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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警界第12部分阅读

琳给我的感觉十分憔悴和疲惫,人也消瘦了许多,好像因为睡眠不足,还哈欠连天的样子。我再次提出了要为她找份正经工作的想法,但是她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见我确实没有钱可以借给她,她失望地拎着皮包,摇摆着身子,慵懒地走了。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竟有些陌生。

    我是从一个混混的嘴里听说琳琳吸毒的,当时我十分震惊,迅速地给琳琳打电话,怎奈她的手机已经停机,根本就联系不上。我知道一个人如果沾染了毒品,那么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我在房间里一边吸烟,一边焦急地踱步,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是的,我不能让琳琳就这样毁了自己,我一定要找到她,把她从悬崖边上给拉回来!”

    我再次找到了琳琳的住处,她的房门虚掩着,我走了进去,房间里阴暗潮湿,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凌乱的床上空空如也。我正纳闷她去了哪里,突然,我发现在房间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人,是琳琳,她目光呆滞,不知在想着什么,本来就十分憔悴的她,愈加显得楚楚可怜。见我进来,琳琳眼前一亮,居然像一个乞丐一样伸出手来,急切地说:“徐哥,你借我点钱吧?我求你了!”我说:“你借钱干什么?是不是用来买毒品?”琳琳迫不及待地说:“徐哥,我都好几天没吸了,快难受死了,求求你帮帮我吧,要不我陪你上床好了。”说完之后,琳琳竟不知羞耻地开始脱衣服。见她这副样子,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没想到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孩子,会堕落到这种地步。万般失望中,我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清脆脆地掴在了琳琳的脸上,琳琳被我打得身子摇晃了一下,然后用那种茫然地目光看了看我,眼睛一翻,身子一软,竟然昏厥了过去。我赶紧将她放倒在床上,一边掐她的人中,一边给她喂了些水下去。过了一会儿,琳琳终于渐渐苏醒过来,身子虚弱得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紧紧地抱住她,心如刀绞,我一边流泪一边摇晃着琳琳,问道:“你为什么这样作践自己呢?你知不知道这样等于把自己毁了啊?”琳琳不回答,空洞的眼神茫然无助,仿佛含满了对这个世界无穷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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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琳是被我送到戒毒所强制戒毒的,本来她挣扎着死活也不去,但我没有管她那套,软硬兼施地把她送了进去。听里面的管教说,她开始去的几天情绪十分不稳定,毒瘾发作时又哭又闹,还总是摔东西。后来几天,渐渐地好些了,能吃下一些东西,面色也变得红润,只是她很少与人交流,没事时总是蹲在墙角呆呆地看天,好像在思索着一些什么。

    我抽空去看过琳琳几次,每次都给她带去一些水果补品之类。琳琳很高兴我能去看她,我去的时候,她总是又蹦又跳地跑过来,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还会偷偷地亲吻我一下。琳琳曾亲昵地对我说:“徐哥你知道么?这个世界除了我爸爸外,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和我套完近乎之后,琳琳又总是央求我说:“徐哥,我的毒瘾已经去掉了,你就放我出去吧,这里面实在是太憋闷了,再待下去会把人憋疯的。”我当然不会放她出来,总是连哄带骗地对她说:“你再坚持些日子,等过几天我来接你回去。”

    终于,琳琳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康复治疗,我去接她的那天,琳琳心情极好,在车里对我说:“徐哥,我在里面想好了,这次出来之后,不做小姐了,做点小生意,好好做人。”我听琳琳这么说,心里也十分高兴,我说:“你如果真能走正路,那徐哥帮你想办法筹钱,全力支持你。”

