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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绝恋第7部分阅读

    样做吗?”上官情深吸了口气,唇角牵起一抹微笑。

    碧心摇头。

    “他想杀商东齐。我知道,他想利用这个机会杀商东齐。”上官情微微垂下了眼帘,低声自语,“筠舒,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如果你一定要亲手了结这件事,我成全你。从此以后,你若到黄泉,我便跟到黄泉;你若到地狱,我便陪你去地狱。”

    碧心浑身一颤,哑声道:“小姐——”

    “啪啪啪——”窗外忽地响起了一阵鼓掌声,紧接着一道素雅的人影跳窗而进,“果然是凤筠舒爱的女人,看来他并没有爱错人啊!”她走到上官情面前,“那日我跟凤筠舒谈条件时,你也在场吧?”

    上官情抬起头,看着那张明亮的脸庞,“那日,你不是故意将真相说给我听的吗?”

    冷泠摊摊手,笑容有些无奈,“你跟那个凤筠舒还真有些像。是呀是呀,我老是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自以为演戏演得逼真,结果老是被人揭穿——”不过,说起来这件事归根结底错在凤筠豪。

    冷泠暗自盘算着,是不是要跟那个j商再好好谈谈条件。

    他分明没有封住上官情的记忆,还演戏演得比谁都逼真,如果那天不是她无意中看见上官情躲在那里偷听,她可能也跟凤筠舒一样被蒙在了鼓里。

    凤筠舒啊凤筠舒,说到底,可能还是你那个j商侄子技高一筹。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不过可惜啊,这只j商狐狸设下了妙局却无缘看到。现在的他应该在长安怀抱娇妻,享受软玉温香吧?

    “就算筠舒死了,你也不能动他分毫。”上官情冷冷的一句将冷泠地飘移的思绪拉了回来。

    “原本我是有点想拿他当试验品,不过,那日看他为了你那么义无反顾,我就后悔了。而且我无福消受凤家人啊,他们一个比一个j。就算死了做鬼,也是j鬼一只。”冷泠从怀中掏出了契约,塞进了上官情的手里,“喏,我把凤筠舒还给你了,现在不管是人还是尸体都是你一个人的。”

    上官情猛地捏紧了手中的契约。

    “他想什么时候动手?”

    冷泠笑了笑,“就在斩首那一日。”

    上官情微一闭眼,复又睁开,“我可以见他一面吗?远远地见一面。”

    冷泠拧眉思索了一会,“我想想办法。”她抬头看了上官情一眼,“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决定陪着他死?”

    “生不同衾,死同岤。”上官情握住了手心。

    冷泠眉宇间掠过一丝动容的神色,“好一句‘生不同衾,死同岤’。”思绪仿佛又飘得很远,她似乎又看见那一日雪云崖顶上,那名绝望的少女抱着怀中的爱人放声大哭。

    那时,她也说“生不同衾,死同岤”,那时,她也说碧落黄泉她都随意陪着他去。

    是否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如此决绝的地步?

    “冷姑娘?”

    耳畔听到上官情的呼唤,她连忙回过神,“好了,我先走了,我会想办法让你跟他见一面。”

    “谢谢。”

    看着上官情那双诚挚的眼眸,冷泠摇了摇头,“你不用谢我。我想,你应该谢的人是凤筠舒。”

    冷泠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上官情无力地跌坐在床前,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

    是啊,她是应该谢谢筠舒的。

    他为了她放弃了一切,他为了她毁了一生,他甚至为了一了她的心愿,毫不犹豫地赔上自己的性命……她又如何能不感激?又如何能不动容?

    只是,筠舒你知道吗?

