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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动第4部分阅读

演。

    一年就这么一次的除夕夜,哪户人家不是欢欢喜喜地过?是她们姐妹俩比较不一样,她们没什么家人,所以从很久以前就都是这样安静地度过除夕夜,用沉默迎接新年。

    庆不庆祝、热不热闹都无所谓,日子过得下去就好。只是今年这个除夕夜,她居然是……居然是如此挂念一个人。

    早上,他提着简便行李袋站在门口,仍是不放弃地再次开口邀她和他回去他家围炉团圆,她当然想试试那种和一家人围在同张餐桌上吃饭的感觉,那必然是无比温馨。只是,她凭什么和他回去他养父母家?

    她见到他离开前那失望的眼神,她心微痛,却就这么一直抽抽疼疼的,疼到现在。

    是她开启了心门,于是让他有机可趁,还是他的情感太炽烈,融了她筑起的心墙,才让她和他分开不过短短十几个小时而已,就如此思念他?

    就是思念。能让她牵挂、思念、痛楚的,除了爱情外,还能是什么?

    那日他问她,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不是她不给彼此机会,是她怕命运不给她机会。就像大富翁游戏一样,赢了最初,却在最后输得透彻,她已没有资产可输了。

    然而,在发现自己是这么想念他的此刻,她还能笃定告诉自己,下一回他再问起时,她能坚定自己原有的想法吗?

    如今他只是回家团圆,只是去住个几天,她已不习惯这个屋子没有他的身影。

    她该找些事来做,才不会满心满脑都是他。

    走回房里,取出作画的用具,她缩在客厅沙发,画本就放在曲起的双膝上。她拿起笔,落笔的那一瞬间,左眼前一片白光划过,就像闪光灯那般,短暂但刺眼。

    她双眸下意识紧闭了下;再睁开时,她狐疑地看着窗的方向,那一瞬的闪光是鞭炮?还是烟火?然而,她现在坐在沙发上,离窗有几步距离。若真是窗外的景致造成的光,那光也不会那么强烈……

    她揉了下左眼,确定再无白光闪动后,她开始一笔一笔地画。

    勾了脸型,打出五官的基础,她开始细描。

    浓黑的眉、睫毛细密的眼,眼睫上是细细的内双眼线,眼珠很澄亮、炯炯有神的;她跟着又拿了软擦在右眼眉骨上擦出阴影,那是一道偏白的浅疤。

    待五官线条立体了,才惊觉他的影像已深植她心底,否则,为何如此熟练不考虑就能将他的样貌画得这样仔细?

    还能骗谁呢?她在乎他,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了,还能再骗他,她对他没有丝毫感情吗?

    指腹抹过他鼻梁,擦出阴影,她专注神情中,揉着又喜又酸的情绪,她想起他曾说过她画画的样子,就是一幅最美丽的作品。

    她噙着笑,一笔一笔落下,静谧的空间,偶有几声远方传来的鞭炮声外,只余她笔尖擦过画纸的声音,她很享受这样的孤寂……

    “晴安。”

    她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着,是很好听的声音,低沉稳实,像音色柔和的巴松管。她认得这声音,是那个男人,那个在她经历惨败的初恋后,再度启动她思念开关的男人。

    “晴安,醒来。”

    有什么触碰了她的脸颊,温温热热,还带点粗糙,但那厚实温柔的触感让她眷恋,她下意识用颊面去蹭了蹭。

    黎础又轻笑了声,看着那像小猫一样在他掌心间摩挲着面颊的她。

    一进门,就见她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有三枝笔滚落在地板上,还有一个橡皮软擦,她怀中抱了像是画本的册子。他想,她应该是坐在这里随手画着什么,然后睡着了也不自觉。

    他轻巧地抽出她怀间的画本,搁在桌上。

    他深睇她偎近他掌心的脸蛋,拇指来回抚着她的软颊,他再唤了声:“晴安,起来回房睡,睡在这里会感冒。”他俯低面庞,另一手轻摇她肩头。

    “晴安,再不起来,就要抱你去我床上睡哦?跟很想爱你的我一起睡哦?”她在一阵轻晃中,听见了男人这么说。

    她略觉有趣,因为不曾听见男人这样跟她说笑,这个梦境很可爱……她笑着醒来,对上近在咫尺、漆黑眼眸与她相交的男性面孔。

    她愣着,有些茫然地看着男人,等思绪稍稍回笼,才想起自己是坐在沙发上画面,而他——

    “你——”她伸掌抚上他的脸,一触及那温凉体温时,旋即收回。不是梦?

