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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明第150部分阅读

他们手中的这些破烂货就能挡得住咱们的鸟铳了吗?一会儿给他们个厉害瞧瞧!”

    就这么刑天军的兵将们都屏住气,静静的肃立在那里,仿佛眼前这些官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只等着军官们下令开火,直到官军已经逼近到了五十步的时候,一些官军弓箭手也开始持弓从前列的盾牌手的头顶朝着刑天军队阵抛射,箭支散乱的纷纷洒落在了刑天军阵前,个别箭支已经开始落入刑天军阵中,好在刑天军甲胄齐全,虽然称不上精良,但是对于这种抛射的箭支,还是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即便是个别兵卒中箭,也造不成什么重伤,中箭的最多也就是闷哼一声,只要伤的不重,兵卒们抬手便折去箭杆,继续挺立在阵中。

    “开火……”

    一排排早已等的不耐烦的火铳手们,听到这声命令之后,立即便抬腿向前,走到了木栅后面抬起了他们的鸟铳。

    随着一排排鸟铳再次鸣响,弹丸顿时如同暴雨一般的打在了官军的大盾上面,顿时打得这些橹楯木屑乱飞,四十多步的距离,刑天军的鸟铳已经可以发挥巨大的穿透力了,一些弹丸打在橹楯上,当即便将橹楯打穿,而穿透橹楯的弹丸,却依旧还保持着一定的杀伤力,又重重的打在了扛盾的官兵身上,中弹的盾手惨叫着便倒在了阵前,当即还算是整齐的盾墙上便如同老太婆的牙齿一般,出现了一个个豁口,将后面的官兵暴露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是剩下了一步之遥了,官兵们明知无幸,恐惧已经挤榨出他们最后的一点勇气,于是不知是哪个官兵狂吼了一声:“弟兄们冲上去吧!死球算了!当官的不拿咱们当人用,贼军也当咱们跟猪狗一般的杀!与其这么窝囊死,总不如拼了去球!总比这么等着挨打要强!杀呀!杀一个够本,杀俩咱也赚一个!”

    随着这声鼓动,居然还真的有不少的被逼急眼的官兵爆发出了他们的一丝血勇,紧跟着狂吼着便抬着盾牌,嗷嗷怪叫着举着他们的单刀如同潮水一般的冲了上来。

    刑天军的火铳手们,往复不停的上前开火,归列装填,不断的将弹雨倾泻到迎面冲来的这些官兵身上,将一个个官兵打翻在地上,可是随着被逼疯了的官兵越来越多的冲上来,渐渐的这样的排枪射击便有些挡不住他们的冲锋了,在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之后,一些官兵还真就扛着盾牌冲到了第一道木栅旁边,更有人在冲过这短距离的时候,一脚踩到了地上的铁蒺藜,当即脚底板便被扎穿,惨嚎着滚倒在了地上,但是随即便被后面涌上来的官兵踩在了脚下,惨叫几声之后,便被生生踩死在了地上。

    第五十五章 两强之战11

    眼看着官军乱哄哄的已经扑到了阵前木栅前面,一直站在李栓柱旁边的赵二驴看到这里,凑过去对李栓柱说道:“该让刀牌手上了吗?”

    李栓柱脸上并没有紧张的表情,看着已经涌至第一道木栅前面的官兵正在一个个拼死一般的挥刀猛砍挡着他们的这道木栅,冷笑了一声点头道:“不错,这也是他们最后的血勇了!让刀牌手上吧!”

    随着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之后,一直在前排列队的刀牌手们早就憋不住了,听到了这阵哨声之后,一个个立即持盾上前,低头奋力吹燃了随身带的火折子,一个个并不抽刀,而是反手从背后的挎囊之中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霹雳炮,凑到火折子上面点燃之后,突然发力朝前冲了两步,振臂便将这些霹雳炮隔着木栅朝着最前面的木栅外面投掷了出去。

    当看到洛阳兵已经冲至了贼军木栅前面,祖宽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一阵洛阳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次险些崩溃,都被刘大盘这厮给堵了回去,在刘大盘面前,早已是倒下了几十个溃兵的尸体,而且刘大盘为了逼着兵卒上前,也发了狠心,令家丁上去斩下了这些溃兵的人头,用长枪挑了起来竖在阵后,震慑那些丧胆后逃的溃兵,就连他自己,也亲手手刃掉了一个逃回来的军官,可见这刘大盘也真格被他逼到了死地。

