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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第182部分阅读

    李元吉见李建成如此问,当下神色不自然地道:“太子殿下,你还用猜,当然是李重九搞得手脚了,不过我看这谣言也绝对并非空岤来风。你看二兄现在到处求人,还不是装作可怜,太子你可不能心软,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李建成冷笑道:“孤问的不是秦王,而是你,你真的没有在暗中做手脚,然后将事推到赵国细作身上吗?”

    李元吉见李建成这么问,心道何时自己兄长听到了什么风声。李元吉当下道:“太子,你这是哪里话,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帮你巩固东宫的储位,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听李元吉这么说,李建成这才坐直了身子道:“好,你不否认,这么说倒是真的了。看来这其中,也绝非赵国细作在其中挑事的缘故。四弟,你事情做太显眼了,孤都听说,你以为父皇不会知道吗?暂时放手,先停一停吧。”

    “是,”李元吉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接着又道,“太子殿下,这一次河阳兵败,父皇虽让屈突通顶罪,但实际上已对我们十分失望,你的储君之位虽保住了,但我他却是好几日不见了。若不乘着这时候打压秦王,让他东山再起,再父皇面前重新得了宠信,那对你威胁可不小。”

    李建成道:“你这什么话,平心而论在河阳之战前,孤认为秦王是孤最大敌人,而眼下河阳之战后,李重九却是孤,也是我大唐最大敌人。孤倒是要劝你以往那一套趁早收起来,现在要顾全大局,不可再勾心斗角,二弟要重掌军权就由他吧。”

    李元吉一副受教的模样,但是心想若是太子不再针对秦王,以李建成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朝后的脾气,那么他在李建成眼中地位就必然下降。李元吉知道自己生来就不为李渊所喜,他今日的权势地位,全是攀附李建成而得来,他怎能甘心再回到以往。

    李元吉想了下道:“太子说得是,其实我看也并非一定要启用秦王才能打战?”

    “这话怎么说?”

    李元吉道:“你看秦王骁勇善战,是因为天策府聚集了一帮人才,其中武有长孙无忌,侯君集,程知节,张亮,段志玄,文有房玄龄,杜如晦,薛收,于志宁等人,若是我们将这些人才纳为己用,那么秦王不仅没了爪牙,而且我们也收得一大批人才,到时候委任一名得力将领,还怕打不过赵人吗?”

    李建成闻言有所心动,但是道:“天策府的人对秦王都是忠心耿耿,若是骤然挖秦王的墙角,恐怕会惹怒了他啊。万一他狗急跳墙,不肯与我干休如何?”

    李元吉急道:“太子殿下,你若是再这么让下去,秦王必会继续得寸进尺的,你还忘记了,上个月你派杨文干出任雍州治中之事,但是李世民却推举他的舅舅高士廉出任雍州治中,我们派人去议论,吏部的官员说秦王是尚书令,当然要听他的调遣,一定要让高士廉出镇雍州,这分明是不把太子殿下,不把东宫储君你放在眼底啊。”

    想到这件恨事,李建成霍然而起,将桌案的酒菜撒了一地,帘外的清倌人听见帘内的动静,当下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弹奏得不好,当下放下琵琶拜下。

    李建成摆了摆手,示意清倌人继续弹下去,自己对李元吉咬牙切齿的道:“吏部那些官员,如此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庆州那还缺一个都督,孤决定保举杨文干去庆州任事,他是跟随孤的老臣了,绝不能薄待了。”

    “庆州之地民风彪悍啊,恐怕不如雍州易处啊。”

    李建成道:“正是庆州之地民风彪悍,孤才有心让杨文干到庆州招收敢死彪悍之士,充实东宫护卫!若是杨文干一人撑不住局面,孤再派尔朱焕、乔公山二人到庆州帮他就是了。”

    李元吉点点头道:“太子殿下谋虑周密,杨文干去庆州,与段德超也有照应。”

    提及段德超,李建成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延州总管段德操是李建成难得几个在军中的亲信大将之一。段德操也很争气,在与梁师都的多次征战中,都获得胜利。

    眼下突厥陷入内乱,突利在东面叛变独立之势已成。李渊也不需如以往那帮看突厥脸色行事,现在李渊又调刘兰夏州都督府司马,大有要先攻灭梁师都铲除边患,与赵国腾兵再战的打算。

    “至于你说的天策府的人才,为我等效力之事,孤觉得可以用之,可以拉拢的就拉拢,不能拉拢的,就找借口将他们调出长安。”

    李元吉见李建成终于下了决心,当下大喜立即拜下道:“太子殿下英明!”

