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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所欲第5部分阅读

    ”他又间,语调更冰冷。

    “你不懂,我和他在一起半年,感情稳定,定下来是迟早的事。”筑薰试著说明,他的眼神冷得令她恐惧,不过此刻最重要的还是说出她的想法。“我不是个冲动行事的人,不想拿未来当赌注,我不年轻了,不能再冒险……”

    “对啊!你该死的冷静、理智,而我则是缺乏自制,被某个女人的吻迷得团团转。看看我们两个人有多少相反的特质,而我们唯一的共同点是彼此吸引!”他讥刺道,越说越激动,“你不年轻,我就年轻了吗?你不冲动,我就冲动了吗?你自以为还有多少优点?或者你认为我还有多少缺点?你喜欢骗别人自己头脑清醒,不会被感情左右,我却赤裸裸的告诉所有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即使知道自己被女人耍了,却还是乐此不疲,三番两次当傻瓜!”到最后他根本用吼的。

    他再度逼近她,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表情防备,怕他会再度吻她,强调他们之间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圣宣看出她的想法,他皱起眉,满脸痛苦。

    “放心,我不会再吻你。”他嘲弄的说。“我甚至怀疑自己还会有吻你的兴趣。”

    他丢下此生说过最大的一句谎言。她看来备受伤害,但是他不在乎,比起他心里的痛,她的伤口微不足道,他大跨步走回屋内,门被他重重用上。

    筑薰听著他沉重的脚步声,滚烫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她双手掩面,天哪!她让自己成了什么样的罪人?

    她并没有影射他是个不理智的傻瓜,她只是害怕自己所不了解的他,她害怕对一个认识不深的男人交出她的心,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恐惧,偏偏自己全身的细胞都沉醉在他的怀抱中。

    但是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和他谈过,表明自己的抉择,日子将恢复过去的形式,她终究会嫁给智荣,只是她短期内无法说愿意,因为在她又尝过那般热情的吻后还为它心醉不已,也许过一阵子,当她心情略微平复,一切不再混乱时,印有她和智荣名字的喜帖会置于徐家的客厅,但是她又忍不住想像那会是个多么刺眼的景象。

    “姐?”庚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微微一惊,转过身,一滴眼泪滑落,她赶紧用手背拭去它,对庚奎微笑。

    “什么事?”她吸吸鼻子,低头咬牙吞忍心中的悲伤。

    “你和宣哥为什么吵架?”庚奎直率的问,语气中藏不住失望和难过。

    “没什么,一点意见不合而已。”筑薰走向他,“我有点累了,你送我回去好吗?”

    庚奎无言的点点头,筑薰朝他露出个感激的微笑,姐弟俩一起进入屋内。

    当他们走进客厅时,徐孟辉夫妇尴尬的对他们微笑,眼中却掩不住担心的神情,其他人沉默的坐著,只是瞥了她一眼,那一瞬间的严肃和控诉足以令筑薰愧疚一辈子。

    筑薰对他们苦笑,谁教她今天是在圣宣家中,她的任何想法都会影响他身边亲友对她的看法,地会坚强的承担所有后果,他们爱怎么想就随他们吧。

    “谢谢你们的招待,我该回家了。”她微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徐孟辉夫妇立刻起身身。

    “我送她。”庚奎立刻接著道。

    “庚奎,你有多准备一顶安全帽吗?”炜宸的视线落在筑薰脸上。

    她略微愣住,望著炜宸那透露著危险气息的睑庞,她逐渐了解他是她所要面临的第一个质问者。

    “啊……”庚奎的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送她吧。”焯宸站起身,“剀毓,你留在这里等我……”

    “炜宸,让我送她回去。”邦咏打断炜宸的话。

    两个男人互瞪,表情都相当严肃而且互不退让,筑薰相信他们两个都想当第一个教训她的人。

    气氛紧张得似乎战火一触即发,邦咏最后把炜宸硬拉到饭厅。

    “你先冷静下来。”邦咏低声警告道:“你那表情就好像要剥了的她皮一样,别把事情搞得太难堪,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不要让她有理由指责我们替她乱安罪名。”

    “才怪!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到底谈了什么。”炜宸激烈的低声反驳道:“谁会原谅她对圣宣做的事?几分钟前我才看到他们吻得火热!”

