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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乱第7部分阅读



    柳东亭不以为然的反驳,“就算我们见过又如何?就算他把你们白家的账本拿给我看了又如何?你们白家做事负人在先,他这是弃暗投明!”

    “少给自己戴高帽子了!”白毓锦笑出声,“谁是暗谁是明,现在定义还为时过早。你身上大概也带了一本账簿来想诬蠛我们白家吧?但是你却不知道,早在我爹念著一丝亲情,非要我安排许万杰到账房做事的时候,我就已经防著他作恶,早早把账簿调换过了,白家的账目,暗中我已经叫别人去做了。”

    “你、你这个……刁女!”柳东亭几乎恼羞成怒,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的伎俩被轻易拆穿不说,居然还被戳出这么多漏洞,让他真是丢尽了面子。

    “不刁,怎么和你们这些老狐狸斗?不刁,怎么能管好白家庞大的家业?”白毓锦的浅笑盈盈看在众人眼里真是刺目又刺心。

    “至于各位老板怪我白家一手遮天,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皇商身分本就是见商大一级,这几辈来,我们白家在业内也为同行们做了不少好事,若不是由我们出面稳定蚕价、统一规范,还不知道各种大小商贩会把这个市场搅成怎样的一锅乱粥。”

    “谁都想赚钱,但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有没有生财之道。”白毓锦看著众人,“另外关于蚕丝收购价格下跌的事,看来各位只知道自己赚钱,而没有顾及其他,消息实在不灵通。今年西岳国蚕丝产量大增了三倍,早已派了蚕商代表与我们白家商议收购他们的蚕丝,对方开出的价格比你们要便宜三成,便宜的买卖在眼前,换作是你们,你们不做吗?”

    柳东亭自以为是的开口,“别听这丫头胡说,西岳国的蚕丝质量向来奇差,两边蚕商也从来不往来,傻子才会买他们的东西。”

    “真正的傻子是你才对。”白毓锦斜眼看著龙行云,“据我所知,我们东岳国皇帝早已在丝织品的买卖交易上,私下和西岳国签订了交换协议,而我只下调了两成的收购价格,已经算是很对得起各位了,各位只抱怨价格下调,怎么没奇怪今年你们要上缴的赋税也少了呢?”

    “那是皇帝英明,减免我们小商户的赋税,和你又没有关系。”柳东亭也看一眼龙行云,但龙行云那永远不变的淡笑,让他越来越觉得不安。

    白毓锦冷笑一声,“你果然喜欢白日作梦,平白无故的,皇帝为何要减免你们的赋税?还不是要拉平你们在蚕丝价格上的损失,再加上我们白家从中调停,特意递了密折奏本,请旨减免,才会有你们现在这耀武扬威的好日子!”

    这几番话说下来,让众人哑口无言,而柳东亭被一击再击,已经失去了攻击的能力,倒是李少甲瞪著白毓锦看了好久,忽然叫道:“你、你、你就是那个姓玉的!”

    白毓锦笑看著他,不但没有否认,竟然大方承认了,“李少东的记性还真是差,这么久才想起来。”

    “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李少甲又惊又喜,“难道你们白家欺君罔上,敢用男子身冒充女子,执掌家业?”

    白毓锦伸出手,将自己的长发打散,又慢慢地重新梳起,再擦去脸上的脂粉,抽掉腰上的束腰衣带。

    只见他长衣飘飘,清俊出尘,瞬间变更容貌成了让李少甲再熟悉不过的男儿装扮。

    众人今日简直是要被吓出心脏病了,原本说好要联合起来对付白家的,结果被白毓锦三言两语就打得体无完肤,而今,白家万金小姐一转眼居然又变成了男子?

    李少甲大笑著跳起来,指著他说:“好啊,你果然是个男的,走,你罪犯欺君,我这就拉你去见官!”

    白毓锦身形一转,轻巧地躲过他伸过来的爪子,冷笑道:“要抓我见官还轮不到你,在座某位仁兄发句话就行了,我立刻自绑双手匍匐至衙门门口,随他处置。”

    在座某位仁兄?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颅,不知道他指谁,只有柳东亭心头狂跳,不时地拿眼角瞥著龙行云。

    恰在此时,龙行云的眼神也投到他身上,温文尔雅地问:“柳老板,现在您看该怎么办?”

