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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冷王追妃第36部分阅读

    习昃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墨:“你来晚了一步。”

    “走了?”出乎意料的是,齐墨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反而有种急迫的味道,步冲到习昃的身边:“她受伤了吗?”

    习昃点头。

    “严不严重?”

    “死不了。”习昃的话相当的意简言骇。

    “你为什么不留住她?”说这话的人是黑鹰,他比关心则乱的齐墨冷静的多,与白鹰并肩走进房间内,脸上是一种颓靡的神色,疲倦的看了一眼习昃:“如果是你开口的话,她应该不会走的这么。”

    “可惜……”习昃的脸上露出一种类似于嘲讽的表情:“……她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黑鹰白鹰眉毛一皱,齐墨挺了挺脊背,刚毅如标尺一般。

    “怎么回事?”白鹰沉声道。

    “一模一样的手法,她根本没有告诉我,就留书出走了。”习昃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表情淡定到了极点,不过他这话倒也算不上全是假的,至少钟青叶确实是留了书信后才走的。

    “……”齐墨微微眯了眯眼睛:“信呢?”

    习昃从怀里摸出一只信封,齐墨接过来,只扫了一眼,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看过了?”

    “不。”习昃淡定的看着他:“是她根本就没封合。”

    齐墨幽暗的目光缓缓在他身上走过一圈,也不知是不是心存疑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软纸。

    “银票?!”黑鹰看了一眼,脑袋上顿时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王妃装个银票做什么?难不成她还觉得王爷缺银子吗?”

    “你能不能把你的嘴先闭上。”白鹰满头黑线的瞥了一眼黑鹰,嘟囔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白痴的搭档。”

    提心吊胆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得到了钟青叶安然无恙的好消息,两人一扫一路来的沉闷,好心情的开起玩笑来。

    黑鹰眯眼,表情幽怨:“……你很不满吗?”

    “很不满。”白鹰点头如捣蒜。

    黑鹰:“……”

    白鹰根本不理他一脸怨妇般的表情,转头看向齐墨,关心道:“除了银票,王妃还留下其他什么信息吗?”

    齐墨将银票往信封里一塞,直接扔进白鹰的怀里,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了房间,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

    习昃幽幽的看着齐墨的背影,嘴角一动,无声的露出一个笑容,大概是天色渐晚、光线昏暗的原因,怎么看都不是开心的笑容。

    黑鹰和白鹰面面相觑了一会,黑鹰用手肘捅了捅白鹰的手臂,试探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王爷好像不太高兴?”

    白鹰扶额长叹:“我应该拉着红鹰一起来的……”

    “为什么?”黑鹰不解的看着他:“红鹰的伤不是还没有痊愈吗?”

    这个白痴!

    白鹰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你傻呀你!王爷那么担心王妃,一收到消息二话没说就跑过来了,现在却连王妃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能不生气吗?”

    黑鹰一脸的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因为你是白痴…

    白鹰在心里恶狠狠的吐槽道。

    冷不丁的,一直站在旁边袖手假装空气的习昃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就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慢悠悠的出来,却刺得人骨髓发疼。

    “钟青叶是刻意躲着齐墨的。”

    黑鹰和白鹰一愣,转头看向他,齐齐皱眉:“你说什么?”

    习昃懒洋洋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看白鹰手中的信封,两人顺着他的动作低下头来,这才想起这只被人遗忘的信封,急忙拆开来一看,只见里面除了一张银票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黑鹰瞪着那张数字漂亮的银票,两只眼睛差点成了黑豆豆,傻愣愣的道:“这是什么意思……”

    白鹰也是微微皱眉,看着手中的银票脸色很不好看:“……这算是放弃吗?”

    还没等黑鹰反应过来,习昃已经插嘴道:“应该不是。”

    “何以见得?”

