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子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跟上了。”刘元想了想：“既然后面开车的司机那么厉害，咱们还要出城吗？在空阔的路面上咱们不是更不利吗？”
“在城里更不利，他们有城市道路监视系统，现在咱们的车牌号一定还在别人屏幕上。”精瘦男人目不斜视，一把方向，开进了一条辅道上。
“那辆车进入利民路了，从那儿可以通往机场路和国道等几条路，我们监视不到他了。”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要小心，对方很可能知道我们监视系统的布置地点而刻意走这个路线，你们的后援很可能会跟不上你们。”
老警察皱起了眉头，轻轻往腰上摸了摸，把手枪拿在了手上。
要动真的了吗，高飞暗暗心惊，只不过脚下的离合和油门，如同本能一般地快速轮动，追的那车更加近了。
精瘦男人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伸到座位下，竟然拉出了个“微冲”，把这把长枪靠在身上，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龙哥联系上了吗？”
刘元一边拔着电话，一边摸出枪放在旁边。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项小龙骂道：“这个时候还打电话来。”
听着电话里传来女人高亢的叫声，刘元也明白项小龙这会为什么这么恼火，正是关键时候啊。
“龙哥，小辉修车回来时被人跟踪，条子追上来了。”刘元不紧不慢道，眼里射出一道道冷冷地射线。
电话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刘元明白那是她被推到了一边。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项小龙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能在这个位置上混的，冷静是第一项必须具备的品质。
“我们让其他人引开条子，但对方看破了，现在我们正朝郊区走，不过有一辆车正在追我们。”刘元有条不紊地回答着：“龙哥，一定是高飞那小子干的好事。你那现在也不一定安全，快离开。”
“告诉那帮小子，咱们在老康那儿会合。”项小龙叫道：“眼睛都放机灵点，别带着尾巴。”
“啪”地一声，电话那头变成了忙音。刘元慢慢地合上手机，轻轻地举起枪，瞄准了前面开车的精瘦男人。
第十四章 枪战
车子一个剧烈的摆动，进入了一个弯道。精瘦男人的车技比普通司机是好太多，但对比专业的车手来说还是很业余。这时一个大力的甩方向，车子斜着钻进一条更窄的辅路上。
刘元被这股力带动，伸手抓扶手没抓住，倒在后排座位上。枪也掉到一边。
他重新坐好，一抬头，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从观后镜里看到精瘦男人的脸。这样一来，对方只要一斜眼，就能看见自己。刘元吞了口口水，重新坐直，却是没有机会偷袭那人了。
说话间，两车已经开出很远，宝来很快来到外环线上，直朝国道而去。高飞在后面追赶，见前车的速度和动作，显然已经现了自己，所以也不再掩饰，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和宝来追平，两车并行到了一起。
“停车，我们是警察。”老警察打开车窗，朝对方喊道，只是喊叫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打开枪上的保险，看他握枪的姿式，已经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靠边停车，例行检查。”
鬼才信你的话。高飞心道：那有你这样检查的，开着辆普通车在大马路上追着别人要检查。
不过两边都知道这话只是场面话，没有谁期望这句话能中太大用。
