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教习他们西学的法国传教士张诚,着他翻译。
原本,事情到此就该结束了,没他什么事儿了。可是,就在今天,被留京的张诚情绪激动的跑来找他,打探起书的来历。
瞧着那洋人双眼里掩都掩不住的狂热,胤禟心里不由咯噔了下。拐弯抹角的,最后总算将话套了出来。
原来,这书上不仅仅囊括了数学物理化学各学科的基础知识,而且用的是英文法文以及拉丁文做的注释,最最令人感到玄妙的是期中的一张元素表,咋看之下并无出彩之处,仔细一琢磨却奥妙无穷。
张诚在得到胤禟否定的答案后大失所望,连连拜托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卖书的古董商。
待张诚离开后,胤禟开始审问起安玉来。
安玉岂能告诉他实话,一口咬定的确是打一古董商处淘换来的。
寻不出破绽来的胤禟只好让安玉带着四处寻找那个所谓的古董商人,却将整个京城找遍了也没能找出人来。
胤禟拿出手中另一本也是安玉自古董商处淘换来的书,去京城最大的古董店——今古轩,询问是否曾见过这般模样的。
让九阿哥心惊的是,那掌柜的反复察看了许久,最后极为确定的说这所谓的古本实是”仿”古本,虽然仿得不错,实际时间断不会超过一年。
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安玉搞的鬼。可用尽各种方法,安玉就是一口咬定原话不变。
打又不能真打,胤禟还真拿嘴巴比河蚌闭得还紧的安玉没办法。
极度纠结的九阿哥跑去灌了一壶酒,这酒喝着喝着,还真让他想起了些怪事儿来。
打定了主意的九阿哥桌子一拍,喊:“算了算了,爷犯不着为这么点小事儿花这么大心思。”
拉着安玉回了阿哥所,梳洗过后便奔承乾宫而来。给宜妃请过安,得知倪可出去逛园子未回,九阿哥非常热心的提议陪同安玉一起去明德堂等宫女将人寻回来。
当倪可回到明德堂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九阿哥歪在炕上,枕着她的小枕头,盖着她的小被子,正打着盹儿。
安玉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炕沿儿上。
听见倪可回来的声音,安玉蓦的睁开眼,飞快的跟倪可交流了几个眼神与手势。
“回来啦!”九阿哥颇有些阴恻恻的声音突的响起。
倪可微微打了个寒颤。
淡菊自觉的退了出去。
九阿哥被子里的手缓缓抽了出来,“啪”的一声,一本泛黄的书摔在倪可脚边。
“不觉得,你该解释点什么吗?”
屋内静悄悄的,九阿哥依旧阖着眼歪在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炕桌儿,有极细微的跺脚声夹杂在其中。
倪可偷偷瞧了眼安玉轻轻敲击着地面的鞋尖儿,侧耳细听,越听越黑线儿。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只想着这倒霉孩子肯定会独吞,不会拿出去显摆给兄弟们看,怎么就忘了会不会给老康这茬儿了呢。
痛苦的低低呻吟了下,倪可以手抚额。她当初为了增加迷惑性把那半吊子的法文拉丁文也弄了上去,如今怎么反倒成了惹人注意的缘由了。
还有那什么元素周期表,当年可费了她很大的心思才背下来的,是她难得的能完全想起来的几样初中知识之一,当时写那资料的时候不管有用没用,顺手也就给添了进去。
难道说,她乱拍翅膀了吗?把还不存在的东西弄了出来?
弯腰将地上的书捡了起来,倪可假意随手翻了下,噘起嘴不满的道:“小九儿真坏,故意吓唬静静。”
胤禟正扣桌面的手登时顿住了,眉尖轻轻一跳。
倪可偷偷笑着,继续以无限天真的声音,无比纯洁的眼神儿望着歪炕上的九阿哥:“这是小九儿带给静静的礼物吗?可是静静还不识多少字儿呢。”
九阿哥蓦的睁开眼来,额头青筋直跳,怒视着倪可。
委屈的瘪瘪嘴,倪可眼泪汪汪的望着九阿哥:“小九儿为什么要凶静静,静静又没做错事儿。”
那红红的兔子眼登时揪了下胤禟的心,他是不是太多疑了?一个才五岁大的小娃娃能跟这让张诚都敬佩不已的东西有多大干系。
欧耶!倪可看着九阿哥开始犹豫的眼神偷偷的在心里比了个v,当年一时兴起去琢磨了下福尔密码是多么正确滴决定吖!瞧他们这情报通得光明正大的,多有用!
