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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30部分阅读

    “什么机会!”韩母情绪失控,叫道:“这哪里是什么机会!而是送命的机会!她怎么就不想想,韩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再也经不起半点风浪了!你连柴火都砍不动,怎么去打仗!啊?”

    “娶个贵女,不比什么机会都强!”

    花袭人闻言有些恍惚——原来韩母不是看不到这个机会的价值,而是存着别的执念,便看不起这样的机会啊……她勾了勾嘴角,不免露出一抹轻嘲。

    韩清元却是身体一僵,双手下意识地紧了紧,而后松开了手。

    他闭了闭眼睛,掩去面上的痛苦之色,对韩母平静地道:“娘,若是我本人没有一点可圈可点之处,贵女又怎么能看的上我?我总得有给人看中的名头,总不能只凭我这一张脸。而我这张脸,真就是绝色么?”

    文不成武不就的,他凭什么娶到贵女。

    韩清元觉得此时的韩母像是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智慧,而是变得分外的执拗偏激。但他此时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开口安抚韩母道:“不管此去有没有危险,我都会惜命的。”

    韩清元转过身子,看花袭人那红肿起来的半边脸,眼中闪过痛苦疼惜和愧疚,对花袭人轻轻一鞠躬,痛苦道:“花妹妹,我替我娘向你道歉。她也是担心我,一时没能想开,才冲动了。”

    花袭人勾了一下嘴角。

    韩清元避开花袭人的眼神,轻声道:“我想,我娘将来一定会像我一样感激你的。你为我做的,我韩清元永远都铭记在心。”

    他的娘亲只偏执地认为娶了贵女就能万事如意,而花袭人却从来都替他筹划让凭自己的本事努力。从从前资助他读书之用,到今日的征调令,他韩清元欠她已经太多太多。

    但她却总是因他而受委屈。

    她为了不让他与母亲之间有隔阂,而主动离开了韩家;今日又被母亲误解扇了一巴掌。

    总是他对不起她。

    韩清元眼神痛苦。

    “不必了。”花袭人轻声开口。

    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只能什么都不说。

    韩母的一巴掌,让她的心淡了下来。

    她知道她是长辈,曾经真心疼惜过她,给过她亲情温暖……但她花袭人又绝不能原谅有人扇她耳光。她不可能扇回去,便只能告诉自己,这算是还了韩母对她的情分。

    曾经的真心关爱,到算计隔阂,到今日的一巴掌。

    花袭人从韩清元身边错开身,平静地对韩母一鞠躬,道:“伯母,我会保证韩清元三个月后平安返回。如果他死了,我也绝不再活——”

    “你凭什么保证!”韩母冷厉地打断花袭人的话:“你的命就怎么抵得过清元的命!”

    花袭人没有辩驳,而是继续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韩清元回来之后,我也再不会干涉韩家任何事。”

    她没有说出“恩断义绝”这种决绝的话。

    因为不需要。

    而且说出那样的话,难免会让人觉得她与韩家有恩转仇,她心存报复等负面之意。

    花袭人不想报复。

    冷淡,再不相干,成为路人,这样的关系,才是她想要的。

    “您也放心,我绝不会同任何人说起任何关于韩家的坏话。”花袭人补充道。

    花袭人神色间的清冷坚持,让韩母因愤怒而升腾起来的情绪有些平静了。而花袭人补充的话,也一下子让韩母想起了花袭人同王府有着比韩家更进一步的关系。

    就像这一次。

    韩清元几次求见王爷都只是见到了幕僚,而花袭人居然能见到王爷求到一个征调令。

    若是没有花袭人做纽带,那韩家和靖王府的关系会不会疏远了?

    她有些后悔愤怒之下甩出的那一个耳光,嘴唇动了动,理智上觉得应该道歉,却又觉得难堪,神色迟疑起来。

    花袭人淡笑了一下,开口道:“几位请离开吧。”

    韩母闻言面色一变,正要说话,却见花袭人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脸上的红肿的巴掌印,淡笑道:“我还要处理一下自己的脸。若是毁了容,就不好了。”

    韩母闻言,瞬间没了迟疑,再次恼怒起来。

    一个巴掌而已,她居然扯上了毁容!真该再给她另外一张脸上来一巴掌,看看到底能不能毁了容!

