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给你我的心 > 给你我的心第7部分阅读

给你我的心第7部分阅读

    审慎地注视着凌歌。原本怒容满面的他渐渐软化了,无可奈何地垂下了眼帘,吐了一口气。等他再抬头的时候,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暴戾之气。“回家吧。”他注视着凌希。

    凌希注视着他的兄长,良久,他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凌歌向谢语恬转过头来,“你好。”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不太热情,但是也不是冷冰冰的那种。

    谢语恬不由自主地笑了,“你好!”她给了凌希最灿烂的笑靥。

    自此之后,谢语恬成了凌歌家里的常客,三天两头上去蹭一顿晚饭。凌歌对她的态度渐渐软化了,有时候甚至会和她聊几句体育新闻。谢语恬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融入了凌希的世界。

    这天傍晚,天不紧不慢地下着阴雨。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凌希等谢语恬下了班,就火速把她接回了家。说要给她煮一顿盛宴。凌希没有吹牛,他从凌歌身上学了一副好手艺,让谢语恬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酒足饭饱,两人一起走进厨房洗碗筷。闷着头刷着锅的凌希忽然来了一句:“恬恬,你觉不觉得我终日无所事事?”

    谢语恬嫣然一笑,“怎么?怕我嫌弃你啦。”

    凌希孩子气地扁起了嘴。但是下一秒,他贼贼地笑了,“以前我是有点怕你嫌我,不过,以后我可不怕了。”他像变魔术一般从裤袋里掏出一封信,得意洋洋地在谢语恬眼前晃着。

    谢语恬定睛看了看信封上的落款,不由得叫了起来:“哇,是最有名的建筑事务所!”她的脑筋转得飞快,马上就弄清楚怎么回事了,“怎么,他们录用你了?!”

    凌希有些气馁,谢语恬实在太聪明了,她没有把信拆开就明白了所以然。唉,他一直想象着谢语恬拆开信封时惊喜的样子,但是,现在……

    不过,现在的状况也不差。谢语恬手忙脚乱地在围裙上擦着手,哆嗦着打开信,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很替凌希高兴。要知道,凌希有案底,找工作必然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在这么出名的建筑事务所找到了工作,意味着他付出了许多努力、承受了许多压力和他确实拥有真才实学。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忽地,她侧过头去,在凌希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凌希羞赧地笑了,他支支吾吾地掩饰着自己的喜悦,“收到信我第一个就给你看了,我哥哥他们还不知道呢……”

    “呵呵,你在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我很重要吗?”谢语恬把手在洗洁精的泡泡里泡了一下,冷不防在凌希挺直的鼻梁上抹了一把。

    “臭丫头!”凌希大笑着,抱住了她……

    从厨房里出来,他们带着无比的好心情,互相依偎着在沙发上看dvd谢语恬选的是一部老片子——《北非谍影》,她靠在凌希身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荧屏。凌希却楞是静不下心来。荧屏上,英格丽&8226;褒曼那张完美的脸不知怎地,总是会幻化成谢语恬娟秀聪颖的小脸。他不由得向谢语恬越靠越近。鼻孔里飘着女性身上特有的清香,一缕顽固的发丝调皮地挠着他的脸庞,痒痒的,却又很舒服。凌希心猿意马了起来,胸中满是浓浓的爱意。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了,低下头,吻住了谢语恬鲜润的小嘴。

    “喂……别闹……”谢语恬刚要提出抗议,凌希伸出食指在她唇上轻轻一按,再次吻住了她。

    第十章

    第二天,是周日。谢语恬很不走运地要加班。凌希把她送到办公大楼,就到大哥凌歌家里去了。谢语恬极力要他把找到一份满意的好工作的事情当面向家人汇报,而她自己晚上也会过去吃饭,现在,他们几乎成了一家人了。谢语恬思索着,是应该把凌希郑重介绍给她自己的父母的时候了。

    下午,谢语恬看着案头逐渐减少的文件夹,疲惫不堪地嘘了口气。总算快干完了。看看表,凌希应该就要来接她了。猛然,电话铃响了起来,在宁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分外刺耳。谢语恬有些无奈地提起电话——

    “喂?”

