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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第168部分阅读

    李渊见李世民如此,有些愧疚上前道:“朕知你是个杀伐果断之人,大丈夫心狠手辣是不错,但要注意手段。这一点太子才干虽不如你,但是他行事不会出大差池。将来可以算是一个不能马上取天下,但可以马上治天下的守成之君。”

    李世民笑着道:“父皇,儿臣不过一介武夫,而太子之才十倍于儿臣,将来儿臣愿辅助太子,成就我大唐万世基业。”

    李渊笑着道:“你们兄弟悌睦,朕就放心了。”

    “陛下,太子齐王已到了殿外了。”

    李世民听了道:“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李渊点点头道:“世民,你任尚书令后,父皇对你颇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之感,继续努力,不要令父皇失望。”

    “诺。”

    说到这里,李世民走出殿外,穿上鞋履,从内侍手中拿过佩剑,这时候李建成,李元吉二人正一并到了。

    兄弟三人在殿前打了照面。

    李世民先行避道在一旁行礼道:“世民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免礼。”李建成温和地言道。

    一旁李元吉亦是拜下道:“元吉拜见秦王殿下,殿下千岁。”

    李世民笑了笑,三人见礼后。

    李建成笑着道:“孤正要入殿与父皇相商伐赵之事,二弟你久与李重九打交道,深明赵国底细,又精通兵略,不如入内给父皇和孤参谋,参谋,有什么不足也好补上。”

    李元吉亦道:“是啊,秦王殿下能征惯战,破薛举,王世充,战功赫赫,一定要给些意见啊。”

    李世民言道:“太子殿下,齐王谬赞了,世民当初得胜不过有些运道罢了,更不敢在太子面前说自己精通兵略,此事由父皇和太子殿下裁定即可,世民就不必画蛇添足了。”

    李建成又说了几句,二人道了几句家常,当下李世民离去。

    李建成,李元吉在殿上目送李世民远远按剑而去。李建成道:“你说我们邀他去殿中商议,秦王这是真不肯,还是假不肯。”

    李元吉冷笑一声道:“太子,秦王当然是真不可呢。”

    “如何说来?”

    李元吉道:“眼下秦王故意抽身事外,不插手这一次讨赵之事,就是有意撇清。万一我们失利,他就没有干系,反而可以在一旁指责,再顺势推舟让父皇重新委任他为将,夺回军权。”

    李建成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个成算。好个秦王,心机竟如此深沉。”

    想到这里李建成重重一拂袖,当下与李元吉二人一并入殿。

    李渊一见二人即焦急地问道:“关中军粮调集如何了?”

    李建成道:“父皇已调二分之一了,剩下也在筹了。”

    李渊道:“太少了,今春打王世充,国库已耗过半,今秋伐萧铣,河间王李孝恭虽和我说军费钱粮自筹,但仍还是耗了国库不少,国库中还有钱粮多少,朕清楚,你们不必报喜不报忧,因此事瞒我。”

    李建成李元吉对望了一眼。李建成道:“父皇,是这一次伐赵,我们手头上的钱粮是不充裕,但儿臣与齐王,早商议好了应对的方略。”

    李渊道:“你们有何办法说给朕听?”

    李元吉道:“儿臣和太子商议过了,可将朝廷上一些低微的爵位,卖于民间富户,一从民间筹集钱粮。”

    李渊摇了摇头道:“此鬻爵之事,不过是杯水车薪。”

    第六百九十四章 衣锦还乡

    李建成,李元吉又说了几条,李渊都不满意。

    李渊沉声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是粮秣不备,这一战还未打了就输了一般,朕倒是有意效北周武帝,废除佛教,以求武器于塔庙之间、以士兵于僧侣之下,你们看如何?”