就见那精瘦男子降下车窗，高飞偷眼看去，那人眼神冷漠，表情木然，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只见他右肩一沉，老警察暗叫不好，嘴里大声叫道：“别动。”手枪已经匆忙抬起，朝向对方。而在这时，那人的右手上的物件也端平放在车窗上，竟然是一把微型冲锋枪。
“，这会玩大了。”高飞在那把枪只露枪身的时候都已经看出那是把微冲，连想也没想，几乎本能地保护自己的意识让他做出的第一选择就是猛打方向，撞向那人。
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几声轻脆的枪声。
被高飞这一撞，双方同时失去了准头。当当当几声响，那人的几子弹打在车身上，其中还有两穿透了车门，打在老警察身上。只不过这次行动前就已经知道对方手里有枪，老警察身上已经穿了防弹衣，再加上子弹穿过车门时速度大减，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噗”地一声，高飞面前的玻璃上留下一个斜斜的弹孔，提醒着高飞，这不是演电影，而是实实在在的街头警匪片。
“，”见对方一言不，上来就开枪，老警察也不自主地爆了粗口，也不再警告举枪就射，还没忘朝高飞吼了一句：“干的好。”
精瘦男子一手开车，另一手握枪，看也不看，朝后便射。打完后竟然用一只手就完成了换弹夹。
“好帅的手法。”刘元把身体蜷成一团，抱着枪在车后缩着，一枪未，只是拿双眼紧盯着精瘦男子。
“特种兵的入门练习。”那人神色不动，冷冷道。
高飞的车前脸都快变成马蜂窝了。米芳在后排，把一件防弹衣覆在高飞身上，让高飞的心里有些许安慰。老警察和孟刚一个前排一个后排，拿着手枪乱射。米芳更是火爆，先是一枪把前玻璃打掉一半然后直接在车厢里开起了枪。她这动作让老警察一愣，然后也将身子缩回车里，静心瞄准。
精瘦男子经验丰富，车子在前面蛇行，摇晃着让后面的人难以瞄准，冷不防手一拐，就朝后面开上几枪，让高飞等人一个个忙着躲闪。
什么世道，黑社会装备比警察还好。被对方打的抬不起头来，高飞大声咒骂。
老警察坐在前排，终于瞅到机会，一枪打在前车的轮胎上。精瘦男子遇乱不慌，因为这台车是前轮驱动，所以后轮中枪还不足以致命，他很快调整了方向，斜着车身继续朝前开。作风极为硬朗。
但失去一个轮子的宝来也同时失去了稳定性，速度和操控性立马大打折扣。高飞看出便宜，趁那人正努力控制车子时，一个弧线冲了上去，朝那辆车飞撞过去。
那人见高飞来的凶恶，放弃了驾车，双手平端起枪，一枪把高飞的前盖掀了起来。高飞把身子藏在方向盘下，凭着记忆计算着两车的距离和方向，加大油门撞了过去。只听砰地一声响，高飞这次没有留手，直撞在宝来的车门上，把它直接撞出了马路。两车在路边的野地里冲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老警察一按钮，脱去了安全带，第一个跳下车，朝前开了一枪。这时才看到那男子已经在安全的副驾驶位上了。心里暗暗吃惊：原来这家伙已经判断出无法阻止高飞撞上来，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已经离开驾驶位，避免撞击可能造成的伤害，这份判断、胆识和冷静直叫人害怕。
那人见老警察已经脱离了车子的保护，凶性大，伸长身子，端着的枪已经伸了出来。只要一扣扳机，近在咫尺的老警察连躲闪的空间都没有。
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冲锋枪，孟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闪到宝来车边。他手腕一翻，竟使了一招空手入白刃的手法，一把把枪夺了过来。
那人也不含糊，一反手，不知从那摸出一把手枪，朝孟刚就是一枪。孟刚听着后面米芳也跟着冲上来，怕伤了她不敢躲闪，用手中枪身一隔，子弹斜着射中他的小腿，他脚一软，歪在一边。老警察抓住机会，一枪打中那人的手，那人的手枪也跟着飞了出去。
几个人都出了车。那人一步窜到老警察面前，一个擒拿把他的手臂关节卸了下来，身一直，又是一个高边腿直踢老警察的太阳|岤。这两个动作快如闪电，飘如魅影。老警察毫无反手之力。
那只脚踢到离太阳|岤不到一尺的地方，高飞赶到，举手挡下这一脚。两人各退一步。