    习昃却不再说话了,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啜饮了一口,光线渐暗,一轮残月遥遥的出现在天边,几点星辰,星辉寡淡。

    何以见得……

    孩子微微一笑,低头垂目,沉默无言。

    那家伙不是经常说他是个孩子吗……

    那应该就是一个孩子的直觉吧……

    215、从来都不用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天已经晚了,齐穆一个人于九宫之巅负手而立,风飒飒的吹过华宫,吹过长发,搅动着齐穆黑金交杂的衣袂烈烈翻飞,如同搅动人的思绪,天地精簌的空气里似乎荡漾着一曲无声的镇魂歌。

    他静静的仰着头,宽大的衣袖被风鼓动,黑发凌乱狂舞,与头顶金光璀璨的皇冠形成张狂的对比。远处,是大片大片的流光潋滟的金色房顶,一目望去,几乎无边无际。天空还燃着火样的残照,拖曳着长长的金色云带,将金光照耀的刺人眼涩。

    夕阳还未完全的褪去,一弯新月已从另一角划过了精致的角楼,在高高的红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故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偶尔细碎的脚步,犹如平静的湖面上偶然波动的涟漪。

    “皇上。”身后传来老者嘶哑的声音,因为年岁的渐长而涂抹了世故圆滑的轻缓,一个看上去足有五旬的男子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里风大,您要保重龙体啊。”

    齐穆微微一笑,唇线轻扬,弧度惊心动魄,头也不回的说道:“傅彦,你跟在朕身边有多少年了?”

    被唤作傅彦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微微躬身毕恭毕敬的道:“回皇上,老奴自幼进宫,伺候皇上已有十八载了。”

    “十八载了啊……”齐穆的声音犹如叹息一般拖了长长的尾音,语气却是清淡的,仿佛波澜不起:“一转眼,已经十八年了,时间,真当是流水一般难以捕捉。”

    傅彦静静的站在皇帝身后,花白的头发胡须被风吹得四散舞动,模糊了他的面容,被岁月细细刻上了纹路的脸上,是一种独属于老人的慵懒,透出世故的优雅。

    静了一会,齐穆突然道:“你上前来。”

    傅彦走上前,站在齐墨身后一尺的地方,微微躬身:“皇上。”

    “傅彦,你看。”年轻的皇帝一手指向前方那片金光渐黯的华宫,语气依然是淡漠的,却不知为何多出一抹老者般的沉思。

    “从这里看过去,皇宫一派平静,犹如静谧的绿湖一般,没有半点波澜。可是谁也不知道,这片静谧下面,又隐藏了多少东西。有没有暗礁?有没有暗流?有没有漩涡?所有未知的陷阱都被这表面的宁静繁华所掩盖,谁也窥探不到。”

    傅彦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面容被夕阳的残光笼罩,原本细碎的皱纹好像一下子深刻起来,犹如被人用尖利的刻刀生生划过,每一寸都是痛彻心扉的鲜血淋漓。

    许久,老者微微一笑,面容笼罩了一片浓雾般的色彩:“可是,世人凡胎,能看到的永远都是表面上的繁荣昌盛,纵然知道深不可测,依然会被那片金光所吸引,年年月月,无数人前仆后继,永不遏止。”

    齐穆的眼睛微微一眯,表情犹如带了一个生硬的面具,登高远望,龙翔殿那华丽的楼阁被清绿的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是啊,多少人一辈子都希望走进这个华丽的城池,又有多少人心心相系有一天能站到朕这个位置,众生愚昧,我又何尝不是同样愚蠢,这么多年来悉心相系的,居然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人。”

    齐穆嘲讽的一笑,抛弃了那个尊贵的称呼,他就如同失去了平日里的万丈光芒,一时间居然有了颓靡的味道。

    傅彦无声的一叹,将一直挂在臂弯里的长披风轻轻抖开,小心翼翼的盖在年轻的帝皇肩膀上,长风中飞扬的惊心动魄。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傅彦浑浊的眼球里泛出同样浑浊的光芒,犹如人将行木,残光迂回的悲凉:“老奴每天都跟在您身边,这六年来,每年的这一天您除了上朝和批阅奏折,就是整天整天的站在这里,黯然神伤。您这样……又是何苦呢?”

