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可最近这段时间似乎得到了上面的青睐，每天起早贪黑的当司机当眼线，几乎没有是正常时间回家，就连周末的闲暇时间都被占用了。
换做别人也许早就撒手不干，可张军非常明白这是一次机会，虽然未必能平步青云，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绝对不在话下。
他不知道自己在给什么机关干活，只知道这自己当过兵有些关系，但几次三番看见一个个部队大头在办公室里和孙满弓喝茶，张军知道自己现在的老板绝对不是个怂人。
平时帮孙满弓干活，可单位里偶尔忙碌的事情他也不能放下，一大清早找孙满弓报道，张军上午打了个盹，临近中午的时候直接开车朝着海天药业赶来。
这还有一项合同等着自己点头呢！
一边开车张军一边琢磨要不要给海天药业放点水，在制药分署干了半辈子，海天药业那点猫腻他在就看在眼里。
换做平时稍微收点好处费，张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企业赚钱但也在为人民做好事。
可最近不一样啊，张军可不想在自己的政绩上有任何污点，这以后要是升官再被双规，得不偿失。
但话说回来，张先生似乎和这个海天药业的小秘书有些渊源，要不要稍微提点一下，弄个顺水人情？
思来想后也没琢磨出怎么做合适，张军把车停好，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上了电梯，一路朝着海天药业走去。
白炽灯将走廊照的一片亮堂，虽然是寒冬腊月，但踩在地上的地毯，加上整个写字楼安静的氛围，却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张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海天药业的箭头，拐了个弯朝着最里边的一个玻璃门走了过去，可刚一转过弯张军就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自己以前跟何锐说过不要让人迎接，可这家伙让下属迎接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还搬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在那玩手机？
“咳咳……”挑了挑眉毛，张军毕竟是领导，要拿起一点领导的架势。
“哟，来了？”坐在椅子上的人没站起来，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嘿！张军立刻就火了，脸色有些难看，但毕竟是国家公务人员，勉强笑了一下朝着椅子上敌人走了过去。
“请问这是海天药业吧？”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张军虽然没有目中无人的毛病，但这么被无视也实在有些恼怒。
“没错。”坐在椅子上的人站了起来，嘿嘿一笑把手机放在兜里，随后对着张军伸出了手。
“你……张……张先生！”
张军都忍不住想要教育一顿这青年人了，可下一刻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沉稳深邃的眼神，嘴角那分似有似无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回事张琦？他怎么在海天药业门口坐着？
张军脑袋上冒出了一百个问号，张了张嘴却又怕问的直接让张琦下不来台。
就连孙满弓都对张琦谦让三分，张军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眼前这个青年身份绝对不一般，大人物的思维绝对不是自己能揣摩的。
心里琢磨着，张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伸出手和张琦握了握。
“你是来检查工作的吧，进去就行了，她们老板就在办公室里坐着呢。”张琦忍不住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深深看了张军一眼说道。
这一眼看的后者心里一跳，但却并没领会其中的意思。
“张先生不和我一起进去么？”琢磨了一下，张军干笑着问了一句。
自己还没弄明白，万一一步走错，那这辈子平步青云梦可就泡汤了。
“哦，我不进去了，她们老板让我在门口呆着，我就在这等会就行。”张琦嘿嘿一笑说道，随后坐回椅子上拿起了手机。
张军一看这意思肯定不和自己说了，一脸忐忑的推开玻璃门，慢悠悠的朝着何锐的房间走了过去。
如果换做平时，张军肯定雷厉风行一步三跨，可此时此刻却有几分小心翼翼，左顾右盼找到了欧阳琳，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欧阳琳没看懂，但也知道十有八九和张琦有关，悄悄指了指办公室的玻璃门，随后吐了吐舌头。
那意思是告诉张军，自己带张琦来，被何锐赶出去了。
张军没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敲了敲办公室的玻璃门，随后轻轻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被欧阳琳气的半死的何锐还没消气，对着电脑一边研究着今年的销售业绩，一边琢磨着怎么和张军商量明年指标的事情，看见门被打开抬头瞟了一眼。
一般这么轻轻开门的都是员工，何锐那轻蔑的眼神轻轻一瞟，下一刻差点没后悔的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竟然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兼财神爷张军！
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何锐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张军的手，一脸讪笑的躬了躬身子。
“领导，我等您半天了领导，大老远的麻烦您跑一趟真是太辛苦了，来赶紧坐。”何锐脸上的肉都要堆到腮帮子上了。
“嗯，应该的，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张军点了点头。
之前那小眼神他自然看见了，可下一刻这么大的反差实在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领导您等会，我给您沏壶茶去。”看着张军坐下，何锐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摞资料放在桌子上，随后干笑着说道。
