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方宇?是谁?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纪若舟自言自语的嘀咕。
我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一字一顿道:“你是嫌厕所太好打扫了么?”威胁意味浓重。
纪若舟怔了下,随即便恢复常色,看来他是猜对了。
“不会。我一定边查方家正,边查夜方宇,厕所也一定是干干净净的。”他可不想我再说出更变态的惩罚。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听到一个声音,不免皱了皱眉头。
她怎么会来?
嘈杂声过后,是硬生生的推门声,接着一个略为怒气的声音,高调的质问道:“喂!你居然藏到这来了!”
她后面站着一个男人,是双飞酒店的经理,满脸为难的站在那,吞吐道:“总……总经理,我拦不住这位小姐。”
我转了转椅子,扬手示意他出去。
眸光转向那个女人。
对于她的出现,我并不感到意外。
淡然道:“你又赌输了?”
她丝毫不客气的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抱臂,顺势翘起二郎腿,愤恨道:“还不是因为老金那个畜生,害得我把钱都输光了。”
“他害的你,你尽管找他去!找我做什么。”
“她被人扣到那了,我只好来找你。”
“唐琼,你认为找我,我就会给你?”
“唐娆,我要不是因为赌博,你认为这个位置会是你的么?”
“那也绝不会是你的。”
“你……好,我不想跟你争辩,你只要给我一百万我立刻走人。”
“别傻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还要认清你根本不是唐家人的事实。”
唐琼怒极,喘的气息都开始变得粗重,忽又冷静道:“就算这样,那也比被唐家抛弃的好。”
我两手一摊,装作无所谓,“这个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结果,就是我坐了唐氏总经理的位置,而你,只能当一个一无是处的赌徒。
唐琼刚要反驳什么,忽然感受到一道杀意的目光,那道目光不觉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甚至是深深的惊恐。
她转过头,对上纪若舟妖异的样貌,以及那双美眸中透出浓浓的杀机,她不敢再动,她怕只要自己动一动,他就会顷刻间,将她杀死。
我眸子也转向纪若舟,不光他的目光此刻异常骇人,甚至周身所散发出的气场也带着暴戾。
我冷冷叫了一声:“阿舟。”
纪若舟眸子中的杀气瞬间消失不见,快到好似刚才那恐怖的一幕根本不存在,薄唇勾出一道堪称完美的笑容,可那笑容完美到近乎残忍,一字一句道:“若是让我再见到你,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淡淡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一丁点威胁的意味。
唐琼被吓傻了,等反应过来时,近乎逃一样的爬出了办公室。
她消失后,我淡淡道:“你吓到她了。”
纪若舟可不是一般的变态,他若变态起来真不是人!他可以对任何人温和如玉,也可以嬉皮笑脸,但他若是残忍起来,绝不是今天这种情形。
纪若舟在唐琼爬出去的那一刻,就恢复原来的妖孽样。
懒懒的声音,对我说:“我想吓死她!”
她的确快被他吓死了。
清早,我刚要迈进校门,一道身影便挡住了去路。
我低着头,皱了一下眉,眼中闪过不满。偏偏身,打算让步。
可刚动作,那道身影又挡在面前,好似刻意,也好似无意。
我耐着性子,往回挪步,那道身影戚戚然跟着。
这个场景,忽然让我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他无赖的挡住上学的路,害的我迟到。
收回思绪,抬起头,语气冷淡,道:“麻烦,借过!”眸子在看到那人那一刻,闪了闪,转瞬即逝。
他浑身散发出淡然阳光之气,好看到完美无缺的脸此刻正扬起微微有点痞的笑容,那双眸子好似一幅被渲染出来的色彩,美妙至极,让人流连忘返。
一身随意但看似正式的白色西装,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胸前,无不透露出洒脱之意。
“小橦橦,好久不见。”
我呆愣了几秒钟,然后凝神,看他,语气尽是陌生与冷漠,“请问,我认识你么?”
