那么，对于接下来的新计划，你心中应该也已经有了计较了吧？不介意的话能说来给我们听听么？你知道尤其是佐助——我想，他应该已经不会再愿意被你瞒着任何事了。”
怀中抱着吃得饱饱开始犯困，边打着秀气的小呵欠边用小肉手揉着眼睛的摩可拿，藏马一边用手指温柔地给小家伙做着消食加助眠按摩，一边沉吟了一下，率先开口出声。
正襟危坐在他和哈迪斯对面的鼬闻言抿了抿嘴唇。
“关于这件事……”
…………
——这天晚上，宇智波大宅里灯光点亮了很久很久。
然而除了在场的几个人和某两位能够与自家陛下通过外挂（？）小宇宙进行随时随地的远距离传信交流的双子神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场谈话最终究竟敲定了怎样的结果。
只是第二天，早早来到前一天带队老师交代的地点，满怀期待地盼望着佐助的到来的春野樱少女，不知是因为减肥连续几顿没吃饭所以有些头晕目眩的关系，还是源自于单纯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关系，在佐助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的瞬间，突然发觉对方今天似乎显得……
特别——开心？
那张面无表情的俊俏脸蛋虽然还是一如既往板得紧紧的，但小樱莫名地就是觉得那眼角眉梢无端充满了愉悦的笑意，直让人看得心花怒放，不知不觉心情好像就会变得很好……
“佐、佐助。”
——感觉现在主动上前搭话似乎也不会招来对方的反感，这时还只是个普通的怀春少女（？）的小樱只犹豫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果断开了口。
而见少年的目光果然随着自己的张口呼唤而迅速扫视过来，虽然里面漠然依旧，但之前所见的冰冷却少了许多，女孩子呼吸一顿，在那双幽深静谧的黑色眼眸的注视下，慢慢涨红了脸颊……
“那个……你今天好像很高兴……”
她局促地低垂下头来，只留给自己心仪的少年一个淡粉色的后脑勺，口中嗫嚅着小声说道。
“…………”
——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表·小樱的脸颊瞬间涨得更红了。
里·小樱则是疯狂在内心戳着自己的额头，尖叫着吐槽，“我真不敢相信说出这么糟糕老套的搭讪用语的真的是我自己！”
——毫无疑问，她刚刚将一次难得的与佐助搭话和拉近关系的机会……自己失手葬送掉了。
少女咬了咬嘴唇，一时完全不想抬起头去，亲眼去见证自己之前的愚蠢失误，究竟会引得佐助脸上露出何等莫名其妙甚至……鄙视厌烦的神色……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都没有听到对面传来任何一声冷哼或者驳斥。
小樱终于忍不住慢慢抬起了头来。
而随着视线的缓缓抬高，逐渐映入少女眼帘的，却是一张虽然说不上有多么温和，但却完全没有她预想中的冷淡和嫌弃之色的俊秀容颜……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方瞥她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
“诶？是、是吗。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啊哈哈，啊哈哈哈……”
她下意识讪笑着接话，然而等到最后干笑着转开视线，任由佐助挑眉，眼含疑惑地看她一眼（小樱猜那眼神的意思大概是“这姑娘没病吧？”＝＝），而后和鸣人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起越过她走向更远的一点的地方，在那里站定，可怜的少女才长长出了口气，一边幸福地想着“啊！佐助今天主动和我说话了！”（显然她无视了人家只是在礼貌地回复她的问候的这个事实），一边又深深地懊恼着“可惜我好像又做了蠢事……这绝对不能让井野知道！”，一个人站在那里一会儿笑容甜蜜一会儿横眉竖目，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表现，其实分毫不差地落在了一旁的两个少年眼中……
“佐助，她不会是哪里不对吧……”
鸣人看着同组的那个女孩子一个人在那里扭来扭去，表情也是随之一直在变来变去，看起来就像藏马给他们说的床头故事里的多重人格变态（……藏马作为床前故事你不会觉得这对小孩子来说太重口了吗……），不由心里有些犯怂，下意识地就抬手拽了拽佐助的袖子。