这一番较量，对方以一敌三。孟刚腿部受伤，老警察的右臂已经软软地垂下，都失去了再战之力。精瘦男人左手轻伤，战力惊人。
“王八蛋。”米芳对着对方就是一枪，那人忙就地一滚想躲开。只听一声机械撞击声，米芳枪里已经没子弹了。
那人跳起来，朝高飞扑去。这个时候，只要解决掉这个人，那就是大获全胜。
高飞见对方扑来的身形，孟刚曾无数次地给他演示过这个动作。对于武术家来说，特种兵的武技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一个回旋，那人被摔出老远。孟刚忍着痛叫道：“都什么时候了，别心慈手软。”
米芳惊呼一声，宝来车的一侧车门打开，刘元从里面跳出来，拔腿就跑。因为精瘦男子太厉害，以至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的身上，浑然忘了车里还有一个人。想到这些，孟刚和老警察头上冒出了冷汗：如果他在车内偷袭，自己这群人里一定会死上一、两个。
米芳的惊叫声让高飞脑里一片混乱。看着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也不敢回头看生了什么。只是米芳惊惶的声音在空气中回旋，忽远忽近，模糊地象是西门枫在叫喊。
高飞心中杀念立起。
看着对方和身扑来，他身形急闪，一把抓向对方受伤的手，在那人负痛精神松懈之时，和身扑进他的怀里，一拳结结实实地擂在那人胸前。
如同击中沙袋的声音。那人脸上带着不相信的神态倒了下去——这是高飞见他以来他唯一的一次有了人类的表情。
米芳见刘元逃跑，飞身去追。高飞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有难，着急之下灵机一动，装着受伤的样子痛哼一声，也倒在地上。米芳一见，停下来略一犹豫，转回身过来照顾这三个受伤的男人。
高飞眯着眼看到，刘元跑下马路，不一会就钻进了路边的村庄里，再也看不见了。
第十五章 尔虞我诈
一切都尘埃落定，高飞才感到身上到处都痛，那一刻爆出来的力量被他强有力的精神意志牵引着，已经接近了他身体承受的极限，这一松懈下来，身体的各部分开始自我修复，全身都是又痛又麻又痒的感觉。而最让他恐惧的是那个精瘦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死了。
“我杀人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高飞有些茫然地问米芳。
“他是罪有应得，你打死的是坏人。”老警察艰难地爬起来，他最知道怎么安慰高飞这样的状况的人。一边坐下，一边忍痛让孟刚给他接回错位的关节，老警察和高飞聊着天，以舒缓他的情绪。
“这种事有什么好怕的，你是跟着警察一起打死他的。杀人这种事，杀着杀着就习惯了。”张阳可是更了解高飞的性格，虽然总能保持心底的那一丝清明，在最危急关头能把握得住，但更多的时候，他心里的阴暗面还的占主导地位的，所以也敢不负责任地乱说。
听着张阳的话，高飞觉得似乎比老警察更中听。听到耳边警笛长鸣，几辆警车就象电影里常讲的一样，等事情都结束了才姗姗来迟。
脑子里乱的很，高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宾馆，西门枫见他的样子，服侍他睡下，担心他会出状况，想了想，收起了矜持，睡在了他的旁边。
在距离j市的一个小城镇里，项小龙暴跳如雷。几个小弟被抓倒没让他太难过——这样的人随便就能招来一批，但没想到他的战友竟然在这次小意外中丧生——想当初他们俩作为战友时，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想不到这次在小阴沟里翻了船。看着满面尘土的刘元，项小龙恨不能一个锁喉，让他就给精瘦男人陪葬。但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当年的火气已经被理智所替代。迁怒于人于事无补，这事至少没有证据证明刘元是害死战友的凶手。
“你到底有没有打探到高飞最近的异动？”项小龙背对着刘元问道：“那东西价值几千万，他藏在哪应该可以看成端倪。”
