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东方云梦谭 > 东方云梦谭第158部分阅读

东方云梦谭第158部分阅读

    ,自己的部族之所以会灭亡,那就是一件在情理之中的事了,这么危险的种族若是长久存续,大地上哪还有其他种族生存的空间。

    与桑德族混战时,他们见着狂暴化的自己,那个表情非常怪异,好像认出了什么,这绝对是一条重要线索,因为当自己跑遍域外,对自己的部族仍查不到半分线索,桑德族的这个反应,就是难得的指标。

    不过,这条线索目前也难以把握,因为桑德族人与己等若结下深仇,再到他们面前露脸,会是什么结果,这不用想也知道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虚江子再一次怀疑起自己与楼兰一族的关系。无人知晓的灭绝部族、深不可测的天神部族,同为域外最神秘的存在,虚江子不信两者之间毫无关系。

    “怎么办呢?我找不到楼兰一族,难道要让楼兰一族来找我?”

    虚江子暗自盘算,一时间想不出办法,倒是属下频频献计,说是在域外制造大破坏、大屠杀,搞出事来之后,留字立威,向楼兰一族挑衅,这样有可能逼出楼兰一族。

    “鬼扯!这是哪门子的烂招?连这种小人步数也用,太可耻了!提也不要提!”

    虚江子严词驳斥,将属下训了一顿,挨了骂的部属着实嘀咕,明明是干见不得光的黑暗工作,这名首领却事事强调无愧良心,光明磊落,自从他上任之后,整个组织的行动几乎陷入停顿,所有进行中的破坏工作,全都被他喊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人还怎么做事?不如回家种田算了。

    只是,抱怨归抱怨,这些特务人员对虚江子并没有真的怨恨,尽管虚江子在这个组织中的身分有些怪异,但他的实力与表现却有目共睹。武功方面就不用说了,已经是新生代江湖中佼佼者的虚江子,其武技与战斗经验,并不是他们能望其项背,而真正令他们感到震撼的,则是虚江子在战斗中的表现。

    虚江子叫停了大部分的破坏工作,因为对普通的域外部族搞阴谋,毫无意义,但还是有些调查、刺探情报的任务,需要人们犯险,这时虚江子往往会暗中跟随,见到属下遭遇什么危险,马上出手抢救,多数时候会连他自己也被牵扯进去,就看他一个人掩护所有部属,直到每个人都安全撤走,他才会离开,而那通常都已经是身上添了多处大小新伤口以后的事。

    这种事情,虚江子本身不以为意,反正在与太平军战斗时,这种事情天天发生,自己只是照着习惯来干而已,但在这些特务人员的感觉里,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一次、两次……累积起来的人情债,他们嘴上不说,心中却着实感动。

    虚江子本身没什么架子,就算坐在领导人的位置上,还是大剌剌地没有官威,闲着没事就是找部下喝酒问话,当双方混得熟了以后,终于有人乘着酒意,大胆提问,问他明知道接下这个职务,是出于别人的算计,为什么他还能像没事人一样,与这些全在监视他的人和睦相处。

    “这个啊……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不管你们怎么样,大家终归是要相处一段时间,与其整天提心吊胆,防来防去,还不如想开一点,和和气气。”

    这个答案,不知道该说是想得太开,还是精神错乱,听到这话的监视人员个个表情错愕,被虚江子反过来拍拍肩膀,以示安慰。

    总之,虚江子凭着自己的人格魅力,成功赢得了属下的尊重与忠诚,尽管他不认同这些部属的提案,但诱出楼兰一族的构想,基本上是没有错的,他也预备换个方式来实行,只是没有料到,被人抢先了一步。

    “呃……这是怎么回事?”

