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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80部分阅读

    的一项,若是今日朕因为他们语出狂悖而做出处置,明日便有天子以巫止谤了。另外,广梁,你手下之人要约束得紧了,他们只有打探之权,却无行动之权,若不得朕之命令,便是见着有人谋逆造反,也须忍住只做不知!”

    这话是在敲打霍重城,因为两人早年的交情,霍重城掌握着赵与莒绕开朝堂建立起的国内秘谍机构,特别是在上次火烧武库事件之后,这个机构不仅对真德秀这样外放的大臣,对朝堂上赵与莒心生怀疑的几个人物,都注意进行调查。但特务政治绝不是成熟政治,更不能将霍重城手下的这个机构变成类似于明代厂卫那般扰民害官的组织。

    “是,臣明白。”霍重城心中一凛,恭恭敬敬地答道。

    他想起自家妻子曾说的话:天子要的是件利器,但这利器不能反过来伤害天子,若是有此一日,天子便是挂念旧情,他霍重城这一世也只能在拘禁之中度过了。

    出了皇宫之后,霍重城因为有心思的缘故,低头并未看见有人迎面行来,猛然间他听得一声怒喝:“咄!”

    他一激灵,本能地向腰间掏去,这才想起因为入宫的缘故,一向不离腰间的手弩竟然未曾带着。就这时,两个人冲过来夹住他,他抬起头来,却看见葛洪那张老脸。

    葛洪面色不豫地盯着他,挥了挥手示意抓着他的两个侍卫放开人,霍重城还待说话,葛洪冷冷地说道:“你便是职方司小吏霍重城吧,虽是天子故交,见着朝中大臣,也不应失礼才是!”

    霍重城行在出宫的御道上,按理说,他一介小吏,见着身为参政的葛洪,确实是应该避让行礼。但是因为心中有事的缘故,他未曾见着葛洪,方会有此误。他慌忙行礼,刚要说话,葛洪却毫不理会,振袖便自他面前离去。

    霍重城皱着眉,看着葛洪背影若有所思。

    葛洪到得宫门前,只说有事求见天子。象他这般参政大臣,原本就有私下面见天子的权力。赵与莒听说他来了,心中好生诧异,自从崔与之拜相之后,葛洪单独来宫中拜谒的次数明显少了,干起活虽然不敷衍,可也算不得积极,此时入宫,却又是为何之故?

    才出得宫门,迎面又见着李一挝懒洋洋地晃了过来。霍重城更加惊奇,因为李邺在流求尚未回来的缘故,李一挝如今便是驻临安近卫军的指挥官,在最初的一段假期之后,这些日子都很是忙碌,为何现在又在宫门口见着他了!

    “李过之,你不在军营之中,怎么有空在此?”

    都是熟人,霍重城也不客气,二人打了招呼之后他问道。

    “私事,私事。”李一挝有些尴尬,目光也惶惶不安,霍重城笑眯眯地盯着他,心中却响起警钟。

    以李一挝身份,能到这皇宫之前办什么私事!

    如今李邺不在,禁军正在整训,近卫军便是临安城中最重要的力量之一。虽然大宋向来实内而虚外,临安及左近放置了数十万禁军,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入城的便只有近卫军了。

    而且恰好最近临安城中又是暗潮汹涌之时,在这个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得霍重城疑心。他原本是个直爽义气的青年,被赵与莒放在这个位置上数年,生生成了个疑心重重的小狐狸了。

    “李过之,有啥私事,需要帮忙,只管招呼一声,这临安城中,我霍广梁摆不平的事情还不多!”他拍着胸脯满是义气地嚷道。

    “自有用得着你的时候,呵呵,广梁兄,你忙便先去吧。”李一挝敷衍道。

    这让霍重城心中更是怀疑,他笑了笑走开,贴着御街走了一段,然后拐进路边一店铺,做了两个手势,店铺里便有一个游手模样地走出来,向李一挝这边张望。

    李一挝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神态有些窘迫,见着熟人都不太敢给看到,直到胡福郎过来,他才慌慌张张地跑过去道:“胡大官人,胡大官人!”