    李建成点点头,但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二人又喝了几杯,李建成当下离开,他身为太子若夜不归东宫,总不是太好的。所以李建成当下连夜而去,李元吉则不在乎那么多,当下继续留在秦楼赏歌喝酒。

    护军宇文宝来到楼上对李元吉道:“殿下,叫末将来有什么事?”

    李元吉道:“你与杨文干相熟吗?”

    宇文宝道:“平日有交往,但交情不深。不过末将兄长与他十分相厚。”

    李元吉听了道:“你兄长莫非是司农卿宇文颖吗?”

    “正是。”

    李元吉点点头道:“太子方才派杨文干去了庆州,孤不清楚太子此举的用意,但万一将来长安有变,庆州杨文干,延州段德操都是太子的后路,也是我的后路,孤则派你去联络杨文干,务必通过你兄长的关系结好于他,另外还有云州总管郭子和,我对此人有旧恩,他懂得该怎么做。”

    宇文宝当下道:“诺。”

    李元吉拿起桌上酒杯递给宇文宝道:“喝了这杯酒就连夜动身去云州吧!”宇文宝当下谢过,接过酒杯一口喝干。

    宇文宝走后,李元吉双目微眯,心底又谋划了一阵,当下从席子上起身走出帘外,清倌人见李元吉走出当下一并拜倒道:“恭送官爷。”

    李元吉微微一笑道:“不必恭送了,随我回府吧!”

    那清倌人抬起头连忙道:“殿下,奴家卖艺不卖身。”

    李元吉笑着道:“孤要得就是卖艺不卖身的!”

    望日无极宫大朝,百官云集于殿上。早朝上一连十几道奏章上书,都是关于长安粮价飙升,百姓生活疾苦的事情。

    李渊坐在殿上,皱着眉头,下面百官的议论着实令他生厌。

    当下李渊最终忍不住了道:“说来说去,无非是打击囤粮粮商,开仓放粮,从各地掉粮之办法,这些不过是老调重弹,你们若是没有别的新意,就不要再议论了。”

    见李渊如此疾言厉色,当下众臣也不敢说话。自洛阳为赵国所据后,长安粮价一日比一日更高,现在已经成了李唐上心中之痛了。以李唐的国力,就算这一次攻打河阳失利,但是也没有触动筋骨。可是长安的日益疲弊,这才是伤及了大唐的根本。

    当下一臣子道:“陛下,眼下我大唐的人口和财富都集中在关中,关中的人口和财富又多半集中于长安,这才是导致粮价持续不降的原因。微臣认为要解决此困恼,唯有迁都才是。”

    这名臣子此言一出,堂上也是议论纷纷。

    李渊仍是愁眉不展道:“迁都之议也是没有新意,若是要迁都迁到哪里?我大唐虽广,但又有何处能够胜过长安的?”

    这名臣子道:“陛下,不如考虑荆北豫西之地,以微臣愚见樊州、邓州,都是不错。”

    李渊听了没说什么,而是又问了几个大臣意见,有的说可以,有的又是反对。李渊看向李世民问道:“秦王你怎么看?”

    李世民见李渊问自己,想到自己现在身处嫌疑之地不便发表任何议论,当下道:“儿臣没有什么看法。”

    李建成却道:“秦王殿下,迁都之事兹事体大,你身为秦王,又为当朝三公,堂堂尚书令,怎么能说没有看法呢?”

