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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乱第4部分阅读

    路,我还有事。”她以男装示人已久,说话不会温柔婉约那一套,因此清冷中带著严峻的气质更显得别具一格。

    先是愣了一下,他随即笑道:“看来姑娘是个面子薄的人,不大愿意与人交往?”

    邱剑平的眉头蹙得更紧,正在想自己该怎样穿过这登徒子的阻挡下楼去时,身后的门开了,白毓锦含笑的声音响起,“李公子说错了,她已不是姑娘,而是在下的爱妾。萍,回房来,不用管求伯了,他自然能安排好自己的事情。”

    她看看面前那大失所望的李少甲,转身回了房。

    “这个色鬼,居然打主意到我的人头上。”白毓锦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齿道:“得让他受些教训,等我回去,不,等我到锦市上,就要把他们李家的蚕站搞得鸡犬不宁。”

    “不至于如此,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反过来安慰他。

    白毓锦定定地看著她,“剑平,若是有一天,有人像李少甲对你这样对我示好,你不会生气吗?”

    “我?”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怔了一会儿,“我,属下……”

    “嘘,别出声。”他忽然将她猛地一拽,拽倒在旁边的床上,两个人,邱剑平在上,白毓锦在下,暧昧地叠躺在一起。

    “怎么……”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白毓锦轻声道:“好像有人在屋顶上,说不定是在偷窥我们。”

    他这样一说,邱剑平也留意听到了,果然在屋顶上有轻微的瓦片被踩动的声响。

    “那,我们也毋需这样吧?”她的脸开始泛红。好好地坐著说话不行吗?

    “对方大概是想看我们是不是真夫妻?倘若我们露了马脚,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他说得义正词严,一双手已经不规矩地按到她的后腰上。

    邱剑平闻得方寸之前他的呼吸,双颊开始发烫,“放手吧,主仆有别,男女有别。”

    “的确是男女有别,不过古人说……食色,性也。”他的右手按到了她的后颈上,轻轻下压,自己的身体微微欠起,就这样吮碰到她的唇上。

    她的精神陡然涣散成水一般,意识迷离的好像回到了那晚生病的时候,便是这样清凉柔软的触感,在自己的唇上逗留不去。

    “剑平,你的唇就像是花瓣一样,又软又香又……”

    他亲就亲了,干么还非要说些让她更加脸红心跳的话?于是她用手一撑床板,脱开他的禁锢想起身。

    “这次不让你逃。”他的手腕灵活迅捷,猛地又将她拉回,压在自己身下。这一回,换作她下他上。

    “小时候我常看我爹这样对我娘和那些姨娘们,就很好奇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但是每次都被我爹发现,扔出一只靴子来赶我走,剑平,你猜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白毓锦的话若是出自别的男子的口,那她会骂他一声“下流无耻”,但是他这样说来,语气中满是诚恳及天真,就好像真的不懂似的。偏偏他压著她的力气是那样大,身子又契合得如此紧密,这种姿势下的男女如果再不分开,就要出“大事”了。

    邱剑平只好结结巴巴地回答,“他们,大概是……互相帮忙……按摩。”

    说完她的脸简直快成红布了,她在心中恨不得骂死自己,编什么话不好?编造这样可笑又无聊的解释,能骗得了谁?

    果然,白毓锦怎么可能放过她这么大的失言漏洞,挑眉笑道:“哦?那我也帮你按一按,摩一摩,可是,从哪里开始好呢?”

    他将十指放在唇前,大力地呵了几下,然后突然插到她的腋下,一阵搔动,她忍耐不住,大笑出来,左躲右闪地叫著,“别,别,我怕痒。”

    “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怕痒?”白毓锦的双手就是不停,眼底唇边还荡漾著狐狸般狡黠的笑容,“看你平时都冷著面孔,现在这样放肆的大笑多好看!剑平,你若想我停手,就开口说几句好听的,说了我便饶你。”

    “好、好听的?”她喘息著,一边抵挡,一边飞快地想著,“什么好听的?”