    “恬恬。”

    “是你!凌希,你再等一下好吗?我还没有做完呢。”谢语恬不由自主奶声奶气地撒起了娇。

    “恬恬。”凌希仿佛是无意识地再叫了一声。听筒里传来了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谢语恬脸上的微笑敛去了,“凌希,怎么了?”她从电话里感觉到了凌希的压力和悲伤。

    “恬恬,”凌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变得冷静,“你可不可以到xx医院的加护病房去看看我大哥?现在那里只有几个帮里的兄弟在照应,绰姿不是很放心。”

    “当然可以!我马上就去。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我大哥带乐乐去郊外玩的时候出了车祸。大哥的脊椎骨折,医生说即使动了手术也很有可能瘫痪。不过更可怕的是乐乐居然失踪了,车祸现场到处都找不到他,绰姿收到一通电话,威胁她在家里等消息,准备5千万来赎乐乐……”凌希的声音哽咽了。

    谢语恬心里发紧,她可以感受到此时此刻,凌希的心情是多么的难受,她恨不得穿过电话线,一头扑向凌希,紧紧地抱住他,给他力量,陪他大哭一场。但是,她不可以这么做,她必须保持冷静,让凌希不要再为她操心。“你现在在家里陪绰姿等消息吗?”谢语恬镇定地问道。

    谢语恬沉稳的声音使凌希悬着的心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许多,“嗯。”他小声应了一句。

    谢语恬直觉感到,事情并不是单纯的绑架那么简单。如果是绑架,为什么选择在星期日,孩子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再怎么说,凌歌也是响当当的黑社会大哥,一般人怎么敢向他的家人下手?嫌命长吗?在她看来,整件事情好像是一出戏,剧本破烂不堪,手法龌龊卑鄙,她隐隐地觉得,这件事隐藏着一个即隐蔽又再明白不过的目的,究竟目的是什么,谢语恬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她收回自己飞扬的思绪,沉下声来问:“报了警没有?”

    “没……绰姿她,她不肯。”凌希的声音迟疑地飘了过来。

    又是绑架案的通病!谢语恬着急了,“一定要报警!凌希,我现在去医院,帮你照看你大哥。晚上等他情况稳定些,我会过来看看绰姿……也看看你。你一定要说服绰姿报警,如果说服不了她的话,让我来!”

    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在加护病房里,谢语恬终于发现,凌歌的情况的确很不好。主治医生和她谈了多次凌歌的病情,抛开许许多多的专业术语,谢语恬得出了一个结论:凌歌的情形动手术的话,会下肢瘫痪;不动的话,一点机会都没有。看着前两天还生龙活虎、霸气十足的凌歌苍白无依地躺在加护病房里,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谢语恬的心紧得发酸。一整个傍晚,谢语恬都笼罩在惨淡的愁云中,来医院看凌歌的帮派小弟个个哭丧着脸,有甚者还忍不住当众哭了起来。惟一让她有些许欣慰的是,风绰姿终于被凌希说动了,已经报了警,负责这个案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方羿风。

    晚上快9点的时候,凌歌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一点,医生批准谢语恬他们穿上特制的衣服,到加护病房里看看凌歌。

    凌歌躺在病床上,和谢语恬近在咫尺。与隔着玻璃窗看的感觉不同,此时的凌歌显得更加的苍白、更加的无助,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魔手攫住了,皱着眉头,想挣扎,却只是无力地动了动嘴唇而已。

    良久,就在谢语恬他们欲转身离去的时候,谢语恬猛然听到了些许响声,好像是某人在竭力地说些什么似的。谢语恬止住了脚步,问陪着她一起进来的外号叫“小老鼠”的凌歌的心腹,“你听到些什么了吗?”

    “没有哇!”小老鼠一脸茫然。

    也许是我听错了?谢语恬有些犹豫了。众人一一步出病房。当病房里只剩下小老鼠和谢语恬的时候,一声真切的呻吟响了起来,谢语恬听得分外真切。她猛地冲到病床前,望着正在无意识地嚅动着嘴唇的凌歌——他在呓语。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谢语恬听不清楚。她俯下身去——

    “九……”凌歌的声音很小,谢语恬只是隐约地听到这一个字。“九”?这个数字有什么意义?她求助地望着小老鼠。

    小老鼠着急的俯下身,大声向凌歌喊道:“老大,你说大声一点好吗?我们听不清楚!”