团扇少年一脸嫌弃地睨他，“就算她真的哪里不对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不对。放手啦笨蛋，你怎么胆子这么小。”
“你才胆子小我不过是觉得她有点可疑……”
“哦，所以你对于感觉有点可疑的家伙的应对就是揪着同伴的袖子不放？”
“都说不是啦！你这％￥％＃＃……”
——好吧＝＝
两个天生不对头的好基友又开始小声拌起嘴来了。
而一旁小樱少女则是一个人捧着脸站在那里表情变换不断。
姗姗来迟的卡卡西一脸黑线地看着极有可能即将成为自己部下的这三个小家伙这让人嘴角抽搐不已的表现，突然很想糊将这三个问题少年塞到自己手下的三代火影一脸……
——简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好不好！这个小组问题会不会有点太大＝＝
万分怀疑这三个小鬼接下来究竟能不能通过自己那严苛（？）的考验，卡卡西摇了摇头，在出去见人之前，重新换上了一脸懒散至极的神色。
＊＊＊
事实证明卡卡西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
三个小家伙尽管性格上各自都有些问题，但是在这一天的铃铛争夺战中，却都表现出了让卡卡西也不由眼前一亮的出色实力——
佐助和鸣人的配合无间、功底扎实。
小樱的心思细腻，基础知识的完美掌握。
难能可贵的是就算看得出两个男孩儿彼此间默契十足，同时又对小樱都有些敬而远之的意味，但他们却能很好地在“任务”进行的过程中摒除这种自身情绪上的障碍，为小樱创造了一次又一次机会，直到她在两人的帮助之下，也从卡卡西这里拿走了一个铃铛……
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考核过程中阴沟里翻船，被三个刚刚毕业的小鬼真的从身上摸走了铃铛的卡卡西，一边对此感觉有些懊恼，另一边更多的却是欣慰地，微笑着宣布了三人的通过考核。
而从这一天开始，鸣人和佐助也就不再仅仅是忍者学校的毕业生，而是正式成为了木叶忍村的两名正式下忍，开始在带队上忍的带领下接做各种各样的任务。
虽然这些大多都是帮忙收割作物、去隔壁村子采买东西、照看孩子或者走失宠物寻回之类的琐碎又无聊的小任务，但出乎意料的是鸣人并没有抱怨。
这孩子最近在苦练鼬送来的最新修炼计划中的某个很合他心意的b级忍术，所以老实说，有更多的时候可以让他揣摩修行，才更加符合这个一根筋的小家伙的心意。
不过剧情……或者说“命运”的力量到底还是十分强大的，就算鸣人没有在火影面前耍赖抱怨求高级任务，这一天恰好来到火影办公室交任务的第七班，还是因为近期的优异表现而被三代火影大手一挥，接下了这个说是“也该让他们出村去锻炼一下”了的c级护送任务。
且不说鸣人是怎么拉着佐助兴高采烈地准备接下来任务过程中会用的外宿用具的——就算想要早日练成自己属意的帅气忍术，初次出村这件事对小狐狸来说吸引力也还是不小。
就在第七班准备着初次的出村护送任务的同时，在遥远的某处所在——
身背巨大斩刀的桃地再不斩，正对着隐于黑暗中的某个存在单膝跪地恭敬俯首……
“请您放心，我和白一定会严格执行您的命令，全力……截杀木叶忍者。”
135各自的进展
对于自己接下来即将经历的一场苦战毫无所觉的鸣人在准备妥当后拉着佐助风风火火地赶往村口,去和卡卡西、小樱以及这一次任务的委托人达兹纳汇合了。
而随着两个小家伙的离开,平日里虽然也因为居住人数过少而显得有些清幽宁静，但到底还是有着那么几分活力和朝气的宇智波大宅,顿时变得愈发空旷幽谧起来。
藏马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庭院默默叹了口气。
原本有佐助和鸣人在的时候，他倒也没觉得这宅子有多么空寂冷清，结果现在两人——尤其是爱笑爱闹的鸣人——不在以后，妖狐这才发觉这是个多么不适宜人数稀少的家庭居住的环境……
所以也难怪原著中的佐助宁愿像鸣人一样去住村子里为孤儿提供的小公寓,也不愿意独自一人住在这座在所有族人全灭后，理当归于他名下的空旷大宅了。
这种仿佛被全然的孤独和宁寂层层围裹，隔离在世界之外的感觉……
说真的,还的确是有点糟糕。
——这样想着，藏马不由转头,下意识地看向身边与自己并肩而立的黑发冥王。
而察觉到他的视线,哈迪斯也同样微微侧首，以眼神传递出“怎么了？”这样的询问。
妖狐微笑摇头。
“没什么。”他轻声说道，“只是突然觉得，在这种时候不是只有我和摩可拿两个人，这样……很好。”
哈迪斯闻言深深看他一眼。
