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倒比他的脸生的更有女人气。
冯小玉伸出手，杨得巳也是从未见过这种西式的握手礼节，自然更不会习惯这种握手礼。
哪里知道他手往回缩的时候，这位冯小玉的手却已经伸了过来，握住了杨得巳的手。
杨得巳只感觉入手又温又腻，这双手又柔软无骨，当真和一个女子的手一般无二，所不同的是这双手骨节略大，但是在这种柔软的感觉之下，却也不太容易感觉出来。
杨得巳被这人握着，感觉脸上发烧，心里更有些异味。
这人终是一个男子，又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子，居然这样握着手。
而那冯小玉握着杨得巳的手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四能够拜李先生为师，想必将来医术一定会十分的精湛，将来若是我有什么病患，可是少不得要麻烦小四兄弟了。咯咯。小四兄弟居然还会害羞？”
杨得巳的脸却越红，这个冯小玉却越是笑的猖狂，一手捂着嘴，另一手还未离开杨杨得巳的手，在他的笑声中，这手不住的抖动。
第745章：女里女气
杨得巳实在受不住，用手抽回了手，背在身后，不自觉的把手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几把。
这时离的近，更是闻到了这个冯小玉身上的脂粉香气。
而冯小玉又看了杨得巳两眼，又到了无名师太的近前。
无名师太看的早已经眉头大皱，她可不想被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握住自己的手，已经合手合实，念了声：“阿弥陀佛。贫尼法号无名，这是我的弟子，鹃儿。”
冯小玉也是咯咯一笑，倒也不强握无名师太和鹃儿的手，只是说道：“师太，鹃儿好。我叫冯小玉。”
鹃儿看着冯小玉进到院内这一系列的动作，早已经对这人心中生了恶感，不禁哼了一声，反问道：“这位冯老板，敢问你终究是男还是女？”
“呵呵，鹃儿妹妹，你说我是男身还是女身？”
“你？我看你男不是男，女不是女。”鹃儿没好气的说道。
冯小玉听了，依然不气，仍然咯咯一笑：“哟，鹃儿妹妹这么说，我可是承受不起。我只闻昔日有南海观世音菩萨，本为男儿之身，可是却男生女相，成为菩萨之首。鹃儿妹妹的庵堂里想必也会供有观世音菩萨吧，这句男不男，女不女，岂不是把我比作观世音菩萨，我如何承受的起。”
“你？哼，观音菩萨前身虽为男的，但佛无男女，亦男亦女，而你却是一副二椅子模样。”鹃儿没好气的说道。
一句话说的，李云清和杨得巳几乎要笑出声来。
鹃儿这丫头，嘴倒是真损，这种话都能骂的出来。
冯小玉被这么骂，还能忍的住吗？
结果出乎他们意料，冯小玉真的忍住了，脸上不但没有怒色，相反依然在笑。
只是涂洪这时走上前来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冯老板，可是京剧明伶，亦是王府的座上之客，几年前还曾经为老佛爷唱过堂会的。”
杨得巳这才明白。
彼时，叫京剧者不论青衣，花旦，皆是男子，而几乎没有女子。
而唱戏却自三四岁开始练习，一直到十几岁登台，这人是一代名伶，这也难怪身上会带着这么重的女性气了。
第746章：名伶
只不过有些名伶是台上为女，在现实生活中，这种女性气质虽然也会略有流露，但是不会太重，而这位冯小玉老板，却仿佛在现实中也把自己当成一个女性了。
李云清，杨得巳这些人还是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什么名伶，是大家捧场罢了。哪里及的上涂爷，枪法出众，王爷当年要练新兵，可是想请涂爷当教师的。”冯小玉又是笑道。
话音未落，又有脚步声走入，众人的眼睛都向外看，就见进来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论及瘦，似乎比候原也不多让。