    回来后,我迅速联系工商局的朋友,在果菜市场给琳琳找了一个摊位,同时我从同事老刘那里借了5000元钱给琳琳送了过去。琳琳也算争气,没几天她的果菜摊位就开张了,也许是琳琳长得漂亮的缘故,没想到她的生意竟出奇地好,一天下来,除去本钱,往往能净赚七八十元。琳琳笑了,她仿佛又恢复了我们刚认识时的那种青春气息,这让我的内心深处倍感安慰。我经常去琳琳的摊位转转,因为我担心琳琳会复吸,对这点我有深刻认识,很多吸毒的人虽然短期内戒掉毒瘾,但由于心理的依赖性还没有完全除掉,所以复吸的可能性相当大。值得高兴的是,通过我的仔细观察,琳琳丝毫没有复吸的迹象。我甚至经常在她收摊后,与她一起回到租住的小屋里,共同下厨房做饭吃。很多时候,我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饭菜,都会有一种假想,我想如果我和琳琳一起生活,感觉也应该会很好的。但是,我唯一担心的是,琳琳曾经是一个小姐,而我是一个警察,一个警察和一个小姐组成家庭,将会面临着怎样的非议。我承认人都是自私的,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不能不从自身的角度多做考虑。还有一点尽管让我羞于启齿,但也至关重要,那就是自从琳琳做了小姐之后,一想到有很多人曾经和她睡过,我就对她再也没有了欲望,。而今,我对琳琳的帮助,完全是出于对她境况的同情,我觉得从道义上来说,我应该尽可能的帮助她,我不甘心这样一个纯洁美丽的女孩子就这样被毁掉。

    然而,生命中的一切,并不是完全按照我们的意志去发展的,当我一厢情愿地想给予琳琳新生命时,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那天,我照旧去琳琳的摊位看她,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出摊,问相邻的摊主,他们都回答说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琳琳了。我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去琳琳的住处找她,却发现房门紧锁,我忽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紧揪揪地放不下。

    我是通过一个小混混找到琳琳的,当时她正在一家迪厅的角落里喷云吐雾,见我出现在她面前,她撒腿就跑,被我手疾地一把拽住。我当场从她的衣兜里搜出了那白色粉末,我气急了,一下将那东西扔到地上,然后用脚使劲地踩,边踩边大喊道:“我让你吸,让你吸……”琳琳疯了一样低下身子,仿佛已经没有尊严了一样,哭喊着去捡拾那散落的毒品。我恶狠狠地将琳琳拎起,她居然丧失理智地对我又抓又挠,我气急败坏地左右开弓,一连给了她几个嘴巴。琳琳大哭着拼死挣扎,迪厅里的人们看到这突然变故,都纷纷围了上来。一个和琳琳熟识的地痞不知深浅地凑了上来,牛逼闪闪地要替琳琳解围,我不容分说,一个重拳打在了他的右腮上,将他打了个趔趄。旁边他的几个同伙看他吃了亏,撸胳膊、挽袖子地上来要和我动手,我用手指着他们的鼻子,嘴里大喊道:“警察办案,谁他妈地过来我就拘捕谁!”这几个流氓被我镇住了,摆着姿势,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像拎小鸡一样,拽着琳琳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在琳琳的住处,我站在房间的中央,恶狠狠地瞪着趴在床上痛哭不已的琳琳,心里百感交集。是的,我现在必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琳琳复吸了,她不但将我借来的5000元钱买了毒品,而且又重新做了小姐。没有人能体会到此时我心里的绝望,我曾经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已经化为泡影。身为警察,虽然我知道毒品对一个人的诱惑会有多大,但在感情上我还是不愿意相信琳琳会重蹈覆辙,可这一切却又是这么真实而残酷地发生了。我眼望着躺在床上已经抽泣成一团的琳琳,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居然会心存幻想地去拯救别人,事实上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现在我的情况糟糕透顶,不但离婚了,包括给琳琳借的5000元钱在内,已经欠了将近2万元的外债,我将来的生活将是什么样子,还是个未知数,却还顶着人们的非议做了这么多无谓的努力。

