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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人第4部分阅读

    毛病。”手背拍上他胸口。“放心,你还是正常人。”

    “多谢。”并不怎么诚心诚意。

    可是对方很厚脸皮地接下了:“不客气。下午没事吧?”

    “没有,我请了半天假。”为了对陈芸特地来找表示尊重,他请假回应,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到现在还觉得莫名其妙。

    “那就上山玩!到阳明山泡温泉吃日本料理看夜景。”

    “咦?”

    “走吧。”姣好的美人领在前头带路,也不管被留在原地的人做何感想。“我已经好久没去了。”

    单行书如入五里迷雾,成了丈二金刚。

    他们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怎么得到上阳明山这个结论的?

    突然有种茫茫然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快点,再晚到时候塞车就麻烦了。”回首的俏脸像极期待远足的孩子。

    女人果真是善变的。单行书无法想像强势与孩子气的性格怎么能在同一个人身上而没有任何不相容的突兀。

    “走快点,亏你脚还比我长上十一公分。”

    这种挑釁幼稚得让人发笑,但单行书还是好心地配合加大步伐跟上去。

    嘴边的微笑夹带着宠溺而不自觉。

    似乎有些事物在这一天逐渐成形。

    慢慢地、悄悄地,所以没人发觉有异。

    阳明山,只要懂门道的自然找得到可以俯看台北夜景的地点。

    因为是平常日,所以阳明山的山路并没有假日来得拥挤,偶尔车辆经过,没有人会注意路边停驻赏景的车辆。

    一如向莞的计画泡了温泉、享受美食之后,她又拎了几罐啤酒、一点零食,车往山上开,挑了处可以眺望的位置停下。

    登高望远,整个台北市好像可以握在掌心中似的,向莞一时性起,低吟: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大的野心。”此姝雄心万丈,区区小生望尘莫及。“曹操地下有知,想必会非常高兴有你这位红粉知己。”

    就着车灯,依稀看见前方的人回头给他记白眼。

    “我可不希望曹操半夜托梦。”竟然笑她!“我只是在模拟曹操那时的意气风发而已。你不觉得这样看台北市,好像能一手握住它?”扬掌和脚下遥远的霓虹一比,面积差不多大。

    “我只想远观,欣赏即可,并不必非掌握它不可。”

    “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了。”

    呼……有点冷。向莞搓搓双臂取暖,抚整刚才被风吹乱的发。“如果眼前有一朵花,我看了很喜欢,我会把它摘回家放在花瓶里观赏──嘿嘿……”粉舌轻吐:“我很可怕又自私吧?”

    单行书走近她,有意无意间挡去风势的同时,也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待事物的态度,没有所谓好与不好的衡量标准。”

    淡淡的香皂味飘入鼻,很舒服清爽的味道。

    肩膀撑着西装肩线,向莞讶异他的肩比她目测来得宽。

    挥出怔忡的异想,回到方才话题:

    “我猜你会天天花时间跑去看那朵花,直到它顺应花季枯萎对吧。”面向自己的脸笑着点了下。“果然,哪天就算你仿效黛玉葬花,我都不觉得意外。”

    “那份风雅闲情我还没有。”他澄清。“只是想到花继续在上里生长就能让更多人欣赏到它的美丽。”

    “拜托,如果哪天你真的开始葬花了,千万别来找我共襄盛举,我没那份雅兴,也哭不出来。”

    她哪来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单向书不禁莞尔。“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我在公司遇见的那位向小姐了。”

    “叫我向莞,行书。”向莞的视线从夜景移向身边人的温文脸,看见惊讶的表情。他老兄该不会以为她没事就会拉不相干的人出来陪她玩吧?“我想认识你、想交你这个朋友,否则我不会拉着你到处跑,还是你认为我不适合?一身权谋铜臭没办法作你的朋友?”

