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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把过去熬成了粥第8部分阅读

   当时他的身体很健康,白举纲也不能给他任何坚定和依靠。但是他也还是想着他。

    白举纲不能给自己任何好处。宁桓宇看不到他们之间的任何希望。宁桓宇还是想着白举纲。

    他右耳戴上耳机,听着阿馨微弱平稳的呼吸声皱眉。

    你与他no22

    白举纲还是搬了出去。他说距离产生美,他说你就成天跟阿馨黏一块儿赶紧厌烦她吧。但事实是阿馨每天躺在床上养病,宁桓宇偶尔扶着她在屋子里转转,更多时候他还是跟白举纲一起运动不止生生不息。华晨宇被于湉强吻后就跟他在一起了,现在开开心心地准备参加注册建筑师考试。被白举纲和宁桓宇问起这件事的时候,于湉有点害羞,他说那天他和花花都喝了点酒,他给花花看他男朋友的照片,花花嘴唇颤抖着问他“我不行吗?”于湉就扑上去了。

    宁桓宇瞪大眼睛,“那你的东北小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但是也只能sy goodbye咯!”

    “就该这么潇洒……”

    “我是够潇洒,那个东北人可烦着呢……总说着要来成都见我,见我又有什么用啊我现在可是有爱的人了!”

    话头没人接,三个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宁桓宇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从王力宏的歌变成了黑撒的。宁桓宇说声抱歉,走到远处去接电话。

    白举纲和于湉也没有再聊,两个人看着他。

    路边树上的叶子已经失去了水分,不知道为什么还留在枝条上,风一吹过只哗啦啦的响,不肯落下。

    宁桓宇把电话揣进兜里,走过来,脸上写满了“我很犯愁”。

    白举纲:“阿馨?”

    宁桓宇:“嗯。”

    于湉:“……”

    -

    于湉内心:怎么又是她……

    阿馨自从发病以后变得特别依赖宁桓宇,这对于热恋中的情侣或者新婚的小夫妻来讲再正常不过。但是宁桓宇低头看着枕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腰开心地睡觉的阿馨,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们既没有过热恋,在新婚的那段时间也不怎么腻歪。如果只是因为病弱而需要找一个依靠,那是不是谁都可以?

    宁桓宇用手理着阿馨的头发,又开始想起白举纲。他刚到国外时曾在火车坐铺上见到一个酷似白举纲的身影,身旁有个姑娘趴在桌子上睡觉。他就那么盯着那个人,看着他玩手机,看窗外,趴在那个姑娘后背上,起身去厕所,回来睡觉,睡醒看风景……有一次那个男人抬起头正好和宁桓宇对视,宁桓宇赶紧别开头。那双眼睛让他像触电一样,控制不住地错开视线。

    他当即想和白举纲联系,但他只能问欧豪:“白举纲在成都吗?”

    “在啊。怎么了?”

    “啊我刚刚在这边看到一个人,长得好像白举纲……吓了我一跳。”

    “很多吧,长得一样太正常了。不过我怎么没见着谁长得特像白举纲的……”

    长得一样一点也不正常好吗!宁桓宇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没准儿那个人只是眼睛小一点,自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所以觉得他像白举纲?

    当时他的身体很健康,白举纲也不能给他任何坚定和依靠。但是他也还是想着他。

    白举纲不能给自己任何好处。宁桓宇看不到他们之间的任何希望。宁桓宇还是想着白举纲。

    他右耳戴上耳机,听着阿馨微弱平稳的呼吸声皱眉。

    你与他no23

    ……

    宁桓宇去波兰当一个比赛的评委要离开三个月,华晨宇有于湉陪着准备考试很开心,欧豪在家等老婆生孩子,张阳阳为欧豪的公司忙得焦头烂额。白举纲捧着711的热豆浆,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

    大家经过这五年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某天晚上白举纲说还想再来一次,宁桓宇嫌弃他太熟练了,舒服过后回想起来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起码我没结婚啊。”

    宁桓宇更不高兴了,裹好被子准备睡觉。

    白举纲也不说话,手伸进宁桓宇的被子里一通乱摸,然后收手转身闭眼睡觉。往后宁桓宇没再因为白举纲的熟练表现出不满。

    白举纲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一边往家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宁桓宇打电话。他也不知道波兰现在是几点,电话那边宁桓宇的声音有点虚弱。

    “哟,在波兰待的怎么样?吃的惯吗?”