不多时,带着满腹的疑惑,带着浑身的不对劲儿,九阿哥被光明正大作弊串通的倪可成功的忽悠走了。
看着九阿哥离去,倪可登时松了口气儿。唔~!不过,安玉这孩子几时也学了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七拐八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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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回归
三月春浓百花开,
蜂飞蝶舞莺徘徊。
花团锦簇齐争艳,
为谁妆容为谁忙。
紫禁城御花园,繁花锦簇之间三三两两的坐着诸许锦衣女子,个个打扮得精致靓丽,人与花比娇,硬是没落下风去。
一个小小公主的逝去,仅仅在这个大水池里激起了一丝浪花,瞬息消失无踪。
躲在花丛中,靠在安玉怀里,听着远远传来的莺声燕语,倪可撇了撇嘴。种马老康,这么多老婆也不怕肾亏!
“恩恩,你说,怎么还不让咱们回家啊。”倪可抓住安玉的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她好想离开这个令人憋闷的地方。
“别急。”安玉摸摸倪可的头:“待皇上回朝,咱就可以回家了。”
“唉~~~”倪可重重叹了口气儿,她记住了葛尔丹什么时候败的,怎么就没记住老康是啥时候回来的呢。
“淡菊,你家小主子呢?”远远的传来俏儿不甚愉悦的声音。
“姑娘有些累了,玉哥儿正抱着在那边歇着呢。”淡菊不卑不亢的回答。
“在哪儿?娘娘正到处找着呢,皇太后说是要见上一见。”
欧!不~!闻言倪可抚额哀号!
“别担心,有我呢。”安玉笑着拍了拍她。
见着倪可,皇太后轻轻的“呀”了声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满脸惋惜道:“可怜的孩子,怎么就遭了这般灾难呢,瞧这骨架生的,原先定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可不是,想那布耶楚克多俊的一人尖儿,雪颜也是花容月貌的。”德妃接着太后的话头遗憾的叹道:“早年间听说雪颜生了个女儿,臣媳还想着,这回这朵小花儿可得落在咱爱新觉罗家了,谁料想……”
宜妃微微一笑,亦满脸遗憾道:“可惜了谷儿,谷儿若不是福薄,姐姐向皇上求个恩典,也定能跟布耶楚克结个亲家。”
德妃眼里蓦的闪过一丝阴霾,随即黯然垂下头去:“可不是,可惜了谷儿没这个福分。”
“好了,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太后微微不悦的蹙起眉。
“太后娘娘恕罪,臣媳一时想起了那苦命的孩子……”德妃朝太后跪了下去,举起手里的帕子抹了抹眼角。
“好了好了,起来罢!”太后摆了摆手。
宜妃上前扶起德妃,冲她福了一福,歉然道:“真是对不住,都怪我勾起了姐姐的伤心事儿,妹妹在这里给姐姐赔不是了。”
看着倪可连连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太后也没了兴致,赏了兄妹俩一人一个装着小金锭的小荷包,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呼~~~世界终于清静了!”待得安玉走到角落里,倪可长长的吁了口气儿。一群女人明争暗斗的不累么她们。学学人家西方贵妇开开轻松愉快的沙龙,那多好啊。
“你呀!”安玉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屈指轻轻弹了下倪可的额间。
痛呼一声,手按着被弹的地方,倪可怒目而视。
淡菊跟在后面,捂着嘴,闷闷的低声笑着。
“哼!”倪可狠狠剐了眼淡菊:“笑笑笑,笑死你们,成天的就会欺负我。”
“怎么,很疼?”安玉嘴角愈往上翘,掰开倪可的小手,往额间轻轻吹了吹。
倪可一把推开他,挣扎着跳下了地:“谁要你假好心。”
呜呜~~~儿大不由娘啊,真是越来越恶劣了,她要她粉嫩嫩的小安玉啦!!!
