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同意李书衡的提议，却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应该还没使用过舰上的鱼雷吧？”
“很多弟兄都才刚刚上舰，确实没来得及试过弟兄们都曾在鱼雷艇上干过，这种事没什么难度。”，李书衡自信道。
“难怪你没注意到鱼雷管旁边一直有人看着。小鬼子的这种鱼雷可不简单”，胡卫东不禁暗道一声好险，如果各艘驱逐舰将这些极度危险的氧气鱼雷当作普通鱼雷来用，且不说命中率难以保证，万一来几次安全事故。他可就后悔不迭了
“小鬼子果然邪么弄出这样的东西来？”，李书衡和会议室内那些第一次听说氧气鱼雷的海军军官们听后无不倒抽一口凉气，但李书衡很快就毫不畏惧地笑道，“不过只要威力大就行了，咱们是以小博大。不冒点险怎么行？”
其他七位舰长也都纷纷请战，胡卫东在欣慰之余，却立即没有同意他们的要求，“没有用过的武器直接投入战场是对官兵们的生命不负责任，所以你们在出战之前必须先试用一下这种鱼雷，至于时间，我们布下的水雷虽然数量有限，但这点时间还是能够争取到的，即便鬼子排雷很快，我也自有办法”
为了尽量减小可能的损失，各舰试气鱼雷的时候胡卫东不但事先让人将每艘驱逐舰上备用的鱼雷全都取下，就连鱼雷管中的鱼雷也大都被取了出来，每艘驱逐舰只留一发试掉之后再装填其他的鱼雷管，然后依次试各舰燃油的储备量也被减小到最低限度。这样的话，即使不幸鱼雷爆炸，也不致于引起殉爆或者大火，再加上又不是在水下爆炸，哪怕是排水量只有吨的驱逐舰，应该也不致于一下子就被炸沉，反正修船厂距此不远，只要能够坚持十分钟不沉，就一定来得及拖进去修理。此外，各艘驱逐舰上与发动机、雷达、鱼雷管无关的人员也都被要求离舰，以尽可能地减小意外发生时的伤亡
虽然没那么多靶船的海军只能选择礁石作为鱼雷攻击的目标，但除了为数不多的新兵，各舰官兵基本都能估测出这种鱼雷匪夷所思的威力，不顾年老赶到青岛的民国海军元老萨镇冰更是感叹道，“鬼子这鱼雷是厉害啊，当年偷袭定远要是用这玩意，咱们恐怕就连移到浅滩搁浅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从第二发开始，氧气鱼雷的缺点就暴露了出来，即使以鬼子的认真，给鱼雷手工润滑的工作都不能保证效果，那些来自于军纪松懈的国民党海军的官兵们就更不用说了，结果试鱼雷当中居然有一大半因为润滑不充分而跳出了水面，再加上那些因为氧气鱼雷本身的设计缺陷去一千米左右就突然自爆的鱼雷，氧气鱼雷试成功率低得令人发指当中只有5发击中了15公里外径过百米的大岩礁
“好吧，至少试出这四十八根鱼雷管都是好用的”，胡卫东脸地自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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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有些麻烦
无奈的吉田善吾海军中将只能派出扫雷舰排雷，谁知这时突然飞来一队敌军的俯冲轰炸机，直接就将缺乏保护的扫雷舰炸沉了，然后不等鬼子的其他舰艇冲过来，就掉头一溜烟跑了
暴跳如雷的吉田善吾只得将舰队中最后一艘扫雷舰派上去，这次他有了提防，舰队主力紧紧跟在后面，以防敌军飞机再次偷袭。但是没过多久，敌机又来了，而且还来了一大堆
一阵凄厉的破空声过后，数以千计的航空火箭弹如暴雨一样射向了日军舰队，虽然承受不起太大损失的华北航空总队刻意拉远了距离，以致于命中率惨不忍睹，但因为数量太多，依然数十枚击中敌舰，一艘轻巡洋舰与一艘驱逐舰受伤较重，十有八九得要回国大修了，另外还有数艘舰艇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更重要的是，数十架俯冲轰炸机利用这次火力掩护的机会炸沉了那艘扫雷舰，还丢下多余的航弹，将6艘驱逐舰也炸沉炸伤了
