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没有利润，白干一场。他说，这样的话，到时候他在老板的面前就难看了。
海舞尘涯几乎在叹苦经了，在向她诉说自己的艰难，在向她倾倒自己对未来的忧虑。
张影经理脸上挂着微笑，静静的听着，等海舞尘涯说完了，她说，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最起码不会亏钱，这样的话，两期做完了，你把开销挣回来是没有问题的。她说，放心，我们会帮你的，我会帮你的，最起码眼下现有客户的广告单子很快就能把你的资金回笼，这样你不是就轻松很多吗。
海舞尘涯绕来绕去，最终他提出了此行的目的，讨价还价。他来前想好了，要把营业额度和预付款的数字砍掉一些。
他的目标是，额度争取减到五十万，最起码也要五十五万，预付款二十万。
可是，到头来，海舞尘涯很沮丧，他想不透，到底是自己的能力有限还是这位张影经理过于顽强？
结果是每一样都只有小小的变化，小得可怜，额度减了两万，五十八万，美其名曰数字吉利，首付款也相应减了两万，减至二十八万，后一次付三十万。
最终，海舞尘涯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也好的，也是钱，不虚此行。
还有令他更加感觉安慰的，就是张影经理明显的与她关系近了，他们聊了些私人的问题，她的笑容和姿态中不仅带上了上次没有表现出来的妩媚，甚至有了些风马蚤的味道。
这趟海舞尘涯仍然没有跟她说他已决定接手，他跟她说基本，基本想做，但还需要好好考虑，好好想一想。
张影经理冲他露出理解体贴的笑容，见不到任何厌烦和倦怠。
隔了两天海舞尘涯又打电话给她，他说还想跟她谈谈，但这一次不去她公司了，他要请她吃饭，他问，是否愿意一起吃个饭聊一聊？
第二十三章：私人情况
她说不了，饭就不吃了，还有什么要谈的你就来公司谈，有问题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海舞尘涯说，我初步定下来想做了，当我还想和你沟通沟通，因为真做的话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你帮忙的。
她说，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忙的。要说吃饭的话，以后时间有的是，着什么急呀。
“着什么急呀。”虽然海舞尘涯看不到张影的面容，但她的语气听来是如此的令他遐想心荡，这是否在暗示他和她之间有着广阔的空间，还有很多未知的将来有待他们一起探究。
她继续说，这样吧，等签了合同，我请你吃饭。
海舞尘涯说，如果没签呢？
她说，那就你请我吃。我们还是朋友啊。
哇靠。
合同签了，海舞尘涯付了首款，开始上手。
她请海舞尘涯吃饭了。
海舞尘涯对这个自己找来的工作还是略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这也是一笔数十万的买卖，一笔这样的买卖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况且又是他自己去找来的，他怕做亏了，真的这样的话，面子上心理上都不好受。
他在饭桌上和张影讨论细节，试图理清夯实她那边的客户，海舞尘涯很清楚，这份会刊他们做了好几年，积累的客户只要他能全部抓在手里，那他的基础就有了，然后他再自己努力去找些客户，再招聘一二个业务员，这另外找来的客户就是利润了，纯利润。
但这位张影经理大多数时候在和海舞尘涯聊其他的话题，其实这也不错，很个人的话题，私人的生活，他平时业余干些什么啦、有什么爱好啦、玩些什么啦、有些什么样的朋友、有些什么样的女朋友、有没有女朋友？女朋友很多吧，整天泡妞了吧。
她思维跳跃，话题不断，她看来对海舞尘涯工作以外的状况非常关心，她的嗓音随意清脆——和前几天谈工作时好似略有不同；她的笑容迷人刻意，双眼流转，既含性|感挑逗，又具关怀亲近。
于是海舞尘涯也相应的打听她的情况，她喜欢玩，喜欢旅游，喜欢逛商店，喜欢上饭店吃饭，喜欢交朋友。我知道她有一个女儿，自然也有一个老公啦，但她没有提到。
海舞尘涯知道，只要他有所表露，或者说有所动作，他和她就能够成其好事，这很清楚，但海舞尘涯不着急。
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是海舞尘涯买单。
头几天的工作还算顺利，其实应该说是正常，他们那边的客户移交过来，海舞尘涯联系、敲定、签协议、拿文稿，这些工作也够他忙一阵子的了，海舞尘涯感觉上客户的量上的很快。
另外他还要突击招聘两个人，一个排版打字的，一个做业务的，做业务的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海舞尘涯当然是打算找个女的。
海舞尘涯在网上发了招聘广告，而后从前来应聘的人当中挑了五六个人约了面谈，他要在里面挑出一个打字的，一个做业务的。
找个打字排版的容易，只要做过这方面工作的、手脚麻利就行了，他很快就定下来了，一个小女孩，长得一般般，看上去老实本分，余静莲见了她喜欢，因为，正好她那边也需要一个打字整理文件的，这笔买卖做完以后还能帮着公司做做其它的工作。