    “我也不知,但一定要让我听了心裹舒服、欢幅的,我才停手。”他的十指动得更快。

    邱剑平喘得更加急迫,只好被迫开口,“求,求你……”

    “这不够,我听人家求我的时候多了,不觉得怎么舒服欢畅。”

    “那、那我不知道该怎样说。”她想咬住唇,不让笑声再逸出来,奈何却咬不住。

    “你就说……”他的手势缓了下来,让彼此有休息的时机,然后趴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邱剑平大窘,涨得脸通红,“这种话我说不出口,也不该是我说的。”

    “那……就只能再让你受受苦了。”

    他的眸光幽黑深邃,笑容中自有一股勾魂摄魄的魅力,这一回十指如起舞,直闹得她不得不开口求饶。

    “求你……”

    “叫我什么?嗯?”

    “毓,毓锦,求你……”

    “求我什么?”他笑问。

    “求你放了我……我,再笑下去就……”

    “不对,不是这句话,刚才我怎么教你的?”

    “求你……怜惜我。”她羞窘得恨不得钻到床板下面去,这种肉麻甜蜜的话这辈子不要说是自己说出口,就连听都没有听别人说过,要不是此时被“胁迫”,以她的禀性,就是杀了她也不会说的,但偏偏白毓锦就好像是她命中的克星,让她不得不屈从于他的“滛威”之下。

    心愿得偿,白毓锦展颜笑道:“好,就是这话,不过,要我怎么怜惜你,你可知道吗?”

    她的心中不免害怕,睁大眼睛看著他,他俯下身,但并没有如她所想地去吻她,只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柔声说:“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从来都是这样的。”她低喃。守护白毓锦,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本来就是她从小到大的职责,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让她牵挂,便是他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不过,我还是不大放心,等什么时候你真的做了我的人,或许我才能安下心来吧。”

    真的做他的人?

    邱剑平听著他的心跳声,恍惚著,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妻子躺在心爱的丈夫怀里,但是这种幻想很快又破灭,因为在现实中,她必须是男儿身,而他,是大小姐。

    这种错位其实根本是个易碎的泡沫,只有她这样的傻瓜才会一头钻进去,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剑平,你的心跳声很快,我猜它们在说‘这是不对的,我很怕,很怕……’是不是?”

    他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沉吟良久,忽然扯开话题,“你怎么说动求伯的?”

    “求伯嘛,”他终于让开身,让她也能坐起来,两人并肩坐在床沿上,“求伯那把老骨头如果再不出来活动活动,就要锈掉了。”

    “可是我记得老太爷曾经说过,求伯他……”

    “可以不遵从任何人的命令,只负责那个小园子,让他扫上一百年。是吗?”白毓锦扯著嘴角,“我偏不要他如愿,更何况他这样的老狐狸如果只是守在院子里,不是大材小用了?”

    “老狐狸?”她微微一笑,“从何得知?”

    “你每次不开心都去找他聊天,而我也受了感染,喜欢和他自言自语,他若不是老狐狸,如何能把我们两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一定还隐藏著许多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如果不拉他出来,我们怎么猜得到?”

    “你好奇的事情太多了,其实有些秘密,应该永远都是秘密。”

    他瞥她一眼,“这种话我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

    “这就证明这句话是对的。”邱剑平唇边的笑容淡淡地,没有褪色,然后她再度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萍。”他在她身后大声补了一句。

    她的脚步凝滞了一瞬,低声说:“也许,是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但你的秘密,有多少却是我不知道的。”

    “只要想知道,我随时可以告诉你,但是,你想知道吗?”