    虚江子瞪着手中的报告发呆,上头记载有一名青年闯到白水族,挑战白水族最强的刀客,一招将之击败,这种决斗类的消息,在域外天天发生,除了显示那名青年武功高强,没有什么特别……如果不是那名青年另行留字的话。

    普通的留字,通常是为了侮辱败者,但这个青年的留字,却与白水族没有任何关系。短短数日内,这个青年连续挑战三族,击败该族的最强者之后,都留字示,内容大同小异,“楼兰一族吃屎”、“楼兰一族是狗屎”,这样的文字,用朱红大笔写在墙上,还用中土、域外文字各写一遍,挑衅意味十足。

    虚江子接到报告时,这名青年正朝着第四个部族前去,继续他的挑战之行。消息传出去,各部族都知道这号人物,域外武风强盛,晓得有这么个狂妄之人在挑战各部族作武道修行,纷纷摩拳擦掌,预备收拾这个到处挑战的小子。

    楼兰一族在域外人的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那个青年侮辱楼兰一族的留字,就等于是侮辱所有域外人,光是这一下,后果就非常严重,不过,所有人也都很好奇,不知道楼兰一族会有什么反应。

    几天时间又过去,楼兰一族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是一头冬眠了的熊,对那个青年的挑衅不作反应,这让域外所有部族都大吃一惊,连虚江子都暗觉诧异,庆幸自己没有执行这条计策,否则现在进退维谷的人就是自己了。

    只是,那个青年似乎不感到为难,在这几天里头又挑战了三个部族,败了几名刀剑手,照样留了字。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这几天下来,除了他所使用的剑术,惊神泣鬼的天仙三剑,名传域外,他本人的另一项长处,也同样令所经过的部族鸡飞狗跳。

    说出去让人难以置信,也不知道那个青年用了什么妖法,他所挑战过的地方,总有女子无视他给本族带来的屈辱,为他的风采所倾倒,几日下来,已经结下一些风流韵事,甚至为了保护那些女子,又与她们的族人发生流血事件。

    事情搞到这个地步,就像滚雪球一样越闹越大,域外不管是大绿洲或沙漠角落,都被此事所震动,就连本来不知那青年身分的虚江子,都在阅读完报告后,明白了整件事。

    “……环顾我生平所见,对女人有这种诡异吸引力,又这么没节操、无耻、下贱的人,只有中土一男一女的两大滛贼……”

    虚江子长声慨叹,很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以不速之客的层次而言,如果来的人是姗拉朵,那还好一点,但偏偏来的就是西门朱玉,虚江子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外人搞不清楚状况,可能会以为西门朱玉远来域外,仅是为了试剑扬名,又或者根本是来这里猎艳的,反正他是中土第一滛贼,逐美女而居,中土的美女名花被他摘采遍了,就跑到域外来换换新口味,这也是情理之中。

    但虚江子绝不会这样想,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西门朱玉看似悠哉的外表下,其实随时都会忙到过劳死。这个男人的肩上扛了太多责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事忙,连脑子里都有数不清的计画有待实施,最近他辅佐陆云樵,奋战于北方战线,就算没有焦头烂额,也该忙得不可开交,哪可能有时间到域外来猎艳?

    从西门朱玉的行为来看,他很明显是针对楼兰一族而来,难道他也是想要直取太平军国幕后的黑手,来个釜底抽薪吗?但要对付楼兰一族,他孤身一人,又能做些什么?还是说……在看似莽撞的行动中,已经有什么万全之策了?

    要弄清楚这些事情,光在这里思考是想不通的,有必要亲自与西门朱玉见上一面,但西门朱玉虽然在挑战域外各部族,本身行踪却飘忽不定,想要把他找出来,并非易事,得要花一些功夫才行。

    虚江子动员手下,四处探访,想要找到西门朱玉的踪迹,他希望这次能开创一个新例,因为过去每次都是西门朱玉神奇出现,没有任何预兆,一下子就来到自己面前,只有他找人,没有别人能找着他,这次自己找着他以后,也偷偷出现在他面前,吓他一跳,就能扳回过往的颜面,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好歹是特务组织的头子,要比找人、要玩神出鬼没,总没有理由会输人吧?