    她的命还是韩家救的,如今却是高高在上地威胁起他们来了!

    115 酒楼之前

    她的命还是韩家救的,如今却是高高在上地威胁起他们来了!

    韩母胸口再次抑制不住地起伏起来。

    花袭人只是看向韩清元。

    韩丽娘这个时候开口道:“花妹妹,你什么意思!我娘打你一下,难道就打坏了!你金贵啊你!你——”

    花袭人看着韩清元,眼神转冷,没有一丝波澜。

    “闭嘴!”

    韩清元心中大痛,头也不回地训斥了韩丽娘,对韩母道:“娘,我们走吧。今天大家都不冷静,以后平心静气了,再一起说话吧。”边说便拥着韩母往门外走。

    韩母稍一迟疑,便顺势出了房间。

    韩丽娘跺了一下脚,瞪了花袭人一眼,眼中掉着泪,留下一句“娘给你一点委屈怎么了,值得你狠心闹”之后,也走了出去。

    花袭人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待韩家几人离开暗香来之后,花袭人走出铺子,吩咐老掌柜和吴贵儿:“以后有任何人找我,都必须通报,知道了么?”

    老掌柜和吴贵儿看见花袭人脸上的巴掌印,想到刚刚离开面色难看的韩家几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掌柜关切地问道:“小娘子,是不是他们找你有事情?”

    “若是钱财,不如就给一点儿。”老掌柜劝慰道:“钱可以再赚,亲情断了就不好了。”

    “不是钱的事情。”花袭人轻叹一声,也没有同老掌柜解释,冲他点点头道:“我进去敷药去了。”

    老掌柜也是轻叹,道:“小娘子去吧,别耽搁了伤势。”

    待花袭人进去后,老掌柜同吴贵儿感慨道:“到底不是亲生的啊……不然怎么往脸上招呼?唉!”

    吴贵儿拉了一下老掌柜,低声道:“爷爷,小娘子有本事,心里有分寸着呢。您别总对小娘子说忍啊给钱啊什么的。那家人都将她给赶出来了,还有什么不会做的?也幸好小娘子没将自己的底细给透出来,不然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压榨呢!”

    在吴贵儿看来,无论是韩母还是韩丽娘。几次过来不说目中无人了,反正眼中就没有他们爷俩过。倒是花袭人,身为东家,对他们从来都亲切客气。

    再说了,韩家牛气什么?

    人家花袭人身为这暗香来的东家,又将这铺子的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的,根本就不用求着谁!

    他吴贵儿就佩服花袭人!

    “别人家的事情,咱们不参合。”老掌柜叹息道:“咱们听吩咐做事就对了……贵儿啊,来,趁着这会儿没人。你打次算盘给我瞧瞧……”

    爷孙两个在外面打算盘不提,只说花袭人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调动能力,只见她掌心仿佛泛着盈盈碧光。在红肿的面颊上轻轻揉了几回。

    过了好一阵子,她的面颊就重新柔嫩白皙起来,再看不出一点红肿的痕迹了。

    她没有起身下床,反而躺下了,盯着眼前的帐篷,开始琢磨自己答应过韩母护住韩清元性命一事。

    她答应了,就必然会做到。

    按理说。靖王打了招呼的职位,又是文书,韩清元十有八九不会出事。但韩母有句话说的对,战场之上,什么意外都会发生。不怕一万,但万一呢?