    “是我,我回来了。”他看出了她的疑问,笑答。

    “不是要待好几天?”她有些惊喜,但听在他耳里,又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不希望太早看见我?”他坐正了身子,笑意薄弱。

    她跟着坐直了身子。“不是,只是……”她如何对他开口说,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她对他的思念已是汹涌且满溢。

    她的迟疑,让他喉间泛着涩味,他苦笑了声,转移话题。“你怎么坐在这里画画?”想起那画本,好奇心趋使他倾前去拿画本,他打了开来。“画了什么?我看看。”

    徐晴安反应过来时,他已拿到了画本,想起自己画的都是他,她急忙伸手过去拿。“啊,你别看。”

    她那模样更让他想一探究竟,他手长脚长,只是轻举起手臂,便躲过了她的抢夺。见他已翻开,她情急下,扑了上去,整个人坐上了他的大腿。“你还给我,不要看,拜托。”她急急喊,柔嗓听来有几分无助,软了他心。

    他心念一动,唇角勾了笑。“晴安,我从不知道你也可以这么热情,就这样直接坐到我身上来,不过坦白说,我喜欢你这样主动。”

    羞赧、难为情,教她红透了芙颊,想从他腿上爬下时,他已单手翻开画本,看到了画中人物……

    第6章(1)

    见到画中人物的那瞬间,他单手扣住她腰身,让她继续坐在他腿上。他惊喜不已,恒常低沉的嗓门有几分渴盼、几分哑。“你画的是我?”

    见她不应,只是慌转着柔眸,红透的脸颊像要滴出血来。

    “这是我吧?”他看着那一笔一笔勾勒出的炭色线条,再问一次。

    她神情略带不安,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眼眸生辉,心口涨暖,噙着淡笑又道:“晴安,我没有双胞胎哥哥或弟弟,只有一个失联的亲生妹妹、一对收养我的父母、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和一个同样也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画里这男人,绝对不会是别人。”他间接将自己的家庭成员介绍个仔细。

    他将画册搁在桌面上,深深凝睇她。“晴安,你心里也有我吧?否则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坐在这里画了我?”

    提早回来是值得的,被础盈笑他见美色就忘了家人也是值得的,若不是他在这个时间回来,怎会见到她的画册里有他?

    他原先打算在家里住上两天。自己开业、搬出来后,和家人亲近的时间少了,只能利用这种大家都休息的假期团聚。只是这女人不肯和他一道回去,让他整颗心悬在这里,坐也不对、站也不是,他罕有的急躁,被家人看出了端倪。

    他也不避讳,坦承了她们姐妹的事,当然近水楼台、日久生情这种情况很容易就被猜透,他也大方认了感情事。于是,他顺理成章拎着行李袋提早回来了。

    见她不说话,他又问:“晴安,承认喜欢上我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并不困难,她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承认、该不该承认,她怕最后还是一场空。她一直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被生父放弃、被生母放弃、被初恋情人放弃……

    “晴安,你究竟怕什么?你说出来。我是黎础又,不是你双亲、不是你初恋情人,不是你继父,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别为难我,要我去摘什么星星月亮,那样不切实际的浪漫我就做不到了。”

    她在自己画地自限的悲伤氛围中,笑了出来,眼睛不受控地发热。

    这就是黎础又啊,温柔中总带着一点霸气和坚持,总能一眼看穿她。

    “晴安,知道为什么我提前回来?”虽然这里距离爸妈那边不远,但这里有个他思念的人在,再短的距离,都因为思念而成了最遥远的路程。

    为什么呢?她眨了长睫,眼眶微湿地看向他。

    “晴安,因为我很想你。”他拇指抹过她微湿的眼帘,语气沉柔。

    “晴安,你也想我吗?”倾前身子,他撩开她的发丝,在她耳畔低嘎呢喃。

    “晴安,你在考验我吗?”他捧住她两颊,哑声问。

    “晴安,晴安……”

