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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46部分阅读

    家的时候,大夫还没有到。

    韩家的院门也敞开着,没见人在守着。

    花袭人冲进内室,看韩母满头满脸的血。也是面色一惊。她忙过去,探了一下韩母颈上动脉。触手温热。她当即松了一口气。

    脉搏依旧在跳动,只是显得有些微弱。

    照这么看来,韩母并没有生命危险。

    当然了,她指的的是护理得当,伤口不会感染的情况下。

    “清元哥,别担心,伯母还活着。”花袭人对木然失魂不断流泪的韩清元说道。

    韩清元转动了一下眼珠,却仿佛是没看见花袭人,没听到花袭人说话一般。

    “我娘真还活着?没事的?”韩丽娘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激动地抓着花袭人道:“太好了!我就知道花妹妹一定有办法的!我就知道!”

    花袭人抿了一下唇。

    其实,她不来,韩母应该也不会丢了命。

    其额头上的伤口瞧着吓人,长长的一道,流了很多血,但伤口并不深。此时,流出的鲜血凝固成了硬壳,阻止了更多的血流出来。更走运的是,韩清元也没有怎么摇动她。而且如今又是冬日,伤口一般不会感染的。

    一会儿大夫请来了,再给她清洗敷上止血药,静养着就不会有事的。

    花袭人只是摇摇头,对韩清元道:“韩大哥,地上冷,将伯母移到床上去吧。丽娘,你去弄点热水来,给伯母擦擦。”

    “哎,我这就去。”韩丽娘抹了一把眼泪,出去了。

    韩清元这才醒了些神,看了一眼花袭人,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韩母,自己先从地上起来蹲着,再费力地将韩母抱上了床放好,小心地将她紧握着的牌位取走,替她盖上了被子。

    “我娘她……”韩清元声音嘶哑,小心地问花袭人道:“她没事的?”

    “没事的。”花袭人肯定地对韩清元道:“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只要醒过来,再养养身子就好了。”

    韩清元握紧的拳头这才松开。他没再说话,就站在床边上,目视着韩母。

    花袭人四下打量一眼,很快发现了床柱上的血迹。结合韩母头上的伤痕,花袭人很快判定出,韩母这是撞了柱子。

    韩家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韩母为什么要撞柱子?

    吴妈妈这时候终于领了附近的一个大夫到了。花袭人和韩清元让开身子,由那大夫上去把脉诊治。

    大夫说了些寻常人听不懂的有些模棱两可的医理,给开了补血益气的方子,又留下了外敷的药膏。

    “这样的伤口,怕将来要留下疤痕了。”那大夫年纪不小了,有着花白的胡子。他环视在场众人,叹息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寻死呢?唉!这世道……”

    只差没有明说韩清元他们不孝顺了。

    韩清元臊红了脸,对那大夫拱手,送上了诊金,让吴妈妈将人送了出去。

    韩丽娘弄来了热水,韩清元亲自给韩母擦净了脸。

    擦到那伤口处的时候,他的手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花袭人见状从他手中接过毛巾,道:“让我来吧。”

    韩清元默默让开。

    花袭人轻轻擦拭干净血迹,手心有绿意一闪而过——她费了些能力,唤醒了些韩母体内的生机,同时也让这伤口不至于感染了。

    而后,她又给韩母敷了药膏,将伤口包扎了。

    剩下的,就是养着。

    “怎么回事?”弄完这些之后,花袭人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到底是同这家人生活了好几年。那些年中,她感受到的关爱和温暖也是真切的。此时此刻,见此情景,她有些做不到漠不关心。

    韩清元闻言猛然抬头看了花袭人一眼。

    他没有回答花袭人的话,而是缓声道:“今日多谢你了。都是丽娘慌了神,才去叫了你来……花妹妹,多谢你。”他抿了一下唇,眼神错开,道:“花妹妹,我送你吧。”

    这竟然就是赶花袭人离开了。

    花袭人愣了一下,点点头,道:“那好吧。”

    她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道:“这钱,留给伯母买些补身子的。”

    韩丽娘见状不依,一把抓住花袭人的手臂,冲着韩清元吼道:“哥!咱家有什么是不能跟花妹妹说的!今日可不多亏她赶来了!你不感激不说,还立即就要赶她走!”

