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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娇第108部分阅读

蒋迟将手伸进小凤仙的衣襟:“好了,咱不说他了,子愚那座摘星楼估摸再有个把月就建好了,届时妳去当个大管家如何?那老板娘是子愚的小老婆,原来也是妳的同行,人好处的很。”

    关于小凤仙的安排,蒋迟事先早就和我商量过了,而这也早在我的意料之内,对于这个情报来源,他自然要与我一同分享。

    “我的小侯爷,还说跟你没关系哪,我看关系大的很,没准儿还有…”小凤仙瞥了我一眼,却没说下去:“大管家?听着倒是很诱人哩。”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跟子愚说说,给妳一成干股。至于赎身银子,我替妳出,李嬷嬷她若是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我就砸了这翠云阁!”

    搞掂了小凤仙,两人离开了翠云阁。

    向西望去,一眼就能看到在老兰家茶食铺子原址上拔地而起的那座颇为雄伟的摘星楼。

    粉子胡同的地价太高,若是要建一处像百花楼、翠云阁那种占地规模的妓院,光是地皮就不下十五万两,我和蒋迟都无法承受,只好另辟蹊径,用一万八千两买下了兰家隔壁的两家院子,与兰家连成一片,准备建一座方圆几里内最高大的楼宇。

    而按照宋廷之的建议,沈篱子、八千张四胡同房产的预售也进行的相当顺利,屋子还没卖出去三分之一,蒋迟当初买地加盖房子投入的两万五千多两银子已经全部收了回来,喜得他把收回的所有资金都投进了摘星楼的工程里,加上我和蒋迟手中握有的大工匠,又得到了蒋云竹的鼎力相助,仅仅一个月的光景,摘星楼已初具规模。

    “可惜秀嬷嬷不能常驻京城啊!”蒋迟感慨道:“你那小老婆陆昕,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妓家中人,说你喜欢她的琴技吧,可听说秦楼有个琴神,你却没动心…”

    “别和我提琴歌双绝,这两人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一个移情别恋,弃我而去,一个让我吃了好几回闭门羹。我纵横花丛,无往而不利,偏偏就在这两个丫头身上走了两回麦城!”知道陆昕貌不出众,引起了蒋迟的疑心,我只好自揭伤疤:“东山,我像你这般大小的时候,也是天天走马章台,可现在我觉得,怡情山水、抚琴弄鹤,未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吓,你才二十几岁,就想学陶渊明那厮?”蒋迟哈哈笑道,显然是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不过,摘星楼有小凤仙坐镇,倒是不会出大纰漏,咱们哥几个再联系朋友捧上几回场,摘星楼大概就在京城坐稳当了。”

    再往前走,就是通达车行了,望着进进出出的繁忙人流,蒋迟脸上渐渐浮起一层黑色,沈声道:“奶奶的,这次让廖喜逃过一劫,我实在是心有不甘!”

    在我和蒋迟离开京城之后,廖喜、郭槐竟然联手破获了刺杀我和宁馨的刺客集团。按照供词,他们是被剿灭的宗设集团的一部余孽,为了行刺皇上而埋伏在粉子胡同的,没得到下手的机会,原本想在粉子胡同杀人放火制造马蚤乱,却发现了宁馨这个千金郡主,便临时更改了计划。

    虽然供词颇多漏洞,可经过通译的甄别,证实抓获的两个人的确都是倭人,就连陆眉公亲自审问,都没审出别样的结果来,反倒是在大刑之下两人先后毙命。

    而装扮成李佟模样的宁馨也不敢长时间地公开露面去兴师问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廖郭两人把案子结了。

    因为中元节那天刑部派去粉子胡同协助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的人正是我自己,皇上无法太过严厉地处罚廖喜和葛止野,只好罚了两人一年俸禄,一场大案就此消弭于无形之中。

    赵鉴在刑部一手遮天,葛止野为人忠厚,顺天府的刑名又一向交给了郭槐,就算我对案子是如何破获的心存疑虑,也无法动用部府两级的刑侦力量来证实自己的怀疑,只能让蒋家表示了一通不满,说服皇上给案子留下了个继续追捕其他刺客的尾巴之后不了了之了。