    我最后的心愿并不是报仇。虽然当我知道自己十年的坚持到最后变成一场笑话时,我几乎无法承受,但你说过,就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身边还有你。

    我想你活着,这才是我最后的心愿。

    第10章(1)

    昏暗阴冷的地牢,一片死寂。

    他只听得见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然而,每呼吸一下,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翻绞了起来,痛入骨髓。

    双肩的琵琶骨已被牢牢地钉在了架上,他使不出半分力气,每日也只有靠疼痛维持着清醒。

    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他在等,等一个他和情儿苦候了十年的机会。

    明日便要公审了。这一次他就是利用了民间的力量,让商东齐没有暗中下手杀他的机会。而他也料到,商东齐不可能让他活着,此时他一定出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明日所谓的公审只是一个表面的例行公事而已。

    死刑——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他冷冷一笑,心底并没有太多的悲哀,只是期盼明日能早点到来,这最关键的一次反击,他已经筹备了十年。

    只要情儿的心愿一了,他也就无悔无憾了。不,他有遗憾,怎会没有呢?他欠大哥、欠筠豪、欠暗夜、欠昭宣……他欠了太多太多的债,却是无法偿还了。

    心口涌上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他不由轻咳了两声,然后强咽下了喉间的腥甜。

    然而,心口的疼痛却一阵强过一阵,就连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

    这么快,他的时辰就要到了吗?

    猛地往舌尖一咬,一阵剧痛顿时让他从黑暗中清醒过来。忽然,牢房外响起了几道闷哼声,接紧着似乎有什么人倒下了。

    他微微一惊,抬起头时就看见两道人影往这里直掠了过来。

    一老一少。老者素衣青袍,少者黑衣长剑,竟是凤彦民和暗夜。

    “二弟,二弟你怎么样?”凤彦民一踏入牢房,便迫不及待地奔直凤筠舒面前,“他们——他们竟把你折磨成这样?”

    眼前被锁在刑柱上的人伤痕累累,浑身是血,一袭白衣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特别双肩的那两把利刃,利索准确地深深插进了他的琵琶骨,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刑架上。

    就连一向不轻易显露情绪的暗夜,也不禁微微别开了眼,不忍再看。

    凤彦民不由老泪纵横,“筠舒,是大哥来是晚了,我就这救你回去。”话落,他将手中一颗药丸快速地塞进凤筠舒的嘴里。

    那是筠豪在他师父任轻狂那里骗来的灵药。

    过了片刻,就见凤筠舒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凤彦民这才敢拔下凤筠舒琵琶骨上的尖刀。

    “我来。”

    暗夜正要伸手,却被凤筠舒冷冷喝住——

    “靖颜,带我大哥回去。”凤筠舒很少直呼暗夜的名字,此时他的神色虽苍白憔悴,但眼底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犀利。

    暗夜伸出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义——”将后面那个字强行咽了下去,他淡淡地道:“门主,我必须带你回去。”

    “若你还当我是门主,就马上带凤彦民回去。”凤筠舒冷叱,却牵动了伤口,不由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番折腾,双肩顿时又渗出了一片触目的猩红。

    “筠舒,你不要再这样倔强了,今天我一定要带你回去。你知不知道,我收到消息刑部已经发下了公文,判你明日斩立决。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凤彦民见暗夜不动,便索性自己动手。

    然而,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凤筠舒右肩上的那把利刃,就见凤筠舒冷喝了一声:“凤彦民,你是想让凤家庄的人全都跟你陪葬吗?”

    凤彦民浑身一颤,脸上掠过了数种复杂的神色。

    凤筠舒冷冷看着他,眼中的清寒又加深了几分,“我已与凤家庄毫无关系,现在我是生是死,都与凤家庄无关。你快跟暗夜回去。”

    “没有关系?仅凭你一句话,便没有关系了吗?我放出话,昭告天下,也是听了冷姑娘的话,借助民间的力量帮你——但凤筠舒,你怎可以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凤彦民紧紧盯着凤筠舒半晌,忽然凄厉笑了起来,“为了一个上官情,你可以连家也不要,可以赔上性命,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你的家人?你伤他们跟着伤,你痛他们跟着痛。你在这个世上并不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人啊!你是我的亲弟弟,你让我如何不管你——如何能不管你——你告诉我——”

    凤筠舒微微垂下了眼帘,“是我对不起你们。”

    “好。既然知道你对不起我们,你现在就跟我走。”凤彦民也不管凤筠舒愿不愿意,指间凝力,便要拔去他琵琶骨上的利刃。

    凤筠舒蓦然抬眼,“暗夜。”

