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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第1部分阅读

    作品:灵儿

    作者:邝灵枫

    男主角:纪君恒

    女主角:纪灵儿

    内容简介:

    他爱上了继母的女儿——纪灵儿

    她是纪家练梁坊的大千金,有“彩霞仙子”之称的纪灵儿。

    粉嫩的脸儿晶莹若雪,透着淡淡的红晕,

    美丽得像尊精工雕琢的玉娃娃。

    已经记不清,他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了——

    借着她到天下楼染一匹量好的绝色之纱

    他要清楚明白的告诉她

    就算她是名义上的妹妹也好,就算她是天宫下凡的花情灵也罢,

    他要定她了!

    为了爱他,让她身受江南毒王“箭毒木”的剧毒

    既使救了命也会成痴儿

    在漫天繁花纷飞的练染坊里,他仿佛被掏空毁灭了

    心碎的聱音与暄城缤纷绮丽的漫天花瓣一起地渲染开来……

    正文

    序曲

    要是完全忘了姓氏,也没有本身的名字

    总记得神情和语气,无字暗语,你也心中有知

    ——“玉蝴蝶”·林夕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她独个坐在窗前,粉白的玉手握着一枚玉铃钗,另一手托着腮,失神地凝望着窗外的夜空。

    手中无意识地握着系住钗尖,轻轻摇动着玉铃,清脆的铃声夹着淡淡属于夜的气息,在幽静的夜来回荡着。

    视线自沉静的夜空落到手中的玉铃钗,玉钗精工雕琢,一看就便知是件价值不菲的珍贵之物。

    她的思绪如雪般空白,然而心底却传来阵阵莫名的郁闷。

    她不明白,那些淹没她的空洞是从那里来的,为何一向无忧无累的她,总会在无人的夜里,被排山倒海般袭来的虚空啃蚀。

    倏地,她的眼眶一阵滢滢,一道温热滑过她的颊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以为有什么自屋梁上滴下,她不解地徐徐抬起头来,模糊的视线却在触上铜镜时而顿下,喉头紧涩。

    平滑的铜镜内反射着一道修长的人影,她穿著单薄的纱裳,曲膝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一头未束的黑发披垂在身上,她手握着一枚玉铃钗,绝色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让人心怜。

    没有任何的原因,她就这样,傻傻的坐在窗前,流着无声的泪儿。

    自从数月前自暄城回来后,她就变得好奇怪,没有一天睡得好。常常对着这枚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玉铃钗发呆,胸口像是如钩的新月一般,缺了一角,空虚得让她垂泪到天明。

    她伸出掌来,盈接住那止不住的泪水,滴落掌心的泪珠让她的心情极为复杂。

    日复日的泪水从何而来?心底那些祈求渴盼是来自些什么?

    到底……她是不是遗忘了些什么?

    楔子

    “灵儿,快点啦!”

    “知道啦!等一下啦!”少女苦恼地蹙着秀眉。

    “大姐!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啊你!”牌桌上的另一名少女不耐烦地道。

    “三思而后行嘛!”少女鼓起双颊,不满地说道。

    “快点啦!”坐在她下家的纪母亦不住催促道。

    精美的花厅之内,五道身影围坐着四方桌,啪啪的声响夹着白檀独特的香气飘扬在空气中,花厅之内充满着初春的慵懒。

    “好啦好啦!”少女点点头,拿起手中的牌再沉思了一会,才决定打出。

    纪母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摸了一张牌后以指尖摸出牌面后,连看也不看就即拍出。

    “啊!别动!”纪母打出的那一张牌让少女突然大喊了一声,看看自己的牌又看看桌上的牌,低呼道:“啊!大三元!”

    “什么?”纪母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又大三元?”

    “对啦对啦!”少女笑嘻嘻地伸出手来,绝色的脸上滑出一道灿烂的笑容,“没很多嘛!一共二两而已!”