“我以为你还要更晚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着，彻底转过身来，一双湖水般沉静通透的碧眸定定凝视住藏马：
“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足够长久到让藏马能彻底理清自己的想法和心情，找到一个能够问心无愧地回复给哈迪斯的答案？
妖狐无言默然。
沉默着与近在咫尺的黑发冥王彼此对视半晌，他突然勾起嘴角，在冥王微有些愕然的目光之中，笑得一脸肆意飞扬……
“哪里……需要五年那么久的时间呢？”
他轻笑着说着，抬手，握住一缕柔顺地垂下冥王肩膀的如缎黑发——
“想要弄明白自己的心情，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只是，这一瞬间的悸动或许能给我一个模糊的答案，但它所提供的这个答案，却并非全然真实可靠。”
“某一瞬间的反应可能会是一时冲动下瞬时呈现出的即时情绪而已，弄清楚这样的反应背后是不是存在着足以支持它从瞬时延续向持久稳定的情感因素，才是我一直以来应该，也的确在试图去做的事，不是么？”
妖狐眼角微挑，轻柔的语声之中，装的满满都是自若从容。
哈迪斯视线不错地静静注视着他，既没有心急催促，也没有出言打断。
他知道藏马总会有主动将对他的回应和之所以给出这样的回应的缘由坦露在他面前的一天，所以这五年来他表现得不急不躁。
而这样的耐心和包容……不，简直可以说是十足的纵容，当然，也为冥王换来了他最想得到的结果……
黑发的神袛勾起唇角，眸色愈深。
“当然。”
他声线低沉，音调中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隐秘魅惑。
倾身，向着妖狐的方向缓缓凑近过来，直到两人彼此之间距离接近得几乎呼吸相闻……
“所以……现在，你有结论了么？”
藏马在冥王那双似乎深不见底的翠色眼眸的专注凝望之下泰然自若地眨了眨眼睛。
“自然……是已经有了。”
他笑眯眯地说着，一把压下哈迪斯的后颈，凑上前去，无比精准地吻上了那双和他预想中一样有些冰冷，但却意外地十分柔软的嘴唇……
——一瞬间，满室寂然。
＊＊＊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的？”
藏马懒洋洋地靠在哈迪斯背上，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好奇非常地微笑发问。
两人虽然是在几分钟之前才刚刚一吻定情（？），正处于最初的彼此磨合相契阶段的新晋情侣，但是，相处之间却不见分毫生涩凝滞。
显然藏马在这之前长达五年的预备思考时间对此功不可没——它给了两人充足的涉足进入，进而进一步深入对方的领域和生活的彼此试探和适应时间。
哈迪斯闻言神情不变，眉峰却微微挑了起来。
“觊觎？”冥王语带笑意，声音却清冷淡然一如既往，“或许这样说倒也不错。”
他说着，转过头来神色柔和地看向藏马：
“还记得那枚在你的帮助下终于生长成功的‘世界的馈赠’么？”
妖狐颔首，“当然。”
顿了顿，他蓦然瞪大眼睛。
“你是说……和那个有关？”
冥王含笑看他。
“是……却也不是。”
他似乎是在刻意卖关子，同时却又用着一种无比正直严肃的语气轻声说着，在藏马脸上露出困惑无解的神色之前，很快继续诉说下去：
“我最开始感知到你的存在的时候，属于你的那一缕气息的来源，就是那枚‘世界的馈赠’。”
当时，哈迪斯正例行地在为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最终长成所需要的另一个无比苛刻的条件的未成型“世界的馈赠”做着能量传输，顺便检查一下它的生长状况，在毫无防备的某个瞬间，却被一股不期然的强大意念，猛然间侵袭了脑海。
惊讶却并无恐慌的冥王心神未曾动摇分毫，正准备竭尽全力将这丝意念驱逐出脑海，却冷不防地听见对方正用稚嫩而虚弱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要，要长大！要，要成熟！要，好想要……那个人，好想要……”
哈迪斯一瞬间恍然意识到了竟然能够不引起任何警戒地就成功侵袭了自己小宇宙的这股神秘而强大的意念，或许正是属于眼前这枚他以为尚且未曾形成真正清晰的自我意识的未成型的“世界的馈赠”……
冥王一下子振奋起来！
——要知道，自从他得到这枚来自异世界的“世界的馈赠”起，独自培育着这颗小小的果实的时间，已经不能用“年”来作为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