一般谈事情都是这种方式，给对方一点时间了解情况，自己趁这个时间准备一下，双方差不多了开始谈事。
要是平时张军自然会遵循这个规矩，可今天不一样啊，看着何锐要走，张军一摆手把对方喊住了。
“小何，你先过来坐坐，合同什么的不着急，都是一句话的事么。”张军一连和蔼的笑了笑。
张先生在当门神，自己在里边喝茶，张军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嗯？”愣了愣神，何锐被张军的和蔼表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紧接着就是一阵窃喜，忙不迭的坐在沙发上。
“领导，这次的项目绝对是为人民服务，咱们一切都是为了老百姓着想，解决了治病难，吃药难的问题，绝对的业界良心。”何锐开口就是一大串的漂亮话。
看着张军没打断自己，何锐忍不住有些心花怒放。
项目是好项目，可再怎么着也是自己赚钱。
不过很可惜，此时此刻的张军并没去听何锐的这堆屁话，业界良心不良心的，谁会赔钱给老百姓看病？这些屁话他平时听都不听，要不是今天摸不清门口那尊门神下的什么棋，张军早就让他沏茶去了。
“那个，小何你等一下，我问你个事啊？”摆手打断了何锐的话，张军勉强笑了一下问道。
“嗯？领导您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锐点了点头说道。
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自己也要回答啊，难得今天张军有这么好的脾气。
“门口那坐了个年轻人，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张军并没把张琦的名字说出来，他知道自己给孙满弓打工的事都属于机密事件，只能佯装不认识门口的张琦。
何锐原本一脸希冀的看着张军，但下一刻听见对方口中的话，原本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起来，而看着何锐凝固，张军眼角却忍不住跳了一下。
看这表情，何锐似乎并不认识门口那尊大神啊！
张军抿着嘴，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从何锐头顶慢慢扫过，而何锐则是脸色发青。
“哦，领导，那是咱们公司里的一个员工，把自己的无业男朋友带公司里了，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我怕出事，就让他走，谁知道那员工竟然让他坐在门口去了。”脸上带着几分干笑，何锐摸了摸鼻子。
他现在真想把欧阳琳喊进来狠狠的骂一顿。
对工作消极也就算了，这倒好，这么个节骨眼上找个门神坐门口，现在让领导看见人家怎么想？
脸色阴晴不定来回变化，何锐琢磨着要不要喊欧阳琳处理一下，但一旁的张军却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哦哦，那个何总啊，我还有些事，你的这个项目就先在这放一下吧，等有时间了我会找你看情况的。”张军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脸温和，此时此刻看何锐的表情好像看见陌生人一样。
“嗯？领导，咱们这合同都出来了，就等您签字通过了啊！”何锐茫然的看了张军一眼，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签字通过？全都不通过。全都不过！”眉毛一扬，张军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第十五章 鞠躬道歉
第十五章鞠躬道歉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何锐瞬间觉得幸福成了遗失的美好。
刚才还一脸谦和笑容的张军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脸色就冷了下来，而且那表情要多生疏有多生疏。
何锐甚至有种错觉，两个人从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脑袋里不停响起张军口中的“全都不通过”，何锐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都说不出个话来。
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眼前的领导，思来想去自己似乎并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敢吱声。
他不说话，一旁的张军得说话，毕竟外面张先生还在门口当门神呢，他坐在沙发上简直就是坐如针毡。
“还有事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张军不客气的问道。
很显然，何锐并不认识张琦，而且张军从话里话外能听出来何锐对张琦的反感。
先让自己的领导坐在外面当门神，再言语中伤，张军看着何锐之前那一脸鄙夷的表情，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出去找张琦说两句话。
“领导，您别这么就给我卡死了啊，咱们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啊，需要通融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就行，要多要少我有肯定出。”
看出张军不耐烦，何锐一张脸好像吃了苍蝇屎一样苦，忙不迭的说着，眉宇间满是谄媚。
“不用通融，你这个方案通融不了。”摆了摆手，张军直接站了起来。
何锐一着急也跟着站了起来，一个跨步挡在了门口，弓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中山不大，像何锐这种能和政府合作的企业并不多，但正因为中山不大，和政府合作的项目更少。
迄今为止，明年一年的项目只有两个，第一个是赔本赚吆喝，第二个就是他现在看上的这个项目。
“怎么着？你还不让我出去了？”张军眉毛一挑就要翻脸。
多个朋友多条路，但何锐的做法完全是要把自己的路给堵死，张琦是什么人？在张军看来，一根脚指头都比何锐的命重要。
“领导，您给个活路，您告诉我错在哪了行么？”何锐快要哭出来了?来了，他已经上下打点好了，唯一差的就是张军点头。
上次来的时候本来谈得好好的，谁知道这次冷不丁的就半挂了，而且一口咬死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这个项目要是没谈下来，那他亏的可就不是几万十几万的事了。