    “难怪娘都被你气的撞了柱子!”

    韩清元脸又是一白。

    花袭人轻拍韩丽娘的手臂,对她道:“丽娘,你不要这么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伯母受伤,肯定没有人比韩大哥更伤心的了。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韩丽娘闻言就冲着韩清元逼问道:“那他怎么不说!娘本来一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她之前还跟我说给王妃娘娘送荷包的事儿呢……”

    韩丽娘再一次哭了起来。

    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她无法想象,若是没有韩母,她会怎样。

    韩清元的脸色一会儿灰白一会儿阴沉,像是有无限痛苦一般。他任由韩丽娘哭着指责他骂他怨他,但在花袭人面前,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花袭人安慰了韩丽娘几句。

    在柳成志又领了一个大夫来,再次替韩母把脉,说的差不多的话肯定了之前的药方后,花袭人借着这个时机,同柳成志随着大夫离开了。

    出了街道口,花袭人送给了大夫些诊金,客气谢过,送走了人。

    “怎么回事?”柳成志问花袭人道。

    花袭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韩丽娘不知道,韩清元并未同我说。或许,他是有难言之隐吧。”

    “要不,我打听打听?”柳成志迟疑地道。

    花袭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阵,摇头道:“不用了。他不肯说,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就别刻意打听了吧。京城这么点地方,真有什么事情,很快我们也就能知道了。”

    她若是想知道,刚刚在韩家,她只要心念一动,应该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但她看的出来,韩清元是真的不愿意同她说这件事。

    毕竟,谁看到那种场面,都只会认为是韩清元忤逆,才致使了韩母的过激行为。

    或许,韩清元会因心中愧疚而激起了更强烈的自尊心,不想让她看到他“不堪”的一面吧。(未完待续)

    170 都听您的

    韩母这一失血昏迷,就直到次日正午才醒了过来。

    她身上染血的衣服已经被换掉,韩父牌位上的血迹也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就连那焚烧了诸多牌位的炭盆,韩清元也让人给换了个新的。除了躺在床上额头缠着素色布条的韩母,这室内再也瞧不出之前那激烈的痕迹。

    椅子就靠着床,韩清元就坐在那椅子上,盯着眼前自己的母亲出神。他已经坐了整整一夜,动都没有动一下。

    韩丽娘受不住,同韩清元哭闹累了,就让人搬了软榻来,自己歪在上面稍歇一歇。而无论她怎么闹,韩清元就是没有告诉她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韩母醒了过来。

    她一动,韩清元的目光立即就有了焦距。

    “娘,您醒了。”他的声音很干很哑,探身问自己母亲道:“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儿水?”

    韩母不答。

    她的神色间还有许多恍惚,目光艰难地转动着,望着床上素蓝色的帷帐,像是尚未清醒,不知身在何处。

    “娘,您放心。”韩清元轻声说道:“您没事儿,就是流了不少血,可将丽娘吓的不轻。大夫说,您今后多歇息,多用点阿胶什么的就好了。”

    韩母仿佛这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她的眼中又流出了泪。

    “为什么?”韩母流泪哑声,道:“为什么阎王爷没有收我?我要给你父亲他们交代的啊。不然,他们若是要怪在你头上,那可让我死了也不能安生吧……”

    “娘……”韩清元眼神黯了黯。缓声道:“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说,让儿子哪里还有容身之处立身之地?您这么说,当真是要逼着儿子去死了。”

    这话说的。

    韩清元似乎也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对,连忙又道:“儿子以后都听您的就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垂下眼睑,对韩母道:“只是妹妹还一心想着王妃娘娘的宠爱提携呢……娘您要好好安抚她才是。”

    “清元,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韩母挣扎着要坐起来。痛心难过地道:“难道你认为,娘是故意用命来逼迫你的!”她身子虚弱。没能坐得起来,挣扎着又倒在了床上,泪流满面,喘息着道:“清元!你怎么能这般看娘!你这么看娘。让娘怎么有脸活!”