他居然一点不觉尴尬,反而笑意更深,“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就够了。”
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好,木老师。我叫做夜方宇,一定要记住哦,夜-方-宇。”非常正式的伸出手。
我冷哼了声,“你认识我就够了,我不必认识你。”越过他,向二年零班走去。
我跟你不过陌路而已。
他紧跟着我的步伐,“木老师,你是教二年零班的吧,我也是。”
我不看他,只管加快了步伐,“你教二年零班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木老师,我们同样是教二年零班的教师,你怎么能说无关?”
“就算有关,我跟你不过是陌生的同事,再无其他关系。”
“木老师,我本来也没说有其他关系。你不会是想跟我有其他关系吧?”
“夜老师,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呵,木老师,你终于记住我了。这样我们就有其他关系了呢。”
我猛地停住脚步,一向沉稳,淡然的情绪一下被他轻易挑起怒火。目光中蹦出的可以称之为“暴怒”的东西,而他只是一脸的轻笑。
我眯着眸子紧盯着他那欠揍的俊脸,片刻,恢复一片清明,头脑瞬间也冷静下来,冷笑了下,淡淡道:“夜老师,这节课是我的。”
随之重力的将门关上,连带着夜方宇一并关在门外。
既然想玩,不如我就陪你玩玩。
“老师,外面那是谁啊?”杜辅边向外张望,边问道。
“他,哼,你们下节课就能见到他了。”
“啊?新来的数学老师?天啊,为什么弄走一个,又弄来一个。”关木很悲惨的哀嚎道。
“希望他不会像老师一样,总是那么狡猾。不过,他看起来也一副精明的样子。”程耀除了我的课,剩下时间就是玩失踪。
安一也两眼发光,似乎又遇到能让他开心的事了,得意道:“这样,我又能发挥我的优点了。”
“安一也同学,如果你尽是这种小儿科的整人方法,我劝你还是不要用出来。”我十分好心的提醒道。
因为你整不到他,他一定就会狠狠来整你,这就相当于自掘坟墓。
“老师,你跟他什么关系?”欧齐笑的温柔,眼中却闪过与笑容不符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风华正茂,新轮游戏
我眯了眯眸子,“你未免问的太多了。”
那不符的东西,我读出来的是质疑和情愫。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故作无谓的耸耸肩。
“可现在是上课时间,我是你们老师。”我说的无比认真,让他一时噤了声。
景游只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的闪了闪眸子。
“老师,我们来讲课吧。”聂晓磊察觉出气氛有些沉重,便挑开话题。
我也不愿过多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顺势道:“讲课?”
“是啊,老师,讲课吧。”杜辅也跟着附和,一反昨日的姿态。
附和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十分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希望我可以讲课。
一一扫过他们的目光,“你们就这么想我讲课?”
“未尝不可。”景游眼中带着玩味,声音依旧是冰冷。
不仅是景游带着玩味,他们所有人无不是带着探究的目光。
看来他们是真不想让我过的悠闲了?
此刻,我若是不讲课,他们或许会上校长那里告我一状,我若是讲课,正好会掉进他们的圈套中。欧齐还真是费尽心思,不过……
这不是正达到我的目的了么。这帮小鬼以为把我算计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恰巧掉进了我设的圈套。
我勾唇一笑,眼镜下的眸子闪着精光,“好啊,讲课。”
我每日都与他们无聊的周旋,想必他们也觉得索然无味,如今我讲课,他们听不听都无所谓,可我就没那么轻巧了。而我的目的就在于他们主动要求讲课。
仅此而已。
还好今天带了课本,我翻了翻内容,思索半响,蓦地合上,抬头,“今天我们讲司马光。”
“司马光?”杜辅重复道,这是个疑问句,好似刚才根本没听清。
“老师,司马光貌似是小学的故事吧。”欧齐紧锁着眉头,不太高兴。
我当然知道是小学课文,装作无辜道:“我还以为你们的智商只停留在小学呢,看来要更高一些。”声音无辜中还透出浓浓的暗讽。
他们有些气急,“老师,我们的文化水平在你眼里,只有小学程度?”