但在李云清和无名师太看来，这老头混身也带着一股阴气，与冯小玉的那种偏于女性阴柔之气不同，这老头的阴气属于一种阴兀之气，带了几份凌厉，又带了几分诡异。
这一点儿，杨得巳和鹃儿是看不出来，只是感觉这老头有些奇怪。
“咯咯，我还以为只有我会来，原来邦先生也来了。今天涂爷的府上热闹了。”
那人两只眼睛似苍鹰般的锐利，这时涂洪和冯小玉已经迎了过去，那位被称做邦先生的，双手合实，向二人行礼，说道：“涂先生，不请自来，见谅见谅。”
这人说话口齿并非很清楚，李云清走南闯北多年，也算得是见多识广，他听到这人的话语之中，似乎是带了一些南方口音，可是终究是哪里的口音，却也并没有听的出来。
又看到他那双眼睛扫过来，李云清突然想到他曾经问过涂洪，王府之中的客卿里，是否有巫蛊师存在，当时涂洪说王府中并没有巫蛊师，但是却有一个降头师。
这降头师，一般分布在云南，以及印度支那，泰国等地，这人莫非正是那位降头师？
降头师可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人们宁愿得罪一方军阀，也不想得罪一个降头师。
得罪军阀，尚且有地方可以躺，大不了逃出几个省，那军阀也奈何不得，但是降头师却不同，传闻降头师可以千里杀人于无形，单以一人的精血，发肤，甚至眼泪鼻涕等物都可以千里下降，令人防不胜防。
第747章：赞叹
算起来，萨满那种扎草人的诅咒之术，也能算得上是降术的一种，可是却远远比不上降头师的厉害，在明代小说封神演义中，杀死财神爷赵公明的那种钉头七箭书，才算是真正的降术。
那虽然是小说的描述，也可以看出降术在人们心中的份量。
李云清压低声音说道：“小四，不可与这人接近。小心上当。”
杨得巳虽然不解自己的师父为何居然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但相信师父不会害自己，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一直盯着那位邦先生看。
那位被称做邦先生的巫师进到院子之中，一股阴气也自然的在院子之中散发了出来。尤其是这人那苍鹰般的双眼，在杨得巳看来，几乎是烁烁放光，让人不敢直视。
面对着涂洪和冯小玉的迎接，这人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哪怕是涂洪，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接触这人的时候，也下意识的躲开了一点距离，不肯和他离的太近。
一进院子就不停的找着人握手的冯小玉，面对着这位邦先生，虽然是依然不住的咯咯咯咯地笑，笑的杨得巳混身鸡皮疙瘩直冒，但却也未找这位邦先生握手。
“邦先生，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看，这位便是李云清先生，今天涂洪先生的病就全靠他来医治；这位小家伙，就是李云清先生的弟子，杨小四；那位是无名师太，无名师太的弟子。”
冯小玉倒是毫不客气，这才进到院子里没多长的时间，已经反客为主，主动向着新来的邦先生介绍起了诸人。
邦先生依然是板着脸，一一向诸人抱以佛礼。
李云清和杨得巳均以报拳还礼，无名师太以佛礼还之，小尼姑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邦先生向他施礼。
“涂先生，你的面子可真够大，居然连邦先生都给请到了。昔日王爷想要请邦先生，都是连给邦先生去了数次密信，邦先生才到了京城呢。那次邦先生一出手，便是数十条人命，好大的手笔，啧啧啧。”
冯小玉赞叹道。
第748章：候原
这句话也不知是否真心，是在应承着邦先生，还是其它的什么用意。
一出手便是数十条人命？常听说降师狠辣，出手必见人命，想不到这人居然狠辣至斯，出手便是几十条人命，也难怪他这一身极重的阴气了，但不知道他这一生已经为害了多少条人命？