    凌歌嚅动着嘴唇,两人凝神静听着,已经走出加护病房的黑虎帮弟兄们又回来了,虽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他们还是挤在门口,等待着——终于,凌歌用大得连守在门口的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是、是青龙帮干的……他们捉走了乐乐,救救乐乐……是青龙帮……”

    谢语恬的脑中嗡嗡作响。是青龙帮干的。原来凌歌说的不是数字“九”,而是救命的“救”。纵然昏迷,他还是担心着自己的儿子,他要告诉人们乐乐是被青龙帮的人虏走了。看来,这件绑架案绝对不是寻常的绑架案这么简单。青龙帮是向黑虎帮宣战了,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帮派间的火并,也许,青龙帮是根本不想给黑虎帮活路,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吗,凌希能保住一条命简直就是奇迹。恐惧感从背后升了起来,谢语恬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她把挤在门口的人们赶到走廊里,义正词严地说:“你们绝对忠心于凌家兄弟是吗?”

    “是!”众人齐声应答,如雷声划过天际。他们等待着,等待着谢语恬下达命令,为凌歌报仇。

    “你们千万不能告诉凌希和风绰姿刚才你们老大说的话!最起码近期内不行!”

    “为什么?”一个不服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语恬焦急地回答:“现在你们摸不清楚青龙帮的底细,贸然前往只会添乱。而且你们老大现在又马上要动手术了,等情况稳定一点再说好吗?如果你们是为帮里弟兄的性命、为你们老大的未来着想,就千万别告诉凌希、风绰姿和其他帮里的弟兄!”

    众人默然。良久,纷纷点起头来。

    “谢谢!”谢语恬转身向医院外跑去。她撒了谎,欺骗了那些人。她很害怕,害怕凌希听到这个消息会找青龙帮报仇!她害怕凌希像他的哥哥凌歌一样,无助地躺在加护病房里。她要去找凌希,到他的身边去,和他在一起。

    在计程车里,谢语恬三言两语,尽量简洁地把情况告诉了方羿风。方羿风当机立断,找线人询问青龙帮帮内的情形,他向谢语恬许诺:第一、尽快找出孩子的下落;第二、一定瞒着凌希。

    放下手机,谢语恬发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她隐隐地有个不祥的预感,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她最终都无法阻止凌希。路上,谢语恬陷入了鲜有的晚间大塞车中。眼看凌歌的住宅就在眼前了,却怎么也过不去。谢语恬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匆忙给了车资,跳出计程车,向那栋大楼快速跑了过去。

    大楼清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可以看见凌歌那一层的长长落地窗了。她甚至可以看见窗前有一个人影。谢语恬的脚步加快了。忽然,那个人影飘了下来,在浓重的夜色中像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飘了下来。

    “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仿佛连大地都弹跳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语恬的脑中一片空白。她机械的向前走去。尖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人群渐渐在谢语恬所要去的方向聚集了起来。好像在攀爬天梯似的,谢语恬费尽全身力气来到了凌歌所住的大楼下。她艰难的分开人群,在人群中,躺在一个身形扭曲的人。乍眼望去,谢语恬几乎无法分辨那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的双膝开始发抖了,抖得怎么站也站不起来。她颓然地半蹲下来,身旁有人关切的向她说着什么,但是,她听不见,她想大叫,但是,只能张张嘴巴,什么也喊不出来。

    在她眼前,出现了一簇黑发,长及大腿的秀发铺天盖地的飘洒在马路上,好像是一面完美的帏幕一般,遮盖着孤寂地躺在地上的娇弱躯体……

    “哇!”谢语恬吐了起来。

    谢语恬踉跄着,如行尸走向一般走上了23楼。她拒绝了赶下楼的方羿风温暖的臂弯,他对她焦急地说着什么,但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只想上楼去。风绰姿跳了下来,但是,她谢语恬要上去。