    “嗯…挺好的…啊…”

    “…你在干嘛?气息好乱。”

    “什么…也没有…”

    “喔。其实呢今天给你打电话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白举纲站在门口,把钥匙抛起来又接住,“就是想着你出国了嘛,你老婆又回娘家了,我要不要帮着收拾一下屋子扫扫灰啊什么的?需要吗?”

    “嗯……”

    “嗯?”白举纲打开房门。

    “啊……那就麻烦你了……啊…”

    “…喂你不会听着我的声音在撸吧!……等等我先挂了回聊。”

    白举纲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阿馨,她的坐姿标准得像一个小学生,眼睛看着前方。听到关门声后,才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白举纲。

    阿馨把lexnder wng的灰色斜挎包从体侧提到胸前,低头翻出钥匙,打开门后才想起来宁桓宇已经出国了,自己还回的不是这里。她握着门把站在原地,环视一遍客厅,准备关门离开。

    楼道里突然想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阿馨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想和这脚步声的主人碰面,尽管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她走进客厅,锁好门,摘下包挂在衣架上,一边用手梳理头发一边坐在沙发上。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阿馨的手插在头发里,歪着脑袋,盯着门。

    门口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刚站起来打算趴猫眼的阿馨跑回沙发上,端正坐好。

    在门“啪嗒”一声被重新关好后,她才转头,看向来客。她皱了皱眉,“…白举纲?”

    白举纲手里还握着手机。他定定的看着阿馨,慢慢开口:“你知道我?”

    “是啊,以前在咖啡店打工的时候我们见过,你忘了?”阿馨笑起来,左边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她抚了一下裙子,站起来,走到白举纲面前。

    白举纲不说话。

    “看来桓宇没跟你提起过我呢……他呀就是爱害羞,跟别人不怎么爱聊生活……他倒是跟我提过你呢,白举纲。”

    白举纲知道阿馨,到不知道她从原来那个染着蓝头发穿着大大的pk晃来晃去的小姑娘长成现在全身行头四五万的黑长直了。他想说“你是阿馨吧?”,但看她自己一个人说的高兴就没开口。

    她绕着白举纲慢慢地走了一圈,从每个角度认认真真地打量他。

    “你知道桓宇碰到了多少长得像你的人吗?”

    转完一圈,阿馨又把脸凑到白举纲面前,仔仔细细地看清他的样子。

    “我怎么一个也没碰上呢?”

    你与他no24

    ……

    阿馨看着沉默的白举纲——她也没想他说话——扬起嘴角,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提出建议:“你们就像费尔明娜和弗洛伦蒂诺那样,等我死了,再在一起,怎么样?

    “你想,弗洛伦蒂诺等了费尔明娜五十多年,我呢身上有病,活的时间肯定不到五十年;再往更好的方向想想,我很能挣钱,爱去悬崖啊雪山啊冒险,万一我在哪儿又摔了一跤起不来死在那儿了,你们就能更早地在一起了。桓宇他也不用因为离婚而到处去解释,很不错吧?

    “如果你们在等的时候变心了,或者想开了,满足于不见光的相处模式,我就托你们的福,努力珍惜生命好好活着了。”

    客厅里的座钟无声地摆着,木质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在27层生活从来不用担心街道的嘈杂。

    “你是怎么想的呢,白——举——纲?”