    “我──”

    “先说好哦,不要又一时善心大起,不想伤人地含糊过去,这点拒绝我还承受得起。要或不要一句话,非常简单。只要你不想,我立刻开车送你下山,没有第二句话。”

    单行书仔细端详向莞的脸,此刻她认真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让他感觉自己相当被看重,而她也非常诚心等待他的回应。

    实在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值得她如此看重。

    平凡如他,在她眼里却好像突然间增值了百倍,她是怎么认定他单行书值得她认识交朋友?

    一天之内遇上两回类似的情况,原谅他男人天性作祟的可能性,向莞的话并不让他感到困扰或有一丝丝的为难。

    唉……到底还是男人,向莞是个很吸引人的美丽女子,而她的邀请让单行书陷入长考,思考自己怎么看待她,又是否能只当她是个普通朋友而不被吸引。

    他并不是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只是很清楚自身是什么性格、拥有什么条件,不去过度贪求,也不会刻意攀附;在自己与人群之间会适度划出界线分野,什么样的朋友可以交心、什么样的朋友只能谈笑,隐隐约约会有一定的分际,秉持不越界的守成规则。

    突然间面对一个不属于自己生活圈的人叩门,又是这么出色的女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单行书深思着,伤脑筋自己要用什么心态看待这位美丽的朋友,却浑然不觉自己想都没想过“该怎么拒绝”这个问题。

    向莞的坦率打破他三十二年来不轻易让人叩关攀交情的习惯而不自知。

    如果是过去,单行书想的只会是要怎么不伤人地拒绝对方,无论男女,他总是尽量缩小自己的生活圈;不是没有朋友,只是不想要必须刻意交际却无法掏心的泛泛之交。

    可以说是划地自限,但动机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单纯些,太多朋友反而会分散掉自己所能掌握运用的时间。

    又来了,这么迟疑犹豫的态度,以他的个性来猜也知道他在绞脑汁找出不伤人的拒绝方式。

    向莞卸下外套推还给他。

    “走吧,我送你下山。”

    是第一次,她主动想认识一个男人;也是第一次,她被拒绝。不习惯,也大失面子,但自己说出的话就要自己承受后果,顶多是脸皮再练厚一层就是。

    “你认为自己一身权谋铜臭?”

    “比起你只差没退隐山林的淡泊,我是这样没错。”

    “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想问什么?向莞回头,看着还站在方才位置的单行书,疑问写在脸上,还是坚定回答:

    “不,这是我选择的人生,我喜欢现在的工作,也企图在事业上有杰出的成就,不然我不会这么拼──这是我的志愿,也是我的理想,所以我努力,再怎么辛苦也不后悔。”双手在腰前紧紧一握。“我的人生掌握在我的手中,除非我自己想改变,否则任何人都无权置喙。”

    她说得好豪气、好潇洒,单行书不禁佩服她积极看待人生的态度。

    “为什么是我?”

    “我欣赏你。”他到底想知道什么?疑惑在心,但面对他,真心话总是很容易就出口,自己也不晓得是为什么。“你有我没有的东西,也许是你的随遇而安,也许是你的淡泊闲适,也许是你表面好商量其实并不容易妥协的性格──谁知道,就是觉得跟你相处很轻松,能交个朋友也不一定。”说穿了,没有一丝理智,纯粹感觉使然。

    单行书看着面前因为自信积极变得更美丽的女子,开始相信“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这句话。

    “好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送你回去,然后会找个地方舔舐我脆弱幼小的心灵。”潇洒挥手,向莞刻意忽略心中莫名的怅然,说得轻松。

    孰料身后的男人启口:

    “我只跟朋友出游。”这话应该足够了。

    本来要坐进驾驶座的向莞身势一顿。“你说什么?”

    “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想交我这个朋友,但是──”

    “但是什么?”向莞性急地打断他的话,被笑也不在乎了,像个第一次上台领奖状的小学生,既兴奋又期待,又怕走到台上的途中跌个狗吃屎。

    在惊喜紧张的注视下,单向书的声音也被对方感染一丝波动带点微颤,但无碍于说话的清晰度:

    “向莞,我很高兴认识你。”

    第六章

    现在是什么情形?