    胡福郎是自荣王府出来的,听得李一挝叫他,脸上不禁就浮起了笑意。在台庄战场之上,这李一挝也是死人堆中打滚出来,可在婚姻之事上,却显得极为羞涩了。

    “过之,今日终于来寻我了?”他笑着道。

    “胡大官人,可曾……可曾替我问过了?”

    “自然是问过的,天子交待来的事情,我怎敢不当真?”胡福郎见他一脸热切的模样,忍不住便生了要戏谐他的念头:“过之,你这事情难办了。”

    “啊?”李一挝摘下自己的帽子,因为到了临安的缘故,他如今不再理发,原本光得发亮的头上如今长出了寸许的短发。他习惯性地挠着自己的头,神情有些黯然。

    “那于织娘虽是在纺织厂女工,她家里却是书香门第,若不是因为家道中落,而且家中没了老母的缘故,也不至于去纺织厂。”胡福郎不动声色地道:“虽是如此,她在纺织厂中并不会做得许久,如今她家父亲已经……”

    “已经许了人家么?”李一挝垂头丧气地问道。

    “呵呵,过之,你脾气还是这般着急,若是在战场之上,也这般着急的话,我却不敢帮你了。”

    听得事情似乎还有转机,李一挝抓耳挠腮,正想插话,又怕胡福郎再说他性急,故此只得忍住来。胡福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战阵之事我是不懂的,但若性子过急,免不了要出事,要有个万一,天子与家人会如何伤心!”

    “大官人教训得是。”若是别人说他,李一挝未必会服气,但胡福郎不同,若不是胡福郎将他自街上找了回来,他没准早就死在叔父家中。

    “那于家父亲正在为女儿寻一个人家,只是他家道中落,拿不出什么嫁妆,而且只有一女,若是娶了他女儿,少不得连他也得养着,故此迟迟未有结果。于幼娘是个孝顺的好女子,早就说了,非有担当有血气的好男儿不嫁,若要娶她,须得替她父亲养老送终。”

    “倒是个外柔内刚的烈女。”李一挝肃然赞道。

    “你总守着织厂门口,倒教你知道她家外柔内刚了。”胡福郎又调侃了一句,然后笑道:“她家老子想寻个书香门第的,你这般军汉,未必得入他眼,不过这世上之事,诚之所至,金石为开,你只要有诚意,何愁娶不得娇妻!”

    李一挝听得连连点头,只觉得胡福郎字字珠玑,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听完之后好半晌,又讷讷地问道:“大官人,若是如此,我……究竟当如何是好?”

    胡福郎瞪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大笑道:“无怪乎天子要我助你,以你这性子,若不是我相助,你怕是只敢在门口守着人家小娘子看,一辈子也不敢去她家了。我不是都交待得明明白白么,诚,诚,拿出诚意来!托人为媒先去试探,然后再登门拜见,只要你诚心足了,还怕你未来的老泰山不认你这个女婿?”

    “是,是。大官人……这媒人只怕还得劳烦大官人来当。”李一挝涎笑着道。

    “好你个李过之,倒真会算计,算了算了,将你在台庄战中得到的战利品分一样两样与我,我便替你做这个媒了!”

    台庄战后,在清扫战场时,免不了都要留下一样两样纪念品,蒙胡虽然以抢掠为生,并没有什么值当的东西,但至少他们的弯刀、弓箭还有马鞭之类的,虽是简陋,却别有异族风味,这便成了近卫军最喜爱收集之物。不仅近卫军喜欢,捷报传回后,《大宋时代周刊》专门说了此事,临安百姓对这些小玩意也感起兴趣来,不少人都寻门路找近卫军买上一两件。

    “大官人要那还不是一句话,改日我奉上蒙胡贵酋金马鞭一条,这可是一个蒙胡万夫长之物!”李一挝自然是一口应诺,一条马鞭换个媳妇儿,若是孟希声在,必然要大叫正是“合算的买卖”了。

    “一言为定。”胡福郎笑道。

    二人心中都明白,便是李一挝不给那马鞭,胡福郎这个媒人也是非做不可的,一来是因为天子的吩咐,二来则是两人的交情。他们相视笑过之后,胡福郎便道:“那好,现下正好无事,你与我一起去于家看看如何?”