“当然。”
“那么老师,你的文化水平在哪个层次呢?”景游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冷若冰霜的脸此刻居然挂上了一抹笑容。
“我在哪个层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哪个层次。是《司马光砸缸》?还是《皇帝的新装》?抑或《邹忌讽齐王纳谏》?更或者《梵·高的坟茔》?”
下面皆是一片沉默。
我继续道:“不是我讽刺你们,而是你们在讽刺自己。一个人若想变得强大,首要便是要学会各种知识,连知识都不懂的人,谁会瞧得起他?我不管你们转来这里究竟有怎样的目的,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学生。你们认为自己很特殊么?”
“别傻了,孩子们,你们不过在自欺欺人而已。”我自问自答。
“老师……你今天的话,有点多。”程耀被深深震撼到,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我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而每一句话无不是明理暗讽。
这番话,有刺激到每一个人。
我冷冷道:“所以,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说一句话。”迈步走到平时坐的那套桌椅,坐下,趴在桌子上,闭目,享受着上午不算炙热的阳光。
直到下课,整个教室再无话题,
回到办公室,夜方宇正巧拿着课本准备去上课。
“木老师,好巧啊。”夜方宇笑意盈盈。
“巧的有点奇怪。”我冷冷评价道。
本就在一个办公室,碰到面这是稀松平常的事,却被他说的可遇而不可求一样。
“哪里奇怪,这只能说明我跟木老师比较有缘。”
“夜老师,你跟这里面每个人都很有缘。”我略为不满的纠正着。
“的确,不过跟木老师的缘最特别。”
“夜老师,你该上课去了。”
跟他绕文字不是明智之选,反倒会让自己气愤,看来,今后要尽量避开与他对话。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贵手表,笑着摆摆手,道:“那么,木老师,再见喽。”
我心底无声说了句:“再见个屁,最好永远不见。”
他走后,我掏出手机,随意拨段号码。
“喂?”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重,好似在开会。
“晚上有兴趣出来喝一杯么?”我淡淡道。
“哪里?”
“光阴酒吧。”
“好,晚上见。”
夜色朦胧,酒吧的空气中也泛起暧昧的气息。
“小橦,你迟到了。”宋楚念十分优雅端起高脚杯,缓慢的摇晃着里面的红色液体,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过,那气场在我出现后便顷刻散去。
对于他的出现我并没太多惊讶,因为我约得是凌漫天,她坐在一旁淡然的喝着红酒。
我自然的坐在中间,淡淡道:“如果我来得比你们早,你们会很惨。”
“有多惨?”宋楚念挑眉问道。
“非常惨。”我这个答跟没答的答案却是真真切切的实话。
因为我不喜欢等待。
“为什么偏偏约我在这个酒吧喝酒?”凌漫天忽然张口问道,声音的音调一直很平缓,似疑非疑。
“很有趣。”我答道。
“哪里有趣?”凌漫天继续问。
“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余光不留痕迹瞟了一眼黑暗的角落,并没回答凌漫天的问题。
黑暗中渐渐显现出一个身影,原来是纪若舟,他此刻没有穿保洁服装。
凌漫天和宋楚念的目光转向那边,看到纪若舟不算清晰的样貌,凌漫天毫无波澜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艳,没错,是惊艳。
指向朝他们走来的纪若舟,“你指的有趣,就是他?”声音有了起伏的音调,证明是疑问句。
纪若舟也特别自然的在我旁边挤了个位置,坐下。漫不经心问道:“难道我很有趣么?”是在问凌漫天。
这个小圆桌只能容下四个人。
“你长得很好看。”凌漫天简单的评价而不是赞赏,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你也不差。”纪若舟也用评价的态度道。
“他是纪若舟,我家的保洁人员。”我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平淡的介绍。
“小娆,你非要用保洁人员的身份介绍我么?”他不太满意这个介绍,也有撒娇的意味。
我不理他,接着介绍,“她是凌漫天,他是宋楚念,我的朋友。”
宋楚念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情绪。
之所以会一起介绍,是想让他认清,我们是朋友,重要的朋友。
凌漫天带着淡淡的质疑,问道:“你真的是保洁人员?”