    在阿馨刚回到这里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放在电视旁边的音乐盒。这个音乐盒在他们国外的家中摆着一个类似的,阿馨知道它不是宁桓宇买的。

    那么就只能是宁桓宇念念不忘的白举纲买的了。宁桓宇的朋友阿馨虽然不认识,但还是知道个大概的。谁是假好,谁是真好,谁是白举纲,她都是知道的。

    宁桓宇一下飞机就直接住进了学校。出国后的他似乎变得开朗了起来,和暑假没回家的几个学长、也提前到校报道的几个同学迅速熟了起来,并且在他们的撺掇下,在开学前三天跟一个带着墨镜拉着贴满贴纸的女生搭讪要联系方式。

    反正已经出国了,就别再想着国内的人了。宁桓宇这么对自己说。

    女生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转过头,左脸朝着天空,头顶对着宁桓宇,没有摘下墨镜。“你没有对象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姿势抻着脖子,姑娘说话有点抖。宁桓宇摇头说“没有”。

    姑娘转过身正对他,低着头从墨镜上面的空隙看他,又把脑袋摆正,一边摘下墨镜一边说:“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呢。”

    宁桓宇不知道国外讲不讲“三伏”。按说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三伏天,宁桓宇还是哗哗地流汗。他看着眼前的阿馨,觉得很尴尬。

    阿馨把头仰起来,低着眼睛看着宁桓宇笑,“分了?”她又把头转向别处,“也不稀奇。”然后正视着宁桓宇,一边说“我的联系方式你都有”一边戴上墨镜转身,“想联系就联系我吧。”

    宁桓宇发现阿馨已经恢复正常姿势了,也不梗着脖子了,但是声音却抖得越来越厉害。他看着阿馨触手可及的黑色长发,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见到我就那么高兴吗?”

    “是啊,”阿馨回答,依旧用后背对着宁桓宇,“高兴得眼泪都止不住了。”

    说完这句话,阿馨突然捂着嘴,但还是哭出了声。她忍了那么久,就败在了这几句话下。她抽动着肩膀,因为眼前的世界模糊一片而干脆闭上眼睛。握着电话的手也毫不怕辐射地帮忙压回哭声。

    蝉拼命地叫着,也可能是蟋蟀在叫。宁桓宇分不出来。他听着这不确定的昆虫的叫声,脑袋空空地看着阿馨。忘记挂断的手机亮着屏幕,被宁桓宇捏在手里。

    “宁桓宇你个笨蛋……抱我啊……”

    prt:1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1)

    ……

    九月的早晨总是有说不出的美好,云淡,天高。就连阳光都刚刚好。

    当然,只要心情美好了,看什么都是美好的,正如禅宗六祖慧能所说,风动幡动,皆为——

    “哎呀哎呀——疼、疼!”张阳阳拎着小白的耳朵把他从唯物和唯心的哲学辩证中抽离,拖到了餐桌旁。

    欧豪端着早点从厨房出来,愣了一下:“小白你干嘛惹你阳·他人了哟妈生气?”

    “是阳爸!”张阳阳没好气地纠正,“你儿子已经在阳台上傻笑了半个小时了,我怕再不拉他回来,楼下遛狗的大妈就要报警了!”

    那个姐姐明明很年轻嘛,阳妈你是嫉妒!小白揉着耳朵,一边腹诽一边伸手去抓桌上的早饭。

    “为什么要报警?”欧豪拍掉小白的爪子,“先洗手!”

    “废话,你被人用这种诡异又的笑容盯半小时试试看?”张阳阳端过小白的脸。

    欧豪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决定赞同:“小白你没事千万别傻笑,容易把女孩子吓跑……”

    “切~追我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小白躲开张阳阳伸过来的拳头,一跐溜跳开:“我去叫我姐起床哈!”

    欧豪拿勺子敲碗,不厌其烦地纠正:“是你哥!”

    张阳阳看着小白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的背影,愤愤地撕开面包片塞进嘴里:“我真怕这两孩子的性向会被你带坏!”

    欧豪嘻嘻地笑了,伸手捻掉他嘴角的面包屑吃掉:“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事你也有份,别赖我一个人啊!”

    张阳阳放下面包:“欧豪我们谈谈吧!”

    欧豪把剥好的鸡蛋整个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端着牛奶看着他温柔地笑:“好啊。”

    塞满整个鸡蛋的嘴巴嚼不开又吞不下,张阳阳恶狠狠地瞪他。

    好啊你妹!