刘元没有逻辑地解释，表示对这事没有办法。对方在警方的保护下，想动他只能和警方正面冲突，以现在项小龙损兵折将的情况，是不可能做到的。
“龙哥，这事要不就算了，他和警察在一起那么久了，说不定早将那批货交给警方了。”刘元小心地劝道，生怕龙哥一个不高兴给他动家法。
“不可能，那么大一批毒品，足够他花几辈子，没有人会交出去。再说私藏这么多毒品，就是关系再好，也没人敢保他。他交上去等于自断生路。”项小龙斩钉截铁道：“这批货能让人背信弃义、六亲不认，我不信他高飞不想独吞。所以一定要拿回来。”
走出房间，刘元长出了口气。回头冷笑一声，刘元推了推眼镜：“项小龙，既然你舍不得财，那就只好要你的命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刘元小心地检查了房间，确认安全后，拿出手机，换了一张卡，拔通了一个电话：“老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憨厚的声音：“刘哥，你放心，你的那几袋精面粉，我已经按你的要求藏在地窖里了。保证不会有人知道只是，你答应我的五百块钱”
“放心，只要事办的好，我再给你加五百。”听着对方千恩万谢，刘元微笑着挂上电话。心里暗暗计较：现在事情还在控制之内，当务之急就是先解决高飞，把这个黑锅先给他背实。如果能在借机摆项小龙一刀，让他永远地闭嘴，那就万事大吉了。
现在，也许会是个时机。想着高飞在自己离开时故意放自己走，这个时候接近他他一定没有防备的。刘元嘴角露出微笑：这小子现在和我贴心了，他却不知道，所有他所受的都是我赐给他的呀，哈哈哈。
换了套衣服，刘元打了两个电话，过不多时，两个混混开着车来到刘元身边，载上他又朝j市飞驰而来。
“什么，那几台车上的马仔都被抓住了。”第二天醒来，高飞才明白昨天已经大获全胜，听到刘元最终逃脱了，高飞感到心里有种报恩的感觉。
这一觉醒来，昨天的事也淡忘了不少。高飞和西门枫商量，跟着米芳的大部队回z市。
“主角还没抓到，怎么能轻言放弃。”米芳气呼呼地说道，因为审问不顺利，那群小弟都是外围的小人物，对项小龙的事几乎是一无所知，自然问不出什么。
“我看这样吧。”刘正义接过话头：“孟刚和老秦都受伤了，你们和米芳先回去，这儿有我们。另外一路上好照应，你们和高飞一块走。”
在j市又磨蹭一天，见案子还没有任何进展，也明白是个长期的工作，米芳等人都服从安排，开着一辆警车，一行五人上了高速。
“老公，快接电话，老公”正开着车，高飞手机上滛荡的铃声响起。他飞快地掏出来，按下收听键，有些尴尬地朝几人笑笑，换来米芳的一句冷哼。
“高飞吗，你现在在哪？”声音一入耳，高飞心里暗凛，因为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正是刘元。
“唔，我，在开车，嗯”
刘元沉默了一下，才贴心地问道：“有警察在旁边是吧？”
“对啊。”高飞心想你小子也挺上道。
“你现在是要回z市吧，别回去，龙哥已经在路上准备对你动手了。”刘元的声音很是惶急，让高飞心里一惊，一脚刹车，直接把车刹死在路上。
“你想干吗？”米芳大叫道：“这可是在高速公路上，你这样停车会害死人的。”
高飞醒悟过来，朝后看看，早上车辆少，后面好远都没车。算是幸运，如果撞上大运，在高速上被追尾，那可才是出身未捷身先死呢。
“我突然想到，在j市还有重要的事没做完，不如你们开车先走，我要回去处理一下。”
西门枫第一个反对，表示无论到那都要跟着高飞。米芳也反对，但高飞要去见一个“贼”，当然不能带着“兵”。
在前面的一个服务区下了车，高飞和西门枫翻过隔离栏，到反方向的车道边招手拦下一个长途车，朝回j市的方向而去。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看着高飞离开的背影，老警察老秦道：“他接了那个电话就马上要回去，而且接电话时回答也很古怪。”
“你的意思是？”
“如果打电话给他的是我们的人，他们应该先联系我们。他在j市也没熟人，如果是车队的队友，根本不用在电话里隐瞒什么，所以，打电话的人说不定和项小龙有关。”
米芳和孟刚对视一眼，同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