但最令吉田善吾抓狂的，则是舰队现在已经没有专用的扫雷舰了，这也难怪，由于日本海军部一直以来对辅助舰艇的忽视，日本在战前总共只有区区10艘扫雷舰而已，能带三艘过来已经是很高的比例了。没奈何，吉田善吾只得豁出老脸不要，向大本营统帅部求援，而舰队则暂时只能撤离了，除非鬼子舍得拿大型战舰当扫雷舰用。直接一路开过去引爆水雷
为了面子，鬼子不可能一口气撤回旅大或者本土，因此他们很自然地回身夺了威海卫军港，在这里可以获得来自朝鲜的空中支援（也正是因为这样，胡卫东没在这里留下驻军，他不会愚蠢地为了一个守不住的港口城市而无谓地分散兵力。），尽管想到这必须要向陆军求援。吉田善吾的心中不禁深感耻辱。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早点向朝鲜的陆航求助，就算这次遭受的空袭避免不了（战斗机够得着的朝鲜机场只有仁川一个。即便全部开过来救援，也不是华北航空总队的对手。），损失更大的第一次空袭却是可能给敌人以重大打击的（汉城的鬼子飞机也勉强够得着）。而舰队所受的损失也肯定会大大减轻，可是日本陆海军之间的矛盾已经深入骨髓，即使为了大局而不再公然互相拆台，但是消极对抗却还是难以避免的
日军舰队的撤退令青岛的中国海军获得了宝贵的备战时间，但这两次空袭、尤其是第二次空袭还是令已经元气大伤的华北航空总队又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损失战斗机31架、轰炸机8架。此战过后华北航空总队飞行一师的战斗机总数降到了150架、而苏援航空队的损失则更大，胡卫东担心没有足够的战斗机防空，不敢再派战斗机执行对舰攻击任务，而没有战斗机压制和分散敌军防空火力，不足百架的轰炸机自然也同样不敢放出去了。好在过不了几天苏联方面增派的150架飞机和相应人员就要到位了。要不然胡卫东真的连放弃青岛的心思都有，如今总兵力还是日军占据了绝对优势，如果局部制空权也拿不到，坚守大城市就是找死
得知鬼子抢占了威海卫军港之后，胡卫东心知他们不会罢休。愈发催促海军加紧进行在雷达引导下夜间发射鱼雷的训练，结果他最担心的事情却在这时发生了，因为胡卫东出于实战环境的考虑不准各舰开灯，只能用手电筒等不会让敌舰注意到的光源照明，某艘驱逐舰在给鱼雷润滑时出了纰漏，刚要装进鱼雷管的那枚氧气鱼雷当场爆炸。那艘驱逐舰直接就被炸成了重伤，幸好早就等着的致远号重巡洋舰冒险靠了上去，及时派出人员控制住舰上的大火，并将这艘几乎变了形的驱逐舰拖进了修船厂
这次重大事故并没有动摇大家坚持训练的决心，反倒令海军官兵训练时更加认真，几轮下来，无风状态下十五公里距离夜射鱼雷打固定标靶（反射标靶放在一块径过百米的大岩礁中央，只要鱼雷打在岩礁上就算成功。）的成功率终于上升到了20以上，此时氧气鱼雷已经只剩不足百枚，海军便停止了这项训练，摩拳擦掌地准备出战了
可就在中国海军积极备战的同时，日本海军部也在接到汇报后立即向威海卫派出了增援，除了现在可以调派的全部3艘扫雷舰后，还加派了几艘战斗舰艇过来，其中还包括金刚级战列舰“雾岛号”，部分弥补了这支舰队之前蒙受的损失。值得一提的是，如今鬼子也学乖了，这些舰船为了免遭敌军空袭，都是乘夜从旅大开到威海卫的。
得到增援之后，吉田善吾海军中将明知自己即便最终拿下青岛，也洗脱不清身上的罪责，但他还是冒险向大本营提议改变作战计划。日军大本营统帅部虽然对舰队受到重挫而十分不满，但吉田善吾的提议确实要比原来那个强攻青岛的计划更加有利于整个侵华战争的大局，因而还是予以了采纳，但他们却都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已经破译了自己的通讯密码
“鬼子打算直接往威海增兵？这倒是有些麻烦”，胡卫东不禁有些犯愁，现在鬼子在威海卫可以获得仁川一百多架战斗机（鬼子将仁川机场的轰炸机都转移了，全都换成战斗机以加强威海卫的防空力量。）的支援，加上舰队的防空火力，足以与华北航空总队抗衡，再加上距离虽远但也勉强够得着的汉城机场，实力更是明显要在眼下的华北航空总队之上，就算胡卫东不怕损失，舍得拿已经数量大减的飞机和鬼子血拼，现在也不一定能够光靠空军就给敌人的舰队重创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家有一老