    小白一进房间就立刻倒抽一口冷气(卧槽真的是冷气啊!!),瞟一眼空调显示,抄起旁边的一条空调毯子披到身上,哆哆嗦嗦地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把空调关了,又飞扑到窗前打开窗户,一股和煦的暖风扑进来——呼~好温暖啊!

    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小白这才回头仔细观察床上的这一坨生物——从进门到现在,居然一点都没醒!

    “花花?”小白掀起一个被角。回答他的是一只脚丫子。

    呜呜……才两个星期没见,他又摸不清楚花花变幻莫测神出鬼没的睡姿了!小白内流满面地揭开另一头——一只龙猫

    小白拎起龙猫,一把把被子全部掀开,然后满意地看着床上团成一团的生物终于有了反应。

    啧啧……花花你真是一朵人间奇葩啊,老白我活了18年缺两个月,都没见过像这样掀开被子睡姿每天都不带重样的。。(额。。小白同学你是看过多少人啊!)以后你要是娶了老婆是不是早上我叫你起床的时候得去地上找嫂子了?(喂喂!他娶了老婆还要你叫起床吗?!)

    被欣赏的的那朵奇葩花似乎只关心被掀掉的被子,闭着眼在床上摸了一圈,然后拖过被子裹了回去——唔,还有温暖。

    小白一脸黑线地弯下腰哄他:“花花起床了,今天开学第一天,你晚上还要准备迎新晚会,不能迟到啊!”明明比他还大三岁,为什么却好像在哄孩子起床?果然这种事情还是要让欧爸来做吧!

    被子顶上露出的一撮呆毛以不易察觉的幅度抖了抖。带着睡意的声音从被子中传出来:“小白……让我再睡会……我还在倒时差……”

    小白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心疼他为国际青少年钢琴交流和比赛在国外奔波了两个星期昨天才回国,还是被这蒙蒙糯糯的声音戳软了心。

    prt:1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2)

    ……

    什么鸟交流,非要掐着时间在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举办!小白撇了撇嘴,再一次俯下身子,趴在那撮呆毛边上好声好气地诱惑:“花花,今天欧爸买了街口的生煎哦。”

    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半只耳朵

    “可香可香了呢!还有锅贴,金黄金黄的哟……”

    脸也露出来了。

    小白偷笑,将床上的人一鼓作气地拎起来——花花很配合,他站起来了——只是眼睛还没睁开。

    小白一边叨叨叨地说早餐有多丰盛,一边推着花花进了卫生间,把挤好牙膏的牙刷放到他的右手里,再把牙刷塞进他的嘴巴,推动两下,看到花花的胳膊开始惯性地左右动起来,又转头把水杯灌上水,塞到他的左手里,摆正胳膊,欣赏了下镜子里的作品——《洗漱中的人》——又调整了下牙刷的角度,才满意地离开了卫生间。

    尽管花花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接下来的工序,他已经可以在睡眠中完成了,所以小白同学的任务完成——他的心情更好了!

    好心情只持续从卫生间的门口持续到了饭桌,看着桌边两个人略显凌乱的造型,他往天上翻了个白眼:“你们又讨论什么问题了,大早上的也能打架?”

    “说上个周末你们姑姑来的时候带过来的你们后妈的照片。”张阳阳幸灾乐祸地把生煎塞进嘴里。

    “居然有这种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欧爸你不要阳妈了?!”

    “我都说了那个跟我没关系!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事情比较好!张警花!”欧豪简直无力吐槽,也塞了一个生煎进嘴里,他们不是明明在讨论下个周末和张阳阳相亲的小警花吗?

    “警花你妹!”张阳阳想起这件事情就头大,狠狠地又塞了一个生煎。

    “嗷——”小白哀嚎一声。

    两人一起转头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小白幽怨地盯着空盘子:“我还没吃到……你们就把生煎吃完了!”

    是吗?好像不知不觉就——“呃!”阳阳忍不住打了个饱嗝,略带歉意地看着儿子。

    欧豪摊摊手:“还有馒头。”

    一阵阴风晃过,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花花飘了过来,在小白身边坐下。

    “花花——生煎没了!被这两个人吃完了!”小白找到了同盟军,赶紧倒苦水。

    没——肉了?花花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面在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