    “这……这不好吧,我还没准备……”听得这话,李一挝吓得一跳,慌忙摆手:“先等大官人探探口风再说,若是对方提条件,大官人只管答应便是!”

    二零八、早藏伏兵待良机

    大宋炎黄元年六月二十日,天气热得连狗都缩进了树荫中。

    比这天气更热的是米价,因为蝗灾的缘故,临安各大小粮店一夜间米价涨了三成,较之六月初一的时候,更是翻了一倍有余,而且米价并未因此停下,还在继续上涨之中。在一家当天发行的报纸特刊上,有人哀叹道:“自家出门,米价一变,上得马车,米价再变,抵达粮店,米价三变,买定出来,而粮店换价之板又变矣。”

    与米价变化相对应的是楮钞与金元券的迅速贬值,以制钱去买米,尚且要贵上三成,而以金元券买米,则需得贵上五成,至于楮钞,更是贵上一倍。也就是说,按照流求银行的兑换比例,原本金元券一百铜元可以兑换十贯上好制钱,如今只能兑得五贯。

    流求银行为了解决市面之上制钱不足,投出三十万贯制钱来,但临安市场象是一个巨大的漏斗一般,三十万贯连响声都没听到,便迅速被市场吞了下去。

    原本这三十万贯,足够买下临安城中几乎所有的米了。

    接下来流求银行又不断用金元券投入市场,但由于米店中金元券所当制钱不合的缘故,百姓纷纷要以金元券到流求银行兑出制钱,再用制钱去换米。一时之间,流求银行前原本特意拓出来的类似于小广场的地方人满为患。

    六月二十一日,流求银行再次投出十万贯制钱和三十万贯金元券,可是十万贯制钱倾刻间换成了楮币,三十万贯金元券也在晚上回到了流求银行之中。

    当日米价再涨三成,金元券在百姓中兑换制钱下降到一百铜元兑三贯制钱,楮币则跌到六比一。除了米价之外,柴油盐肉蛋菜,凡与民生相关的所有物品价格都开始疯涨,只有来自流求的物品,大体上还保护着价格稳定。

    看着手中的这一连串数据,魏了翁面色发白,额头上汗水直冒。

    他明白这数据意味着什么,刚刚好转的大宋经济,再度到了崩溃的边缘,而且,这一次,比此前那种慢性死亡要来得猛烈。而且,随着物价飞涨而至的,必然是民怨,到得那时节,整个社会都会动荡不安。

    他不敢怠慢,匆忙赶往内宫求见天子,仅片刻之后,便听内侍说天子召他入澄碧堂见。他整了整衣冠,快步前趋,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澄碧堂。

    澄碧堂为皇宫之中的水堂,装饰得很简洁,正符合当今天子一贯的主张。因为是水堂的缘故,这里温度较低,远不象外边那般闷热,故此这些时日以来,赵与莒常在此处置公务。

    虽然想当一个好的天子,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有福不享,以去除奢侈之名不用这水堂。这不但不是明智,更是自虐之举。

    水堂中除了天子,还有霍重城、陈子诚、耶律楚材和孟希声。陈子诚与耶律楚材魏了翁都不陌生,唯独这位孟希声,他还不曾见过,看他模样气质,魏了翁估计他与陈子诚等人一般,也是来自流求的青年才俊。

    他看了三人一眼,肃容道:“请陛下屏退左右。”

    “呵呵,魏卿来得何其迟也。”赵与莒没有理会他的要求,只是令内侍搬来座位赐与魏了翁,然后才指着孟希声道:“这位孟希声,字审言,为博雅楼经济学士,广梁、晋卿与伯涵你自然认识,都是为如今临安米价钱荒之事来,故此无须屏退了。”

    魏了翁悚然道:“陛下已知此事?”

    “记得上回朕让你关注此事么,当时朕便开始准备了,前些时日临安米价三日涨了一成,波动较小,魏卿可能未曾察觉,那时朕便知道事情不对。你记得前些时日临安有传闻自乐平监运来大量制钱么,那便是朕令霍广梁放出的谣言了。当时朕尚未准备好,故此以谣言惑乱其心,让其不敢轻易发动,非得再三试探才行……”

    “陛下是说,此事背后果然有人在密谋?”魏了翁又吃了一惊,他是个实诚人,放在户部这个位置上,赵与莒不用担心这位财政部长会耍什么花样,但同时也要承认,他在应变之上反应要慢了些。

    “自然是有的。”赵与莒笑道:“孟审言到了临安,朕所做的准备便来了,哼哼,以米价来撬动钱价,魏卿,那背后密谋之人倒是个眼光狠利的角色,若不是做此不法之事,当可以在户部任个侍郎,为魏卿之臂助!”