    再去求靖王将韩清元换下来也不靠谱……也不能让靖王看在自己面子上派个护卫给韩清元……那么。就只有自己跟在他身后了护卫了。

    她说的时限是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有的是理由和机会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文书给调回来。而他本身又还是国子监的学生,并不属于朝廷官员呢,要调回来并不难。

    恩,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也只在大柳乡和京城待过。有这么一个机会出去溜达溜达,看看这一路向西的风景,也是不错。

    花袭人微微点头,又微微皱眉。

    她离开之后,这个小院就没有了灵魂,自然也就没了那么明显的疗养效果。再者,徐二夫人紧张女儿,肯定不愿意放花袭人这个时候离开。

    她如今已经将徐清黎当做好友,因而并不愿意同徐家闹出不愉快。

    再说,她还答应了靖王给皇上弄“特效药”。

    隐隐得知花袭人有些“诡异”手段的靖王,肯定也不愿意花袭人离开王府的视线。

    大床柔软舒适。

    花袭人躺在上面想着想着,觉得有些懒懒的,索性又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她起身梳洗完,换了衣裳,同老掌柜和吴贵儿打了招呼,便走出了铺子,信步往崇安候府走去。

    大街上人潮涌动,十分热闹。

    花袭人边走边看,自在悠闲。

    “花妹妹!”

    听到有人喊自己,花袭人转头看过去。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惠胜楼前面,正好被送客的柳成志看见了。

    惠胜楼最标志的,就是其高达三十级的台阶。

    柳成志一脸惊喜,从高高的台阶上快步走下来,问花袭人道:“花妹妹,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花袭人扫了一眼柳成志身上用料已经很不错的长衫,微笑道:“怎么样,成志哥有没有再高升?”

    柳成志脸一红,摇头道:“没呢。我知客才做了没两个月呢。想要高升,起码要做满明年才行。不然,我真要被挤兑死了。”他虽然脸红,眼睛却是亮,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大大方方的,并不因为花袭人的打趣局促。

    柳成志左右看了一眼,奇怪地道:“你一个逛街?没有人跟你一起么?对了,我最近才做知客要背要认的东西很多,就没顾得上去探望你们……花妹妹,你代我向伯母道个歉。到了中秋之后闲一些,我请到假,再去上门赔罪。”

    知客并不容易做。

    要八面玲珑不提,首先一点就是要将京城大大小小的人物,上至王工贵族下至商人掌柜,再到这些人府上的马车衣饰、跟班小厮。然后再有各家弯弯绕绕自己都能饶糊涂的关系,诸如此类,全部都要烂熟于心。不然,一不小心就能得罪人。

    所以。这一阵子,柳成志当真是十分努力,全副心神都扑在了工作上面。他二叔对他寄予厚望,对他抓得紧,他难以抽出一天半天时间去探望韩家人。

    想到此,他一脸歉意。

    花袭人轻声笑道:“成志哥,我已经从韩家搬出来了。”

    她说的轻松,柳成志却是一愣,继而愤怒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花妹妹,韩家怎么能赶你出来!他们难道忘了这些年你——”

    柳成志惊恼之下。声音就大了起来。

    不少路人开始驻足,指点议论。

    花袭人拉了一把柳成志的衣袖,打断他说话,笑呵呵道:“成志哥,我都不生气。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呵呵,事情也不是你想到那样,是我自己要搬出来的。真的。其中因由有些复杂,但总之是我不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待在内宅拿针线绣花的缘故,而且也真的是我坚持要搬出来的,不怪他们,真的。”

    柳成志眼中涌出一抹心疼。关切地道:“花妹妹,你都被赶出来了,居然还替他们说话!唉!”

    花袭人闻言只能再次强调道:“成志哥,真的是我自己铁了心闹着要出来的!不是因为被赶!我若是不想着,他们还能拿我如何?成志哥,你看我是那种软弱被拿捏的人么?”

    柳成志见花袭人说的笃定。面上半信半疑。

    花袭人道:“再说,只要我听话,他们家养着我不过是多养了一张嘴,能费什么,至于赶我出门。让人指点他们无恩义么?你看,你知道了这个消息,都要指责他们……韩清元在国子监读书,将来是要做官的,名声很重要,绝不会做出被人指责的事情。”

    而后,她苦笑叹息一声,道:“如今看你反应,我才觉得不像是他们对不起我,倒像是我给他们的名声泼了污水一样。”

    难怪韩母会失控甩她一巴掌。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个影响。

    花袭人回神,看着柳成志,道:“成志哥,你千万别再找他们指责什么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再说,我现在生活很不错,自由无拘束,正是我想要的日子。”

    柳成志怒气渐消,沉默了一会儿,问花袭人道:“你那东家待你如何?”