第二十四章：招聘
但那个做业务的，让海舞尘涯犯愁，见了好几个，没有一个他觉得满意的，他想找一个正好符合自己心思的，长相最起码要说得过去，身材也要养眼，又不能过分风马蚤张扬，买卖要会做，又不能太能干了，这样的人心思大，容易暗地搞些歪门邪道。
其中有一位女性硕士毕业生，工商管理，海舞尘涯觉得她各方面都满足自己暗暗定下的标准，就有一样，学历太高了，这种人来做业务，不像话吧。
海舞尘涯问她，你干吗要来做这个？
她说，你说我应该做什么？
她的问题倒是问倒了海舞尘涯，海舞尘涯恭维她，说，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她回答，那你就小用我一回吧。
她倒还真不缺幽默。海舞尘涯挺赞赏她的，朴实、简单，一定不是一个多事的女人，况且博学多闻，和这样一位知识女性一起工作，一定充满了理性——意料不到的是当天晚上她就向他显示了她孤独寂寞激|情涌动的另一面。
但海舞尘涯还是决定放弃她，层次高了点，天天待在一起做这种买卖，感觉上滋味一定不怎么样。
一天下来，约的人都见了，海舞尘涯没有一个能定下来的，余静莲说，你要求太高了，想法太多，这样你就是见了一百个你都找不到。
海舞尘涯后来想，要不就不要做业务的了，他自己干，辛苦两个月也就过去了。
这一天他心思重重，头一回，来到这个公司，他感到了沉重的压力，他拿不定主意，感觉到了选择的艰难。
晚上他也没心思找人出去玩，就独自开车回家了。
回到家，他的心情稍稍有些改善，虽然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但今天这一天忙碌下来，使他有一种充实感，他恨不得能够马上就进入工作，把这档子买卖搞定。
已经九点多了，海舞尘涯拿出手机，看到有二个未接电话，是同一个号码，陌生的号码。在路上开车的时候他没有听到。
他打过去，是谁？可真叫人惊诧，竟是白天来应聘的那位女研究生。
“是你啊？有事吗？”
她说，“想问问你，你们定了吗？”
海舞尘涯说，“没有，要老板定。”这是他马上想到的借口。
“你也能定吧，我感觉你能决定。”
感觉还挺好。海舞尘涯说，“没有，我只能建议。”
“你的意思就是没我了。”对方有些失望。
海舞尘涯暗想，这女人感觉也太灵敏了，他也奇怪，她怎么就会如此需要这样一份工作，不至于吧。
“你这么想做业务员啊？我觉得这工作对你不合适，不是你这样的人做的。”
“我是怎么样的人啊？你说说看。”她说。
这叫海舞尘涯怎么回答。
见海舞尘涯没说话，她继续说，“我知道我这样的人应该做什么工作，大家都知道，但知道并不等于可以做到。”
海舞尘涯无话可说，他不太了解目前市场上的就职情况，还有像她这样一类人的职业环境，他也无意与她讨论这些问题。
海舞尘涯猛然想到，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电话的。
第二十五章：深夜寂寞女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海舞尘涯问。
“你给我的呀。”
“我给过你吗？不会吧。”
“你今天给了多少人电话啊？不过是我问你要的，你给了我一张名片。”
“哦，是吗。不好意思，想不起来了，今天太忙。”
“你在哪？”她突然问出一句。
“在家啊。”
“你一个人啊？”
“嗯。”
“你爸妈不在？”
“我住在外面，租的房子。”
海舞尘涯想，怎么跟她聊起这些来，但他心中浮起和她聊聊也无妨的感觉。
“蛮自由的麽。”她说。
看样子这个女研究生是要在电话里跟他聊一聊，好吧，反正他也没事，和知识女性对话他也不怯，应该算得上是旗鼓相当。
况且对方看着也是一位文雅可人的女子。海舞尘涯回想白天她留在自己大脑里的印象，胖胖的双颊，平直披肩的头发，圆圆温和的双眼，神色里满是惊讶好奇，怯怯的，却也大胆，直视海舞尘涯的眼睛。
海舞尘涯坐到沙发，伸直双腿，问道，“你呢？也是一个人住吧？”
“不是，我和别人一起，和朋友合住，也是租的房子。”
“男的啊？”
感觉得到，她笑了。“那有啊。女的。”
“几个人？”
“就两个人。你是本地人吧？”
“是啊。”
“那还租房子？”
“嗯，你不是说了吗，自由啊。”
“还要有钱呀。”
海舞尘涯呵呵一笑，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毕业的？”
“去年，快要一年了。”
“没找到过工作啊？”
“找到过，做了二个月，做不下去了。”
“什么工作？”
“在一家工厂里做计划。”
“不好吗？工资太低了？”
“工资不高是其次，太枯燥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工作不就是这样吗，你到我们这儿来应该也差不多的吧。”海舞尘涯觉得自己说话有了些官腔，尼玛的，什么时候学会的？
“谁说的。你让我试试？”女的在电话里说。
海舞尘涯笑，说，“这种工作对你不合适，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写写弄弄，而不是整天在外面东跑西颠，求爷爷告奶奶，你知道吗，压力很大的，没啥大意思。”
“我就是想找这样一份能够多接触一些人的工作。”
“看你这话说的，老和人打交道没啥意思，好人少，只会让你烦。”