安玉替倪可整了整微微有些乱了的衣襟,柔声道:“我得出宫一趟,你乖乖的,在这儿呆着别乱跑,等会儿娘娘们散了再随宜妃娘娘回去。”
“嗯,你小心点儿。”倪可登时散了哀怨情绪转而担忧起来。
“放心,我就是去问问那张师傅把当时的模板给收着了还是给毁了。”
“嗯,早点儿回来,今儿个可是三月三呢,早点儿回来我好为你庆生。按西历你可是十岁了,算是个小男子汉了呢。”倪可老怀宽慰的望着安玉,叮嘱着。
安玉微微一笑,拥了下倪可,转身而去。
待得安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倪可又开始起愁来,这接下去的时间可要怎生打才好。手下意识的自怀里掏出装零嘴的荷包,咦?唉?!怎么空了?
可怜兮兮的望着淡菊,淡菊抿嘴笑了笑:“奴婢去拿就是了,不过姑娘可要乖乖的呆在这里,不可乱跑。”
“我就知道淡菊最好了。”倪可高兴得抱住淡菊亲了一口。
待得淡菊离开,倪可四下里环顾了下,钻进了附近的一丛向阳的花丛中,在暖暖的阳光下眯着眼睛打起盹来。
“春儿,去跟爷回禀一声,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府去了。”
“是,福晋。”
“叶儿,让候着的奴才把轿子抬这儿来罢,带他们打边上绕过来,莫惊扰了旁人。”
“爷吩咐了不让奴婢离开福晋呢,嬷嬷们都在外头候着,这里只有孙嬷嬷一人,奴婢怕……”
“去吧,我好生在这儿坐着,出不了什么事儿。”
……
倪可被闹得烦躁,不悦的透过花枝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大腹便便的女子正坐在不远处铺了软垫的石头之上。一手托着后腰,一手抚着大得吓人的肚子,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正小心翼翼的在身边垂手立着。
倪可无趣的撇撇嘴,看那服饰大概是哪个龙子的老婆吧,这么小就生娃娃,难怪存活率都那么低。
唉~~这无聊的沙龙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安玉怎么还不回来啊,怎么连淡菊也这么慢。
倪可双手托着下巴不停的唉声叹气。
边上突的传来一声低低轻笑:“孙嬷嬷可是内急?”
“福晋,奴婢不……不…不急。”
“她们也该快回来了,你速去速回罢。”
“福晋,这,奴婢岂敢,这万一出了事儿……”
“去吧,哪能这么巧。”
倪可轻轻咦了一声儿,扭头仔细的打量了下那女子。淡雅的妆容,得体的衣饰,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容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让人觉得极为可亲可近。
这年头还有这么体恤员工的老板哦?倪可微微抬了下眉。不知道是哪个阿哥这么好的福气娶了这么位好脾性的福晋。
女子一人静静端坐着,手轻轻抚着硕大的肚子,脸上充满了柔情,整个人散着极为温和的气息,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唔~!难怪有人说怀孕的女人最美,倪可了然的点了点头。
“咚”!一不小心,后脑勺撞上了树干,疼得倪可直咧嘴。
“谁!”女子眼神蓦的凌厉起来,双手护着肚子扭头转向她这边。
悄悄吐了吐舌头,倪可伏低身子打算溜走。虽然被现也不算什么,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谁知道她这天生的麻烦吸引器会不会又引来什么麻烦。
刚迈开脚步,眼角瞥见那女子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一步,微微顿了下又走了过来。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左脚拌住了右脚,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来不及仔细多想,倪可一声惊呼,回身窜出花丛。
没扶住人,“吧唧”一下摔倒在地,恰好垫在了那个浑圆的大球底下。
“啊……”一声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自头顶传来。
倪可恨不得恨恨煽自己一耳刮子,她怎么就又冲动了呢。
“福晋!”