    我和蒋迟分析过,两人都认为关键人物是赵鉴,可皇上现在要利用他对付张家兄弟,好让继嗣派狗咬狗,所以一时不会让他离开中枢。

    而有了赵鉴这个后台,想扳倒郭槐、廖喜就不那么容易,之前倒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

    不过,我倒不急于再挑廖喜的毛病,因为已经有人盯上了他--蒋逵原本以为自己这个西城兵马司的职位是手拿把掐,没想到竟是痴想了一个月,心里自然难受,眼下正想方设法除掉廖喜。

    只不过廖喜不倒,通达就可以照开不误,而我和蒋迟又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车行上,于是我就听从了宋廷之的指点,干脆放手让老张自己先在京城组建起一家小型的商行,专门贩运奴儿干都司的皮货到京城。

    蒋迟通过蒋云松的关系帮他打通边关军队的门路,又答应替他弄来上好的马匹,老张为了赶今冬这一季皮货生意,便拿着蒋云松的亲笔书信匆匆出关去了。

    至于赫伯权,因为不想惊动洪七发,他又没有逃跑的意思,就暂且让他苟延残喘些时日。

    又陪蒋迟去显灵宫看了看工程,说来好笑,区区一个修缮宫墙的工程干了一个多月至今尚没有完工的迹象,而工部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倒不是说工部无能,其实他们不久就发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可监工的吴所丞吃了大笔的好处,自然百般维护,又藉口蒋迟不在京城无法取得联系,一直和上司扯着皮,而工部则认为这只是个费用不过二千两银子、工匠不过几十个的小毛工程而已,便没放在心上。

    直到蒋迟回京,威胁工部说,皇上敬道如敬师,他们不尊敬道教就是对皇上不敬,自此工部再无人敢过问显灵宫工程一事。

    “要不要进去拜会一下邵真人?”

    我摇摇头:“还是不见的好,皇上敬他如师,咱们私下拜会,怕引起…”见蒋迟遽然而惊,旋即笑道:“再说了,看多了邵真人谦冲和旭的高人风范,我怕到时真需要让他背黑锅的时候,我连冤枉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没准儿还真不是冤枉他哪!”蒋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那天我实实在在当了回爷们,从早晨到…”

    “打住打住!东山,我已经听你讲了八百遍了!”我苦笑道:“弟妹好歹也是个郡主,你就给人家留点颜面吧!”

    “嘿嘿,我这不就是跟你说说而已嘛!”蒋迟讪讪笑道:“丫的我就不信,皇上他练了就没用!”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我笑道:“其实,用不着你自个儿说,昨儿我听宁馨讲,她们几个相好的郡主聚会,弟妹就把你好一顿夸,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的,宁馨回来还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哪。”

    “是吗?”蒋迟又惊又喜,随后搂着我的肩膀,低声滛笑起来:“我媳妇回来也说了,宁馨这丫头八成是怀孕了,她今年才十五岁吧?你丫的心可真够黑的了。我跟你说,动作快点吧!万一穿帮了,代王爷脸上可不好看,到时候那是谁说话都没用了!喂喂,你丫的别愁眉苦脸的装可怜了…怎么样,我就猜出来你没安好心!…好好好、行行行,我现在就去找我姑姑,他妈的谁让你是我朋友来着!”

    第五章

    其实,我和宁馨遇刺一案并不是全无收获,蒋迟就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里发现了不少人才,其中出色的就有方家私塾的先生方青云、在鸿宾楼有过一面之缘的京西孩子王“瘦猴儿”侯宗、京城有名的包打听王大眼三人。

    方青云老谋深算,长于筹划,很快就成为了蒋迟的智囊,王大眼和侯宗则擅长打探民间小道消息,加上在豪门深闺里乱窜的蒋烟和勾引男人的行家里手小凤仙,蒋迟在京城初步建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情报系统。

    京城线人向来由锦衣卫统领管辖,而眼下的锦衣卫统领正是皇上的心腹张佐,不过一向谨慎的蒋迟竟然暗中组织起自己的队伍,显然是得到了皇上的默许。

    随着对江湖的了解,蒋迟也渐渐重视起自身的安全来。

    他和白澜不同,一来白澜素有文声,与江湖人打交道,自有一种儒雅雍容的气度,时刻提醒着大家,他是个读书人,而江湖人向来对读书人都十分敬重。二来其所作的江湖名人录相当公正,江湖人把他当作史笔来看,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