而且，现在鬼子还开始在威海、旅大、仁川三地疯狂地兴建野战机场，一旦全部建好，容纳一千多架、甚至千架飞机都不是不可能，那时就算新的苏援航空队到位并且形成战斗力，恐怕也保不住青岛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中国人民海军将会立刻面临夭折的危险。
尤其令胡卫东头痛的是，只要有那两艘巨舰在，他就不可能采取最简单的解决办法——直接派陆军过去将威海卫夺回来，因为陆军的火炮根本无法击伤那两艘巨舰，而两艘巨舰的主炮却足以令陆军蒙受重大伤亡。相反日军却可以在两艘巨舰的保护下不断向威海增派陆军，一旦数量堆积到远比十五军还多得多的程度（沿海地区鬼子补给起来很方便，兵力很容易堆上去。），别说青岛保不住，恐怕之前十五军辛苦收复的大部分失地都将在一段时间内再度沦陷于日军之手
“对了，海军，似乎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胡卫东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定远和致远上的舰员虽然还很不娴熟，但是开炮与航行（准确地说，只是走直线很娴熟）这两项最基本的工作却已经相当熟练了，而舰上的雷达兵与舰炮指挥员更是早在陆军磨练出来的行家，再考虑到致远舰上那射程超远的240主炮，似乎有种打法可以试试，且不管能有多大战果，打击日军士气并藉此练兵也是好的。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侦察兵报告说敌人的军舰虽然都停泊在威海卫军港中，但是十分重视警戒工作，布下了防雷网不说，而且两艘巨舰停泊在里面，驱逐舰等中小型舰艇停在外面，别说是隐匿不易的驱逐舰，就算是小巧的鱼雷艇。也几乎不可能获得偷袭两艘巨舰的机会
“您的意思是说，利用240远程大炮和致远号航速快的优势，让敌人的军舰光挨打而没法还手？这样的话。敌舰数量再多也不过是靶子而已，‘放风筝’，这个比方还真贴切。”。沈鸿烈闻言笑道，但有个问题他却不能不提，“只是想要确保不被敌人打中，距离至少也要拉到四十公里开外，可是这么远的目标，纵在致远号主炮的最大射程之内，却也几乎不可能命中了啊！”
“命中率是个问题，但我们有火控雷达的引导，精度至少比鬼子高得多，而且这种战法不需要我们有很高的瞬间火力密度。所以各主炮不必齐射，轮换着一发一发地打就行了，这样后座力就小得多、舰身的震动自然也没那么厉害，命中率至少可以提高好几倍。而且这种战法下，我舰不是侧向开炮。而是向正前方或者正后方开炮，舰身的摇晃自然比常规的海战更小，这同样可以提高命中率”，胡卫东列出一系列的有利条件后，突然笑道，“再说了。即使真的只有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命中率也没关系，首先，哪怕一千发240炮弹，价格也比不上哪怕一艘驱逐舰，我们还是赚的；更重要的是，缴获的这些炮弹太差劲了，目前边区兵工厂正在生产更好的炮弹，所以这些炮弹你们打光也没关系，就当是训练弹好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沈鸿烈一听心中大定，当即直起身子，向胡卫东肃容行礼道，“海军等待这次复仇雪耻的机会，已经很久了！”
胡卫东却突然想起一事，补充道，“对了，让定远号也一起去，一来给舰上官兵一个出海历练的机会；二来敌人肯定也有高速战舰，如果它们追上来，就让定远号上来帮着解决掉，哪怕鬼子的海军素质再高，也不可能靠巡洋舰打败战列舰的。敌人的氧气鱼雷有些威胁，但只要保持两万米开外的作战距离（注1），并且让人注意盯着海面，敌人是绝对打不中的”