    齐穆微微一笑,伸手拢了拢披风的边缘,并不回答。

    傅彦看了他许久,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姑娘已经离开六年了,您却还是没能忘了她,您要想着那些过去,到什么时……”

    “傅彦,你错了。”年轻的帝皇微微转过头,轻笑的说道:“她曾经说过,我和她是命运共同体,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没有离开,她永远都会在我心里。而我和她的故事,也时时刻刻的存在着,从来都不用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傅彦哀哀的看着他,除了摇头叹息,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反应。齐穆异常温柔的一笑,不是狐狸的邪笑,不是帝王的冷笑,不是皮笑肉不笑,那笑容沉淀了所有阳光的暖意,一望之下,竟好似流光溢彩,惊心动魄。

    傅彦长长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您为什么总不愿意去看她呢?每年今天,老奴都会准备姑娘生前辣文的小点,出宫祭祀奠拜。姑娘的坟墓明明就在宫外不远处,为什么整整六年来,您从来不去看她呢?姑娘她……也很想念皇上啊……”

    “她不会想念我的。”齐穆沉默了一会,无声的笑了。

    “那个丫头啊,从来就对我的身份不屑一顾,别人费尽心机的想要走进来,她却一辈子都在想着要如何逃出这个对她而言只是牢笼的地方。是我亲手折断了她的羽翼,将她禁锢在这个华丽的宫厥中整整一生,逼的她最后走投无路,这样狠毒的我,她怎会想念呢?”

    “不是的!”傅彦慌忙打断了齐穆的话,甚至忘了齐穆至高无上的身份是否容得下他的反驳。

    “皇上是因为太爱她了!姑娘心里一定也知道,您之所以会失控做出那些事情,都是因为太害怕会失去姑娘了,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皇上实在太爱姑娘了!姑娘一定能明白皇上的心意,您这么爱她,这是姑娘的荣耀,她怎么会不想念您呢?”

    年老的奴仆努力的想要证明什么,曾经目睹了所有事情始末的他,依然忠心的维护自己的主子,不容许任何怀疑的出现,即便是齐穆,依然要脸色涨红的反驳。

    荣耀?

    齐穆嘲讽的一笑,若是普通女人,或许会真的觉得万分荣耀吧。

    偏偏,那个人是她啊……

    纵然全天下的女人都为得到王者的宠爱的为荣,她也绝对不会产生这种想法。

    齐穆静静的仰起头,夕阳渐淡,光彩一层层褪去,灰暗犹如浓厚的笔墨,将天地作为画纸,一层层涂抹让人窒息的黑暗。

    每当这个时候,长存在记忆中的画面就会格外清明,一寸一寸,一幕一幕,都犹如重播在眼前,那曾经有过的繁荣与乐,那曾经怀揣的幸福与渴望,一点一滴,长长久久的存在于心里,却永远,都变成了无可避免的苦涩。

    齐穆永远记得,河边小舟的初见,那个少女有一双猫儿一般狡黠灵动的眼眸,面容精致清秀,肌肤犹如上好的美瓷,甜甜一笑,声如脆铃,一瞬间响彻他所有的心神。

    那一天,正是春尽夏初的当口,天色纯净,阳光正好,偶然出宫的他遇见了命中注定的对手。少女笑眯眯的模样在阳光下璀璨万分,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挽着袖口撑杆站在小舟上,甜甜的问他。

    “公子,您从哪来?”