    蒋迟则是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很容易被江湖人接受,但正因为如此,江湖人同样容易忘记他那高贵的身分,一旦冲动起来,对他使出江湖人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笠,你就不能给我介绍两个好使点的人?”蒋迟没好气的说。

    见我手中长剑仅仅画了半个圆弧就破了八极门掌门尤笠两个亲传弟子的联手攻击,蒋迟不由得一脸沮丧。

    一旁尤笠干笑道:“小侯爷,我这两个弟子您再看不上眼的话,那只剩下小老儿我和谢总镖头勉强能入您法眼了。像王大人那样的高手,天底下一共才十个,平常遇都遇不上哪。”

    另一旁如意镖局的谢朴也道:“其实要说这人也不是就找不着,可王大人不是下了京都禁武令了嘛…”

    “你们俩跟着我?”蒋迟上下打量着尤谢二人:“这主意倒也不错…”

    尤笠和谢朴在京城都有一份不错的生意,闻言顿时傻了眼。

    半晌,尤笠才讪笑道:“小侯爷,您雄姿英发,带着我们两老头未免…”

    谢朴也随声附和,又道:“尤兄,你前些日子不是收了个弟子吗?不仅根骨好,力气又大,人又俊俏的像个小相公似的,莫不如把他献给小侯爷,然后让王大人指点一二,不比跟咱们学强上百倍?”

    于是,唐八股就这么出现在了我和蒋迟面前,从没见过他的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分,因为他的气质和女装的唐三藏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是他比他大哥更纤细更秀美,甚至与李思那厮相比都不遑多让。

    “奶奶的,比任小七还细腻好看哪。”蒋迟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别情,那就拜托你了。”

    我自然找理由推脱了一番,但最后还是收下了化名韩文的唐八股做记名弟子,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和我一起回隐庐,而是被蒋迟拉走了。等再见到他的时候,已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离开蒋府回到隐庐,却意外地见到了宁师姐的弟子李芦。见她一脸焦急,我立刻明白了个大概,果然李芦告诉我,说她师傅要生了,比预计的足足提前了十天。

    “通知妳师公了吗?”话一出口,才想起蜀王让栩因为妹妹授封公主,特遣其弟入京道贺,昨日抵京,恰逢皇帝狩猎于郊,白澜便陪着小舅子出城拜谒皇上去了,便问:“稳婆呢?”

    “苏师姐去请了。”李芦道:“师傅说请师叔过府,以镇邪气。”

    我知道师姐家里没有男丁,怕出意外,便让李芦先回去,说我随后就到。

    急匆匆赶到口袋胡同的住处得意居,藉着夜色,我索性连装束都不换了,就直接带着解雨、魏柔直奔宁府而去。

    莫大娘见我到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陪笑道:“多亏夫人在京里还有大人这门亲戚,不然…”话没说完,就听屋子里传来稳婆的叫声:“家里人都死哪儿去了,快来人帮忙啊!”伴着她尖叫声的是宁师姐痛苦的呻吟。

    事后我才知道,我带着解魏两女是多么的正确,而当我在院子里徘徊了近两个时辰之后,看到疲惫不堪的两女的时候,只剩下了心疼,我甚至没听到婴儿的啼哭,也没听到莫大娘的报喜。

    “恭喜老爷,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等搀扶着两女上了马车,我这才回转过来,和莫大娘商议了一番这几日的安排,告诉她如果有事,随时通知我。

    这时,稳婆过来道喜,她显然是把我错认成了男主人,不过我也懒得去纠正她了,打赏了五十两银子,稳婆便欢天喜地地走了,而我也没注意到,莫大娘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听说是什么臀先露的,不是魏姐姐和我拚命输给她内力,还没这么快就生下来哪。”解雨毕竟是医道世家出身,又经历过无瑕生产,率先从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中恢复过来,一边讨功劳,一边按住我在她周身滚走按摩的手:“我歇几天就好了,别再把相公你也累坏了,这两天怕是有得你忙了…她,生的该是我们家的大公子吧?”