    尽管此时我已经有了一些醒悟和后悔,但出于道义和良心,我还是再次将琳琳送去了强制戒毒所。琳琳自然是不愿意去,挣扎着不下车,被我连推带搡地给送了进去。回来的路上,我心情沉重,回想起和琳琳由相识到今天的一幕幕,就仿佛经历了一场亦幻亦真的梦。当车子经过春城市一所大学的门口时,我看到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背着书包,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我眼望着她们灿烂而青春的笑脸,仿佛看到了她们正享受着社会的关爱,亲人的庇护,可她们或许不会想到,还有很多与她们一样的妙龄女孩,正在社会的阴暗角落里,承受着生活带给她们的苦难与不幸。

    当天晚上,我在日记本里写下了这样的词句:

    你就像那断翅的天使坠落这凡间饱尝凡尘俗世中的苦辣酸甜你用那充满渴望的双眼遥望那遥远的天边那里有你梦想中的家园

    噢,你这断翅的天使本不该来到这人世间又何苦经历这许多苦难你孱弱的身子在寒风下瑟瑟发抖你纯净的心灵在绝望中受尽摧残

    噢,你这断翅的天使我想对你伸出双手可你却将我的关爱读成了一种漠然

    醒醒吧,醒醒吧我可爱的天使请你在阳光下噬舔伤口然后重新展开飞翔的翅膀远离这罪恶的人间回到你梦想中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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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丹丹依旧不断地给我发信息,内容也表现得忽冷忽热,让我摸不清她的心理。有时我也在想,与其和她这样不清不白地纠缠个没完,还不如彻底做个了断,要么复婚,要么就断了联系。

    这时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因为我经常去市政法委报送材料,引起了政法委办公室一个女人的注意,她叫胡敏,27岁,新婚不久丈夫就出车祸死掉了,至今仍单身一人。有同事开玩笑说:“我看你和胡敏挺般配的,要不你们就重新组建一个家庭算了!”刚开始我还没有太在意,时间久了,我发现胡敏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后来熟识了之后,胡敏总创造机会和我接触,不但经常打电话给我,还三天两头地约我一起出去吃饭。其实,大家都是过来人,有些话不用说也心知肚明。我对胡敏的印象也不错,无论是工作单位,还是人品模样,胡敏都属上等。我想如果我和胡敏组建家庭,无论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最起码能让我在亲戚朋友面前能抬起头来,同时也给丹丹看看,离开了她我照样能找到更好的。

    可是这样的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天下班后,我和胡敏正约好了一起出去吃饭,丹丹突然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只见她仿佛没看到胡敏似的,微笑着走了过来,手拎着一个包装袋递给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口气对我说:“天冷了,我给你买了一套保暖内衣,回去你穿上试试,如果不合适回头我再给你换。”然后,丹丹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瞟了胡敏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敌意。临走之前,丹丹还不忘回头冲着我说了一句:“妈妈说这个礼拜让我们回去,她给我们做糯米面饽饽吃。”我和胡敏对丹丹的出现都深感意外,尤其胡敏脸色变得异常不自然,望着丹丹远去的背影,她问我:“这个女人是谁啊?”我说:“她是我前妻,我们好久都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胡敏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我和胡敏依旧去吃了晚饭,但这顿饭我们吃得很没味道。我自己的心中也倍感纳闷,从不见丹丹对我这般体贴,今天太阳却从西边出来了,不明白丹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没几天,胡敏就给我打电话说:“徐阔,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我问:“为什么啊?”胡敏刚开始的时候还支支吾吾地不说,后来被我问急了,她才说道:“你前妻找过我了,她说她很爱你,放不下你,她说你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撂下电话之后,我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马上又给丹丹拨了电话,问她究竟想干什么?丹丹在电话中坏笑着说:“不干什么,我想你不能就这么撇下我不管,如果要找新伴侣,也要我先找了之后你再找!”临了,丹丹在电话里问我:“你就真的那么不念旧情?”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道:“难道你真的想和我复婚?”丹丹也没有回答我。撂下电话,我只觉得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涌了上来。