    他的问题没有再得到她的回应。

    她,还是选择了逃避。

    但是他的试探已经步步逼近了她的心。

    第六章

    邱剑平下了楼,看到神兵山庄的那几人还坐在楼下,李少甲和随从已经不在了。她径直穿过前面的大堂,走到后面的西窗下,求伯果然还坐在那里。

    “少主肯放你出来了?”他点著一根旱烟,正有滋有味地抽著。

    “求伯,你为什么肯答应他出来?”她开口直问。

    他苦笑一声,“那个人的要求几时有人敢反驳?”

    “但你是求伯啊——”她长长地感慨。

    “丫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梨花园扫地,一扫就是几十年吗?”他第一次用这么亲切的称谓叫她。

    邱剑平看著他,“你肯说?”这一直是求伯的秘密,也是白毓锦这么多年来都想探知的秘密,难道今天轻轻松松地他就要说出来了?

    “其实,原本也没什么不好讲的,不过这里面牵扯了一个我喜欢的女人,当初她是白家的小姐,我心中喜欢她,但是不敢表白,后来她死了,因为她原来就住在梨花园,我怕她去世之后园子凋零让她在地下不安,便要求为她扫园,而当时白家的当家同意了我的请求,我便一直在园子里扫地。”

    是这样吗?邱剑平听他说得如此简单,好像故意隐瞒了许多关键的秘密,她知道求伯的武功深不可测,连白毓锦的父亲都敬他三分,这样的一个人物,放其去扫园子绝对是大材小用,所以一定还有隐衷,不过……又何必逼问呢?

    “求伯,你看神兵山庄的人在此出现,会不会要出什么大事?毓……少主的行踪是否被人盯上了?”这就是她特意来找他的原因。即使白毓锦不在意,她也不得不特别关注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各色人等。

    “应该不会。”求伯缓缓解释,“神兵山庄的人向来是为国御敌,和西岳国那边打得比较厉害,很少听说他们掺和到东岳国自己人的身上,尤其是不可能和商家过不去。”

    “但我怕这次那些小蚕丝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白家过不去,是背后有了很强力的支持。”邱剑平愁云笼眉。

    他将旱烟袋在自己的鞋上磕了磕,再插到腰上,“你也别担心,若是有人怀有鬼胎,今天晚上说不定就要现形,等著看吧。”

    “求伯的话向来就好像是半仙说的话,真真假假,让人猜不透,又忍不住去猜。”

    听了她的转述,白毓锦又兴奋好奇,又似在意料之中。

    “他说今天晚上有人要现形?那我们就等著好了,不过可不能这么坐著等,剑平,上床来,把灯吹灭了,总不能让那些梁上君子没有下手的机会啊。”

    就知道他心中一定没想好事。邱剑平在心中轻叹一声,接著和衣躺在床的外侧,手还按著放在床头的剑柄,为的是只要一有动静就可以翻身起来。

    白毓锦躺在里侧,一手搭在她的腰上,却被她推开,“别闹。”

    “这怎么是闹?我们是夫妻,不亲匿一些怎么能瞒过外面那些人的眼睛?”

    她正色道:“倘若你想让我现在就睡到外面去,就尽管按你的心意做。”

    “好冷漠寡情啊。”他哼了哼,收回了手,总算安分了些。“不知道墨烟那里怎么样了,许莹眉他应付得了吗?还有许万杰,我们这一走,表舅必然要趁机做点手脚,我虽然叫人看住他却还是不大放心……”

    他喃喃说著家里的事情,说著说著大概是困了,声音渐弱,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鼻息声。

    这是邱剑平第一次跟白毓锦同榻而眠,她静静地听著外面零星飘过的风声和树叶声,心绪总是不能平静。

    忽然,有人从他们的门前走过,声音很轻很低,但是瞒不过她这个练武之人的耳朵——

    “大人,神兵山庄的人已在四号房等候。”

    “嗯,知道了。”