    “娘已经无颜面对你父亲,如今又……”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落,说不出话来了。

    韩清元摇头道:“娘,您想多了。真的。我只是后悔自己没有及时醒悟,愧对祖先,又不孝地惹了娘受这一通罪罢了。”

    “娘,您才醒,别多说话。”韩清元道:“您的药一直都温着呢,儿子去给您端来吧。”

    说罢。他就转了身,离开了床前。

    不多时,他端来一碗温热的药汁回转。自己先尝了一口,而后舀了一勺放到韩母嘴边,柔声道:“娘,您用药吧。不管怎么的,您总得给儿子以后孝顺您的机会,是不是?”

    “用药吧。娘。”

    韩母眼中噙泪,很想看清楚韩清元面上是个什么表情。但却总是看不清。勺子碰到唇,她终于张开了嘴。

    喂完了药,韩清元止住了韩母说话,道:“娘,您歇着,儿子这就去王爷府上,告诉罗先生我已经想好了……”

    他就去应了罗仲达的安排就是。他能做的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清元……”韩母喊出了身。

    “娘,您还有什么话吩咐吗?”韩清元看着韩母,目光很认真。

    韩母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韩清元再次垂了垂眼睑,替韩母掖了一下被角,起身离开床面,到那软榻边叫醒了韩丽娘,吩咐了她仔细照顾之后,人便大踏步出去了。

    他一直到天黑才回来,拿出了从靖王府替韩母求的一瓶药膏,道:“这种药膏用上,娘的额头就不会留下痕迹了。娘,儿子外出有些累,先去歇一歇了。”

    韩母依旧说不出话,只又流出了眼泪。

    待韩清元礼貌地告退之后,韩丽娘拿着那药膏,皱眉问韩母道:“娘,您和哥哥到底是在闹什么?您撞柱子,他又阴阳怪气的!问你们,又谁都不说!”

    “我还是韩家人呐!”韩丽娘不满地道。

    韩母动了动唇,似乎是叹息了一声。韩丽娘见状更恼,咬着唇,生起了闷气。

    韩母眼中全是泪,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这个时候,她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韩家的大仇,她当年留在候府的父母亲人一大家子的仇,怎么能就算了呢?偌大的一个侯府……

    一场雪就有一场晴。

    老天眷顾大梁,今年冬天气候十分不错,雪下的不少不多。

    一场雪后,又是一段晴朗的日子。

    街道早已经清扫了干净。只是清晨的时候上面难免有些薄薄的冰,发着光亮。到太阳升起之时,这冰又化成了水,沾湿了行人的鞋底和马车的轱辘。

    暗香来又重新开始有了顾客。

    大大小小的闺秀们三两结伴上门,在园子中看看花说说话坐一坐,用些别有滋味的花草茶和一些香甜美味的点心,又有满目的姹紫嫣红赏心悦目,轻易就能消磨半日时光。

    这些女客们上门之时,花袭人已经基本上不出面了。

    毕竟不是哪家开店的,东家兼掌柜的总在外面当小伙计使唤。客人们也没有在意,问了一声东家不在后,反而更显的自在些。

    临街铺子里的花卉也卖的不错。

    甚至那点心铺子的几样新奇点心,卖的也格外的好。

    在花袭人面前,放着几颗绿豆粒大小光泽仿若黑珍珠一般的种子。她这一段时间的心神全部都集中在这三颗种子上面——上次夜离出门栽在了宋景轩手中,让花袭人心中十分恼火。

    以身犯险的事情决不能再轻易去做。

    就像宋美人所说,万一当日遇到了不是他而是别的厉害的人呢?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

    常沿河边走,难免落了水。

    所以,花袭人琢磨了很久,琢磨出了一个法子,正在用心尝试。

    ——在她眼中,种子也是有生命力的。有生命力,属于植物的范畴,那就应该能被她改造所用。为此,她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也找到了成功的希望。