无名师太眉头一挑。
无名师太的神色尽落在了邦先生的眼中，邦先生道：“昔日是王爷奉了老佛爷的谕令，召来了鄙人。鄙人也不过是在各国的使馆里放了些小物拾，把那些洋人送上了西天。”
原来如此，无名师太心中了解。
当年，八国联国进北京之前，慈禧太后听信义和拳拳民之语，相信义和拳刀枪不入的传闻，一心与各国交战，杀戮各国领事，侨民，传教士等不在少数，传闻当年也并非义和拳一家之事，老佛爷还曾经召令各地的能人异士一齐行动。原来这位邦先生便是那时候来的中华，进的北京。
杀戮了数十个洋鬼子，虽然出手狠辣了一些，倒也没什么。
李云清心中暗道。
“呵呵，邦先生自然是为大清分忧，只是那一大手笔，却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所以我一向对邦先生敬佩有加。”
“能得冯老板的赞扬，是鄙人的荣幸。”邦先生又双手合实道。
他的口音虽然有些难懂，很明显汉语说的并不流利，但是对于词语的运用，却和中华人一般无二，显然来中国这么多年，早已经熟悉了。
“冯老板，如果你真的敬佩邦先生的话，改天为我们表演一段贵妃醉酒，我也沾一沾邦先生的光，饱饱眼福。”涂洪也插嘴道。
“好，等涂先生病痊愈之后，我一定会为涂先生演上一两段的。”冯小玉道。
“哈哈，好生热闹，原来冯老板和邦先生居然也大驾光临的，想不到我居然是最后一个来到的。”一个瘦小的身形也从门口闪了进来。
这人穿了一件比之自己身材略微大些的马褂，却显是的身材更加的瘦弱。
正是那位候原。
“啧啧，候先生，你当真是来晚了。看来应该罚一罚你了。”冯小玉接口道。
第749章：驭蛇
候原一进院子，也与诸人抱拳行礼，而后对冯小玉道：“冯老板说笑了。我正从王爷那里出来，为了涂先生的病情而来，可是没有想到两位居然也来了。唉，王爷居然也不告诉我。”
“呵呵，这也怪不得王爷，我们此行，却是没有同王爷打招呼的。”冯小玉说道。
几人在院子中随便的又聊了几句，天色渐黑，候原此来，已经命人把那几十只猴子都给带进了院子，这时这些猴子倒是安安静静的，关在了几只大笼子里，居然一声也不吱。
候原解释道：“我怪这些畜生扰到了李先生为涂爷疗伤，所以干脆弄了些迷|药将这些畜生迷倒了，李先生，你不会怪鄙人自作主张吗？”
李云清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本来我医涂先生便要取他们的皮。活剖皮，虽然是剖的不多，不过也太过残忍了，就算是候侍卫不出手，我也会将他们想办法迷倒的。”
“如此倒好。鄙人还唯恐李先生见怪呢。不知道李先生何时动手？”
李云清回头看了看刚刚露出一点的北斗七星，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道：“不急。这手术定在阴阳相交，阳尽阴生的子时为好，此时刚刚戌时，还有一个时辰可以准备一些东西。”
涂洪听着还有一个时辰，心中着实有些着急，保是偏偏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在一旁应承。
李云清又要准备一些药物，这次涂洪是全身换皮，远比昔日的亮哥仅仅是换一小块皮肤来来的困难的多，所以准备的东西自然也是不少。
杨得巳会驭蛇之术已经不是什么密闻，涂洪早在那夜遇到杨承业之时就已经知道杨得巳的这一手，这一次拘蛇自然依然由杨得巳而来。
杨得巳念动咒术，换来了两条小蛇，由李云清剖了蛇皮，以蛇皮做为了肉线，准备着为涂洪植皮之用。
整个过程都落在了冯小玉，邦，候原等人的眼中，几人看的啧啧生叹，尤其是邦，降头术本来就起源于苗族黑巫，因此苗族黑巫的驭蛇之法邦也是懂得的
第750章：蛇皮为线
而杨得巳的驭蛇之法，明显和苗族黑巫的驭蛇之术不同。
虽然听不到杨得巳嘴里念动的咒语，但邦还在仔细的揣磨，看自己是否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相关的联系。