    她没有上电梯,她需要用疲劳来唤醒自己麻木的心灵。当她终于抵达了23楼时,一扇大门敞开着,人群紧张地来来往往。谢语恬好不容易变得灵活的膝盖又瘫软了下来——她看见了凌希。

    过去,她见过了凌希的多种面孔。她见过了可怕的凌希、沮丧的凌希。苦恼的凌希、快乐的凌希、幸福的凌希……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凌希——凌希怔怔地坐在靠门的沙发上,满面茫然、一脸空洞。这个凌希好陌生,陌生得让她心疼不已。

    谢语恬飞奔过去,紧紧地搂住了凌希宽阔的肩膀,“凌希!”她叫着,眼泪顺着面颊滑了下来。

    凌希木然地由着她抱紧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谢语恬心惊胆颤地抬起头来凝视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是我啊,我是你的恬恬。”她哭喊着。

    凌希死鱼一般的眼珠子终于动了一下,“绰姿……”他呢喃着。

    “我看见了,”谢语恬慌里慌张地打断他,“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她更紧地抱住凌希,把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凌希急促的心跳声震动着她的鼓膜,震动着她的心灵。

    “绰姿一直在说为什么她没有跟去,她一直在反复这么说着。然后,她就跳了下去……”  凌希淡淡地说着,好像在说着和他无关的事一般。

    “嘘——凌希,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谢语恬心如刀绞,她眼前又出现了风绰姿那一头脆弱、飞扬的长发,“凌希,镇定一点,凌歌的情况好点了,但是需要动手术;你还有一个很大的责任,你要救乐乐!”谢语恬绞尽脑汁,希望唤回凌希缥缈的神志。

    “乐乐?”凌希的声音听起来像游魂。

    “对,乐乐!”

    “哈哈哈……”凌希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此时听起来,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凌希!”谢语恬惊恐地叫了声。

    “哈哈,乐乐,”  凌希笑得喘不过气、流起眼泪来,“乐乐就在那里!”他指着一个客厅中央一个快递箱子。

    谢语恬一片茫然,凌希悲伤过头了吗?

    “就在那里,乐乐就在那该死的快递箱子里!”凌希咆哮着,一个在正围着箱子忙活的警察走了过来,温和地按住了凌希。谢语恬上下打量着那个孤零零放在客厅里的箱子。猛然,她的大脑像被狠狠捶了一下似的,如同有魔力吸引着一般,她机械地不受控制地向已经敞开了口的箱子走去。

    看到她恍惚的神态,凌希终于回过点神来,他站了起来,拉住了谢语恬的手腕,“别去。”他软弱无力地命令着。

    谢语恬挣脱了他的手,继续向前迈了一大步,她探头向箱子里一看……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她明白了风绰姿为什么会在一大群人的看护下,义无返顾地从23楼跳了下去;她明白了方羿风为什么千方百计地阻止她上楼来;她明白了凌希脸上空洞表情的含义……

    像电闸猛然被人拉了下来似的,谢语恬眼前忽地一黑——她直挺挺地倒在了凌希怀里,昏过去了。

    谢语恬请了长假,她像一只老母鸡似的守着凌希。自从那天以后,凌希就一直呆在凌歌的家里,谢语恬跟着他,给他做饭、做家务、陪他到医院里看凌歌,生怕凌希趁她不留神,跑出去找青龙帮老大复仇。每当敲门声响起,她总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开门,一旦发现来人是帮里的弟兄,总是借口凌希身体不好,把人家打发走。她害怕凌希成为第二个凌歌,害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个星期过去了,风平浪静。方羿风悄悄告诉她,就要抓住青龙帮的把柄了。谢语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个多星期积聚的紧张、恐惧和疲劳像狂风暴雨一般向她袭来,她无缘无故地开始发起低烧来。凌希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强把她按在床上,让她休息。但是,谢语恬哪里可以安静地休息?她生怕自己一觉醒来,凌希已经不见了。她执拗地守着凌希。不过,很幸运,每当她在梦中尖叫着坐起来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总是凌希那张消瘦英俊的脸庞……

    又是一个不安的梦。她猛地坐了起来,满头都是汗。凌希不在房间里。一股不祥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