    此言一出,李元吉是差一点叫好,隋朝两代皇帝崇佛,寺庙僧产是一笔大大财富。并且唐朝王室一贯尊道教,李渊开国时追尊老子为大圣祖,以太上老君后裔自居,自开国后即尊崇道教,甚至定为国教。

    武德四年时,道士傅奕上奏沙汰僧尼十一条。道家则以老子化胡经之说,言老子西出函谷后,去而不知终所,而述老子入天竺变化为佛陀,教胡人为佛教之事,用此来贬佛。

    李唐朝野上甚至也有一种传闻,要重订三教之位,让道家居首,儒家次之,佛家最末。

    李渊本以为此事两个儿子会赞同自己,未料到李建成听了反对道:“父皇此事万万不可,佛教讲究众生平等,纵是儒道也难以伦比,从古至今的明君贤士无不对佛教遵崇敬仰。现在出家者未必都是好人,有行为不端的,有为了避税偷懒假装学佛的;但也有威仪具足,严守戒律,心性志向像珠玉一样澄明高洁的。如今要不分贤愚地遏令他们一并还俗,恐怕将会玉石俱焚。”

    “父皇,何况自古以来灭佛之君,虽能得逞一时,却从无好的下场,若是激起了崇佛之人激变,更是得不偿失,父皇你要因此的三思啊。”

    李渊一愣,陡然想起自己儿子小名毗沙门天,当初小时候怕长之不易,故而起这名字来庇佑李建成长大。这在崇佛的隋朝时,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如李靖,小名就叫药师,而他兄长李端,小名就叫药王。

    李建成从小一贯笃信佛教,所以李渊见他反对,犹豫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就暂罢了。”

    李渊同时亦稍感欣慰,经此之事,李渊觉得李建成倒也有几分仁厚。

    幽京城。

    转眼一年过去,迎来新年。

    大赵革新二年,大唐武德五年无声无息中已是到来。

    幽京城上下爆竹齐鸣,充满着过年的喜庆。

    临朔宫中的帝王之家也是一样。这一日李重九举办家宴,众人齐聚。

    李家现在人口渐多,一桌子上是热热闹闹的。主位上李虎,李重九爷俩二人对着喝酒,下面依次是杨娥皇,室得芸,李芷婉,苏妙,还有李重九几个儿女平平,李鹰,妞妞。而妞妞还需|乳|娘抱着吃饭。

    按照如此下去,若是再添几个儿女,马上一桌子就不够李家一家吃饭了。眼下室得芸肚子又是微微隆起,第二胎已是怀了三个月了,今年夏天李家就又要添丁。

    酒桌上李重九更是不胜高兴,不仅是室得芸怀了自己的子女,而且今年自己与杨娥皇女儿已是足岁,想到去年杨娥皇生产并不顺利。故而李重九对此女不由更多是疼爱几分。

    自己小女儿生性活泼好动,李重九喝酒上了兴头,就将她抱在怀中。而这姑娘也毫不客气,一把揪起李重九的胡须。

    席间众人说说笑笑,不胜高兴,李重九一面抱着女儿,一面看向平平道:“我的小女儿尚在襁褓之中,但大女儿已是出落成大姑娘了,今年朕可不能留你了,要嫁出去了,不然就成老姑娘了。”

    席间都是笑声,平平听李重九这么说不由大羞,垂下了头,一直摇晃着脑袋。

    看着女儿这神态,李重九心想天下女儿家要出嫁前都是这样,于是笑了笑,不以为意。

    李重九众妃中,属室得芸与平平相处最久,见他这样子,于是轻轻在平平耳边问:“你告诉我,可是心底有了心仪的郎君了?”

    平平听室得芸这么问,却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不吭声。室得芸不由大奇,她知道女儿家要是没有态度,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那就说明有了。

    室得芸不由大喜悄悄地问道:“平平,是谁我帮你问问,让你父皇替你做主。”

    平平脸涨得红红的却没有说话。李重九这时也发觉女儿的异状,当下看向室得芸露出询问的神色。室得芸摇了摇手,示意李重九这时候不要提问。李重九会意没有再说什么。

    宴席散后,室得芸来见李重九。李重九问道:“平平心仪的人是谁?”