得知自己这么早就领到了出海作战的任务，致远号舰长萨师俊自是振奋不已，但看到舰上那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他的表情却又立刻垮了下来，“叔公，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来瞎掺和了”
“你们有过远海作战的经验吗？你们有过装甲战舰对决的经验吗？我不过来带一带你们，心里实在是不放心啊！”，萨镇冰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萨师俊自小就最怕这位叔公，这下顿时没了主张，而第三舰队司令沈鸿烈同样拿这位民国海军元老没办法，只能请胡卫东出来当这个恶人。但胡卫东却反而觉得萨镇冰所言不无道理，第三舰队当中即使是那些老兵，也都没有舰对舰战斗的经历，有个经历过的老人稍微提点一下也未必不好。只是胡卫东也要求萨镇冰不得直接干涉舰队指挥，老头自然无有不允，最终获得了跟随舰队参战的机会。不过胡卫东同样也不想他这么大年纪出什么意外，便将他派到虽是旗舰却并不担任主攻的定远号战列舰上，不知道这一点的老头还以为登上的是下面海战的主力，更是兴高采烈
虽然沈鸿烈与萨师俊都是一脸苦色，但是出海不久萨镇冰就凭借其丰富的航海与海战经验帮助舰队解决了一些突发问题，真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沈鸿烈不禁暗叹，“四十多年前的经验居然对我们都有帮助，中国的海军落后世界实在太多了”
注1：无论是哪种口径，攻击距离超过20公里的舰船时，氧气鱼雷都只有36节的航速，而无论是定远还是致远，航速都在30节以上，这种战法下又是边退边开炮，因此敌人鱼雷的相对速度不过区区几节而已。何况，哪怕是晴好天气，目测也就能够看到大约20公里远处的军舰，雨雪雾霾天气就更近了，虽然可以由水上飞机帮忙观测，但鱼雷的远距离精度本来就差，间接瞄准的话简直就是无限趋近于零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雷达的缺陷
鬼子虽然担心中国海军乘夜用鱼雷偷袭而给军舰周围布下了防雷网，但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中国海军竟敢将那艘俘获来的重巡洋舰（定远号不能过早出现，以免直接将鬼子的两艘巨舰逼出来，那这趟就等于白跑了，因此暂时停留在外海等待致远号的电报。）开到威海卫来挑衅，因此当威海卫军港内突然溅起冲天的水柱后，不少鬼子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立即顿时炸开了锅，中国人竟敢在海上向他们发起挑战，难道不想活了吗？
舰炮在远距离上精度很低，除了距离拉远后炮弹的散布增大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军舰是移动目标，而开炮的军舰自身也在移动，其中前者影响尤大。以军舰二三十节乃至更快的航速计算，在数十公里的距离外打出的炮弹飞到目标之前，敌舰可以移动上千米之多，而且舰上官兵有经验的话，其行进的路线是难以预测的，这很自然地会令舰炮命中率大幅度下降。不过，如果是对固定目标发起炮击的话，哪怕是在50公里的最大射程上，致远号主炮240炮弹的散布半径也在百米上下，即使尺寸最小的驱逐舰，也有一成以上的命中率，何况萨师俊让炮手在两艘巨舰之外挑大的打？结果第二发就正中目标，一下子击穿了这艘锅炉还没烧热的重巡洋舰的主炮塔
必须说明的是，本来正常情况下因为距离较近的缘故。舰炮对轰时弹道普遍较为平直，日军重巡洋舰的主炮塔的装甲又薄得跟没有差不多，往往穿甲弹击中后会直接穿出去才炸，不易对舰体造成实质性的损伤。然而，这次炮击却是在最大射程上打出的，因此主炮的仰角达到了45度，而炮弹下落时的倾角自然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