    不过这样的损失,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要的只不过是用关宁军击溃这支贼军罢了,至于死了多少洛阳兵,却不是他关心的问题,河南饥民遍地,想要活不是聚众为盗便是投军吃粮,死光了只要有钱,很快便又能招起一帮兵马,不过这都是王绍禹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他来操心。

    不管怎么说,是逼的也好,是靠人命堆的也好,这些洛阳的杂兵们总算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还是拱到了贼军的阵前木栅那里,下面只要他们拔掉这些可恶的木栅之后,对面的贼军便将会成为脱光了衣服的娘们,剩下的只要他挥师一击重击,即便是贼军火器犀利又能如何?照样在他麾下的关宁铁骑面前,要被踩成烂泥。

    到了这个时候,祖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正要下令自己的兵马准备冲阵,但是前方却突然之间传来了一连串的剧烈轰鸣之声,他不由得再一次定睛朝着前面望去,只见得在前方官军人群之中腾起了一团团的烈焰硝烟,他甚至能依稀看到那些腾起的硝烟之中还夹杂着官军的碎肢烂肉,再接着便看到洛阳兵如同炸了窝的蜜蜂一般轰然而散,朝着他们大阵潮水一般的溃退了下来。

    刘大盘跳脚狂吼着逼着这些掉头狂奔回来的兵卒们掉头回去,可是这会儿已经彻底破胆的这些洛阳兵哪儿还听他的呀,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不管不顾的朝着本阵方向狂奔了回来,甚至于连刘大盘的家丁射出的箭雨都无法阻挡他们。

    刑天军那边更是接连又响起了一阵爆豆般的排枪声,跑在后面的官兵这会儿早就丢掉了他们的橹楯,一排一排如同被割稻子一般的割翻在了两军阵前,更是吓得这些洛阳兵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只恨爹娘给他们少生了两条腿,撒开了丫子,狂潮一般的溃败了下来。

    看着这个场景,祖宽都不由得微微的张开了嘴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这贼军到底还有什么厉害东西没有用?

    祖宽和手下兵将看着洛阳兵潮水一般的溃散下来,刚才刑天军展现给他们的火力之强,让他们各个心里面都一阵阵的发寒,心道这刑天军也太厉害了吧!这仗还能打吗?除了在北方对上建奴的时候,他们有过这样的感觉,现如今在中原腹地,碰上了这么一支贼军,居然也让他们产生了这种畏战的情绪。

    刘大盘起初在自己的兵将崩溃的时候,还大吼大骂,想要拦住他们后撤,但是当放了几箭,射翻了十几个溃兵之后,看着滚滚而来的更多的溃兵,根本没有起到任何震慑作用,刘大盘到这个时候也慌张了起来,眼看着溃兵离他们越来越近,让他产生出一种无力感,缓缓的连他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后退,不多时一大群溃兵便一下子将他和手下那三十多个家丁给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可是在刘大盘的背后,却还有一道障碍,这是被祖宽派出来督战的那一百关宁军的督战队,刚才都是刘大盘在前面蹦的欢,根本没有用上他们,现在看着众多溃兵连刘大盘也裹挟在了其中,朝着他们涌来,这些关宁兵当即便一个个挺起了马刀大喝一声朝前迈出了一步,将刀锋对准了这些溃兵。

    “大人有令,后退着杀!站住!”这百余名关宁兵可不是刘大盘麾下的洛阳兵,他们眼中只有祖宽的命令,祖宽没有下令让他们收兵,他们跑回来便是逃兵,如果敢越过他们这条线,那么便只有一个杀字。

    虽说溃兵们真的是被吓坏了,但是当冲至这道关宁军的督战队面前的时候,头前的人却还是被这些如狼似虎的关宁军给吓住了,纷纷收住了脚步,站在这些督战的关宁军面前,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则面露惧色,更有人一脸的悲愤破口大骂,整个官军阵前乱成了一团。

    刘大盘被裹在溃兵人群之中,盔歪甲斜、跌跌撞撞的挤出了人群,混乱之中也不知道谁在人群中给他来了一拳,正中他的眉骨,生生将他的一只眼打成了熊猫眼,幸好他的家丁还算是回护及时,将他抢了下来,要不然的话,在这样溃兵群中,还真就说不定有人会暗中对他下刀子呢!狼狈不堪的刘大盘来到这些拦住他们去路的关宁军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道:“诸位弟兄,还是让弟兄们先下来歇歇吧!你们也看到了,贼军实在是厉害,并非我等不卖力,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呀!这么下去的话,会出大事的!”

