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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床嘎滋响第6部分阅读

却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呜……

    “你敢说出任何一个字,我们兄弟就甭做了。”冷冷的威胁。

    “有问题的不是剧本,是人——意真咧,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浓的酸味啊?”哈。

    “是血腥味吧!你再这样下去,连我看了都想扁你。”林意真压低声音。“如果你还想活著走出这扇门,就不要惹他。他说什么你配合他就好了,形势比人糟,忍辱负重乃为上策。”林意真没细想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樊御脸色青白交错。“总之,林意真不可能帮你拍这部连续剧,你另外找人。”

    “不可能。”樊街笑得很得意。“她已经签约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违约金我双倍赔偿给你。”

    “我不在乎钱,我心目中的唯一女主角就是她,不做第二人想。”

    呵,有趣极了,为了能一直看见樊御青白交错的脸,这部片林意真是拍定了!

    难怪他老是觉得这个临时演员看起来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看过,原来是老爸他们拍的世纪名片啊。他没有用心去记住大嫂的长相,要不是樊御发现她,他可能会一直到戏都拍完了还不知道她就是他嫂子吧。

    嘿嘿,这台北还真不是普通小。

    林意真受宠若惊。“导演,你还真是看重我。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演的!”感动啊……

    “林意真!”另一个男人眯起了眼,表情危险地看著她。这个女人太容易被拐走了吧?

    “我、我签了约啊,难、难道你要我被告关大牢吗?”讲话有点小结巴。

    “她是你未来嫂嫂。你这样对她?”动之以情。

    “名义上。”她补充了句。立刻招来他一枚白眼。

    “签约的时候,哪晓得她是嫂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情理法难以兼顾,必须靠智慧权衡;再说,拍部连续剧又不是要她去抢去盗,你那么紧张干嘛?”

    “对啊,你干嘛紧张?”

    青白交错……

    “意真,我们走吧,艺术归艺术,千万别让恶势力凌驾专业。”樊卫慵懒站起身。“走了,走喽。赶著开工呢。”哼著小曲儿,庆祝光荣的胜利。

    林意真听话站起身,想悄悄溜出会议室,经过他身边时却被他一手拉住。

    “说真的,如果没有那纸合约,你还会想拍吗?”认真的双眸锁住她的眼。

    那纸合约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看到她眼中出现任何一丝丝不甘愿、只要她说不愿意,他会为她处理的。

    力图忽略手腕上传来的热力,林意真缓缓地点点头。“应该会吧。”

    一集一万块哩,而且总共才十五集,算是短期打工性质,反正樊卫说背背台词、走走位,没什么大不了的。

    樊御颓然地叹了口气,像只败阵下来的狮子,刚才的冰冷神色已不复见。

    他拉开身边的椅子。“别急著走,我有事想和你谈。”不要每次看见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这让人很受挫。

    林意真在他面前坐下。她的双手不安地置于膝前,头低低地以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头颅面对他,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我要出国洽公。生活上发生了什么大小事,如果不能解决就请樊卫帮你,我会先跟他知会一声,懂吗?”

    她点头,没讲话,也没敢抬头看他。

    “手机拿出来。”

    椭真浑身一僵,将口袋里的手机递还给他,然后迅速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是十足的懊恼。“好吧好吧,摊牌就摊牌,决裂就决裂,手机还你就还你!还有什么?冷气冰箱洗衣机,统统都来搬吧。”看吧,她最讨厌欠别人人情,尤其是欠会记旧帐的人人情。

    “送你就是送你,我不会那么小器。”他失笑地将手机摆在她面前。

    “刚才你忙著紧张,一定没看清楚怎么使用。我现在再教你一遍,你好好学。”

    她睁著大眼看他,突然脸色一阵羞赧。

    “我还以为你要把手机讨回去,我误会你了。其实你是个细心的人呢。”

    “可是你却一直惹我生气。见到我总一副见鬼的表情,每每说不上两三句话就急著逃开,要不然就是避不见面。”