“你错在哪了？”张军冷笑了一下，淡漠的重复了一句，并没回答却已经一把推开了大门。
他怎么可能告诉何锐张琦的身份，要怪就怪这家伙狗眼看人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张军径直朝着大门走去，何锐喊了一声欧阳琳也跟着走了出去。
欧阳琳原本不想过去，可看着张军脸色不好看，而何锐又是一脸焦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三个人一个接一个，很快走到了海天药业的公司大门口，而此时此刻的张琦依旧在低着头玩着手机。
走出门，张军正琢磨着怎么和张琦搭上话，欧阳琳还在因为张军和公司项目谈崩而担心，谁都没来得及理会张琦。
可何锐不一样啊，一开门看着张琦坐在门口，整个人满脑子火一下就冒起来了，一张脸憋得通红，指着张琦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我让你走你还不走？信不信我叫保安把你撵出去？”何锐说话的时候并没过脑子，丝毫没看到一旁的张军被这句话吓的脸都白了一下。
“我不走你能打我？这又不是你的写字楼，守好你那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别那么多废话！”张琦对着张军咧嘴一笑，随后看着何锐说道。
之前还一副怂包模样，怎么这会突然还来了点硬气了？
何锐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更加的恼怒，撸起袖子就要动手，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明显瘦了一拳的青年，强忍了一口气忍了下来。
毕竟一旁还有领导在，现在动手和黑社会有啥区别？
“小子，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一会走都走不了了。”何锐冷笑了一下，淡然的说着。
两个人剑拔弩张，直到这时侯张军才回过神来，一张脸瞬间黑的好像锅底一样。
张琦和何锐有过节，但之前并没告诉自己，很明显是想让自己当枪好好教育教育何锐，纳过闷的张军重重的哼了一声。
张琦一边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两声咳嗽，身子骨差点的估计能把血咳出来，这张军的确上道也的确能做事。
“何锐，你知道为什么这次项目谈崩么？”张军瞥了张琦一眼，看出对方眼底的那份欣赏，心中大定。
“啊？领导？您说您说，我洗耳恭听。”脸色瞬间转变成谄媚，何锐甚至不去理会一旁的张琦了。
“就因为你目中无人，你们公司那么大的地方，你不让人家进去歇着，反而在这耀武扬威，危言耸听，这就是你口中的为人民服务？”张军声色俱厉的说着。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何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嘴角发苦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并没说话。
“领导，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家伙是待业人员，年纪轻轻不学无术……”何锐琢磨了半天，把屎盆子朝着张琦扣了过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欧阳琳听不下去了，脸色一寒说道：“何总，张琦是我男朋友，如果你再进行人身攻击，我明天会交辞职信的。”
何锐恶狠狠的瞪了欧阳琳一眼，现在张军这边还是战火连天，这女人还把自家营帐给点着了，这不把他往绝路上逼么。
“这位小姑娘说得对，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像这个小伙子道个歉，我会重新考虑你的项目的。”张军咳嗽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欧阳琳一眼。
两个人竟然在搞对象？这算不算军事机密？张军咧了咧嘴没敢再往下琢磨。
“什么？领导，您让我跟他这么一个……道歉？”何锐一双眼睛瞪的牛一样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军，随后又看了看一脸笑容的张琦。
张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张琦则是一脸讪笑的搓了搓手，看那模样何锐就想破口大骂，可此时竟然要对着他道歉？
作为一个中山市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何锐来说，钱固然重要，但面子更重要。
他不得不道歉，一方面是这个生意他必须要争取下来，另一方面他不能得罪张军。
咬了咬牙，何锐深吸了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份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着张琦走了半步。
“张琦是吧？刚才我态度不好，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向你道歉。”何锐最后五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双眼已经犯上了些许血丝，何锐感觉今天自己都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张军依旧寒着一张脸，转过头看了张琦一眼，不着痕迹的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随后恍然。
“小伙子，何锐的道歉你接受么？”张军背着手淡淡的问道。
张军已经知道张琦想让自己出头整何锐一番，可刚才眼神中的那份欣赏和继续的意味，更是让张军撒开了手。
张琦虽然比他小，可从官职甚至地位来上说，比张军的上司还要高出几个等级，自己有机会能帮上忙，张军肯定会不遗余力。
“这也没鞠躬，您说能算道歉么？”张琦挠了挠头，忍不住抿着嘴唇看着张军问询道。
“鞠躬？何锐，你道歉从来不鞠躬是么？你知不知道虚荣心和愚蠢程度成正比？你觉得我会把这个大项目，交给一个愚蠢的人？”
张军也算是影帝，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没有个翻脸不认人的能力根本混不下去，当人当狗眨眼之间，这才能混出头。
这话说的又是一顶大帽子，就连张琦都忍不住翘了翘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