    “其实没有什么东家,我就是东家呵……”

    两人站在酒楼前的台阶边上说话,却没留心那酒楼二楼正对着的雅室中,有人正漫不经心地听着。

    任大将军来酒楼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回京再离京之前,他都要来这里坐上一坐,同酒楼里的老账房说一会儿话。

    老账房瘸了一条腿,没了一边耳朵,侧身坐在任大将军身边,眼神依旧锐利凶狠。

    他曾经是任大将军身边的亲卫。一条腿和一只耳朵也是为了任大将军而在一次战役中牺牲的。那一次战役打的非常惨,虽然最后抓住了草原上的一个重要人物,给任大将军带来了大胜,但他手下的人死的死残的残,没剩下几个完整的人了。

    任大将军凭着那个战果而声名鹊起,回京受封之后,偏开了这间惠胜楼。盈利所得,多半补贴了那场战役的家属,却也让任大将军因此有了一批死忠的后备人手,从而弥补了任家家底薄弱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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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亲们都说更得少~~额,惭愧,无地自容。

    下个月争取能保持一直双更,许愿g~~希望亲们不抛弃不放弃,多多支持~~

    116 盘问身世

    任大将军漫不经心地用茶,听着老账房低声向他汇报。

    他像是坐的有些无趣了,起身走到窗前,拉开半扇窗,依着窗看大街上人来人往。

    任大将军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同柳成志说话的花袭人。

    他从上面看向去,看到花袭人微微抬起青葱般的俏丽面庞,阳光洒在她的笑容上,笑容柔和而纯美,让他情不自禁生出一种恍惚,想起了心底逝去的那一抹伊人影子。

    “花妹妹……”

    这个小娘子也姓花?

    任平生怔愣一下,不禁眯着眼,细细打量起站在台阶下的少女来。

    她约莫十二三岁,像是才抽条长个子,身形显得些微的细长,只是还很稚嫩,并未开始有少女窈窕的样子。面庞眉眼之间,仿佛有那一抹影子,再细看仿佛又没有,像原来的影子不过是错觉……

    姓花……

    任平生眼睛再次眯了眯,招过老账房,问他道:“那个小娘子好像是暗香来的小娘子?知道她什么来历么?”

    “哦,属下知道一些。”老账房往下看了一眼,道:“她姓花,闺名换做袭人,在富贵大街弄了卖花的铺子,叫暗香来,生意很不错。表面上呢,那暗香来是轩公子的产业受轩公子庇护,其实她应该还与靖王有关。上次靖王和轩公子在蒲城县山中打猎时遇刺,听说是她及时带人杀到,救了王爷和轩公子的性命。”

    “她原来在蒲城县就是卖花的,到了京城之后,就接手了暗香来的铺子。”老账房知道不少:“开始只有王爷名下的产业从那铺子中采买花卉,但后来因为她的花卉的确不错,加上给王爷面子,许多富贵人家也开始从那里下订单。惠胜楼也从她那里下了一些订单。”

    老账房指了指一盆高几上安静开着幽兰小花的一盆兰花,道:“将军你看这盆兰花,买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花还开着,没有半点凋谢的样子,虽不是珍品,也实在难得。”

    “知道她的身世背景么?”任大将军问道。

    “将军您这是?”老账房再看一眼花袭人。道:“跟她说话的是酒楼的知客,也是从蒲城县过来的。两人看起来很熟悉,一会儿王将军将他叫过来问话就是。”

    顿了顿,老账房愧疚地道:“当年将军将小姐托付给属下照看,结果小姐走失几日后属下等才得到消息,实在失职。这几年属下洒下人手去找,却失踪没有线索……属下愧对将军。”

    当年他收到那位小姐失踪的消息之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三日后再在偌大的京城找一个走丢的小丫头,哪有那么容易?虽然王妃言辞确凿地说那位小姐是自己离家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