    室得芸心知瞒不过李重九道:“平平口不能言,如何能回答。我问她许久,她才在桌子上用手划了一个周字。”

    “周?莫非是姓周的男子?此人是谁?陛下你心底有数吗?”杨娥皇在一旁问道。

    李重九双目一眯,轻轻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他。”

    “哦?”室得芸,杨娥皇不由好奇,这走进平平心底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李重九当下对二女道:“此人乃是辽东郡郡守周洲,此前去洛阳时,朕有看到两人船上钓鱼,神色亲切,当时朕就有所怀疑,后借故将周洲调至辽东郡,不想二人见面,没想到平平心底还真的有了他。”

    室得芸听了微微一笑道:“陛下,你这法子真差,若是男女心底有了情意,将二人拆隔开来,反而更添加思念。”

    听室得芸这么说,杨娥皇也是微微笑着道:“是啊,陛下,你可真不懂女儿家心思。”

    李重九道:“朕何尝不懂,只是再放任二人在一起,不是更助长情意。平平自小孤苦,身世可怜,又长在你我膝下,单纯善良,不知外面人心险恶,朕实在是担心她遇人不淑啊。”

    杨娥皇听了点点头道:“臣妾明白了,皇上是怕当初周洲有意接近平平,另有所图。”

    “不错。”李重九满是忧色。

    “陛下,还请宽心,此事很简单,我们试一下周洲就好了。”杨娥皇在旁言道。

    正月初十三,通往幽京的官道之上,正是漫天飞雪。

    一辆马车,几十名骑兵的护卫下,正在雪天里穿行。官道两旁都是白皑皑的,要么是重山要么是树林,好容易路过一处村落,却也不见什么人烟。

    周洲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的雪景,待路过村落时突然道:“停!”

    马车停了下来,一旁骑兵侍卫道:“使君,幽京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因大雪封路,已是耽搁了大朝议,现在若在拖延,恐怕连上元节入宫面圣都赶不上了。”

    “也不着急这一时三刻,人马都困乏了,大家歇一歇。”

    骑兵侍卫见周洲眼望村落,久久不语问道:“使君莫非这村落有什么特殊的吗?”

    周洲看了许久,这才道:“难道别人没有与你说吗?我是土生土长幽京人吗?”

    “卑职是知道的,幽京乃是龙虎汇聚之地,故而才出了使君如此的辅弼之臣啊。”

    周洲看了对方一眼失笑道:“在你眼底的幽京,莫非是只有那四四方方内的幽京城才算是幽京吗?我告诉你这方圆百里之内都属于幽京。”

    周洲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道:“这村子也属于幽京的。”

    “使君莫非?”

    周洲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村里的人,自从爹就见背了,我就是在这村里滚爬长大的。这里一草一木都是我所熟悉的,当初郡试落榜,我还以为要作一辈子的农夫,想想真是可笑,人的境遇真是奇妙,若非当时林尚书一番话,我此生就要在此与草木同朽了。”

    那侍卫听了道:“原来如此,使君既来了此处,何必不进村一趟。”

    周洲道:“不去了,村里接济过我们娘俩的早都搬走了,眼下去也不过是衣锦而还罢了,这么大的阵仗,还徒然吓到了家乡父老。我想在此看看不过一时之幸,眼下见过已是足够,就不必惊动他人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情之所钟

    临朔宫之中。

    周洲大步走上殿去,向李重九叩首道:“微臣周洲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重九见了颔首道:“平身吧,赐坐。”

    “谢陛下。”

    李重九问道:“辽东郡近况如何?”

    周洲道:“回禀陛下,自陛下破平壤,俘高建武之后。我大赵威震辽东。四方蛮族无不景服,原本辽河边境,依附高句丽的靺鞨,契丹各部,现多有渡过辽水叛逃,每日少则几百,多则上千都有。近三个月以来,我们已是收容了五万靺鞨,契丹部族人。”

    李重九道:“这很好,对于内附的百姓,要特别厚待,让他们得了好处,生活安定,自然投奔我们契丹,靺鞨两部就越来越多了。如此高句丽之势将日渐衰弱。”

    周洲拱手道:“微臣明白,微臣让统军突地稽,直接将靺鞨编入辽西靺鞨之中,而契丹族人则由我们大赵自己消化。这五万人中有两万精壮,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打过辽水,向高句丽发动攻势。”

    李重九道:“这暂时不用着急。我军兵力都集中在南边,北面还是以安定为主。”