    婚姻是什么?我们为什么非要结婚?恐怕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完全说得清楚,古往今来我们在婚姻的这座围城里,演绎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我对婚姻的感觉就是,它好比是阑尾,属于身体中的一部分,没有它死不了,有了它也不见得会有多好,尤其发炎的时候,反而会要了人的命。

    在丹丹的搅合下,我和胡敏终于断了来往。我对丹丹这一无赖行径并没有太多忌恨,是的,你不是想和我复婚吗?那好,我给你机会。我主动回家找丹丹谈了谈,一见面,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你真能原谅我,还想和我一起继续生活?”丹丹说:“我不能原谅!”我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还阻止我找新的伴侣?”丹丹说:“因为我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好事都让你摊上了?我还没找呢,不兴你先找。”我听了丹丹的话,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容分说,又把她按倒在床上,带有强犦性质地和她发生了性关系,一通狂抽猛插之后,我觉得解气了许多。

    我和丹丹的关系进入了胶着状态,复婚吧,彼此的心里还都不舒服,不复婚吧,互相又都放不下。我们三天两头地联系着,不冷不热,不近不远,有时两个人能在一起吃顿饭,有时连续数天都不见一次面。同很多冷战中的夫妻一样,我们之间就好像缠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找不出个头绪来。

    说来也巧,那天我正和单位同事老刘出去办事,忽然看到丹丹和一个男人进了一家餐馆,本来我们的车子已经开过去了好远,我想想不对劲,又转了回来。我告诉老刘,让他一个人先去办事,我有点事情要处理。然后我下车,找一个角落里蹲下,等着丹丹出来。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才见丹丹和那男子走了出来,大概两个人都已经酒足饭饱,有说有笑的样子。这时我才看清那男子的面孔,原来正是上次去她单位接她的那个男人,我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两个人上了门口那辆黑色的红旗轿车,然后鸣了一声喇叭,就要离去。我赶紧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跟上前面那辆车,司机疑惑地看看我,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见此情景,我拿出警官证晃了晃说:“我是警察,在跟踪犯罪嫌疑人,请你配合一下。”司机听我这么一说来了精神,脚下加大了油门,边开车还边兴奋地说:“最羡慕当警察的了,这辈子没当上警察是一大遗憾,做梦都想能像你一样抓坏蛋。”我没有搭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车,心里却想:“没让你当警察呢,让你当上了,你也会后悔。”可这司机却丝毫也没有觉得我的冷淡,像得了话痨一样叨叨个不停:“警察大哥,前面的是什么坏蛋啊?该不是贩毒的吧?这年头贩毒可能赚大钱。”我转头瞪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心里却想:“还贩毒的呢,前面车上坐的是我老婆,指不定跟那男人去哪里鬼混呢,想想都他妈的窝火。”

    这个司机的驾驶技术很好,虽然这辆夏利出租车的性能远不如红旗轿车,但依然跟得紧紧的,眼见着二人开着车进入了榆林市最豪华的一家酒店。我让司机靠边停下,掏钱付车费给他,他死活不要,嘴里还说:“帮警察办案是咱义不容辞的责任,要不我在这里停车等你吧,一会还载你?”我摆摆手说:“不用了,谢谢你。”他这才依依不舍地开着车子离开了。

    进了酒店,我走到前台亮出工作证,告诉服务员警察办案,让她查一下刚才进来的两个人开的是几号房。很容易服务员就查到他们开的是506号房,更让我恼火的是,在住宿登记栏上赫然写着丹丹的名字,尤其是她熟悉的签名更让我气血上涌。我有些丧失理智,不能接受丹丹背着我和别的男人鬼混这个事实,我甚至在这一瞬间还幻想,只有丹丹一个人入住,那个男人不在房间里该有多好,可这可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