“看你这口气，好像我打电话来是硬要你给我工作一样。”
“我没这个意思啊，像你这样的人总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海舞尘涯安慰她。
“我打电话不仅是要问你工作的事……，”
她应该继续说下去，但她不说了，停顿，像是在等这海舞尘涯开口问她一句。
海舞尘涯问她一句，“还有什么？”
“跟你聊聊呀，不明白呀。”
“哦，明白了。”
“愿意吗？”
“当然愿意，不是正在聊吗。”
她嘻嘻笑了，“你说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
海舞尘涯暗中诧异，是呀，我明白什么呀。于是，他问，“你要我明白什么呀？”
“玩文字游戏啊。”这女的听起来蛮开心的。
聊到这里海舞尘涯觉得是不是聊得差不多了，自己或许该和和她说声对不起，以后有机会一定帮你留意等等。
第二十六章：夜半相会
“你没跟你女朋友住在一起啊？”对方突然转了话题。
她没有歇的意思。
“我没有女朋友。”海舞尘涯说。
“不会吧，像你这样的人会没有女朋友。”
“怎么，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就一定要有女朋友啊？”海舞尘涯奇怪。
“那就是你女朋友太多。”
海舞尘涯笑，说，“你倒蛮了解的嘛，看来这方面你经验蛮多的。”
“经验是有的，但肯定没你多。”
她颇有点一本正经，海舞尘涯猜不透她是真的认真还是故意装的。
“这样看来，你男朋友也不会少。”海舞尘涯说。
“没有，一个也没有。至少目前是这样。”
靠，这聊天怎么会聊成这样了。海舞尘涯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此时，她也在对面沉默。这沉默的时间长了点，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海舞尘涯等待，稍稍有些迷惑。
“你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里的这位女子终于开口。
“在等你说呢。”
“你有没有觉得人有时候很怪的，想法很奇怪。”
“什么？”海舞尘涯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说，“你是说我很怪的？”
“没有，我说我自己。”
“嗯，什么意思？”海舞尘涯问。
“不说了。”
海舞尘涯笑，说，“怎么了，有什么想法说不出口的。”
“哎，”对面叹口气，说，“有时候我觉得很没劲的。”
她这句话带着失落无奈，海舞尘涯感到她的声音传过来时越过空中的孤独。
海舞尘涯无言，他想此时或许无言才能配合她的心情。
“你住在什么地方？”她问。
“离我们公司不远。”
“我在三环。”
“哦。”海舞尘涯有些迟钝，这时候他不该如此迟钝的。
“我过来好吗？”
她的声音轻柔，但清晰。清晰的就像有人在海舞尘涯的耳边放了一个鞭炮，炸得他的心怦怦直跳。
“太晚了？”她问。
“不，不。通常一到晚上好多人就睡不着觉，看起来你我都是。”海舞尘涯说。
海舞尘涯接着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好吗？喝点东西，浇灌一下我们两颗寂寞的心。”
她回他轻轻的笑声。“去哪呢？”
海舞尘涯在咖啡馆门前等她。这咖啡馆离他住的地方半站路。
她从出租车里出来，模糊的身影一眼就能认出，她左右张望一眼，走出暗夜，朝咖啡馆门口的光亮处过来。她像是没有看见海舞尘涯，或许是没有注意到，更或许是她根本无法将他认出。
待她走近，海舞尘涯“嗨”了一声。
她抬头，身体往后仰，说不上吃惊，也说不上lwen2。寻觅的脸神在灯光下露出叫海舞尘涯没有料想到的动人笑容。
“没看见你啊。”她说。
“眼里没我是吧。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你走过来。”
她朝他走近一步，有那么点歉意地放大笑脸。
他们靠的很近，这一瞬间叫海舞尘涯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好似他们不用相识，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
“就到这里面坐一会吧。”海舞尘涯说。
“嗯，听你的。”
海舞尘涯低头看她，一句俏皮的话已经在嘴边，意思是说今晚上你把自己交给我啦。但他终于没有说出口，不知怎么的，海舞尘涯觉得好像似乎不应该这么厚颜无耻。
这一次海舞尘涯把她刻进了脑子。
她算不得怎么漂亮，不能用漂亮这两个字来形容，椭圆形的脸蛋上五官端正，但也并不十分出彩，可是却自有一种气质，是的，很多女人都想用气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海舞尘涯觉得用在她身上应该算得上是恰当，她眼里有种沉静知性的光芒，笑容透明不无忧郁，还有那么一种揶揄的意思。
第二十七章：寂寞与马蚤动
他们在咖啡馆晦暗的光线里穿过一个个已被占据的座位，互相露出装模作样的诧异表情，最终寻得一个各个方向都可窥看得到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