    面对李建成这公然挑衅,李世民转头看向李建成目光之中绽出寒芒。

    第七百五十六章 扫清侧榻

    朝堂上李世民与李建成二人成剑拔弩张之势。

    朝堂官吏都是心道,又来了。秦王和太子如此对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大部分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垂下头来佯装不闻不问,但实际上却是观察着二人一举一动。

    而李渊则是一贯对两子之间的针锋相对,没有表态。

    李世民迎向李建成的目光,朗声道:“既然太子要说,那么微臣也就直言了,荆北豫西处于四战之地,没有函崤之险以扼东面,北没有黄河之险。李重九只要拥有洛阳,随时可以从运河上从四面调兵前来攻打,所以迁都荆北豫西身处险地,实乃不智。‘

    ‘依微臣之见,可以在荆北豫西之地,下设一大行台,将长安府兵调之一半驻扎于此,一来分长安人口压力,二来也可以守卫河南,庇护荆襄,为长安之屏障,抵御赵军西进之势,此乃是上策!“

    ‘说得好!’

    声音来自龙椅上,李建成听李渊都开口了,当下也不能再反驳李世民的意见,当下只能笑着道:‘秦王这一番话果真是极有见地。’

    李世民见意见为李渊所采纳,见好就收当下退了一步道:‘我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还是要听听诸位大臣的意见,陛下再下决断。’

    李渊颔首道:‘说得对,诸位臣工尽管议一议。’

    退朝后,李建成,李元吉二人离开大殿,二人远远看着李世民与诸位大臣,正商议着筹备河南大行台的事,脸色都是不佳。朝堂上已是决定,让温大雅镇守攀州,车骑将军张亮率领一千多人马从武关出关中,以为将来在荆北豫西设立大行台作准备。

    而温大雅和张亮都是李世民的亲信,李渊这么做,就是有意让李世民执掌河南大行台了。

    李元吉道:‘若是河南大行台设立,秦王将总督河南人马,李孝恭,李靖等人都要听他节制了,还有东迁的关中府兵,到时候他一出长安,手上有人马和地盘,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了。’

    李建成点点头,看向李世民道:“所以一定不能放秦王前往河南,在河南他是龙,而在关中他不过是一匹夫罢了。”

    李元吉笑道:“太子殿下已有定计了吗?”

    李建成微微点点头。

    片刻之后,宫城的后宫里,李渊的宠妃张婕妤正看着太监悄悄递给他的密信,这密信是李建成暗中所给。

    李渊入长安后纳了很多后宫,因为窦皇后不在也无人劝阻。而且自古以来历代开国皇帝都是子孙很多,李渊也不例外十分龙精虎猛,从武德元年至现在武德五年,后宫中竟为他诞下了二十多个子女,以李渊五十多岁的年纪而言,实在是不容易。

    不过后宫中,李渊倒是最喜欢还是薛婕妤,张婕妤,尹德妃几人。其中尹德妃,张婕妤还都给李渊诞下了皇子,故而更令李渊宠爱,一人封了酆王,一人封了周王。

    也是因为诞下了一子,张婕妤为了儿子的前程,也不得不为将来考虑起来。上一次她与尹德妃一并进言说李世民私授田产结交李神通之事,早已是得罪了李世民。

    以李世民的性格,若他将来登基为帝王,他与尹德妃以及他们的儿子,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张婕妤也是十分坚定地站在李建成一边。张婕妤手中李建成送来的信上写着:“可以秘告陛下说,秦王身边的人们得知秦王要前往洛阳,无不欢欣雀跃。看秦王的意向,恐怕他以后不会再回长安了。很明显秦王此去是假托抵御赵军的名义,出镇河南,实际上是打算总揽兵权,怀汉景帝时梁王之心。”

    张婕妤将信读了两遍后,又找来一名读过书的太监,问汉景帝梁王的典故是什么。弄清楚一切后,张婕妤将密信烧掉。不久李渊的御驾即抵达了张婕妤的宫外。张婕妤梳理好最美艳的妆容,静静迎候李渊的驾临。

    洛阳宫内。

    从各方而来的情报不断汇总,呈送至李重九的桌前,在李重九桌案的一边,曲大家曲嫣然正在给李重九往香炉里添香。李重九写完一封奏折,抬起头看见佳人素手添香的场景,倍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李重九搁下笔笑道:“朕记得你是江南人士吧,昔日陈朝的校书郎曲勘是你的祖父对吗?”

