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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明第50部分阅读

    器,一路显得乱哄哄的直奔凤翔县城而来。

    远远的便看到凤翔县城的城门一看到他们便立即关闭了起来,一队队官兵乡勇如临大敌一般的奔上了城墙。

    李自成也没有骑马,隐身于军中一路疾奔到了凤翔县城的城门外面,八队的将士立即便在城外停驻了下来。

    而城上有官兵立即持弓高喝道:“来者止步,报上身份,否则的话便将尔等视作乱军,休怪咱们不讲情面,我们便要开炮了!”

    李自成驻足于军中,对跟着他的一个部将吩咐道:“李过,你派人装作是安抚官,去叫开城门,就说咱们是已经投降的变民军,途径此地奉五省总督陈奇瑜之命,来此就粮,让他们打开城门,送粮食出来!”

    李过乃李自成的侄子,最初也是最早跟着李自成起兵造反的亲族之一,经过这么多年的转战之后,李过已经成长为李自成麾下最重要的战将,获得了一只虎的外号,作战勇猛,另外还颇有心计。

    李过点点头,立即招过一个身穿官军服饰的一个手下,悄然对他耳语了一番,这个手下连连点头答应,大步走出了人群,来到了城门下面,手中举起了一个腰牌和一张纸,对着城上叫道:“我乃陈督师帐下听令的总旗,老子姓刘,这是老子的腰牌和督师大人亲自签发的敕令,这些人都是已经投顺朝廷的变民军的部众,我受命充任这些人的安抚官,刚好途径此地需要在此地就粮,请你们速速将粮食送出城来,我们领到了粮食之后,自然马上离开!陈督师有令在先,安抚事大,各地不得推诿不予就粮,一旦逼得这些变民再次造反的话,你们无论是谁都吃罪不起!”

    看到这个出来答话之人身上的穿着,确实是官军的服饰,但是因为离的太远,在城墙上根本看不清他手中的腰牌的真伪,所以城上的守军都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是好,但是他们也都听闻了乱军投降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个出来答话的刘总旗的话的真假他们都不敢全信。

    把守这个城门的乃是一个把总,他听罢了下面这个“刘总旗”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下,于是对下面的这个“刘总旗”叫道:“原来是督师大人帐下的兄弟,失敬失敬了!但是我等奉命镇守城门,不敢大意,现在我让人放下个篮子,请刘兄弟把腰牌放在篮子里,让兄弟我验看一下,如果不假的话,兄弟将立即通知知县大人,将粮食送出去!现在还请刘总旗先约束一下这些流民,后退一些,以免发生误会就不好办了!”

    话音一落,一个兵卒便用绳子将一个篮子从城楼上缒了下来,那个“刘总旗”无奈,只得对身后的这些“流民”挥了挥手,李自成看到他的手势之后,对身边的几个人小声吩咐了几句,他这些手下于是立即便缓缓的后退了一段距离,显得比较配合这个安抚官的招呼。

    这个刘总旗举步上前,走到了城门之下,伸手将腰牌放在了篮子里面,被城上的兵卒迅速的提拉了上去,而他又退开了几步,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对上面叫道:“快点!老子一路从汉中走过来,这脚都走的打水泡了,现在外面这些人各个都饿得跟狼掏了一般,要是再拿不到吃的话,真的就又要反了,老子岂不要第一个倒霉了吗?快点快点!”

    当腰牌被提上城墙之后,兵卒立即将这块腰牌和那封盖着血红大印的谕令呈到了那个把总的面前,把总拿起来看了一下确实是真的,于是便扭头对一个站在他们背后的身穿小杂花青色文官服的官员说道:“李大人,这腰牌和手令都不假,想来下面这些人应该不会是乱军所扮!是否开门让他们进城就粮呢?”

    这个身穿低品级文官衣服的人正是凤翔县知县李炳成,此人从头至尾,都站在城头上没有说话,一直在默默的打量着聚集在城门外的这批“流民”

    当听完这个把总的回复之后,李炳成不但没有点头,反而是忽然冷笑了一声:“糊涂!本官可以断定,城外这批所谓的流民,根本就不是什么投降的乱军,而下面之人也绝非是什么安抚官,定是乱匪所假扮!这批人根本就是乱军,想要诓骗我等开门!想要趁机夺城!”