    一早踏进公司上班的脚步,在离目的地只差临门五脚的距离被同事拦截拖到茶水间,单行书双手抱胸,眉头凝锁不解。

    两位男同事表情各异,吴量是汗涔涔,一脸紧张,小郑则是期待什么似的兴奋写了满脸。

    有什么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而且关于他?

    右手边的吴量像夜盗的小偷,看看左右有无闲杂人等后才放心地打破沉默: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公司不利的事?”

    对公司不利的事?

    来不及消化这个连当事人的他都不明白的问题,左手边的小郑就一脸贼兮兮抢攀上来:

    “真看不出你深藏不露,惦惦吃三碗公啊。”对方投来暧昧笑:“让情敌纡尊降贵找上门来,小虾米对大鲸鱼,兄弟我支持你!”

    这位仁兄的话与前者相比更没头没尾,浓烟大雾加上谜云罩顶,单行书化身丈二金刚,摸下着头寸。

    “能不能──”双手挡在胸前缓冲两位关心过度的同事逼近态势,相形之下,处在当事人地位的单行书便显从容得不像话。“告诉我,我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偷偷把公司内幕卖给对手?”

    “你勾搭上向专务的事被商秘书知道?”

    他何德何能做出出卖公司这种大事?还有──勾搭?商秘书?

    脑筋转了几圈。“商先生在办公室?”

    “我进办公室的时候他人就在里面,就坐在你的位子上。”吴量谨慎看着相处多年的同事,像看见陌生人一样。“你变了,从上来台北之后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竟然做得出这种事。”

    变的人指责没变的他,实在没有道理。“我什么都没做。”很无奈的口吻。

    “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商秘书找你一定是为了向专务的事情。你刚来不知道,公司刚开始请向小姐到公司进行内部改造的时候,我们很多同事想追求向小姐──你见过的,向小姐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好,可是追求的人都被商秘书不知道用什么小人招数逼下擂台,弄得没人敢再说要追向小姐的话,至少公司里没人有那个胆子。”说了一长串明达科技旷男追求美人沧桑史,小郑终于下结论:“所以我说他到三楼来,绝对是因为有人在动向专务的歪脑筋。”他瞄了瞄这个“有人”。

    不会吧?吴量打量老同事,怎么看都怎么没有能吸引像向专务那样卓越出色、眼高于顶的女强人。

    “行书,你真的搭上向专务?”还是不敢相信。

    搭上?这个不雅的动词令单行书心生不悦。

    “一定是!要不然商秘书怎么可能找他?”小郑很笃定自己的想法正确无误。“谁都知道商秘书跟向专务是众所皆知的一对,只是向专务心还不定、男女关系复杂,不看紧点不行。要不然好好一个大男人干嘛跟在女人背后亦步亦趋?”

    “说话要拿捏分寸。”警告的口气含带薄怒,素来温和的视线也射出两道严厉,这下更落实别人的揣测,甚至扩大想像空间。

    他知道,但忍不下这口气。

    愈和向莞相处,他愈明白,撇开商场必备的机巧权变不谈,真正的向莞自然坦率不做作,对生活有自己的主张与执著,凭着一份热情积极追求自己的人生。

    这样步步踏实坚定的女人,不该被如此抹黑。

    基于朋友──不,就算不是朋友,他也无法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你果然跟她──”

    “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单行书轻推两人,走出茶水间。

    小郑不死心地跟在后头:“你不知道商秘书很恐怖的,公司不少人吃过他的苦头,我是好心──”

    “敬谢不敏。”她常常被周遭的人这么误解吗?内心微薄的怒火不自觉加重。

    男女关系复杂?他不知道其他人作何想,但就他来说,在他眼里的向莞生活单纯得可以,每个礼拜总会挤出时间跑到郊外,也许是下午跷班、也许是半夜上山──他常是那个半夜被牵着鼻子到处跑的陪客,亲眼看着她大剌剌躺在草地上,完全不担心会弄脏身上的名贵套装。

    从这些小动作不难看出她的真性情。

    而这些人到底看的是什么?又凭什么去论断她?