    曲嫣然讶然抬起了头,看向李重九道:“当日与陛下不过匆匆相会,没有想到陛下竟然记得。”

    李重九笑了笑道:“你的话我都是记得的,你当初告诉我,你回去报仇时,你的仇人或已身死或是病死,这话恐怕不实吧。”

    曲嫣然看向李重九道:“陛下这话从何说起?”

    李重九从案上抽出了一封奏折道:“这是萧家在江南的势力,给朕送上的密报。其中正好有一篇写到你了,其中有言你祖父曲勘归隐后,为人逼迫起兵反隋不从被杀,而其中的主谋至今仍是好好的活在江南对吗?”

    曲嫣然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李重九走到曲嫣然面前问道:“当初在洛阳时,你为何不告诉我?”

    曲嫣然垂下头久久没有说话,半响才道:“复仇之事,嫣然不敢假手他人。”

    李重九问道:“朕在你心底就是他人吗?”

    曲嫣然泪水已是从目眶前滑落下来道:“陛下,嫣然怕说出来,你会以为嫣然与你相好,是为了假手于你,替自己报仇。”

    李重九听曲嫣然这么说,当下将佳人搂在怀中道:“你对朕是否真心,朕还看不出吗?”

    曲嫣然听了李重九的话,眼泪将李重九的衣裳都是打湿了,李重九轻轻地道:“嫣然告诉朕,这害你全家的主谋就是林士弘司空王戎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李重九可以感觉怀中曲嫣然身子陡然一颤,而她的手心也是攥得紧紧的。

    李重九对曲嫣然道:“看来是了,此事朕知道了,你不必忧心。”

    曲嫣然重新仰起头,眼眸间泪痕犹在。李重九拍了拍曲嫣然肩膀笑着道:“你若是要感激朕,就替朕来研墨。”

    曲嫣然破涕为笑,当下欣然来到书案前继续为李重九研墨。李重九拿起笔,心底已在勾勒而今大赵在天下间的版图。

    大赵版图东已过辽水,抵至辽东之境,北至松漠都护府,深入大漠,遥望瀚海,东抵洛阳,剑指长安,南面已据有淮水全境,拥大江之险,与长江下游的林士弘对峙。

    现在李唐新败难有动作,漠北突厥分离之势已成,暂不足为惧,至于割据一方的林士弘,冯盎,就是冢中枯骨,灭亡只是迟早的。

    不过洛阳方面大战已毕,赵国与李唐在这场大战中全力以赴,拼得脱力,现在李唐和赵国都是短时间内无力再发动一次同样规模的倾国决战,所以两家也是保持现在的态势,只是各自在河南,洛阳,河东三面布下重兵彼此对峙。

    同时李唐现在是有意乘着突厥内乱之机,先击败梁师都,再西进巩固河西陇右,待稳定后方后,再与自己决战。

    与李唐一样,李重九也已准备开始动手扫清侧榻。对于林士弘,李重九已不必如讨伐杜伏威那般,亲自出征。这样割据江南的小势力,李重九准备让萧铣,宋金刚二人一北一南完成对林士弘的包围夹击。

    以萧铣,宋金刚二人的兵力,完成这一战已是绰绰有余。

    萧铣从长江上游进兵,率领水师顺势而下,而宋金刚可以从江淮进兵,如闻人遂安,汪华,王雄诞,阚棱几名都是当初江淮军的大将,他们补充入宋金刚的军团后,令宋金刚势力大增,一举有凌驾于赵国其他五大府军之势。

    由宋金刚,萧铣二人的兵力十分充裕,而林士弘之前就连萧铣都打不过,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想到这里,李重九写诏书,给宋金刚与萧铣二人,让他们各自领兵攻略江南,钱粮兵马具体之事由各自负责,务必要冬季前出兵攻打林士弘。在诏书中李重九还嘱咐,一定要抓到林士弘司空王戎,若不能生擒,也要见尸首。

    对于林士弘这样的割据势力,李重九是准备以武力直接攻破的,至于岭南的冯盎就是另一番打算了。

    岭南地多瘴气,百姓多为百越后裔,汉人并不多,就算东晋,衣冠南渡以来,岭南之地乃是十分荒蛮。无论是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