    “我也很不想这样啊。但你就是会给我莫名的压力,让我下意识地就想逃跑。可能因为你习惯控制别人,见到每个人被你摆在适当的位置你才满意,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恶喜厌,都有自由意志,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要照著你规画的路子走……”她咬咬下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你藏不住话的。”

    “还有,刚才你又自作主张不让我拍片,也没问过我的意思,上次也是自作主张说要帮我找工作,虽然你说这都是为我好,可是你都忽略我的心情感受,你这样的好,反而带给我更大的心理压力,就好像我是个不懂得判断是非、专惹麻烦的傻子。”林意真一口气讲完内心真正的想法。奇怪?她在骂他,他怎么看来非但不生气还笑笑的样子?还有……他们会不会坐得太近了点?

    “我很抱歉我带给你负面的情绪。我这个人说话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只要我关心的人、我认定的人,我就会对她好,没有理由的就是会对她好。但很显然的,我以为的好,在你眼中看来不见得是这一回事。”忍不住地抚上她清汤挂面的乌黑长发。谁教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来像个怜人的可爱小狗?

    “我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你的感觉,以后我会尊重你的想法,注意自己的言行。还有,和谐相处的不二法门就是持续的沟通,所以以后有问题不要逃避,直接与我面对面沟通。就像现在这样,可以吗?”

    “好……”明明知道这样的“面对面”沟通未免也太靠近了些,但就像被施了魔法般不知不觉就说好。谁教他的眼神诚恳而坦率,道歉的话听来竟像情话窝心。

    “下次看到我也不要一个劲地逃跑,给我一个开心的微笑好吗?”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大手抚上她发丝;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就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心跳在不知不觉加速,无法抗拒的只能发傻望著他好看的眉眼,那双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坠入的眼瞳,一双只映著她身形的瞳……

    “好……”

    那也是她说的吗……好像是……算了……他说什么都好……只要他别那么凶……说什么都好……都好……

    此刻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张愈靠愈近的帅气脸庞及他俯身欺近的……唇?

    “乱来!”她用力一把推开他,脸上猛爆出红晕。“你你你……你刚才摔剧本吓坏了我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真的凶得很可怕!动不动就摆出那么凶的脸!你知不知道刚刚我的心跳被你凶到还漏跳了两拍!如果我得了心律不整病,你那张凶脸可是要负责任的!”她抚著狂跳的胸口慌乱地站起身。

    “诚实一点吧,林意真!你心跳会漏跳两拍是因为你喜欢我!你因我而意乱情迷!才不是什么鬼捞子的心律不整!”樊御一张俊脸青白交错。他没想到她会一把推开他,就在他快要亲到她……

    他想亲她?他居然想亲她?樊御被自己的念头给吓了一跳。

    “你、你白痴啊!我怎么会喜欢你?你当我是花痴啊!”打死了都要撇清。

    天啊!这种感觉是叫做意乱情迷吗?这种心脏快要跳出胸臆的感觉?这种只要他靠近就忘了呼吸的感觉?不不不,她不愿意相信!

    “哈哈哈哈……”会议室门口传出一阵爆笑。樊卫和剧组人员笑得乐不可支,只差没笑破会议室大门。一台摄影机就架在门口。

    “明晚八点同一时间请准时收看,‘当白痴恋上花痴’!”

    “婷婷,你有谈过恋爱,你晓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林意真躺在床上,脸上敷著自制黄瓜面膜,还把腿往墙上抬得高高的。

    吴婷婷半坐在床上,头上戴著蒸气帽,一边拿著一本流行杂志翻看著,还一边侧身抬腿。随时随地都让自己美丽,这是吴婷婷信守的戒条,也是近日林意真跟著奉行的。

    “你问错人了,我根本没谈过恋爱。”哇!这双细跟高跟鞋好典雅啊!