    “这算什么!”纪夫人气炸了。

    眼前这正欢喜地数着银两的少女,正是莒城纪氏练染坊的大千金兼大当家——纪灵儿。

    而同桌的四人,分别是纪家的三位千金,乐儿、平儿、安儿,与及纪夫人。

    “娘,你明知大姐的牌运一向好得吓人,还傻得想宰她一笔啊?”对家的乐儿懒懒地冷笑着。

    “你以为我很想找她打马吊吗?最近陈夫人她们在家里忙着,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得快死掉才找你们陪我打!”纪母伤心地说道。

    本以为这些小丫头牌技生涩,定是被她在牌桌上痛宰,谁知道却被反将一军,天啊!她好命苦啊!

    “呵呵,别这么伤心啦!今天总管叫我不用到练染坊去,我陪你打马吊打到天亮!”纪灵儿拋接着手中的银子,笑得好不开心。

    “发生什么事笑得这么高兴啊?”一道清脆的嗓音自门外响起,夺去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众人回头一看,就见一身穿青袍的年轻男子手摇着折扇,步进花厅之内。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道纪灵儿再熟悉不过的高大的身影。

    高大的男子俊美得不可思议,深刻而端正的五官宛如石壁上完美的浮雕,一双黑玉般的眸子锐利明亮,硕长的身子纵然只穿著简单的黑绸衣,仍然难掩他与生俱来的霸气。

    纪灵儿的身子徒然一僵,凝望着来者的黑瞳睁得好大,思绪沐浴于震撼之中。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大信哥……啊!大哥!”平儿转过头来,目光因刚踏进花厅内的两名男子而亮,惊讶地低呼一声。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安儿丢下手中的马吊牌,连跑带跌的来到兄长身前,惊喜地喊道。

    “君恒!你怎么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好让咱们去接你啊!”纪母匆匆来到久违了的继子身前,惊喜地问着。

    “天下楼最近比较清闲,所以便回来看看了,顺道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纪君恒温淡地开口,俊脸上扯出一道低笑。

    “大哥!有没有带礼物给我们啊?”平儿兴奋地问道。

    “都在外头,大信你带她们过去看看吧。”纪君恒向身边的少年道。

    “好哇!”一听都有礼物,平儿一张小脸都亮了。

    “你怎么只顾着讨礼物!”安儿没好气地拍了平儿一记。

    “你们先到大厅,”高大的身子踏出沉稳的脚步,简单地来到纪灵儿的身前,他轻声交代着,语气却是不可违拗的。“我有事想跟灵儿单独谈谈,随后就到。”

    “喔!好!我们走吧!”大信爽快地点头,拉着屋内一头雾水的众人,转头就走。

    “不……你们!”纪灵儿猛然回过神来,开口还想要叫住他们,却见花厅的大门已被重重的关上。

    一时间,精雅的花厅只剩下对站着的两人。

    “你的身体都好了吗?”低沉醇厚的嗓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好多了……”纪灵儿结巴地道,他高大的身躯有着无限的压迫感,那双如深潭般的黑眸紧紧的锁着她,让她有点怯懦,身子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纪君恒踏前一步,低声问道,俊美的脸上平静无波,唯独充满着压抑的语气泄漏了他真实的情绪。

    “想起什么?”清澈的水眸内写满了疑惑,纪灵儿不解地问。

    “没。”他摇首,深深的凝望着站在身前的人儿,眼底深处有着丝一闪而过的痛伤。

    清澈的大眼对视着他,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没有任何特别的情感——宛如对视着陌生人一般。

    仿佛他们不曾相识过、不曾共渡过许多的岁月、不曾相爱过……

    他的眼神太过的灼热、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像是看透了她灵魂的最深处,牵动着某种埋封在心底中的情绪。纪灵儿轻咽了一下喉,身子又再稍稍往后移了半步,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身后的木桌却完全挡住了她的退路,她踏出脚步想要另寻出路,然而脚尖还没踩出第一步,纤巧的腰肢徒然一紧,她但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被带进一道炽热有力的怀抱之中。

    “赫!”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纪灵儿倒抽了一口气。

    她的娇小与他的高大,柔软与硕壮,讶异的契合。

    “你怎么能……”纪君恒痛苦地闭上眼,深埋在她的发丝之内,拥抱着她的臂渐渐收紧,直要把她揉进体内。

    不想唐突冒犯、不想吓着她,然而深切的思念、被遗忘的痛伤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克制着自己,只想紧紧的抱着她,感受她的存在,想要让她永远待在他的身边,那里都不去!