    他一声一声唤,唤出了她满腔心酸,湿泪涟涟;他一声一声喊,喊出了她最原始的情感,情潮汹涌。

    不行了……她再也坚持不了……回不到最初笃定的无动于衷了。

    “黎医生,你别说了……”她摇着螓首,热泪顺颊而落。他分明在勾引她,她的意志力就要被摧毁,明知不能听,偏偏动了心。

    “为什么不能说?你明明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吗?”他揩去她的泪。“晴安,不要哭。你给我一个家的安定和温暖,而我让你依靠,我们互相依赖、扶持,这样不好吗?还有什么人比我更适合你?你不想被疼爱、被照顾吗?”

    温泪又瞬间满眶,她无声掉泪。他的表示直接不迂回,简单干脆,不浪漫,不动听,却透着诱惑力,勾人心魄。

    见她有着莫名的坚持,黎础又喟叹了声,他挺直背,双掌绕到她脑后,捧住她脑袋,他宽额贴住她的,目光深深。“晴安,再不回答我,我就当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徐晴安半张着唇,看着面前这张早深植心底的脸庞,欲言又止的,拒绝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是喜欢这个男人,她是在乎这个男人,她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真实的意念如此清晰,她还能自欺欺人,说自己对他没感觉吗?

    他深情像海湾,她沉入其中,再也无法抽身离开。她垂着眼,抿了抿唇,用着轻若棉絮般的声音回答他。“好,我们在一起。”

    他不认为她会开口回答,于是她此刻的声音成了催q剂,让他欣喜若狂,双臂环过她背心,将她搂抱个彻底。

    他直接的反应勾出她的笑意,一种心疼又甜蜜的感动。

    她任由他有力的双臂在她身上施力,让他的气息包覆自己,他几乎是没有缝隙地贴着她。她脸蛋搁在他肩上,轻垂的目光看着他宽阔的背心,她难以自制地伸指触上他背脊,试着回拥他。

    两道曾经都有伤的灵魂相贴拥着,抚慰着彼此,像交颈鸳鸯般。

    片刻,他两手兜住她漫开绯色的脸蛋,目光深刻地流连她的五官,唤起她肌肤更深切的反应,她脸蛋红得不可思议。

    他眉眼温柔,指腹摩挲她发热的脸蛋,温凉的唇随即触上她的唇瓣。他蜻蜓点水般的轻啄着,啄她的唇瓣、鼻端,然后是眼皮,尝了她的泪。

    薄唇离开她眼皮之际,他在她睁开的眸底,看见了自己被她温柔眸光包围的倒影,这样互属的感情让他再难克制,他蓦然寻了她的唇,深深吻住。

    他不想这样急躁,但她柔软的身躯,她发间的香气,她盈盈的眸光,都像在勾惑他,要他好好挖掘、探究她的美好,然后细细珍藏永志不忘。

    他一点一滴将他的情意倾注在这热吻里,厮磨、引逗她,温柔的、深刻的、缠绵着、暧昧着,要她不忘,只有他才能这么亲密对她。

    他的热切让她有些意外,从不知晓看上去沉稳中带了点阴柔气质的他,也有这样热情的一面。他的气味漫进了她胸腔,涨疼了她心口,他的长吻让她呼吸渐促,有些招架不住,她却也不想拒绝。

    修长的十指滑进她衣衫下摆,温凉略带粗糙的指腹贴上她的暖肤,她敏感地颤了下身躯,双手揪住他衬衫前襟。

    她的恋爱经验就一回,但惨败收场,她还没体会过男女间这样的亲密。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她腰腹间流连,缓缓上移时,触到了她的胸衣,那阻碍了他爱的进行,他指尖骤然离开,滑出她衣衫。他涨红着漫染情欲的脸孔,脸颊埋进她颈窝间,大大吐息。

    微紊的热息渐歇,他低嗓沉哑,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耳廓,笑叹了声:“我好像……进展得太快了些。”他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对上她仍沾着湿意的、含蓄羞怯的凝视。