    林意真从床上猛然坐起,眼皮上两个黄瓜顺势滑落。

    “你没谈过恋爱?可是五专时代隔壁那所工专的篮球王子……”

    “篮球王子?什么篮球王子?我不爱运动,更讨厌肌肉男。你也知道我家家境不宽裕,五专时代每天放学后忙着打工赚学费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谈恋爱。”

    “可是、可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美女居然没谈过恋爱?那些传言全都是假的?不过认真想一想,婷婷是个工作狂,不,应该说是钱奴。她父亲是个平日游手好闲、又会打老婆的人,从小家庭环境的关系,让她穷怕了,造成现在疯狂赚钱、不信任爱情、不相信男人的个性。她成了兼差高手,无时无刻都在想挣钱的事,白天上班,晚上又到电访公司做电访,周六日有时也会跑去片场当临时演员。她的时间永远都不够用,连睡觉的时间都嫌少,更何况是交男朋友了。

    林意真会去片场打工,就是她牵的线。上星期六她拉著无业游民去片场吃便当赚快外,顺便看明星。

    “你的朋友最近都没来找你啊?。就是上次送我们一大堆家电用品的那个,普通朋友出手不会那么大方。他正在追你吧?”

    吴婷婷的话让林意真心跳漏了两拍。“没有啦,他怎么可能在追我?他只是好心帮忙而已,真的,真的。”她双手高举,做出投降状以证明清白。

    “你干嘛那么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你这种反应反而让人起疑……其实我们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五了,交个男朋友也不为过,找个时间请那位先生一起吃个饭,我帮你鉴识一下他的人品,我在社会上打混够久了,看人眼光还算不错,我帮你鉴定鉴定,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托付一生。”吴婷婷下床。“我去洗头。”

    “他很忙很忙的,接下来他要出国两个礼拜,人不会在国内,找他吃饭可能要等他回来,可是他回来也会很忙很忙……”

    吴婷婷脚步停在林意真床前。“意真,很可疑哦。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可是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你喜欢他。”吴婷婷双手环胸:“以我的判断,你,林意真,已经坠入爱河了。”

    “我喜欢他?”林意真激动到差点把手上的小黄瓜片给捏成了小黄瓜泥。

    吴婷婷说完就很不负责任地进浴室洗澡去,压根儿不知道她的话对当事人林意真而言,就像一颗火力强大的原子弹,在心房爆开,炸得她整个人魂不守舍。

    “我喜欢上他?”会吗?是吗?可能吗?她看著手上的两片小黄瓜,发傻。

    她承认,有时候会想到他。当她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就会想到送她门的人;当她打开冰箱喝水的时候,就会想起送冰箱的人;当她洗衣服的时候,就会想到送洗衣机的人;当她睡下著抬头盯著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就会想到帮她修理屋顶的人……可是,这是喜欢的意思吗?这应该叫感激吧……

    还有还有,当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她会先清一清喉咙,然后再“喂……”,不对不对,接电话的时候,先清喉咙是一种基本礼貌,这只是代表她很有家教而已。

    还有,还有,当导演说要去樊氏出外景时,她内心有小小的雀跃一下,并不是希望能碰到他,而是开心自己终于知道他工作的地方,这是喜欢吗?不是吧,她以前就很希望能够去樊氏上班,她只想过过乾瘾,幻想一下自己也是菁英罢了,这和喜欢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天啊!林意真整个人都快要得精神分裂症了,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拿起床头的手机,无意识地拨出。

    樊氏总部。晚上十点半,总裁办公室内依然灯火通明。

    “加这种班真是冤枉哦!”樊卫整个人摊在沙发上。“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当我累的时候,就写不出好剧本;写不出好剧本,我就不想拍片;不想拍片,我就……”

    “能不拍最好。”樊御抿唇,领带小小地歪向一边,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此时有几许散落于额前,看起来有些落拓不羁。超时加班,眉宇间竟不见疲惫,此人简直与铁人无异。“剧本没改完前,咖啡还很多,你不用担心。”笑得很温暖。