    听得天子隐约有爱才之意,魏了翁正容道:“陛下,自昨日至今日,临安米价几乎长了一半,无数百姓人心惶惶,此人便是有才,也是无德之辈,不可用之,不可用之!”

    “朕知道,朕可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之人。”赵与莒哼了一声:“魏卿,明日朕要下诏,开官库平价售粮,魏卿以为如何?”

    “开官库?陛下,虽然如今秋收已至,但新粮尚未入库,况且国家迭逢大事,此时官库中积粮并不多,开官库只怕……”

    “朕就是要让那伙人以为官库积粮不多,朕开官库卖粮,不禁百姓来买,他们必然全力跟来,要将官库之粮买走,好继续囤积,以此哄抬粮价。朕所说平价,只是与今日粮价相比,却与昨日相当,也即比前日价格略高……”

    赵与莒说到此处,见魏了翁连连点头,便问道:“魏卿可是明白了?”

    “陛下都说得如此清楚,臣哪里还不明白?”魏了翁正色道:“陛下是从流求调了米来,臣猜得可对?”

    “正是,那些j贼好算计,今年淮北粮食是指望不上了,朝廷没准还要往那头贴粮,因为改种桑棉的缘故,两浙、闽粤粮食必定不如往年,他这般一闹,粮价必然会涨,无论如何他得有赚头。”赵与莒又冷笑了声:“只是朕有海外粮仓,不唯流求,便是麻逸、苏逯,如今也可向大宋供粮,只是海运艰难一些罢了!”

    赵与莒登基这两年来,流求发展的速度大大增加,原本最为紧缺的人手问题,如今因为可以公开在内地招募流民的缘故,也得到很大的缓解。仅此一年功夫,流求人口已经超过七十五万,一年新增人口近四分之一。流求有新人力补入,部分人力便转到麻逸、苏逯去,麻逸、苏逯两地,如今居住的宋人也超过五万,而他们控制的土著更是有数十万之众。虽说土著懒惰愚蠢,嫉妒心极强,但在宋人绝对优势的海上实力压制下,再加上韩平用熟了分而制之的策略,这些土著直接间接在为宋国种粮种树,开采矿山。一年所产之财富,已经接近流求年收入的十分之一了。

    “海运虽难,量却极足,臣此次来带了六艘大船,共载粮八万石。”孟希声道:“而且再过些时日,又有八万石米至临安,如有需要,流求尚有百万石存粮!”

    “有这十六万石便足够了。”赵与莒摆了摆手:“况且如今正值风季,往来着实不易,以后再说吧,朕总不能为这眼前之痛,断我大宋长久之国运。”

    孟希声恭敬地应了一声,魏了翁略略沉吟,自己原本是来寻天子商议对策的,可是到得天子这里,才发觉圣天子无所不知,竟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这在让他欣喜之余,也有些惶恐,天子什么事情都思虑周全了,那要他这些大臣做什么?

    尸餐素位,尸餐素位……

    这个词在魏了翁心中反复盘旋,细细思量自天子登基以来做的大事,他们这些朝中重臣,似乎就没有帮上什么忙来。对付史弥远是天子一手策划的;夺取淮北、徐州,迫使金国求和是天子绕过朝堂、兵部而成的;请名医义诊、收天下孤儿,是天子用内库钱做的;败蒙胡,扬国威于疆外,是天子动用流求近卫军做的;如今稳定大宋经济,又是动用隐藏的力量做的。这位天子仿佛有个神奇的口袋,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事情,总能自口袋里翻出合适的人与物来。

    而自己和朝中同僚,却似乎处处在为难天子。到目前为止,天子所作所为,都证明是为国为民,那么种种掣肘天子的自己等人,究竟是大宋的忠臣还是j臣?

    想起当初梁成大骂自己与真德秀二人一个是“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