    只可惜,理想一向是美丽的,实施起来总是比预期中困难。寻找西门朱玉,这件事问题不大,因为西门朱玉自己好像也不想掩饰行踪,但要抢先一步,冷不防地出现在西门朱玉的面前,这个就不容易了,当虚江子在基地等待手下的报告,西门朱玉已经尾随而至,那些要回报西门朱玉确切行踪的探子,甚至还来不及讲上一句话,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啊哈,阿江兄,久久不见,你看来人五人六,混得不错啊,但扔下河洛掌门的位置不坐,跑来当特务组织的头子,这个生涯规划让人难以索解啊。”

    一听到西门朱玉的声音响起,虚江子就猜到是什么事,肯定是西门朱玉发现了探子的行迹,来个反跟踪,一路跟回来,发现了这里。不过,西门朱玉说些什么河洛掌门的,这些虚江子就听得一头雾水,当他是在开玩笑了。

    “西门,你怎么会来的?你不是正在……”

    要是有得选择,虚江子其实很想装作不认识这个家伙,西门朱玉本身的名声就有够烂,这次到域外来试剑留字,还外兼勾引妇女,都快要变成过街老鼠了,自己要是与他沾在一起,以后别人找他报仇找不到,搞不好就会找到自己头上,这就实在有够衰。

    不过,西门朱玉一现身就直接喊得那么亲热,就算自己想要撇清,也已经来不及,只有先问问他想要干什么了。

    西门朱玉对虚江子的情形一无所知,但看看这里的状况,很快就判断出大概,“很匪夷所思的转职,不过,河洛剑派不会凭空在域外搞出这种东西,所以恐怕是……银劫搞的鬼吧?这家伙……真有一套。”

    从西门朱玉的口中,虚江子更了解了整件事的全貌,也再一次听到“武沧澜”这个名字。那个看起来事事诡秘的银劫、古里古怪的龙葵,这两人背后存在着共同的主脑人物,武沧澜在当前的诸皇子中,似乎不是特别杰出的人才,但他派遣银劫到处活动,又在域外组建这样的情报系统,足见此人鸭子滑水,早晚会有大作为。

    至于虚江子离开后的中土情势,也透过西门朱玉清楚传达。本来虚江子以为,自己一直掌握着中土的最新情报,但听了西门朱玉的话,他才晓得银劫瞒了自己多少东西。

    “……所以,阿江兄你来了几个月,除了敦亲睦邻,什么也没干过?这么说,银劫把你搞到这里来,根本不是为了让你来这里做什么,只是想把你从那里调开……这也奇怪,有什么事情非得赶开你才能干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碍事了?当然啦,你老兄长相是挺碍眼的……喂,说着说着你就用脚踹我,怎么你们两公婆都喜欢来这一套?”

    虚江子没有举脚踹人的习惯,只是明明自己正在苦恼,这家伙还来调侃,忍不住出脚踢西门朱玉的背。

    但西门朱玉所说的话,也正是自己最困惑的地方。银劫怎么想,这点是不可能想得通的,可是银劫的所作所为,肯定得到虚河子的支持,否则自己也不会乖乖离开,那么,弟弟为什么要把自己调开呢?

    从时间点来看,自己离开没几天,师父赤城子就抵达南方战场,虽然是秘密前来,自己也完全不知,但对银劫与虚河子而言,这事真是秘密吗?他们该不会就是因为师父要来,这才把自己调走,不让自己与师父见面吧?但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什么掌门继承人之争的谣传,只有外人才会相信,师父从没有那么器重过自己,自己也从来没有和弟弟争什么的打算啊?

    皱眉苦思,虚江子想不出端倪,本来还想问问西门朱玉,听听他的分析与判断,但这家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问了也白问。

    “对了,你这大忙人跑来域外做什么?中土的美女够多了,没必要专门跑来这里猎艳吧?”

    “错错错,哪有人会嫌美女多的?域外的美人有独特风情,是中土所见不到的啊。”

    西门朱玉笑嘻嘻地说话,虚江子也不多言,直接叫来手下,下了命令,“把这滛贼包围起来,不惜一切将他拿下,为社会除害,然后……喂他吃狗大便,吃饱为止。”

    这道命令的可行性如何,姑且不论,至少威吓性是足够的,西门朱玉听了马上就换了表情,举手表示投降。

    “其实……这趟到域外来,是来看看环境,替下一次的造访作准备,如果可以,就顺便救个人……不过这不是主要目的啦,只是顺便,太麻烦的话就不救了。”

    话中有话,虚江子不禁皱眉,“救什么人?”