纪若舟眨了眨美眸,目光与凌漫天对视,“原来,你是凌家的总经理,未来的继承人。”目光又转向宋楚念,“而你是致凌汽车公司的董事长,真是幸会幸会。”
他们二人眼中划过诧异,却也明白,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保洁人员。
“橦橦,没想到你的企业连保洁人员都如此有眼光。”宋楚念品了一口红酒,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
“保洁人员若是没有眼光,就做不了保洁人员。”我调侃道。
“看来做你家保洁人员还需要博学多才。”凌漫天说的惋惜,连连摇了摇头。
“你们真是不厚道,就算是保洁人员,也会馋的,你们喝的倒是痛快,徒留我羡慕嫉妒。”说着,也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肆意的品尝起来。
兀自道:“chateauaone味道果真浑厚,带有咖啡的香气,虽然味道模仿的很真,但也只不过是个高级仿制品。真品产量少得可怜。”
“你不仅眼光毒,连味觉也毒的可以。这瓶酒是别人送给我的,他们喝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没想到你只品了一口,就发现其中的玄机。”凌漫天这次的语气算是赞赏,而不是简单的评价。
“我只不过真的懂些这方面知识罢了。”纪若舟一点也不算谦虚的回答。
“你这回答还真不谦虚。”宋楚念毫不客气的说。
“真正懂,是不需要谦虚的。”纪若舟眸光熠熠生光,若有所思般的与宋楚念对视。
我没兴趣听他们的弦外之音,因为我不喜欢繁琐。
平静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来?”
他眸子有些狡黠,反问道:“小娆,你猜?”
“你找我无非就分两种事。”
“哪两种?”
“一种是有事,一种是无事。”
“的确,那这又能说明什么?”
“有事代表着有很重要的事,非找我不可。”
“不错,那无事呢?”
“无事代表着你很无聊,找我解解闷。”
“恩,那你猜我是有事,还是无事?”
“你有事来找我,总会故作轻松,可眸子沉得很深,与我绕来绕去才会说目的。而无事找我,就会完全放松,目光是五光十色,同样与我绕来绕去,却说不出目的。所以,肯定是后者。”
话语步步为营,引人入胜的将他的目的猜测出来。
“果然能完全参透我的目的,除你以外,这世界再找不出第二个。”他最后下了定论。
“保洁人员无聊时,找总经理解闷?你们的搭配还真特殊。”宋楚念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我猜,不应是搭配特殊,而是……关系特殊。”凌漫天也意味不明的附和一句。
纪若舟听到这句话,反而更高兴,“是啊,我们关系……很特殊。”故意在“很特殊”三个字上面咬的很重。
我目光不经意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嫌厕所不够臭?还是嫌时间不够长?或许,我应该把你送到火星去。”
“厕所够臭,时间够长,我也不想上火星,被外星人当做晚餐。所以,一点也不特殊。”纪若舟很识相的将自己的话,驳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不识相,后果会很惨,所以,他向来都很识相。
“你难道会怕她?”凌漫天疑问道。
“何出此言?”纪若舟倒被问愣了。
“不然,你怎会乖乖收回刚才的话。”凌漫天耐心的解释。
“不,我只是很识相,所以我活的很好。”
“那如果不识相,你还会被她弄死?”凌漫天开始有点不相信了。
“会。”纪若舟回答十分肯定简洁。
这回凌漫天反而愣了愣,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特别。
“讨论这么多,不如我们为再次重逢,以及新的相逢而干一杯。”宋楚念提议道。首先举起高脚杯。
我也随之举起。
他们二人也停止对话,准备干杯。
动作都停留在举杯,还没来得及碰撞在一起,一道略为慵懒,略为磁性,略为不满,以及不失阳光,静谧的声音打断了我们即将碰撞的酒杯。
“既然是重逢,怎么能少了我。”
第三十八章 风华正茂,邪恶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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