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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不为妃第1部分阅读

    《女相不为妃》

    前言

    “卿卿,你可知朕心意,朕不能没有你!”

    “三年前,荒草外,皇上若是如此说,臣许是还会和您好好斟酌此事,可是如今,是万万没有机会了。”

    “你怎的就如此狠心?”

    “皇上莫要怪臣,只是这世上哪里有那般两全的事情。”

    第一章 长殿凄清恩怨明

    战乱之后是天下的四分五裂,所有的一切血腥和杀戮都被掩埋在时间的黄土中,该死的都变成了白骨,能活的都在经历了洗礼后残喘于世。所有的恩怨情愁都随着世家大族或是国家之间的战争沉没于历史的长河中。然而天下之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冥冥中自有天意。

    “母后,父王他……”男子手持长剑立于宫殿之外,脸上是愤怒和焦急的表情,殿外跪着的一众大臣无不睁着双眼,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让他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脾气。他愤愤的摔了剑,进了内殿。

    小塌上是自己正在垂泪的母亲,一年未见,她越发的憔悴了,他跪在那贵妇身旁,头倚靠在她腿边,小声的问道,“母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姚贵妃慢慢止住了哭声,看向来人,待看清了自己儿子的面容,心中更觉悲伤,正要开口,里殿的屏风慢慢被挪开,一身华服的张皇后慢慢走向母子二人,喝道,“随大军出声一年,二皇子的脾气秉性竟没有半点长进,在你父皇的病床前手提长剑,莫不是要弑君夺权不成?”

    “要谋害父皇的乱臣贼子是你们,要是父皇有什么好歹,我定饶不了你!”他举着拳,怒视着张皇后。张家靠着这女子的皇后之位,凭借皇亲的身份,把握朝纲,处处排挤不支持太子的大臣。这些他都能忍,可是他们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父皇身上,他如何能再忍下去。

    “二皇子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收敛收敛,这般态度对本宫是要反了不成。你在叫谁母后,本宫才是你的母后,竟然口出狂言,污蔑本宫,来人啊,二皇子以下犯上,把他拖出去,皇上病重之时,不准他再进宫探望。”

    “不,皇后娘娘不要啊,远儿只是想探视他父皇而已,求娘娘不要如此狠心。求求娘娘。”姚贵妃泪眼朦胧,从小榻上起身,跪伏在女子腿边哭求着。

    “母后您不要跪这个蛇蝎心肠的恶妇,您……”男子正要去扶她,脸上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母亲!”

    姚贵妃咬着唇,握紧了自己的右拳,“二皇子,莫要再多说了”,她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哈哈,当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真是让本宫好生感动,”她弯下腰枝,长长的指甲轻轻的在女子脸上移动着,“姚琴儿,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若不是念着当年那档子事,后宫里早已没有姚家女子立足的地方,更别提你这个乖巧孝顺的儿子了。”她媚眼轻佻,红唇一张一合间,吐出的字眼让姚贵妃瑟瑟发抖,泪水更是不停的流。

    “哎呦,瞧姐姐伤心的,可别哭坏了身子,来人啊,送姚贵妃回馨竹殿好生修养,好姐姐,没什么事情就别出门了,这才刚初春,天儿啊,还冷着呢。”

    慕文远一直想开口维护自己的母亲,可是手臂一直被她紧紧的抓着,他知晓母亲是要自己忍,可这何时才是个头。

    出了殿门,殿外跪着的大臣门也都散了,怕是听到了里面的声响吧。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心来探望皇帝的病情,大多数都是太子的亲信,少数不是的也是来观望情势,好早些站队,这些贪生怕死之徒自是保命要紧。

    母子二人一路无言,姚贵妃慢慢止住了泪水,手上的劲儿也缓和了不少,进了自己的宫殿,吩咐道,“珍儿,去拿外敷的伤药,再端盆热水来,派人看好门,就说本宫身体抱恙,谁都不见。”

    “是,娘娘。”小丫鬟得了吩咐连忙去办了。

    手指轻轻抚上儿子的面庞,泪水又盈满了眼眶,“远儿,疼吗?对不起,是母亲没用。”