    “那又怎样?她可以辩称这是吻别,别忘了圣宣才是后来介入的人,我们这样联合起来攻击她不公平。”邦咏以同样的语调说。

    炜宸稍微冷静下来,他承认邦咏的话有理,但他仍然不服气。

    “好吧,你送她回去。”炜宸让步,“不过你警告她别以为这样就躲过我了。”

    “我相信她自己清楚得很。”邦咏微笑道,捶了一下炜宸的肩膀后走进客厅,准备送筑薰回去,而今晚的庆祝会也在不甚愉快的气氛下结果。

    炜宸仍留在饭厅,他双臂环胸,直皱眉头,瞥向楼梯,心想圣宣现在不知怎么样,刚才他冲进屋,怒不可遏的奔上楼时,他们都知道“谈判”破裂了,所有人的情绪忽然低落,炜宸敢保证绝没有人忘得了那幕景象,从不曾有人会让开朗乐观的圣宣在刹那间成了脾气暴躁、饱受折磨的困兽。

    在他思考时,一只温柔的手碰触他的背,他猛然回头,看到剀毓担心与难过的神情,他严峻的表情立刻融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事情会过去的。”令人意外的是,剀毓竟开口安慰炜宸,以往的角色似乎倒转过来,但炜宸不介意,妻子的安慰令他宽心。“圣宣跟你一样坚强,他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

    “我知道。”炜宸轻抚剀毓的背。“我们一起努力帮他愈合伤口。”

    圣宣躺在黑暗中,任由疼痛的感觉折磨他的心,他硬逼自己不要在意,那个女人不配他如此心痛!

    她的甜美还留在他的唇上,他回味著那完美的一刻,没有抗拒、现实、理智等等的问题,他们随著自己的心去感受,尽管她总是认为他们互相吸引是个错误。

    真的是个错误吗?他回想她说的字字句句,她的确是个相当理性的女人。她说过她做的每个决定都是再三思考下的结论,用在生活上、事业上,她这种不被冲动主宰的性格确实令人赞赏,甚至连爱情都不会使她盲目,的确是个头脑清醒的女人。但现在她对他有相当强烈的感觉和反应,他不认为热情是一种缺乏思考的表现,它赤裸、明确,诚实的发自内心,她不该忽视它、压抑它,应该正视热情所带来的需要,承认它引发了她内心深处一直被冷落的欲望。

    身为引出她理智表面下火般热情的男人,圣宣感到骄傲,他要是让其他男人享受他的成果,那他才真的脑筋不清醒。

    她也要他,事实如此明显,她回应了他的吻,甚至不曾否认或隐藏对他的感觉。即使她说早就决定要和那个马智荣结婚,还说要退还情人节花束,可是连续两次,她都在他怀中瞬间绽放出彻底的热情。

    他伸手轻触自己的唇,回忆著他们四唇相贴时那股爆炸性的情潮。尽管被她的表态所伤害,为她的决定所气愤,他还是要她。他对她的那份感觉难以言喻,若是就此打退堂鼓,他几乎可以确定悔恨会一辈子跟著他。不行,他是个知道要什么就会尽全力去争取的男人,要达到这次的目标并不困难,只是猎物的性格有点难缠,但他不是个畏惧障碍的人,现在的问题在于他该如何扫除障碍?

    一个念头扫过,他缓缓露出胜利的微笑,开始计画怎么说服雨葵成为他的盟友。

    今天是庚奎入伍的日子,筑薰、黄苓娟和周安雄一起送庚奎去坐火车。徐家只有徐孟辉夫妇前来送行,他们看到筑薰时有些尴尬,但没有多说什么,一会儿后便和黄苓娟他们聊起来。筑薰一直无言的陪著弟弟,四个长辈则喋喋不休的叨念著要他注意的事情。当庚奎坐上火车时,筑薰微笑著向他挥手道别,他们姐弟俩从相认到相处还不到一个星期,虽然有些遗憾没有多些时间相处,而筑薰也因工作忙,没有办法每个星期日都去军中看他,但她倒也不会太难过,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到时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认识彼此。

    火车驶离了月台,筑薰和四位长辈一起离开。

    当她回到发廊时,发现雨葵已经回来工作,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和大家说笑,但看到筑薰进来却不怎么理会她,这令筑薰难以理解,她两天没来发廊,现在这副心情愉快的模样是不是表示她已对那天的事释怀了?