    祖宽事到如今也知道这些洛阳兵真是被打惨了,继续驱使他们上阵,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没有可能了,如果再强逼他们的话,说不定这帮洛阳兵就会真格临阵来个哗变也说不定,虽说他不怕这些洛阳兵哗变,可是一旦逼疯了这帮家伙们的话,那么这一仗也就没法再打下去了,既然明知不可为,他也就挥挥手喝道:“让他们撤下去休整!还是换咱们上吧!”

    第五十六章 决胜1

    随着拦路的关宁军让开道路,指示这些洛阳溃兵撤向阵后,刘大盘和这帮溃兵们才总算是如蒙大赦一般的松了一口气,什么狗屁剿匪,那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他们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再逼着他们上阵的话,他们宁可死在这儿,也不肯出去了!

    刚才也就是凭着一点点的血勇,他们才算是强撑着冲到了贼军的面前,可是这一路上他们受到的打击,让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上这支贼军了,这仗没这么个打法,他们没见过建奴到底多厉害,但是在他们看来,这支贼军恐怕也不会比建奴弱到哪儿去。

    看着栖栖遑遑撤下去的这些洛阳的兵马,祖宽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又朝着两军阵前望去,只见得在两军阵之间的空地上,这个时候简直快成了屠场一般,到处都躺满了横七竖八尸体,更有一些伤员来不及抢下来,躺在战场上拼命的一声声的哀号着,直到他们的血流干,哀号声才慢慢的低落,更有几个被打断腿的兵卒,趴在地上缓缓的朝着官军阵前爬,大呼着救命,在他们身后留下一条条的血路,其状惨不忍睹。

    祖宽深吸一口气,怒道:“我不信就拿这贼军没有一点办法!传令下去,令刘千总整队为我等压阵,本官亲自率部冲阵,务求天黑之前,将这支该死的贼军击溃!咱们杀到永宁县城去!”

    虽然诸将心中有些惴惴,但是毕竟他们这些关宁军们这两年在河南剿匪,从未遭遇败绩,一个个早就养成了骄横的脾气,在他们看来,这世上除了建奴之外,根本没有人是他们一战的对手,虽说这支贼军表现的相当厉害,但是他们还是固执的认为,只要他们大军压上去,绝不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一战笑到最后的还只有他们关宁铁骑。

    于是诸将大声应诺,开始传令了下去,这些关宁军们闻令之后,立即大声接令,收紧马腹的皮索,检查各自的器甲,一个个翻身跃上了马背,高声呼喝了起来。

    祖宽一提马缰,缓缓驰出了大阵,然后一挥马鞭,开始加速在阵前驰骋了起来,看着一队队已经披甲上马的麾下兵将,他最终用力拉住了马缰,对着自己麾下的这些关宁军大吼道:“关宁军的儿郎们听了!这么长时间来,你们可曾有过败绩吗?”

    一个个跨于马背上的这些关宁兵们听到了祖宽的喝问之后,当即便一起振臂高呼了起来:“必胜……必胜……”一个个兵将脸上都流露出了一种狂傲的神色,这种神色也只有身经百战的常胜之军才能拥有的,虽说他们在建奴面前,败多胜少,但是放眼南方的中原之地,却还真不把任何兵马放在眼里。

    祖宽勒住马缰,满意的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这帮麾下骄兵悍将,在声浪降低了一些之后,再次大吼道:“说的不错,对面贼军虽然也堪称精兵,但是放在我组某的眼中,也不过尔尔!刚才不过只是小小的交手,算不得什么!跟着我,没有什么人是咱们的对手,去踏翻他们,杀光他们!杀!”