但法术巫术一类，虽然看起来大同小异，但任何一般巫术的咒语都是经过了许许多多的代人的一遍一遍的研究才能够最终成形，才最终有了自己的特色。
而这种特色又在每一位巫师的身上表现各异，无名师太所传的杨得巳的驭蛇术，尽管并未经过加工，仅仅是无名师太的咒术再加之她多年以来的心得，但是到了杨得巳的身上又发生了异变，与他本身所带的蛇气相合而为一。
这种变化也使得杨得巳学会了无名师太的驭蛇术之后就与无名师太的驭蛇术本身有了极大的差异。
他运起蛇来似乎很轻松，并不像是传统的“拘蛇”。
法术之中，“拘”是一个比较常见的词汇，比如“拘鬼”“拘蛇”“拘麻雀”等等，并不算是稀奇。
但是哪怕是湘西黑巫，哪怕是降头师，哪怕是关东萨满，哪怕是茅山正邪两宗，他们的“拘”字之中都带有“强制拘留”之意，本意就是一种强迫的行为，但是如杨得巳这种驭，却已经算不得“拘”了，可是称做“唤”似乎是更为合适一些。
仿佛那些蛇类天生便对杨得巳带有一种好感，经过他的招唤马上会来到他的身边，这也使得他整个拘蛇的过程显的十分的流畅。
邦嘴上不说，心里暗暗称奇，不由得多看了李云清几眼。
这徒弟尚且如此，看来这位李云清更是了不得，但不知这是哪一种巫术？是茅山术吗？还是其它？
杨得巳并不知道他如此轻轻松松地拘来了蛇，在几个有心人的眼中几乎形成了轩然大波，难掩他们的惊讶，杨得巳仅仅是拘来了数条蛇到李云清的身边，李云清拿了一把匕首，将这几条蛇都拿在手中。
口中念着超度咒，手中不停，将这几只蛇全部都给斩杀，取了他们身上的蛇皮，割成线一般的东西。
第751章：蛇皮
蛇皮那东西要做成线，也并不容易，做成线之后要保证他的坚韧度，尤其更难，就算是邦也未必一定有办法将这蛇皮割成这种模样。
但是偏偏在李云清的手中，那蛇皮居然被他分成了一条一条的线，拿在了手中。
众人都是看的称奇。
很快，时间已经到了子时的时间，李云清道：“涂先生，你在你的卧室里掌好几盏灯，越明越好，然后还请你躺回到炕上去。”
饶是涂洪，已经经过了大风大浪，可是却也从来没有这般地担心过。
内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紧张异常。
一方面是，期待了许久的换肤手术终于来到了，他很快就可以摆脱自己的这副黑鬼一般的模样，恢复到一个正常的身份，另外的一方面，他内心又很忐忑。
哪怕是知道李云清手段非常，可是涂洪却也深知，李云清毕竟不是神仙，这种全身换肤的手术，未必就一定会成功。
若是真的失败了，自己如果是死了，倒还好了，可是若是自己没死，混身的肌肤都被李云清给割光，那又是怎样的一副样子？
想想就后怕，但还是依着李云清的话掌起了数盏灯在屋子里，把屋子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自己又拿了几针王爷送他的麻醉药，自己注射进去，旁边还留了几针，以备不时之需。
西洋药果然药效非常，这几针打了不久，涂洪已经感觉到混身已经开始麻木起来，再用针刺刺自己，已经感觉不出疼痛来，然后涂洪把衣服脱光，躺到床上，只盖了一件薄薄被单。
此时李云清正在院子中割取猴子的猴皮，他不忍将这些猴子杀死，是以每只猴子只取腹部一小块的皮肉，那些昏迷之中的猴子根本毫无察觉。
以换涂洪全身的皮肤来说，根本不可能一次性的全部换完，饶是李云清的手段也做不到这一点，无论是何种手术，哪怕是放在几十年之后，外科手术都伴随着大量的出血，这年月虽然有止血药，可是却还不会输血，如果一次性的贸然全部换了涂洪的皮，等于直接把涂洪杀了。
第752章：麻醉果
（此时的沈阳城名为奉天城，在小说此节故事发生数个月后才改为沈阳，特此更正）
不过李云清倒没有对涂洪说起，是以涂洪还以为李云清可以一次性的换了他全身的皮，结果他自作主张自己打了麻药，这种外国进口的药可是不比黄金便宜，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