    “你还好吧?”筑薰停在她身边问道。

    “很好。”雨葵冷淡的回答。

    她显然不想搭理筑薰,筑薰的眉心紧紧皱起,她昨天藉著忙碌的工作要自己别去想星期六晚上在徐家发生的事,邦咏送她回去时没多说什么,但他的沉默对她而言是种折磨,想到自己在徐家造成的难堪就令她后悔万分,但是她又不知怎么去弥补,现在连雨葵都对她不理不睬,看来雨葵并不像智荣所说的气过就算,她大概打算再气一阵子吧。

    “薛姐,电话!”一个刚来当学徒的店员叫道。

    雨葵洗净双手过去接电话,筑薰立刻走进后面的房间。那束花依旧维持原样摆在那裹,花朵已不像当时那般娇艳,要是她不做点处理,它会凋谢得更快,但她不想动它,光是看著它就会带来一股深沉的痛楚,更何况是伸手去碰它呢?因此她让它留在原位,尽量则将视线逗留在它上头。店员们也都不去提那东花的事,她们都感觉到老板娘这两天心情不好,这令筑薰既欣慰又感激。

    “你真是锲而不舍啊!”雨葵愉快的笑声吸引筑薰的注意。她望著雨葵嫣红的双颊,猜想打电话来的大概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好,晚上见。”雨葵爽快的承诺道。筑薰想,雨葵一定相当喜欢这个人,不然她不会这么快就答应和他约会,也许是上礼拜六被雨葵放鸽子的男人,可惜他没有车。此时筑薰灵机一动,她的车子可以借给雨葵去约会,反正她今晚要和智荣去看电影,或许这是她们冷战关系破冰的好时机。

    筑薰立刻推门出去。

    “你晚上有约会?”她在雨葵刚挂上电话时来到地身边问道。

    “嗯。”看到她,雨葵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神情不悦,似乎在指责筑薰好管闲事。

    “我晚上要和智荣出去,我的车子可以借你。”筑薰不理会雨葵那伤人的表情,急切地说道。

    “谢了,他有车。”雨葵冷淡的说,接著继续工作。

    筑薰僵在那里,顿时脑中-片空白,看来要化解雨葵心中的愤怒是很难了。

    接下来一整天,她们两个始终没机会谈话,雨葵甚至不曾试著和筑薰谈,这令筑薰感到沮丧。晚上八点准备打烊时,雨葵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发廊,那个男人没有直接来店里接她倒令筑薰有点失望,她想知道那么会应付雨葵脾气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智荣来接她时,她依旧提不起劲,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智荣竟令她产生一股厌烦感,她赶紧安慰自己是她近来太累,被太多烦人的事围绕著的关系,又一次拒绝听从心底真正的声音。以前她可以很轻易的适应这样的情况,但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开始令她困扰。

    筑薰的生活变得乏味、单调、欠缺热忱,一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她眨眨酸涩的眼睛,这一周来,她没命的投入工作,压抑心中想见圣宣的渴望。

    她非常想他,他的声音、笑容、影像无时无刻不缠绕在她心头,现在她连作梦都会梦到他,梦境中的他是如此真实,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味、热度,令她怀疑梦中的一切根本就是现实。

    “阿薰,你看起来很累。”周安雄下车时担忧的说,黄苓娟也注意到了。

    “最近我一直没时间休息。”事实是她不让自己休息,而雨葵老不见人影也给了她这个疯狂工作的机会。

    雨葵自从接到那通电话开始,她的约会明显的增加了,筑薰和店里的每个人都相信她坠入了爱河,但她始终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在别人问起时神秘的笑笑,而她继续对筑薰保持冷淡,大概是因筑薰还没有道歉,但她一直没机会,雨葵根本不理她,两人忙起来时又没时间谈。