    “我、我……”他张口结舌,回答不出来。

    龙行云眉峰一沉,音色陡然冷了下来,“你应该记得朕说过什么,若是有人故意诬蠛白家,朕也不会放过他的。”

    柳东亭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到地上,连连哀恳,“是草民有罪,草民知错,草民知错,请万岁恕罪!”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同时惊跳起来,最后还是明元丝绸庄的老板机灵,先带头跪拜下去,“不知道是龙驾在此,请万岁恕罪。”

    李少甲趁机告御状,“万岁,白家世受圣恩,居然敢以男子之身继承家业,触犯了先帝的旨意,应该立斩!”

    龙行云连瞥他一眼都似乎懒得瞥去,“看来应该调你入刑部做事才对。”

    这话不冷不淡,听不出是褒是贬。

    “都先下去吧,朕有话单独要和白毓锦说。”

    李少甲抬头说了一句,“可白毓锦向来刁钻……”

    “滚。”龙行云突然出口的骂词,让所有人不敢再置喙一字,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白毓锦笑著拍拍手,“到底是九五之尊,说话就是和我不一样,我啰哩啰唆说了一大堆,你用一个字就打发了他们。”

    龙行云盯著他的眼睛,问道:“就不怕我留下你是要单独处置你?”

    “你要杀我,易如反掌。”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惧色,“不过请给我几天时间,交代一下白家的事情,另外,若你是明君,请不要牵扯白家的其他人,因为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已经作古,而白家在世的人都只当我是真的‘万金小姐’。”

    龙行云仍看著他,“如果不是这一次被识破,你还要冒充女人多久?一辈子?”

    “等剑平同意和我在一起,如夫妻一样一生一世地守在一起之后,我会再决定自己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见他眉宇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忧虑之色,龙行云心中便明白了,“看来你已经找到她了?”

    白毓锦扬唇一笑,“她是藏不起来的,因为她心中有我。”

    “你很得意?”

    “在您这位皇帝面前,不可以得意吗?”

    “你可知,从没有人像你这样敢在我面前一而在、再而三地放肆,口出狂言?”

    “知道,所以您更应该觉得格外珍贵。”

    龙行云闻言笑了,“你的胆子总是这么大吗?”

    “做生意的,胆子如果不大是不能发大财的。”白毓锦虽然表面轻松,但是手心中也已沁出冷汗。他的确在冒险,赌眼前这个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脾气,赌他会如何处置自己。

    “你应该不会忘记,我说过让你拿邱剑平一人来换白家全家的平安。”

    “我不换。”白毓锦斩钉截铁的拒绝,“剑平不是可以随意交换的玩物,而且若是这笔龌龊的交易我做了,我这一辈子,她这一辈子,乃至你这一辈子,都休想过得开心舒服。”

    “这是威胁?”

    “这是实话。”

    针锋相对的一段对答过去,接下来是平静的片刻。

    “你很有胆量,也很自信,我想知道这份胆量和自信是从何而来?”

    白毓锦笑笑,“因为你对我没有以‘朕’这个字眼自称。”

    “哦?这很关键吗?”

    “这说明你不想在我面前以身分压人,这和你对刚才那些乌合之众的笨蛋态度不同。”

    龙行云又是一笑,这一回他笑得异常淡然惬意,“好吧,既然如此,朕不如端出皇帝的架子和你说说实情,朕此次来盘锦是因为听说盘锦的徐知府有重大人命案在身,但是朕派人去查,又一直查不出结果来。”

    “和神兵山庄有关?”白毓锦倏然想到在客栈的那个夜晚,与徐知府相约在客栈相见的神兵山庄的人。

    “看来你对这件事有所了解?”他听出话意。

    “也算不上了解,只是偶然见到他们在一起聊些机密的事情。”

    龙行云点头,“神兵山庄一直为东岳国的朝廷所倚重,可是近年来有点不服管教,做了许多诡秘的事情,如果朕一直在朝堂里等著听奏报,就永远也得不到真相。”

    “所以你微服出巡,为的是一探徐知府的事情真相?”白毓锦终于可以偷偷松口气了,既然不是冲著他来,事情就好办了。

    龙行云承认,“虽然朕来的目的与你无关,但是你这件事……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楼下那些商户不会善罢甘休。”

    白毓锦静静地看著他,“你想怎样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笑得不怀好意,“这件事朕要好好想想,暂时不能答覆你,不过,朕难得对一个女子动心,你却捷足先登,死霸著不肯放,朕总要想点办法让你们也好过不了。”

    白毓锦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这个皇帝该不会挟私报怨,想玩死他们吧?

    尾声

    一个月后,庆毓坊。

    白毓锦自从接到这道圣旨后就一直愁眉苦脸,墨烟好奇地问:“大小姐,圣旨上说什么?”

    他咬牙切齿道:“这个皇帝,杀人用暗刀,居然真的和我玩阴的?剑平呢?”