    那个把总有些傻眼,他看了半天,却没有看出什么异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李知县一口便咬定外面这批流民一定是乱军,于是讪讪的解释道:“可是这块腰牌确实不是假的呀!”

    “糊涂呀!这些乱军和官府为敌数年之久,不知道杀了多少官军,想要寻获几块这样的腰牌,岂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何况乱军此次明里是投顺朝廷,谁知道是不是又在诈降?而他们拿到手令,也不足为奇,岂能相信他们!”李炳成继续冷笑着答道。

    “可是万一他们真的是途径此地的流民的话,如果我们不给他们提供粮秣的话,逼得他们又造反的话,这罪责大人于卑职都承担不起呀!”那个把总犹豫着继续对李炳成说道。

    “哼哼!绝不可能!你来看,他们虽然表面上乱哄哄的一片,但是这么多人,不可能如此听一个小小的安抚官的吩咐,他们实际上有人在暗中调度,刚才你令他们暂时先退后一些,他们短时间之内,便一起后退,假如没有人暗中指挥的话,几千人岂能如此轻易做到?

    你再看,外面这些乱民前面的人似乎赤手空拳,但是再往后面看,隐隐中有许多闪光,这闪光岂不正是他们暗藏的刀兵?如果我们轻信他们的话,到时候城门一开,到时候定会一拥而入,你我这项上人头,到时恐怕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这个李炳成倒也不是个庸官,眼神还是非常犀利的,指着城外的那些”流民“对这个把总说道。

    这个把总顺着李炳成的手指仔细望去,果真看到流民之中不时的会有一些东西闪过亮光,作为行伍之人,他自然比谁都清楚那些闪光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当即便出了一身冷汗,骂道:“这些混蛋乱匪,险一些诓骗住了俺!果真他们藏有兵器,幸好李大人看出了他们的马脚,要不然的话,这次就麻烦大了!来人,准备开炮,弓弩手准备,把外面这些该死的乱匪给我轰成渣子!娘的!想要骗咱们,就让他们不得好死!”

    “且慢,不可莽撞!听本官说!我们这么这么办……”李炳成急忙叫住了那个把总,附耳过去小声的对他说道,而那个把总的脸色渐渐的缓了下来,接着露出了一丝j笑。

    李自成率众站在城外,等着城上的答复,另一边却暗自开始调配手下,让手下大将刘宗敏暗中挑选出了百十名八队的老弟兄,这些人各个都很是骁勇,令他们暗藏好了武器,做好准备,只要城中验差过那安抚官的腰牌令谕无误,开门朝外送粮,便立即冲上去强夺城门,然后随即他便率众杀入城中,夺了凤翔城。

    但是等了很长时间,城上却毫无动静,那个“刘总旗”又在城门下面叫道:“我说,城上的弟兄们听了,老子大老远跑到这儿,什么都递上去了,你们他娘的要让老子等到什么时候?我可告诉你们了,要是再不赶紧送吃食出来的话,万一逼得这些人又反了的话,你们谁都吃罪不起!快点行不?”

    这时城楼上一个人伸出了脑袋,轻咳了一声之后对下面的这个刘总旗大声说道:“放肆!匹夫何敢如此再次叫嚣!难不成你以为你是督师大人帐下之人,本官就不敢治罪于你了吗?……”

    第七章 反中其计

    城上忽然一个头戴乌纱身穿文官官服的人现身出来,对城外叫道:“放肆,尔何敢在此如此叫嚣?难不成你是督师帐下之人,本官就不敢治罪于你了吗?”

    这个假扮安抚官之人抬头望去,看到是一个文官,马上便猜到这个人一定是凤翔城中主事之人,搞不好是个能当家的,虽然心中大骂狗官,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不敢造次,赶紧抱拳道:“敢问大人又是何人?”