    面对着狂傲的祖宽,他麾下的兵将们再一次被鼓动了起来,于是成千兵将再一次的挥舞起手中的兵器,一起又一次狂声大吼了起来:“杀……”

    一队队官兵开始在战鼓声中开始缓缓的在祖宽的率领下启动了起来,如同一股铁流一般的涌入到了战场之中,成千的战马也被这种气氛感染,用力的打着响鼻,兴奋的踏着它们的铁蹄,开始驮着它们的骑士朝前慢慢的走去,逐渐的形成一个个冲阵的队形,朝着刑天军大阵压了过去。

    望着开始启动的关宁军的骑军,逐渐的形成一道铁壁,官军兵将身上的铁甲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出一片寒光,不论是谁,当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不由得为之侧目,就连刚刚大胜一场之后士气如虹的刑天军兵将们也不由得开始微微的紧张了起来,随着官军渐渐的启动,地面上微微的开始产生出一种颤动,地面上的沙粒,在官军骑兵们的集体加速之下,渐渐的开始震动了起来。

    就连肖天健本人,在看到官军大批骑军开始行动的时候,也不禁被眼前的这种万马奔腾的景象所震撼,不由得有些心神摇曳,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不能不感受这样的震撼,在这样一个时代,骑兵具备的优势还是相当明显的,而且他们在战场上的冲击力还有机动能力时下都无可比拟,大明王朝集全国之力,才打造出一支如此的兵马,可惜的是却在北方可以说毫无建树,反倒被朝廷拿到了对付国内的反对势力上面,成了大明王朝对内维系他们统制的急先锋,想想就有些令人感叹,感受着地面传来的一阵阵的颤动,就连刑天军内的战马也都纷纷打着响鼻,有些马蚤动了起来。

    而刑天军其它那些兵将们当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也都收起了刚才两战而产生出的轻蔑心情,不由得脸色开始凝重了起来,无不绷紧了身体,死死的抓紧了手中的武器,有胆小一点的,甚至不由自主的腿肚子便微微的开始哆嗦了起来。

    后面观战的那些民壮们,刚才还一个个喜笑颜开的看着前面的战事,大声为刑天军呐喊叫好,可是这会儿当看到关宁军铁骑集体出战的时候,还是被这样的场景给吓到了,一个个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更是有人两股战战,说笑声也当即戛然而止,甚至有些人干脆就已经开始朝后悄悄移动,只待见势不好,就撒丫子跑路。

    但是肖天健即便是内心之中心神摇曳,多多少少的有点没底,可是脸色却并未有些许的流露,依旧保持着一副淡淡的表情,甚至嘴角还微微的带着一丝的冷笑一般。

    他如此的镇定,使得身边的那些人们看到之后,也都不由自主的放心了许多,甚至有人想,跟着肖天健他们也算是什么阵仗都见过了,既然他们将军都如此镇定,那么他们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一队队关宁铁骑在启动之后,马上兵将纷纷熟练的控制着自己战马的速度,逐步一点点的加速,跟随着他们各自的军官的背后,踏入到了战场之中,这一次他们没有采取密集的阵型,而是每匹马之间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为战马的运动腾出更大的空间,以一种决然的姿态投入到了战场之中。

    这些骑兵们总共分成了数路,逐步加速驰向刑天军大阵,渐渐的形成了三路锋矢,从左右中三个方向直刺刑天军的两翼以及中路,而祖宽更是亲自居中调度,也策马持槊冲杀在了队伍之前,不过有数十名身披精甲的家丁随护在他的周围,直朝着刑天军的中路杀奔了过来。

    虽然刑天军兵将们在看到关宁军如此威势之后,多少有些又恢复了紧张的状态,但是毕竟他们并非是什么乌合之众,面对着这样大批冲阵的骑兵迎面杀来,各阵的兵将们却还保持着应有的镇定。

    军官们此时已经一个个的开始有序的下令,火铳手们也都紧张的完成了发射的准备,纷纷鼓着腮帮小心翼翼的吹着鸟铳的火绳,眼睛瞪大死盯着迎面而来的官军骑兵大阵。

    沉寂了一阵之后的阵后炮队在此时也再一次轰隆隆的鸣响了起来,将一颗颗三磅重的弹丸挥洒向了两军阵前,重重的砸落在了官军的骑兵阵中,顿时又在骑兵队伍之中掀起了一团团的沙石土尘。

    但是这一次炮击的效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