    “弄脏你的衬衫了。”他目光灼热得让她只能垂下眼眸,她看着他胸口那抹炭色,再看着自己仍有些黑的指腹,柔嗓含了一丝歉意。

    她甚爱用炭笔素描,更爱用手指当工具,那是最温柔且真实的笔触,偏偏,总弄得一手黑脏。

    他瞅了一眼胸前衣襟,笑出声。“常看你的衣物沾上颜料,我心里早就有准备了。”

    她颊上两团晕红深了几分。“我、我去洗手。”双脚匆匆下了地,转身要走开时,手腕蓦然被握住。

    “不急。”黎础又掌心微一使力,将她拉回身前,他双腿大张,让她坐进他腿间,他探手拾起她滚在地板上的铅笔,将笔搁在身侧后,双掌收拢她一头如瀑的长发。

    “不用洗。除去第一次在医院急诊室见到你的那次经验外,其实我喜欢看你身上有着颜料的样子,感觉很随性自在,自然不做作,另有一番风情。”他轻柔地将她的发丝以指梳理收拢后,拿了笔绕过发丝。

    “就好像你常拿笔盘住头发,也很好看。”他轻轻松松将笔转了几转,一个简单的发髻成形。

    她看不见脑后,但知道他用笔将她的发挽起,她很惊喜:“你会盘女生的头发啊?”

    “那是因为,我常常看着你。”他靠近她,双手从她身后环过她的腰,在她腹间收紧,他贴在她耳际说话,不意外地瞧见她耳根、颈项再度迅速泛开一片红。

    她很容易害羞,常见她脸红,连耳根、脖颈也常染着红泽,他虽希望她能放开一些,却也矛盾地爱上她这红着脸蛋的模样。

    多简单的一句话,却含着只有她明白的感情,她知道他常在看她,却不知道他将她的一切看得如此仔细,连怎么用笔盘起头发这种事,他都学会了。

    她双手包覆住他在她腹间的手掌。“你对我这么好,没有关系吗?”

    他低笑了声:“我一直都想对你好,只要你别拒绝。”

    她偏着脸,淡淡笑着。

    她从不曾奢想过会有哪个人对她好,只希望生活过得下去就好,但却让她认识了这个男人,她现在的生活比过得下去,还要好上更多。

    “你提早回来,家里的人不会介意吗?毕竟是过年。”她玩着他的手指。

    他又笑了声:“介意什么?想回去再回去就好。我妹还说,我是见了女色就忘了家人。”他的角度见着的是她微微低垂着脸容的温柔侧颜,优美的颈项,那线条柔软的五官,那纤长的睫毛,那谈话间张合的唇线,都让他眷恋不已。他吻着她颈项,语气低嘎。

    “你家人,好像都很好。”他温凉的唇瓣在她脖颈、在她耳垂流连着,热息灼灼,教她脸蛋也透了桃色。

    “找天带你和以安一起回去,明年可以一起围炉。”他鼻端厮磨着她秀颈,静静搂着她。

    她抚摸着他的手掌,唇畔携着淡笑。

    他这算不算是承诺?

    若是,她冀望她从此不必在爱里惊惶无措,不必再忍受被抛弃。

    “不是告诉过你,要再回来追踪检查?”年过五十的医师,声音宏亮有力,他炯炯的眼珠子,瞪视着她。

    徐晴安被看得心虚,讷讷道:“因为我想……只要不再让它受伤,应该就不会有事的。”实际上是在遇到础又前,她赚的每一分钱,几乎都成了继父的赌资或是钱庄的利息,她没有多余的能力再做这样的花费。

    “是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你那么行,还来检查干什么?”手中的报告往桌上重重一拍,震动办公桌上一些小物品。

    “刘医师,您别生气,我今天都来了。”自知理亏,她态度柔软卑微。

    “拖到今天才来有个屁用?早要你动手术你不要,弄到现在两眼剥离情况都严重到纤维化了你才来!就算现在你肯动手术也无事于补,别说手术困难,你的视网膜根本不可能回复到原来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