    周洲道:“陛下,微臣近年一直刺探高句丽军情,听靺鞨一位投靠我大赵的头人说,渊盖苏文一直有率军回平壤,争夺高句丽王位之意,但是苦于我松漠都护府数万精兵驻扎于乌桓,白狼二城,故而不敢轻动。”

    “微臣有一策,可以与辽东城的渊盖苏文谈判,就说我们大赵支持他返回平壤,争夺高句丽王位,期间我赵军不会渡过辽水,袭其背后,不过要他割让盖牟城附近五百里之地尽数给我赵国。”

    李重九听了正色道:“此乃是妙计,如此我军既不费一兵一卒即可得五百里之地,又可迫高句丽自相残杀,一举两得。”

    李重九看向周洲不由点点头,心想此人真是人才啊,不过半年就将辽东郡治理得井井有条。更听说对方还说服了周博,在三岔河口和辽东郡之间,新开一条航行。

    让幽京的物资,可以源源不断的通过海路与辽东郡进行贸易。不到半年,周洲已向自己申请说,可以在辽东郡靺鞨口再设一下县,以方便管理。何况他这一次令靺鞨,契丹两部五万人内附辽东郡,更是令辽东郡势力大大增强,其兵力雄厚都要赶上松漠都护府了。

    而这仅仅是半年时间,周洲只任了辽东郡郡守半年。

    李重九暗道可惜,开口道:“周爱卿这半年来你替朕坐镇辽东,功劳不小,这一次破高句丽,收拢五万契丹,靺鞨部民你又立下了大功,朕都不知如何赏你了。”

    周洲从椅上站起身来道:“陛下,微臣侍奉陛下,乃是施展胸中之抱负,若非陛下赏识,今日周洲仍是乡野一小民,默默无闻。”

    李重九笑着道:“哪里,若是有功劳不赏的话,岂非叫外人说朕赏罚不明。”

    “嗯,你刚刚提拔郡守,朕若是再升你的官未免会为朝野非议,”李重九似斟酌了一番道,“不如这样朕赏给你一门亲事如何?”

    周洲闻言顿时色变道:“陛下,微臣尚未有娶妻的念头。”

    李重九笑着道:“先不要推辞,朕不会薄待你的,你也知道朕皇后的母家乃是兰陵萧氏,萧娘娘,有一侄女,刚从江南来投奔她。我有意将他许配给你如何?”

    说到这里,李重九认真地观察周洲脸上每一个表情。

    周洲听了有几分手足无措道:“陛下,微臣实未想过成亲啊。兰陵萧氏乃是江南大阀,微臣出身寒微怎么配得上啊?”

    李重九怒道:“皇后乃是前朝天子之女,当初皇后嫁给朕,都没有嫌弃朕。你乃是朕的封疆大吏,却怕兰陵萧氏嫌弃,说出来真是丢了朕的脸面,这个理由不行。”

    周洲听了垂头,陡然道:“陛下,微臣实在不能同意。”

    “混账,”李重九龙颜大怒道,“朕好意赐婚给你,你居然不领情,敢拒绝朕的好意,别以为你有朕的宠信在,就拿你没办法,当初朕可以捧你,今日朕也可以让你一跌到底!”

    李重九一语满殿生寒,周洲额上汗水直落,只是当殿跪下却没有说话。

    好啊,到了这个份上仍执迷不悟,李重九这时候板起脸问道:“你如此坚持拒绝,是否另有了意中人?”

    周洲听了身躯一震低声道:“是的,陛下,微臣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李重九闻言更怒,但面上却是宽和地道:“这么说来倒是有你的情由,你不妨将那人名字说出来,你是朕的重臣,无论是哪个女人,朕都会想办法成全于你。”

    周洲道:“多谢陛下,可是微臣现在也不知那女子到了何处去了。”

    李重九讶然道:“怎么会不知到何处去了?”

    周洲道:“当初微臣于这位女子道左相逢,也没说过几句话,见过几次面,但不知为何,从此以后微臣日日夜夜心底念得都是她。眼下她不知身在何处,微臣若不是有官职在身,无论走到天涯海角也要寻得这位姑娘。”

    李重九沉声问道:“这姑娘姓什么叫什么?”

    周洲道:“陛下,这姑娘姓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