    只是一句冷冷的暗夜,已让暗夜明白了他的意思。

    暗夜出手如电,一指点上了凤彦民的肩后大岤,凤彦民根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便倒了下去。

    暗夜连忙伸手接住。

    凤筠舒看着昏倒的凤彦民,眉间掠过了一丝欣慰之色,“多谢。”

    暗夜将凤彦民负在了肩上,淡淡地道:“暗夜此生只听命于门主。”

    凤筠舒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暗夜现在将大哥带回去,大哥一定不会饶过他。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这样功亏一篑。

    轻轻咳嗽了几声,他强压下心头的剧痛,喘息道:“快带他走。”

    暗夜负着凤彦民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门主,若是你就这样死了,不仅你的家人会伤心,我和笑影也会很难过。”

    话落,暗夜身形如燕,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重的黑暗中。

    凤筠舒目送着暗夜离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了一抹凄恻的轻笑。

    他又何尝不知他们会伤心难过?只是……他们失去了他,还有很多亲人朋友在身边,而情儿……情儿的身边除了碧心,便只有他一个人了。也只有他,才能了了情儿最后的心愿……

    意识忽然间又开始迷离起来,他觉得浑身很冷,就连血液几乎都要开始冻结一般。

    恍惚中,他似乎感觉到一道专注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好像情儿在看他……

    他的大限已快到了吧?竟在这个时候觉得情儿就陪在他的身旁……一直都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地牢的。

    她看见他满身伤痕地被钉在刑架上,看见他强压伤痛让暗夜带着凤彦民离开。

    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她甚至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只有坐在离牢房不远的山头上,吹着冷风,默默地陪着他熬到天亮。

    “为什么你没想过把他救出来?如果你去说,他一定会愿意。”

    冷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摇了摇头,唇角噙着一抹凄婉的微笑,“知道吗?我曾经不想他帮我,曾经想把他从我身边赶走,以为只要他离开了我,他就可以变回以前的凤筠舒,不要再跟我一起沉沦地狱——结果呢,我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什么都给不了他。

    “但他无论被我伤得多重,伤得多深,却总是锲而不舍地守在我的身边——那时我不明白,我是为他好啊!我只是想他脱离这片苦海,为什么他总是不接受我的好意?”

    深深吸了口气,她屈膝抱起了双臂,遥望着远处那片连绵起伏的山峦。

    “现在我明白了,我一次又一次地赶走他,对他来说,其实是更大的伤害。他守在我的身边,即使受再多的苦,遭再多的罪,他的心底还是幸福的。因为毕竟我们在一起了啊,无论是生是死。

    “我可以救他出来。很容易的,可能只要我一句话,他就可以跟我走,但我知道,我不可能完全放下自己的心结,就算我可以放弃仇恨,可我忘不了爹娘和小雨惨死的一幕——那是我每日的梦魇,是魔障,谁也不能将它从我心中拔除。放下二字说得容易,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呢?

    “你知道吗?其实筠舒,他比我自己更了解我。所以,他想替我完全最后的心愿,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他的心愿。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让他完成这个愿望。

    “那样我们就可以真正守在一起了,没有任何心结,没有任何伤痛,无论在哪里,无论是碧落还是黄泉,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

    冷泠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在上官情身边坐了下来,与她并肩远眺。

    “该怎么说呢?这世间的情情爱爱总是让人难以理解啊!以前阿利雅和我师兄是这样,你和凤筠舒也是这样——”

    “阿利雅?”上官情不禁转过头。

    “她是新罗国的郡主。一个爱恨分明的痴情女子。”似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中,冷泠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可惜,她比你更糟。至少你现在还看得见凤筠舒,至少,你跟凤筠舒相守了十年。而她,却已在冰窖里对着棺木整整十年了。”

    上官情垂下了眼帘,低声喃念:“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情痴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一类人。”冷泠缓缓吐出一口气,“幸好啊,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男人,也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

    上官情唇角微微牵起了一抹笑容,“那是你没有遇到。”

    “也许吧!”冷泠抬头看着遥远的天际,厚重的云层里已露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天要亮了。”她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