    她的身后,莲叶接天碧绿,少女挽起的袖口露出雪色的肌肤。春色将尽,而他的心,却在那一刻百花怒放。

    生于皇宫,长于皇宫,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娇媚没领教过?但是那些千娇百媚,却犹如一个个精致的木偶,足够美丽却缺少灵魂。而小舟上甜脆一笑的少女,刹那间填补了他心底所有的空洞。

    朝政上与齐墨不相上下、所向披靡的狐爷齐穆,在那一刻失去了心。

    那一年,他十九岁,而她,刚好及笄。

    想要给她无上的光荣,想要有她的陪伴君临天下,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齐穆唯一的皇后,只要她一笑,他就恨不得把天下都送到她手里

    可是,她从来不稀罕这些,她爱的是能陪她听雨晒阳、泛舟采莲的齐穆,却从来不是朝堂上手段狠辣、笑里藏刀的齐穆。

    所以,他亲手斩断她的羽翼,将这个灵动的少女禁锢在身边整整一生,任由她夜夜悲鸣丝毫不为所动。终于,他得到他应有的下场,那个看似温柔的少女,燃烧了她所有的刚烈,化蝶而去。

    想要将江山都送给她的人,却因为江山而失去了她,这是何等嘲讽的事情。

    她曾一遍一遍的哭泣,声声泣血的质问

    “齐穆……难道爱,是可以用来伤害的借口吗?”

    齐穆想这个问题想了整整六年,可是他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靠近答案。

    就如同,他一辈子都不会去见她。

    216、可怜的土匪

    赤水河位于北齐地域版图的东方,是北齐境内跨度最大、最长的河流,总有两头主线分支。一条朝向东北方向,途径举世闻名的死谷,正好绕过里赫山脉,从山脉的东方边缘处流入海域。另一条则朝向正东方,途中所经大小城镇众多,直通里赫山脉,由此进入东商境内,混入栗江河流,流向海域,是极为繁华的一条河流支线。

    钟青叶挑选的路程就是第二条支线,不过她并不准备就此进入东商,只抱着什么地方看着顺眼就停留的心思,从绵绵镇上了船,一线东下。

    船只在行进两个时辰后,齐墨便得到暗哨的回报,知道了她的行踪,但是无奈赤水河流风高浪急,再加上钟青叶的方向又正好是顺水行舟,两个时辰的时间船只早已经穿过多个城镇,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而齐墨因为不知道钟青叶的目的地在哪里,因此根本没办法事先拦截,气的他差点拆了整个客栈。

    钟青叶走了,齐墨却没打算善罢甘休,恢复过来的研紫将这几天钟青叶为了救她,被土匪追杀导致重伤跌落山崖的事情全部告诉的齐墨。女人说话免不了要经过艺术加工,以至于一席话下来,简直就像钟青叶是在鬼门关里转一圈,满脸都是一副“她们能活下来实在是老天开眼”的表情。

    其实研紫也不算是说谎,虽然这件事情在钟青叶心里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对于研紫这种还生活在象牙塔尖端的小丫头而言,土匪简直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路跌宕下来,研紫是真心觉得能活着实在佛祖显灵了。

    习昃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不过在研紫对齐墨叙述的事情,他从头到尾就没开过口,一直坐在窗口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色,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空气”的清淡表情。

    不过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一个研紫就足以把事情说得天花乱坠了,钟青叶在她的口里,简直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女超人。

    一起旁听的还有黑鹰白鹰二人,一席话听下来,两人的脸色简直比变色龙还变色龙。

    至于齐墨听完后的表情……

    不提也罢。

    总之,钟青叶既然已经离开,齐墨也不能长时间不回京阳城,在当天下去确定了钟青叶的去向后,齐墨便启程返回京阳城,研紫和习昃自然随行。临行前,齐墨将黑鹰白鹰两人留了下来,另外还附带了一句意简言骇的话。

    “一个不留。”

    冷静到不能再冷静的语气,说完后跨马就走,头也不回的模样潇洒的无与伦比。

    黑鹰白鹰送行十余里,看着自家王爷渐渐远去的队伍,于夕阳下心有戚戚的对望了一眼,无声的苦笑。

    早在知道钟青叶因为那些土匪的关系而生死的不明的时候,两人就预料这伙人的末日不远了,居然敢当伤害王妃,虽然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是不知者不罪这一条,在这里是丝毫做不用的。

    再加上听了研紫不知道填色多少的描述,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稍有差池就没有明天的瞬间,虽然看不到齐墨的表情,但是黑鹰白鹰两人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周边空气燃烧爆炸的恐怖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