    轻轻摇摇头,“母亲莫要再哭了,孩儿不疼,是孩儿没用不能保护母亲,让母亲任由那恶妇欺负了去。”

    姚贵妃轻轻摇了摇头,“她不过是张家的一个庶女,却被选进宫,还一步步当上了皇后,她的心肠之狠毒,城府之深非常人能想象。远儿啊,莫要去她相争,这么多年,母亲没少在她身上吃亏,母亲不想你重蹈覆辙。”

    “可是母亲,父皇他……”

    姚贵妃垂下眼睑,“生死都是命数,强求不得,”她低低的叹口气,说心里话,那个躺在龙床上的男人并非她心中所爱,况且他活着的时候也没能护的了她们母子,死了倒也干净。“远儿,此处并无外人,母亲只问你一句,你可想当这个皇帝。”

    愣在了当场,“母亲何出此言啊,孩儿……”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想要的东西母亲都会为你筹谋,你只消告诉母亲,这个皇帝可是你想要的?”此时,她眼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哪有一丝刚才柔弱的样子。

    “母亲!”幕文远抿了抿唇,“回母亲的话,孩儿惟愿率领大军,一统四海,大丈夫当纵横四方。然虽握大权,却全无自由,整日待在这深宫之中,有何意思,这并不是孩儿心中所向。”他说的字字沉重,一字一句都像利剑插在姚贵妃心上。她未曾想过,淳亲王的儿子会这么像他,都是她当年一时糊涂,才会害了他,也害了那时的韵嫔和她的儿子。

    她沉沉的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她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也是这般的豪情,视君王位如粪土,只可惜,第二日,她就要入宫嫁给他的亲兄,所以那日她才会把自己的全部都交付于他。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轻轻的摇晃着她,母亲又是这般,不闻人声,呆若痴儿。

    “咳咳,莫要再摇了,母亲的玉钗要被你摇掉了。”

    “母亲你老毛病又犯了,还是传御医来看看吧。”他只是二皇子,成年后必须要搬出皇宫,这么多年,真是苦了母亲,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

    姚琴儿摆摆手,“瞧什么瞧来瞧去还是那些个毛病,不过是给些滋补的药,没什么的,况且现在这宫里能开的出药的御医,都守在养心殿门口,又哪有人敢来我这里。若是让太后知道我此时找人看病,怕是又要说了。”

    慕文远抿着唇,“父皇这病究竟缘何而起,宫中的御医竟没有能医治此症的吗?”

    “我哪里晓得是什么病症,只是说句不好听的,怕是大限之日不远了,现今最主要的,是把你三弟找回来,若是你父皇就此去了,也好有人顾着我们孤儿寡母。”韵嫔,我罢了你的嫔位,害了你的性命,却也帮你把孩子养大,如今我帮他夺得皇位,你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吧。

    “母亲这主意甚好,只是我该到哪里去寻三弟,他向来行踪飘忽不定,这可如何是好?”慕文远想起自己弟弟那秉性,不禁苦了脸,俊逸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愁苦。

    “尽快派人去找便是。总要有人来做这个皇帝。”姚贵妃抚着自己儿子的背,轻声安抚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皇太后的位子,都不能让姓张的来坐。

    皇帝一病不起,寿康宫内还是从前的样子,一太监来报,“皇后娘娘,太师大人来了。”张宛一抬手,放下手中的汤匙,起身说道,“请。”

    来人正是他的生父,如今的太师大人,权倾朝野。“父亲大人为何如此焦急?瞧这一头的汗,杜鹃,还不去上茶。”

    “上什么茶,下去下去,”他一挥手,坐在桌旁,衣袖刮到了桌上的碗筷,“你还吃的下去,没心没肺的东西。”

    华服女子笑容不改,对他的谩骂仿佛闻所未闻,这样的话她听的太多了,若是每一次都要去反驳,只怕她早就死在张家深府之中,还谈什么皇后之位。她能忍人所不能忍,才能走到今天。她低低的垂下头,“不知父亲来所谓何事啊?”

    门外恰巧响起太监的声音,似乎很是焦急,“娘娘,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张太师猛的一回头,面露狠厉,张宛头也不抬,平静的应了一句,“知道了,我这就起身,在外面侯着吧。”

    待她说完,张太师狠狠的说,“居然醒了,难道那药不起作用了?”