    “你该找时间公休一天。”黄苓娟建议道,边从行李厢拿东西出来。

    今天是庚奎入伍后的第一个礼拜天,筑薰、黄苓娟和周安雄一起过来探望他。

    本来筑薰以为徐孟辉夫妇也会和他们一起去,但庚奎说他们要和圣宣一起来。

    那时听到圣宣的名字,筑薰倏地屏住气,单单是他的名字就可以带给她冲击,万一再看到他的人,她岂不是要昏过去了?但是她答应过庚奎,今天又不能不来,想到将再见到圣宣,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昨天更是没睡好,在来营区的路上,手脚还不停发抖,还好开车的人不是她。

    不少阿兵哥惊艳的视线都落在筑薰身上,黄苓娟骄傲的看向女儿,但她累得没注意到,正一手伸到颈后轻轻揉著,试著缓和断断续续的酸痛。

    黄苓娟为她明显的疲态而皱眉。

    庚奎忽然跑向筑薰,她先是一愣,随即四处张望,徐孟辉夫妇和圣宣已经坐在一棵大树下,是他们先“领”出了庚奎。

    看到圣宣,筑薰整个人怔住,投入他怀中的冲动如此强烈,她几乎克制不住,他一身衬衫、牛仔裤打扮和被风吹乱的头发使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他没有看她,只是专注的望著庚奎。两个小孩坐在他宽阔的胸前,她认出那是馨雨和立凯。

    当筑薰感到胸口微微刺痛时,才发现自己憋了一口很长的气、她的心跳比刚下车时还快,视线不曾离开过圣盲的睑,当她看著他转过头和徐孟辉说话时,庚奎已经来到筑薰身边。

    “姐。”庚奎推推她,筑薰转回头来,看到庚奎正对她微笑。“你有黑眼圈,怎么了,太想我所以睡不著?”他调皮的笑道。

    “我最近工作比较忙。”筑薰笑笑解释。

    “那你今天可以好好喘口气了。”庚奎带著他们走向徐孟辉一家。

    筑薰不认为自己今天可以好好喘口气,有圣宣在,她全身依然如临大敌般的紧绷著。她该怎么面对他?微笑或面无表情?她该不该跟他寒暄几句?

    当圣宣的视线终于和她的相接触,让她觉得做这些礼貌的动作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好久不见。”他突如其来的微笑令她僵住,但他倒是-点也不在意自己所造成的效果。

    “好……好久不见。”筑薰结结巴巴的说。此时她才惊觉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天使般的笑容,天!她真的好想念,忍不住眼泛泪光,但她迅速压抑住,视线立刻转向他处。

    “坐吧,我们多带了几把小椅子。”徐孟辉热烈的说。

    筑薰挑了个远离圣宣的阴凉处坐下,她无法保证自己坐在他身边能不透露出任何情绪,因此尽可能的远离他,而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迳自和馨雨及立凯嬉闹。

    炎热的天气下,筑薰的汗迅速湿透了衣服,加上圣宣的存在令她紧张,她又难受又不安,虽然她一直和其他人聊著,但注意力却总是会回到圣宣身上。他偶尔会加入谈话,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和小孩子笑闹,最后连庚奎都加入他们的行列,两个大男人和两个小孩子在草地上玩耍,他们开心的笑声惹得众人会心一笑,筑薰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她发现圣宣非常会逗小孩,他明显的很喜欢小孩子。

    他会是个比智荣更称职的父亲。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吓坏了筑薰,她从没见过智荣和小孩子相处的情形,凭什么断定智荣无法当个称职的父亲?但是就她所目睹圣宣和孩子之间相处的情形,已使她相信他是个好父亲,她开始幻想圣宣孩子的模样,他和他爸爸一样调皮、热情及迷人,笑容征服方圆百里内的女孩子们。想到此,她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继续幻想著那个小天使叫她妈妈,对她撒娇……筑薰再一次受到惊吓,她竟然幻想拥有一个圣宣的孩子!她涨红了脸,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赶紧试图驱散睑上的那阵热气,免得被大家看出她不对劲。

    “景鸯的小女儿已取好名字了吗?”看著那两个小孩,筑薰突然回头问徐孟辉夫妇。

    “叫缇安,这是又璋取的,他说他翻《国语大辞典》时想到的。”徐孟辉边说边笑。“不过这次景鸯也很满意,以前他们两个常为了名字争半天。

    筑薰想起那天医院病房里的情景,又璋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