    她忽然明白,原来神兵山庄的人来到这里,为的是见那个微服出巡的徐知府。

    官家与黑道的事情,与他们商贾之家没有关系,她毋需去插手,以免惹祸上身。

    但是,随后她又好像听到那个徐知府说:“今天店里来的那一男一女,好像有点眼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大人,要我去打听一下吗?”有官差问道。

    “不必,反正……”

    徐知府的声音渐行渐远,之后便听不清了。邱剑平悄悄下了地,听著那串脚步声像是走到走廊拐角的位置后进了另一间房。

    到底她和白毓锦还是被人留意上了。先是有个登徒子李少甲,现在又被官家人留意,如果一会儿徐知府再说给神兵山庄的人听,会不会暴露了白毓锦的身分?

    这小小的客栈里,藏龙卧虎,有种说不出的蹊跷古怪,让她总是心中不安。

    此时窗外又有人影闪过,她再也按捺不住,打开半扇窗户轻巧地纵身跳出去。

    那道人影如一道黑烟,在前面飘来飘去,三两下就不见踪影。

    邱剑平追到一扇窗户下后,就追不到人,四处看了看,正犹豫自己是否要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头上二楼的位置有人说话——

    “我们少主请大人放心,皇上那里少主自然会为大人美言几句,况且,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大人也必须千万当心,约束好属下及亲友,万一再有类似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多谢少庄主全力回护在下。”那徐知府的声音听来竟是战战兢兢,必恭必敬。

    官家的事情还是不要偷听为好,多听为祸。邱剑平即刻转身,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楼上神兵山庄的入耳目非常灵敏,有人连忙喊了声,“楼下好像有人!”

    窗户一开,有人从里如电般窜出,她忙向旁边的花丛中闪避,这时有人拉了她一把,将她陡然拉上墙头,那鬼魅一样的速度让她大惊之下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拉出客栈。

    “站住!你是谁?”她大声质问,同时惦记著还睡在客栈内的白毓锦,便用被那人抓住的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对方的手臂,那人痛呼一声,哑声骂道:“不识好歹的丫头!救了你还这样恶毒回报。”

    邱剑平左手拨掌想扫到那人面上,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但那人手更快,竟然一下子切到她的颈上,她神智昏乱,倏地晕了过去。

    水阁藕榭,朵朵芙蕖,风铃如歌,人影隐隐。

    这是邱剑平醒来之后先见到的景象,此时夜已深沉,但是眼前灯火通明,把夜晚照得犹如白昼。

    这是哪里?这里距离仙客来有多远?她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有人吗?”她起身呼喊。

    此时一对俏丽的侍女笑盈盈地出现,对她深深施礼,“姑娘,您醒了,我们主人在前面等您,请姑娘赏花品酒。”

    “你们主人是谁?”她不解的蹙眉,“我不和不认识的人喝酒,而且我还有事,必须回去。”

    “主人说姑娘是认识他的,而且,名酒名花易得,知己良朋难求,请姑娘不要错过这天作的缘分。”

    这个人好大的口气?莫非就是将自己打晕的那道黑影?

    既然对方费心把她弄到这里,倘若她想避而不见,就这样离开,大概是不可能的。

    一咬牙,她点头应允,“好,我跟你们去!”她倒要看看那个神秘人在搞什么鬼。

    这种季节里芙蕖的确是很少见,邱剑平不由得要震惊于这个神秘人的财力和物力,大概和白家有得拚。但是这个人会是谁?是官家的,还是黑道的?

    直到走到前面,那一片灯火辉煌中,她陡然看清了坐在池边月下,正自斟自饮的那个人,惊得脱口而出,“原来是你!”

    她万万没有想到,越不想见的人越是要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故弄玄虚的神秘人,原来就是那天晚上抢走她初吻的金大少!

    她捏紧拳头,如果对方敢靠过来就要一拳打过去。

    金大少还是戴著那张假面具,对著她笑咪咪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这壶酒烹的热度刚刚好。”

    “你又来纠缠我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