    她根本没有办法明了,她如此陌生的态度,是何等的伤人!

    该推开他、斥责他过分的举动的!然而,他的身上传来阵阵不对劲的气息,仿佛濒临崩溃,却又强自镇定,压抑汹涌情绪,令人心疼的低喃在她的耳畔轻响着,灵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呆呆地被他紧紧的拥抱着。

    老实说,他的怀抱并没有带来任何厌恶的感觉。反之,心底某种渴望、某种空洞,在他壮硕的胸膛里完完全全的被填满,所有空虚的感觉,在他温暖安心的气息之下找到栖宿。

    “君恒你……”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纪灵儿伸手抵住他厚实的胸膛,软软的小手轻轻的想要推开两人间的距离。

    不明白为何在自个哥哥的怀中会有着逾越伦常的情感,纪灵儿低垂着头,双手紧揪着胸口,想要压下因再次见到他、拥着他而得到的满足。

    “抱歉,我失态了。”纪君恒放开怀中一直低垂着螓首的人儿,然而双手却搁在她的身侧,紧抵着桌沿,没有再度触碰她,却将她紧紧的锁在他的小天地之内,不容她逃开。

    “没、没关系。”纪灵儿胡乱地摇着头,轻声道。“你……放开……”

    “我这次回来,是向你们辞行的。”打断她口中让他不悦的话语,纪君恒以极轻的口气,喃喃说道。

    “辞行?”

    第一章

    “暄城的天下楼?”

    “对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妇人摇着手中的信笺,追问道。

    信是妇人的大儿子代表暄城一大商行所写的,内容无非是想要邀请她这个的宝贝女儿到暄城里帮忙,文中所提出的种种条件优厚得让人惊叹,看得出招请之人是多么的具诚意。

    “没有。”她专注地检视着木盘内的花瓣,头也不抬,摇头道。

    检视着花瓣的人儿粉雕玉琢,娇小的身子穿著上好的霓红连身纱,手中摇着绣有四季海棠的薄绢团扇,娇美绝伦。粉嫩的脸儿晶莹若雪,透着淡淡的红晕,美丽得像尊精工雕琢的玉娃娃。

    她是纪家练染坊的大千金,有“彩霞仙子”之称的纪灵儿。

    纪家练染坊是江南莒城内最有名的练染坊,纪家所染的丝绸、布匹,是全莒城内最有名的。城内达官贵人所穿的锦缎丝绸、市井小民所穿的素布麻纺,几乎都是出自纪家之手。

    纪家所染的各种布料,无论是色泽、手工,都均是一流的。尤其是灵儿亲手所染的丝纱锦绢,更是名门千金们争相采购的极至上品。

    纪灵儿是个天生的练染师,她的技术高超、对色泽敏感度高,一双巧手调练出的各种稀有的色料,能替匹匹再平几不过的丝纱燃起生命。再加上她所练染的丝纱产量不多,单是简单的一匹单色丝绸,也值上千金。

    而得知纪灵儿染得一手好丝,她的哥哥,一直在暄城的天下楼内帮忙打理商务的纪君恒,代表天下楼出了一大把银子,专程请灵儿去替他们练染丝纱。

    “为什么?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啊!连君恒都出面了!你为什么还要拒绝?”纪母大急地追在她身后。

    “你十年都不踏入练染坊一次,今儿个一大早跑来,就是特意找我麻烦啊?”纪灵儿好笑地质问。

    “什么找你麻烦!我这是在替你着想啊!”纪母苦口婆心地道:“灵儿啊!你想想,现在在莒城赚来赚去就只有那么一点钱……”

    “我赚的钱还算少?”纪灵儿停顿下摇扇的动作,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

    “我们家有多大?养了多少个人?现在的收入根本就不够开销!买盐不咸、买醋不酸、买砒霜也毒不死人!可到暄城就不同了!先别说天下楼的染布房是咱们家的好几倍了!要是其它商行看中了你的布,把订单接回莒城来,咱们家可就发大财了啊!”