    “本官乃凤翔知县李炳成!”这个站在城楼上的文官大声答道。

    “原来是李大人,得罪了!小的不知李大人在此,刚才说话多有得罪,但是小的也实在无奈,毕竟在下有命在身,督师大人着令我等押送这些变民归乡,途经此地,需要在此就粮,还望李大人莫要耽搁,以免让这些乱民图生事端,一旦出事的话,恐怕连大人也难辞其咎!还望大人速速送出粮食供这些变民吃饱之后,好早早上路!”这个假扮的安抚官倒也是机灵人,装作恭敬的样子,抱拳对城上的李炳成说道。

    李炳成装作为难的样子对城下说道:“恐怕不成呀!近期本地乱匪颇多,地面不靖,虽然你说的不错,但是本官却并不敢大意,毕竟城外的这些人都是刚刚归服的变民,如果本官擅开城门的话,一旦被人所乘,那么本县便会立即生灵涂炭,本官也就罪莫大焉!

    故此本官不敢轻易打开城门!不过本官也知道你等的为难之处,更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这样吧,你带一些人,本官令人放下吊篮,让你等坐吊篮入城,点齐粮食之后,你等可携带这些粮食出城,这样便两不误,如果可以的话,你便带人上来,不行的话,那么本官也只有以守城为重了!即便是改日督师大人怪罪,本官也不怕无法解释!“

    李炳成的话站在城下的许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自主的许多人都把视线转向了李自成所在的位置,李自成暗骂了一声‘狗官实在是狡猾的厉害!’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看来这次想要轻易骗开凤翔的城门已经是不可能了。

    李自成脑海之中各种念头急转,立即便拿定了主意,暗中将一个叫田虎的手下叫了过来,对他耳语了一番,田虎点点头,立即在人群中找了三十几个人,让他们将短刀暗藏在背后的衣服下面,大踏步的走出了人群,对那个假扮的安抚官小声说了几句。

    “既然李大人这么说了,那么小的也可以理解,毕竟城外这么多流民,李大人不放心倒是也能理解,小的也不为难李大人了,既然如此,小的便带一些人上城接收粮食好了!小的挑出了三十五个人随在下登城,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假扮的那个安抚官仰头对城楼上的李炳成叫道。

    李炳成打量着站出来的这三十几个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但是还是接口答道:“当然可以,这么做最好,大家都不为难了!来人,缒下吊篮,将这些人拉上来!”

    不多时从城墙上缒下了十几个吊筐,那个“刘总旗”打头坐入到了一个吊篮之中,接着田虎带着的这些人也鱼贯坐入吊筐之中,上面的守城官兵纷纷喊着号子,将他们拽了上去,接着又放下吊筐,将剩下的人也一一都给拔上了城墙。

    李自成紧张的注视着城墙上的动静,他估算了一下,这里守城的官兵数量不算多,田虎又是一个悍将,这次挑选登城的三十几个人各个都是好手,只要城上的官兵防备不足,待他们入城之后,突然发难,三十多个人完全可以控制住城门,只要这些人顶上片刻时间,打开城门,那么接下来他便可以率众一拥而上,冲入城门之中,到时候凤翔自然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李自成的算盘虽然打的叮当响,但是他却没有料到,他所做的一切居然早已被城上的那个李炳成给看穿了。

    田虎带人登上了城墙之后,四处打量了一番,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太对头,那个本该过来招呼他们的狗官,当看到他们都已经登城之后,却忽然间退入到了官兵之后,而且在城墙上的官兵们一个个眼神都很不善,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而且城墙两侧的官兵持着刀枪弓弩也正在朝着他们围过来。

    田虎一瞪眼叫道:“这是何意?为何不将粮食送来!却如此……”

    “闭嘴!你等暗藏兵器登城,意欲何为?你们本来就是一群乱匪,实在是该杀!居然想要骗得本官!来人,将这些该死的乱匪给本官拿下,胆敢反抗者,杀无赦!”躲到官兵身后的李炳成突然间暴喝了一声,打断了田虎的话,下令拿下田虎一行。

    田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对方应该是已经看穿了他们的身份,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于是也不敢犹豫,伸手从背后的衣下扥出了暗藏的短刀大喝了一声:“弟兄们快动手!”