    “父亲还是操心外面的事情,皇上只是病重,又不是魂归九天,自然是会醒的。父亲这么怕皇上醒过来,就不怕别人看出端倪吗?”她柔柔的福了福身,“本宫要去养心殿伺候了,太师大人自便吧。”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张太师连忙说道,“天佑人呢?”

    女子娇笑着说道,“您是说太子殿下吗?半月前,他说要为皇上寻找神药,便出了宫,如今我也不知他的去向。”

    “你竟然不知他去向,他可是你儿子。”

    女子转过身去,声音一下子变得阴冷,“他是不是我的儿子,本宫比太师清楚。本宫还是那句话,太师还是操心别的事情,这深宫内院,人多眼杂,传出些不好听的话,是经常的事。”

    “你!”老太师气的眉毛一挑,还要放狠话,却见女子理也不理他。哪有当年畏畏缩缩靠他提拔的模样。

    女子伸手拉开门,阳光撒满她全身,她轻轻的呼吸着,快了,等一切结束了,她也能得个自由的解脱了。

    第二章 龙家子嗣无处寻

    春天的脚步总是来的悄声无息,白芷收着院中草叶上的露水,心想着,这下又能给公子泡桂花茶了,过冬存的面粉还有余下的,做些桂花小点,配着茶定然是极香的。正想着,看到地上有一处影子,往正屋的方向移动着。

    她连忙收了碗,快步走向那黑影,抓着那人的耳朵,小声呵斥道,“你这贪吃的,不赶着时间去装豆花,在这儿晃荡什么?”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可轻点呦,我的耳朵要被你揪掉了,这以后怎么听公子吹箫啊。”

    白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他踹出了好几步远,插着腰骂道,“不长心的,小心惊了公子的梦,快去装豆花。”

    那被揪了耳朵的小书童嘟着嘴,揉着屁股,磨叽着什么,一抬头,高兴的说道,“公子。”

    白芷才不吃他这套,“还想骗我,找打啊。”说着就要抡拳头了。

    一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指白皙修长,指尖却布满薄茧。手的主人似是刚刚睡醒,声音朦胧,轻咳了两声,“常山又做了什么可恶事,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这混小子,还不快给白姑奶奶赔礼。”

    几句话,白芷的脸上便挂了笑容,那被叫做常山的书童连忙恭敬的行了个大礼,一字一句,大声喊到,“白姑奶奶在上,小子常山给您赔礼了。”

    少女脸上浮起一丝红韵,迎着朝霞,可爱动人。跺着脚,不依的笑道,“公子怎的和他一起来取笑我,真真是太欺负人了。”

    “这是哪里的话,这方圆百里,哪里有人能把我们白姑奶奶欺负了去?”这方圆百里,都是一处名为水阁村的地方,在满城不远,但是离皇城洛州属实有些距离。

    三人正说着,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扣门声,“敢问这可是龙家的宅子?”说话的人一口洛州口音,宁静的早晨,这样的口音显然有些刺耳。常山看向自家公子,得了公子的眼色,小跑到门边,身后扬起了一层轻尘,而那白芷连忙拖着未梳洗的公子进了屋。

    常山嘴里嘟囔着开了门,瞪着眼睛看向来人,对方是一慈眉善目的老者,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坏心思,不过常山还是没好气儿的问道,“找谁?”

    那人满脸堆笑,双手握拳在胸前一拜,“敢问这位小哥,此处可是龙家的宅院?”

    “龙家?老先生怕是找错了,此处并不是龙家宅院,我家公子姓冯,再说了,不过是几间茅屋,哪里撑得上宅子。”常山看着他,慢慢的说道。

    那老者蹙了蹙眉,显然这样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不过转眼,他脸色一转,又堆笑道,“我家主人远道而来,只为寻一位故人之后,这可是他毕生所愿。烦劳小哥想一想这附近有没有一户姓龙的?”