“福晋!”
两声惨叫声齐齐响彻云霄。
身上的的女子被小心扶起,倪可刚爬起来便挨了狠狠一个巴掌。
“反了反了,你是哪家的小蹄子,竟然敢伤了四福晋。”
倪可捂着脸,怔怔的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孙嬷嬷。这是什么状况,感情她救人还救错了。
“孙嬷嬷,你……啊……”女子才费力的挤出半句话,又痛得叫了起来。
“福晋要生了,羊水都破了,快,快去禀告四爷禀告德妃娘娘。”孙嬷嬷慌乱的握住女子的手,吩咐着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小丫鬟。
女子稍稍缓过劲来,虚弱的对倪可笑了笑,冲孙嬷嬷喝道:“也不看仔细了就敢坏了规矩,布耶楚克府上的小格格也是你能打得的么,还不给格格跪下请罪。”
婆子颇为不甘愿的想说什么,女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婆子微微一颤,扑通就给倪可跪下了。
待得婆子给倪可磕了三个响头,女子方才慢慢道:“方才若不是小格格恰好垫在我下头,只怕我现在连话都说不得了,爷那里我自有分寸,若让我知晓你乱嚼舌根,嗯?”
倪可神情复杂的望着靠在石头上面色苍白的女子,这女子这是故意说给她听,让她放心的意思吗?
不一会儿一大群人咋咋呼呼的到来,小心翼翼的将女子抬走,临走前,女子又冲倪可微微笑了一笑。
※
春花易逝,转眼繁华尽落。原本花团锦簇的枝桠间艳丽的色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遮天蔓地的绿色。
白袍银铠满脸胡渣的男子静静的望着树荫下那个不知仰望着什么的女娃娃,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的洒在那张黑黑丑丑的小脸上,气氛恬静而安逸。
过了好久好久,女娃娃终是收回了目光,面上表情微微怔了下,蓦的扭过头来,对上了男子的眼睛,女娃娃登时眉眼弯弯,轻声道:“回来了?”
男子唇边绽出一朵笑容,轻轻的“嗯”了一声儿。
风轻轻的吹过树梢,带起几片残花,悠悠然飘落在地上。
男子走上前大手一伸,弯腰抱起了女娃娃。
女娃娃轻轻的回拥住他,在他耳畔柔声道:“欢迎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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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桦林
康熙三十九年七月,科尔沁草原。
各色野花尽情的绽放着自己的光彩,薰风醉人。自上而下远远眺望,湖泊星罗棋布,沼泽迤逦,河流如一条蜿蜒的玉带在大地上盘旋。
风,缓缓的拂过,卷起一波拨的草浪,牛羊的身影在其间若隐若现,真真应了那句“风吹草低现牛羊”了。
各自成趣儿的花草丛中突的传来一阵鬼哭狼嚎:“我爱你……我滴家……我滴家……我滴天堂……堂……堂…堂堂堂……”
边上慢悠悠的正啃噬着青草的杂毛小母马,凑热闹似的不停甩着尾巴打着响鼻。
“怎么,敢嫌姑歌唱得不好听?”
草丛中蓦的站起个岁大的小姑娘来,头顶盘着两个小髻,插着几朵细碎的小花儿,剩余的头在脑后归总成一根乌油黑亮的辫子,用红绳儿紧紧扎好。
小姑娘双手叉腰,一张肤色暗黄且布满黑斑的小脸上满是愤怒,水灵灵的大眼怒视着无限委屈的小母马。
“谁惹咱们静静生气了?嗯?”
身后传来那带着笑意的,变声期男孩子特有的低沉沙哑的声音,一双温暖而干燥的手轻轻的将小姑娘的手自腰间拿下来,牵引着她的手绕到身前,圈住了她。
“恩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倪可脸上浮出笑意来,反手握住那双越来越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