    中间有薛世光送薛二小姐和薛三小姐来消费,表达了想见她的意思,花袭人都没心思同他们玩儿,懒得理会他们。

    转眼就进了腊月。

    而这一日,在花袭人依旧不准备去见薛家兄妹的时候,薛二小姐说出的话,让花袭人愣住了。

    在薛世光送他两位妹妹从那通道往园子中走的时候,只听薛二小姐莞尔笑道:“听说这里的花小娘子可是跟那韩家颇有渊源的。哎,若是待大姐嫁入了韩家,是不是就要有这一个亲戚了呢?”

    “有这个亲戚也挺好啊。”薛三小姐道:“花小娘子手中握着这暗香来,可是有钱人呢。”

    “纵然有钱,还不是要便宜大哥?”薛二小姐冲着薛世光笑着打趣,又瞪大眼睛道:“大哥,这花小娘可是有两三次不肯下来见你了吧?哎,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大哥的魅力在花小娘这里碰了壁?”

    “没眼看要煮熟的鸭子,可别飞到别人家喽。”

    薛世光闻言却是十分有风度地道:“二妹妹就爱操这些心。”

    花袭人直接过滤了后面将她比喻成“熟鸭子”的话。她心中琢磨:这薛二小姐刚刚说薛大小姐要嫁入韩家?

    怎么回事呢?!

    看她说的如此随意的,倒并不像是再造谣生非!

    花袭人琢磨了一会儿,心中觉得十分古怪,便在薛家两位小姐在园子里赏花之时,下楼绕到二人面前行礼,笑道:“二位小姐近日安好?”

    “听闻乐信伯府可是有三位金枝玉叶的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果然传言一般聪颖美丽,但怎么从不见大小姐上门?”花袭人含笑问道,语气轻松随意。

    薛二小姐闻言噗嗤就笑出了声来,声音中的欢快喜悦就像银铃儿一般悦耳。只听她笑道:“花小娘倒是不必太惦记着大姐……这说不定啊,大姐很快就能成为了花小娘的嫂子哩!”

    花袭人真是惊讶了。

    她瞪大眼睛问道:“二小姐怎么这么说?”

    薛二小姐却只管笑的动听,贝齿咬唇矜持不肯多言。

    花袭人忙又将求救的目光盯向薛三小姐。

    薛三小姐没有多卖关子。她笑容柔弱可人,向花袭人解释道:“承直郎韩公子是小娘子的义兄不是?我家大姐得韩公子两次相救之恩……嗯,这个呢……”

    薛三小姐说道此处红了俏脸,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涩。

    薛二小姐又噗嗤一笑,接话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韩公子两次救了大姐,这是怎样难得的缘分?怕不多日,你义兄就要向咱们伯府提亲了!”

    “真的!”花袭人听这二女说“两次相救”,傻愣住了。

    她不过才闭关不问外事没几日,就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了?韩清元第一次救薛世净她知道,这第二次救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171 新鲜事

    薛二小姐薛世湘谈性很不错。

    她很快就给花袭人讲解了其中缘由。原来,就在没几日前,城外开福寺腊月初一做道场,很是盛大。又因开福寺后山有个大的腊梅林,正值腊梅盛开之时,所以开福寺那一日去的很多,很是热闹。

    韩清元和薛大小姐薛世净都去了。

    山上积雪未融,道路难免湿滑。

    梅林有高有低处。当时,薛大小姐等人正站在高处,韩清元正避在下面低处,中间隔了有两三丈远。当时在场人不少,本来也是各安无事。

    “哪知啊,大姐突然脚下一滑,就从上面跌下去啦。”薛二小姐言语活泼,十分有神采。只听她说道:“山岩陡峭,又有大石梅树阻扰,这若是大姐一个劲儿的滚落,那怎么得了?幸亏你那义兄义勇果断,当即卧倒在大姐下面,拦住了她的去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