    西门朱玉看看左右,悄声在虚江子耳边说话,“不久之前,变态人妖失踪了,本来以为是偷跑去什么地方劫色,但根据追查所得的线索,发现她是被人带往域外,我一路追来,进入域外后失去对方踪迹,后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什么?有这种事?”

    “嗯,要是我没料错,楼兰一族在背后支持太平军国,变态人妖和我们一起对抗太平军,几场生物战打得漂亮至极,楼兰一族终于忍受不住,跳出来惩治叛徒了。”

    虚江子闻言大惊失色,这才晓得事情不妙,根本不是像西门朱玉最初讲的那么轻松。姗拉朵本是出身楼兰,在中土活动,搜集情报,会搞到与太平军敌对,已属不该,更别说大张旗鼓地亮出名号,重挫太平军前进的脚步,这样当太平军向楼兰提出抗议,楼兰就必须做出处置。

    西门朱玉与姗拉朵之间的关系,看似恶劣,整天起冲突,其实彼此间也有友谊的存在,更何况姗拉朵目前的技术力,是西门朱玉绝不可缺的要素,姗拉朵被抓走,西门朱玉岂肯干休,第一时间尾随追赶,一路追赶到域外,因为失去目标的踪影,只好用这种方法试图引出楼兰一族,为此不惜大闹域外。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

    虚江子焦急提问,没想到这一问正中西门朱玉下怀,“有!其实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中土那边我不能离开太久,太多事情要顾,我若不在中土,随时会生变,但域外这边的事若没人处理,变态人妖就死定了,幸好,碰上了你,算是死人妖命不该绝。”

    “等等,你该不会想把事情全扔给我吧?我对域外的状况不是很熟,虽然来了几个月,但连楼兰的大门在哪都没摸着,就算你把事情扔给我,我也……”

    “哈,照你这么说,只要让你摸着楼兰的大门,那你就责无旁贷啦!”

    “呃!”

    虚江子瞬间有强烈的中圈套感,事实上,西门朱玉确实是挖了一个很漂亮的坑,而为了姗拉朵,自己也是不能不往下跳。

    西门朱玉在域外几日,其活动能量之大,更在虚江子所知之上,他连续多次挑战留字,楼兰一族看似毫无反应,其实已经有人找上他,双方还短暂交手。西门朱玉因为发现那几名楼兰使者实力有限,不过是小角色,便以高绝剑法轻易击败他们,加以侮辱,希望引出级数更高的人物,藉以进入楼兰。

    这个策略进行需时,偏偏西门朱玉最欠缺的就是时间,幸亏虚江子及时出现,把这个战术接手下去。

    “我上次痛扁了楼兰一族的几个喽罗,还约了他们时间再斗一次,现在我没法赴约,就你替我赴约吧,反正大家都是用剑的,赴约起来都一样啦。”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与你体型相貌差那么多,剑法路数也不一样,你在域外到处惹事,好多人都认得你的长相,除非楼兰一族的那几个人是瞎子,不然怎么可能认错?”

    “他们是与瞎子没两样啊……呃,我是说,我办事,你放心,既然我敢让你代替我去,对方就绝不可能看到你就掉头走……不要推拖啊,否则变态人妖就真的死定了。”

    因为西门朱玉的这个保证,虚江子不得不把烫手山芋给接下来,但当他出现在决斗地点,他这才明白西门朱玉那些话的意思。

    楼兰一族派来的使者中,有三人明显负伤,皆盲一目,确实是与瞎子没有两样,更重要的是,从那三人完好的一目中,所流露出的刻骨仇恨,让虚江子暗骂在心,西门朱玉下了那么重的手,楼兰一族哪肯善了?这些人见不到西门朱玉,当然不可能放自己走路。

    “……这个大王八蛋,总是挖坑给人跳,事先也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