    纪灵儿抬起头来,柳眉皱得更紧:“阿娘!你怎么只会想到钱啊?”

    “你敢说你学练染不是为了钱?”纪母眯起凤眼。

    “是阿爹要我学的啊!”纪灵儿叫冤道。

    “对啊!要你学来赚钱嘛!”纪母笑道好不开心。

    “娘!”纪灵儿站起身来,小脸上尽是不满:“你也得看看我的意愿啊!”

    “你的意愿?”

    “对!而我非常非常的不想到暄城去!”纪灵儿一字一句,字字铿锵。

    “为什么?”这回轮到纪母皱眉。

    “不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纪灵儿简单地道,手中的团扇有下没一下的轻摇着,注意力再度回到一盘盘五彩缤纷的花瓣之上。

    花瓣是染料的主要材料之一,要染出最上等的布匹,必需用最上等的花瓣。而为了确保染料的品质,纪灵儿每天都亲自监察送来练染坊的各种花瓣,确保每一片花瓣没有瑕疵变色,确保花的品质,然后再将花材就颔色分门别类,逐一过滤,这样的过程从不假手于人。

    经过精心选拣的花瓣会先被送至色料煮炉之内,让调色师以灵儿的独创秘方,用文火慢慢将之煮熬成浓粘的染色浆,加以密封后再运进阴凉的地窖里发酵七七四十九天,方能送到练染坊作练染之用。

    染色料的制作步骤极为繁复,半步也不能出错。为了确保染料的品质,纪灵儿每天都亲自监察送来练染坊的各种花瓣,从不假手于人。

    “哎呀!我真不懂啊!你的脑筋打结啦?为什么就这么不想去?暄城是个大城耶!你就当去走走,四处看看啊!”

    “我走了,练染坊怎么办?”纪灵儿无力地翻白眼。

    “这里还有乐儿在啊!她是你爹爹教出来的,技术不比你差太多的,你就放心吧!”纪母拍拍胸口,向她保证。

    “这又不是重点。”纪灵儿白了她一眼。

    “不管啦!我现在就立刻修书给君恒,告诉他们你即日出发!”

    “娘!你不能这样的!”纪灵儿用力抗议。

    “订金都收了还有什么不能的?”纪母发出一串刺耳的呵呵笑声。

    “你什么意思?”纪灵儿脸色一沉。

    “就是这个意思啦!”纪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大把银票在她面前摇啊摇,哼哼笑道:“好声好气劝你不听,偏是吃硬不吃软。我跟你说啊!包袱我都已经替你收好了!立即起程了!”

    “这算什么?!你瞒着我答应了人家?”

    “对啊!”纪母点头点得理所当然,不管身后的人儿如何的不满,向着假装埋头在布料里的工人们朗声道:“来人啊!大小姐答应要到京城去了,还不快点准备!”

    “娘!”纪灵儿不可置信地瞪圆杏眸。“你不能……”

    “够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马上出发!”纪母伸手打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身喊道:“外面那个谁啊!还不快把大小姐带回纪府去!”

    为了防止灵儿逃走,纪母早就预备好一切,连灵儿最贴身的日用品,也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准备随时出发。

    纪家的仆人效率很好,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已整装待发,守在纪府大门前。

    阳光和煦,轻风明丽,今年春天难得的没有下着绵绵细雨。然而如此的好天气,在纪灵儿的眼中却是该死的让她感到厌恶。

    为什么不下大雨?为什么不刮大风?为什么偏要在她离家上路之时这么好的天气?这样的风和日丽,像是暄城在跟她招手说:“快来吧!”

    “灵儿,别忘了多带点银两到暄城,帮我买点甜果子回来喔!”俊美的少年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对着苦着脸的纪灵儿嘻笑道。

    “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害得这么惨,你很得意啊?”纪灵儿冷看着一脸笑意的少年,一双大眼透出阵阵冷风。

    眼前这笑得得意洋洋的男人,是她亲爱的“未婚夫”。

    说起来就有气,她的宝贝娘亲像是认定了这个爱躲在练染坊里研究颜色的灵儿没人要,自己又愈看这男人愈顺眼,所以早在灵儿十七岁那年就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