    墨烟指了指后院,“邱大哥在沐浴。”

    他眼睛一亮,“哦?那我去找她。”

    墨烟在身后急叫著,“可是邱大哥说不许人打扰他!”

    这句话哪里拦得住白毓锦?他快步来到邱剑平的房前,一推门,果然,门又被反锁上了,里面还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剑平!那个龙行云,哦不对,皇甫朝,差人送来一道圣旨。”

    屋内响起邱剑平的声音,“他说什么?”

    “哼,当初从盘锦走时,他说他下了封口令,暂时不许别人对外说我的男子身分,我还以为这家伙是顾及先帝之命,不好改了以前的规矩,也就任他帮我遮掩,况且又见他帮你父亲翻了案,我想他总该是个好皇帝吧?谁知道他居然突然下旨说说下个月要南巡,而且一定要住在我们家。”

    “哦。”她简单地回应一声。

    “你还‘哦’?”他睁大眼睛,“你难道不明白他安的是什么坏心?谁不知道接驾就等于拿银子往水里砸?上次台州首富接驾,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万贯家财几乎败光,人人都说,皇上要住你家,其实是盼著你家垮掉。”

    “他这次要住我们白家,分明是想让我们白家破产,还有,他故意不公开揭穿我的身世,也不过是想抓我的小辫子,让我不得不听命于他,天下人的阴险加在一起,也未必比得了他一人!”

    “你不是一直想摆脱这个身分吗?或许他是在帮你。”邱剑平慢慢道来,“也许你该早一步拱手交出家产,他会饶你一命。”

    “休想!”他气呼呼地说:“与其被他败光,还不如我自己先一把火烧掉算了,你怎么好像和他站同一边?该不是你心里真的……”

    “哗啦!”一瓢水从窗户缝被泼出,溅了他半个身子。

    可白毓锦不怒反笑!“原来这窗户没有关好?剑平,你把我衣服弄湿了,怎么赔我?”

    他一手拉起窗户,身形轻巧地纵身跳进。

    只听邱剑平惊呼一声,“啊呀,你!”接著屋内就只听见浙沥哗啦的水声,而没有了人音。

    此刻屋内究竟是春光旖旎,还是战火纷飞,就没人知晓了。

    不过,天下本就没有不要钱的午餐,白毓锦若想保住银子,又想保住性命,可真要费一番思量。

    所幸,最终抱得美人归。至于是他娶邱剑平,还是邱剑平“娶”他,他一点都不在乎,因为名分如何定下并不重要,只要牢牢抓住她的人、她的心,一生一世地缠腻著她,便是他最大的快乐了。

    湛笔夜话之二十 湛露

    又是一个整数。当初在《香夭》出版时,我长篇大论了一番,很期待第二十本,因为我觉得二十比起十更显得稳定,但是那时候我没有想到等待“二十”会要等这么久。

    春节之前接到了退稿电话,那段日子如果我用“生不如死”四个字来形容会不会有点夸张?但那时候我真的是搬出了自己的小家,躲进了妈妈的家里,只有身边有亲人可以说话的时候,我才能够不让自己陷入退稿的泥沼太深。

    一连七天我在外面大吃大喝、大玩大乐,我想我是要重生了,抛弃小说、抛弃出版,把一切都看成过眼云烟好了。毕竟,我从不相信自己真的有可能在这个领域里做出什么大作为,尽管我一直期待,但是并不相信。

    我知道总和我电话联系的亲爱的絮绢,和不常联系的徐姐、陈总一直对我关爱有加,而我的自卑感一旦发作起来,可能总是有负他们的关爱。

    写作本应是件快乐的事,但是现在我却觉得它是我的枷锁,让我扛上之后喘不过气,好像要被流放到很远的地方,找不到回家的路。

    过节时,和我一起逛街、陪我散心的朋友笑说:“总有一天你会走出这个困境的,到时候,也许还是写书可以让你解脱。”

    是吗?是吧……可是这种轮回似的生活方式究竟是错还是对,我始终找不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有时候站在这里,向四周看看,朋友们一个个地来,一个个地走,好像只剩下我还在奋斗,该骄傲?还是该叹息?

    可能很多读者听我说得不是很明白,抱歉,那是因为我不想影响大家的心情太久,也不想徒增太多人的八卦话题。

    反正,湛露如今还活著,还在努力写书。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写一辈子,但是我的确在竭尽全力。

    尤其,我希望大家能看到我的成长,虽然这种希望最后未必能如我所愿,但是,我期待有一天你们能给我机会,让我成长。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