    微微的疼痛梗在内心深处,为她难受着。

    来到办公室门前,果不其然,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人。

    脚步一顿,身后两名蹩脚探子煞车不及,撞了他一记踉跄。

    “哎哟,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三脚猫细作哀哀叫道。

    单行书位子上的男人闻声,转了方向,脸上虽挂着笑,却让人暗地感到背脊发凉,不寒而栗;他态度优闲,气势可怖。

    “我等你很久了,单行书。”商凡庸站起,走向他。“跟我走。”

    两名“关心”的同事早在空隙问溜回自己位子,谁也不想沾上一点腥。

    “现在是上班时间。”

    没有意料到眼前斯文的男人拒绝他的命令,商凡庸愣了下:“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果然是情敌见面,份外眼红──十来部电脑前的眼睛传递相同的讯息,没人敢吭声,呈清b前所未有的静谧办公气氛。

    “我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薪水。”单行书依旧波纹不兴,脸色一派平静。“公司有规定午休时间。”

    这个男人不简单。商凡庸暗忖。

    看起来文文弱弱,骨子里却是个──狠角色。

    挺有意思。“打扰你工作是我失礼,我中午会再过来。”

    接受对方的致歉,单行书点头。“我会在这里等你。”

    “嗯。”商凡庸颔首回礼,迳步离去。

    笼罩办公室内强烈的压迫感随着商凡庸离去,十来名员工如释重负吁口气立刻冲到单行书面前。

    看好戏代表首先发难:“他来警告你的对不对?”

    “你真的跟向专务交往?”实事求是派正在确膂b

    虚心求教者开口请益:“你怎么追到向专务的?”

    一时间围得单行书寸步难行。

    “怎么样?怎么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叽叽呱呱……

    人言可畏这道理他是知的,但亲身经历还是头一次,面前的已经难为听,背后的又会怎堪入耳?

    不经意又想到向莞,佩服她能忍受那么多闲杂人等无趣荒诞的猜测推论,流言蜚语,他光是面对眼前的吵嘈就觉得为难。

    商凡庸是明知有这情况发生还刻意亲自来找他的吧?

    面对可能没办法马上平息的喧扰,单行书无奈地苦笑。

    他可以理解为什么小郑会谈商凡庸而色变了。

    两个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对峙会是什么画面?

    怕是像两只双眼充血、咬牙切齿的斗鸡,在高声鸣叫之后被人放进斗鸡场开始上演拳头相向的血腥决斗,狠啄、嘶咬得对方皮开肉绽,不战到一方败亡倒地不起绝不罢休吧。

    不过文明时代已经来临,在人人讲求理性的现在,前述仅供崇尚原始族类参考,与眼前的事实,实则大相迳庭。

    一杯曼特宁与一壶乌龙茶作为结束沉默简餐的终曲,商凡庸隔着咖啡热气衡量对桌的男人。

    结论是──不解。

    “我很困惑。”面对问题,他不会不懂装懂,直接挑明:“我看不出你接近向莞有什么目的。”

    单行书放下散发茶香的瓷杯。“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目的。”没有的东西怎么看得出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之前多少人在他面前这么说,到最后不都原形毕露,他又能藏多久?

    “你信不信与我无关。脑子是你的,思想也非我所能控制──”单行书双手一摊,表情无奈。“你要怎么想只能随你去,我无法干涉。”

    “以前,我也见过你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像柳下惠再世的人,只可惜最后还是露了马脚,现出西门庆的原形,我要告诉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