    “这 ”常山本想拒绝,可是看他一脸诚恳,不忍心再摆脸色,公子不也常常教他说要仁善待人吗,他想了想,“我对着附近也不甚熟悉,前面小路走下去,不过三十里有处村府,你们不妨到那处去打探打探。”

    那老者脸上一喜,在常山手里塞了几块散碎银子,“小兄弟真是帮了大忙。”

    常山却立马拉下了脸子,把银子塞回那人手里,气呼呼的说道,“我看你们实在是旅途劳累才指了条明路给你,你竟然拿那乌七八糟的东西来脏我的手,真是太辱人了。”说完就咚的一声关上了门,晨曦下,那木门晃了晃,荡起了一层细小的尘土来。

    那老者看了木门一会儿,直到马车上有人喊他,他才小跑着回到了车上。一辆两头大马拉着的马车晃晃荡荡的就往路口走去。

    小院里,白芷调笑常山道,“呦呵,瞧瞧你那几句说的,还乌七八糟的东西,那你下次不要从我这里讨了钱去买酒喝。”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装满豆腐的小车。

    常山嘟嘟嘴,跑到正屋门口,朝里面张望着,“公子,您今儿个要去山上采景吗?”这家公子是独苗,多少辈的单传,打从常山跟上他,就只有这一个主子。说来也怪,说他是贵族之后吧,还住在这么偏的小村子,说他没有钱,却也三餐讲究,衣着不缺,还有闲钱雇着他俩个给他张罗屋里的生活。隔三差五的还要去不远处的小山上采景,画画。这位冯公子当真是奇人。

    屋里没人答他,他往前探了探身,却被身后的人敲了一下,他捂着头,回了身,要是平常白芷的力道,他早就疼的嚷了起来,不过这柔柔的力道,明显是自家公子,他哪里敢浑说。

    “公子,您怎么没在屋里头?”他嘻嘻的笑着。

    布衣男子看了看天上的云彩,“今儿个天儿不是那么明,就不上山了。”说完,就往屋里走去。

    不想胳膊被常山抓了个紧,“公子,今儿您跟我上街卖豆花吧。”他说的急,声音却也小。卖豆花是公子让他去的,为的就是给他找点事儿干,倒是也不指着他能挣多少银子,只是多少是份差事。

    冯公子疑惑地回头看着常山,“何事?”这小子虽然平时有点滑头,却也是从来不敢跟他使心眼的,今天一而再的反常,定然是有事了。

    “公子莫要理他,他不知是答应了哪家的姑娘,要你上街给人家姑娘相看,以解相思之愁呢。”白芷把豆花都分成小份,整齐的摆在小车里,擦了擦手,朝二人走来。

    常山摇着头,“不是的公子,我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呢,是吧,公子。”看到白芷往他这边走来,连忙就躲在了柱子后头,生怕白芷对他动手。

    白芷笑道,“公子,你看他吓的那个样子,我又不会怎么他,倒是这月还没到十五,公子要出门吗?外面可都是采阴补阳的小妖精。”这家公子的迷信,十五后才会出门,平日里,基本是闭门不出的。用他的话说,十五之前,月不圆,鬼魂气盛,出门有损阳气。这些鬼神之类的事情,白芷原是不信的,不过老是看自家公子在那里扑卦算神,久而久之,也信了三四分。

    常山扁扁嘴,小声道,“公子,是小的不好,做的豆花不香,没得那么多人买,这快入夏了,日头大的,那豆子都黏了,要是再不多卖些,就都白送了。”

    那柏青色的布衣轻轻一转,身影慢慢移动到那小车旁边,伸手拿起一羹匙,舀着豆花,嗅了嗅,回身进了屋,幽幽传出了一句,“白芷,我那双青花底的靴子呢?”

    白芷应着,“我来取,在东屋的柜子里呢。”往屋里跑去,伸手拍了常山一下。这公子不到十五出门,回来定要斋戒沐浴一番,少不了折腾她。再一个,公子要是上街,街上又要乱一天了。

    水阁村,有一冯姓书生,长得是俊美非常,为人有礼,风度翩翩,有才学,有家底,没人知道他来自何方,却都知道他家底殷实,从来不缺吃穿,甚至城里的知府大人都亲自到他家里拜访过。年过十九,未曾定亲,也不见家中有不懂事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