    他的话音刚落,其余跟着他登城的手下也都大吃一惊,赶紧纷纷从背后抽刀,要扑上去和官兵拼命。

    何乃城上官兵早已做好了准备,他们这边一发动,围上来的一批弓弩手便立即将弓弩对准了他们,纷纷开弓放箭,一时间箭矢横飞,攒射入了田虎一行人的人群之中。

    田虎他们上来的时候,为了隐藏身份,除了带了一把短刀之外,根本不可能带盾牌,也没有可能披甲,虽然田虎和他的手下各个都很凶悍,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被官兵放箭攒射,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便当场纷纷中箭,痛骂着惨叫着扑倒在了地上。

    可怜这田虎,跟着李自成南征北战也有数年时间了,一身功夫相当不错,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官兵的弓箭手早已盯住了他这个领头的,集中朝着他放箭,他即便是生出三头六臂,也挡不住这么密集的箭雨,也只是稍作抵抗,打掉了两支射向他的箭,全身上下瞬间便被射入了好几支箭矢,踉跄着单膝跪倒在了城墙上面。

    “狗官!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老子要杀了你!”田虎破口大骂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扑向躲在人群后面的李炳成,但是他刚刚站起来,一群手持刀枪的官兵便蜂拥而上,将他们几个残存下来的人围在了中间,刀枪齐举,朝着他们杀了下来。

    田虎根本没有机会反抗,便被几杆长枪同时刺入身体,将他扎了几个对穿,猛的喷了一口血,身体便缓缓的软了下去,手中短刀当啷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再看跟着他的人,这会儿也都纷纷被捅翻在了地上,包括那个冒充安抚官的人,也身中数箭,又被官兵一刀砍在了肩膀上,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自成率众等在城外,期待着田虎能带人控制住城门,但是当他们看到田虎一行人登城之后,城头忽然一片大乱,接着便喊啥声震天而起,一声声怒骂和惨叫声传到了城下。

    李自成脸色一变,叫道:“不好!咱们上狗官的当了!”

    李自成的话音刚落,城上几门火炮便突然喷出了一团团的烈焰,腾起了一片硝烟,滚滚炮声顿时传遍了四方,几颗炮弹随即便落入到了城外李自成部下的人群之中,顿时在人群中开出了数道血路,中弹之人的残破的碎肉鲜血腾空而起,一块块血肉四处飞溅了出去。

    紧接着一排排早已做好准备的官兵和乡勇的弓弩手都站在了垛口处,纷纷搭箭开弦,朝着城下猛射了起来,还有火铳、鸟枪也同时开始鸣响,箭矢炮铳纷纷落入到城外的李自成部众的人群之中,腾起一团团的血雾。

    李自成和他的手下都猝不及防,立即便吃了大亏,瞬间便倒下了几十个人,其余人等纷纷赶紧后撤,乱哄哄的被逐离了城墙,退到了城外数百步之外,而在城下却丢下了几十具尸体还有几个伤员躺在血泊中大声惨叫着。

    再看城上不多时便竖起了几十根长枪,每一根长枪的枪尖上都插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不是旁人,正是被李自成派去夺门的田虎等三十六人的人头,而他们的无头尸体则被官兵们抬起来,直接从城墙上丢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城墙下坚实的土地上。

    “该死的狗官,居然使诈骗了咱们!传令下去,给我强行攻城,拿下此城为田兄弟报仇雪恨!”李自成狼狈不堪的在李过等人的保护下退离了城墙,站在城外大声喝令整队,要强攻凤翔县城。

    一时间凤翔县城北门外喊杀声震天而起,炮铳声也不停的响起,双方展开了一场厮杀,义军也纷纷取出了藏匿的弓弩炮铳,架起来对着城墙上开火起来,双方一时间杀的是难解难分。

    何乃李自成这次前来凤翔县城,本来做的打算是要骗开城门,然后夺下县城,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攻城器械,所以即便是攻城,也只能临时拼凑一些简陋的器械,根本就占不到半点的便宜。

    即便李自成率领的部众人多势众,但是这会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