    “喂,老大,明天一早赶搭飞机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这样操我,累的是你自己。若是明天睡眠不足精神不济,签约不成你可别怪我。”

    樊卫丑话先说在前,躺在沙发上的长腿摇啊摇的。态度极不合作,耗了五个小时,剧本却只改了两个地方。

    “真为我著想的话,就不该让她拍这部烂片。”低首再翻剧本,每翻一页就忍不住拧眉。“男主角转身要求女主角帮他把文件拿来,嘴唇一个不小心就擦撞个正著……这个男主角是白痴吗?他转身的时候不晓得女主角就站在他身后吗?根本是变相的性马蚤扰。处理公事的时候,我从来就没有和陈秘书有过任何肢体上的碰触。我看这个男主角根本是个人面兽心的登徒于,才不是什么性情冷冰冰的总裁。另一个疑点是,这个男主角身高一百八,女主角身高一百六,真要接吻还得一个仰头一个低头,除非他们同样高度,否则他们没有理由会不小心亲到嘴。”

    樊卫一张俊脸扭曲到不能再扭曲。“这是拍给广大的妇女观众朋友看的!这不是‘名侦探柯南’!没有人会用找碴的心态去看!他们两个不小心亲到嘴,妇女朋友们只会陶醉、感动、欢呼!因为你不是欧巴桑,你只是个不解风情的大男人,所以你不懂欣赏个中传达的细细情意!所谓的‘大’众文化,还不就是这个样?”

    “我不管拍给谁看的,我只要求你把剧本改得符合常情。身为‘天卫’电影制作公司的大股东,我有权利和导演讨论剧本。”两三句话就把樊卫嘴巴堵得死死。“你给意真看了几集剧本?一集?两集?依她的个性,如果她全看完了剧本,她不可能会和你签约的。你设计她。”她个性保守,打死她都不可能卖肉。

    “天可明监,我哪里设计她了?老大,你去电影界打听打听,我樊卫拍戏是非常随性的,根本没有剧本,我爱怎么拍就怎么拍,常常是下午要拍的戏,演员早上才拿到台词,我几时乖乖写过剧本啦?要不是嫂子说要大概看一下剧本,我才会胡乱写几集,就算是这样,写出来的这几集你当真以为我会照著剧本拍吗?”会的话,他就不是鬼才导演樊卫了。

    “你的拍摄手法是你的事,我有义务要保护意真不受你的残害。不管如何,今天剧本没改好,我就跟你一直耗下去。”

    “说的那么好听,你根本在害怕男主角抢走你的权利吧?老大,你的独占欲可不是普通的强烈,你根本是个十足十的大男人!亏今天才在嫂嫂面前答应她要尊重她的作为,背地里还不是把我留下来”讨论‘剧本。“樊卫面露不齿之神色。

    樊御一点都不介意樊卫所表露的不齿。“我的确是,但那又如何?”

    笑得很j。“涉世未深的弟弟,你多学著点,以后会很管用的。”

    “真要防成这样,你自己挑大梁亲自出马演男主角不就得了?”樊卫没好气地咕哝。

    樊御置于桌上的手机此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主动打给他的女人——林意真。一抹微笑不自觉地攻占他的唇。“我是樊御。”

    “妈呀!我拨了?我真的拨了?”对方传来一声惊呼,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电话已被切断,快得让他连错愕的时间都没有。

    樊御对著手机傻眼。这算什么?耍他吗?林意真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她不是要拨给他?在他准备回拨找她理论之时,幸好手机先一步响起。

    “樊、樊御吗?我、我是林意真。那个……刚才那通电话是我不小心拨出去的,噢,不,应该说是我拿在手上然后手就不小心按到你的电话……天啊,我在胡言乱语什么……”彼方传来懊恼不已的声音。

    “你不用紧张,有什么事慢慢说,为打错电话作解释这方面就可以省了。”只会愈描愈尴尬。

    向沙发上那个笑得很贱的樊卫丢出一枚大冰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