    “别胡说!不告诉妳们她是我师姐,是白澜的外室吗?”

    “哼,保不准是怎么回事儿哪,人家看那个莫大娘的眼神儿可有点古怪。”解雨撅着小嘴儿嗔道。

    “雨妹妹,那位宁姑娘修炼的确是光明教的心法。”

    自从献身于我,魏柔就以光明教来称呼我的师门,多年的正统教育让她无法说出“神教”两个字来,而像我一般“魔教”“魔门”的乱叫又怕我心里不高兴,也亏她知道魔门的古称,这才解决了她心里的一大难题。

    当然,她素知我虽是魔门弟子,但对魔门却没有多少敬意,这也是她在发现爱上我之后,并没有产生多少抗拒心理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出手去救一个与己无关的魔门弟子,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自在,加之女人生产的过程确实惊心动魄,从产房出来后她便一直沈默无语,直到听解雨怀疑宁白儿的身分,这才开口说话。

    “就算真是相公的师姐又如何,那无瑕姐姐还是、是…魏姐姐,妳不知道吧!无瑕姐姐生珏儿、钰儿的时候,比宁姑娘还要费劲,足足生了五个时辰哪。”

    虽然因为易容的关系,看不出魏柔脸色的变化,可她闻言却是又向我怀里靠了靠,显然她的心里有了些感受。

    回到得意居,等解雨宁馨她们都睡了,她偷偷跑来了书房。

    “害怕了?”

    蜷在我怀里的魏柔轻轻点了点头。

    “宁师姐今年三十四了,无瑕比宁师姐还大一岁。女人一过三十,生产就一年凶险似一年,老天爷就是这么安排的,谁也没办法。可我的心肝宝贝,妳才多大呀,二十岁呀!虽然妳身子是纤弱了些,可一旦怀上了孩子,相公保证,就算不能像宁馨儿一样丰满,也绝不会差多少。”

    想着魏柔怀孕的模样,已经沈睡了的独角龙王又蠢蠢欲动起来,轻轻摩娑着怀中佳人柔嫩纤细的腰肢,我调笑道:“何况,妳相公是天上文曲星、武曲星下凡,有诸佛庇佑。妳看,相公不在家,妳无瑕姐姐生了五个时辰没生下来,等相公一进家门,珏儿、钰儿就呱呱落地了。”

    我手掌在她眼前晃了几晃:“有相公在,妳生个孩子,真就是易如反掌哪。”又伏在她耳边笑道:“阿柔,想不想给相公生个儿子?”

    “师弟,谢谢你了。”

    宁白儿毕竟是江湖有数的高手之一,虽然三十多岁做初产妇大损她的功力,可她明显比普通人恢复的快得多,等三天后我再度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能起床下地活动了。

    “嘿嘿,师姐,我这可是未雨绸缪,万一宁馨儿生产的时候我不在京城,就要师姐出手护持了,妳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到时候找谁去啊?”我边说边俯身抱起那一团肉似的婴儿:“来,笑一个给舅舅看。”

    “你这张嘴啊!”宁白儿微微一笑:“身边有好几个高手,还用的着师姐?”目光落在婴儿身上,眼波变得极是慈祥,只是隐约藏着一丝落寞:“…舅舅?听说师弟也是个孤儿…”

    我心中微微一怔,名义上我的确是由师傅带大的孤儿外甥,但实际上我父母俱在,弟弟妹妹也有好几个,而且我早已经做舅舅了。

    可听宁白儿话里的意思,竟是想把师姐弟的那个“师”字去掉,虽然我本能地想回避这个话题,因为多这么一个姐姐,势必就多一份牵挂,可她眼神中的那一丝落寞却深深打动了我。

    想起这几个月来对我的照顾,心头一热,遂笑道:“谁说我是孤儿啦?我这不还有妳这个姐姐么!”

    宁白儿不由大喜,立刻叫进苏湖李芦和莫大娘等丫鬟仆妇,让众人认我这个舅老爷。

    等众人退下,她从柜子里翻出一只锦盒递给我,笑道:“弟弟,这是姐姐的见面礼,你可不能拒绝喔!”

    接过锦盒,就觉得有些份量,打开一看,在洁白的丝绒里静静躺着一对筷子粗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