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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尽天下又何妨GL第28部分阅读

    然永辉公主精通疫情治理,不若便由永辉公主前往江、益数城,负责处理此事罢?”

    观其动作听其言语像是在对楚王请奏,事实上却是在对欧阳明月说话,并且生生的将那‘略知一二’给改成了‘精通疫情治理’,一言之间,将昨夜方才转危为安的永辉公主再次推到了鬼门关——且不说武将出生的她能否治理疫情,就算是她能够控制疫情,但万一在途中染上瘟疫,那该如何是好?就目前朝中的所得消息,此次瘟疫死亡已经逾千人……

    6安说完,还不待楚王开口,欧阳明月便拱了拱手道:“臣附议!”

    有他一言,议政殿中大半臣工们纷纷跟着附议。

    “这……”楚王见此,不禁略显为难,他昨夜才决定利用永辉公主来对付欧阳明月,却不想竟然就这么一个照面之间,永辉公主竟然就要被欧阳明月弄出了王都。

    想来想去,楚王又觉得有些犹豫,他犹豫着到底是拼着命把永辉公主留下,还是顺了欧阳明月的意让他得逞,留下吧,楚王又担心牵连到自己,不留吧,他又不舍不得这么个难得的翻身机会。

    与楚王的犹豫不决相反,楚汐却是上前一步抱拳请命:“臣愿赴江、益等城治理疫情。”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被人推出去死,那还不如自己大胆领命。

    “哈哈哈……”楚汐方才说完,欧阳明月突然一声大笑道:“既然公主这般有把握,不若公主将旱灾水祸也一同治理了罢,反正青元、凉州、益城等地相距不过数百里,也无需王上再另派大臣劳心劳力。王上,如此可好?

    最后一句话,却是欧阳明月望着楚王说的。

    楚王在他一眼之下,竟然不自觉的瑟缩了一□子,随后压抑着微颤的嗓音道:“那便依武侯所言。”

    接下王令,楚汐转身回到新赐的公主府,发现君惜竹正指挥着府中的侍卫仆役们悬额挂扁,从里到外的重新修辑打理一翻。

    “殿下这政可议得真快!我还以为不到日落定然回不来呢!”君惜竹远远的便瞧见楚汐的凤辇,立刻上前去引着她下辇,随后关怀道:“可有被人为难?”

    “为难倒是不曾,顶多是被人看了几许笑话罢了。”楚汐不想她的君惜太过担忧,于是略过殿上诸般细节道:“领了王命便出宫回府。”

    “哦?”君惜竹闻言,顿时停下脚步,微微挑眉的望着楚追问道:“就这样?”

    “是的,王上命我前往青元和凉州治水防旱……”

    “我倒也听说过青元的旱兆和凉州的水祸。”天杀楼在君惜竹这段时间的经营之下已经扩大了数倍有余,整个南楚国内主要的城池都已经在开始建据点,所以,她甚至比朝中大臣们都还先知道各地发生的事件。

    正说着,君惜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禁问道:“殿下可有听闻过江、益等城的疫气之事?”

    楚汐正担心着此事,却不想君惜竹竟突然问起,当即便顿了顿,随后举步入府时方才应道;“自是听说过,只是深觉奇怪,医书有载,道这疫气的缘由,大多是因为年前冬暖,土地冻得不够冷,所以才会在次年春冬之际爆发瘟疫,但江城和益城等地,地处偏北,去年冬天落雪过足,按说今年不该发生疫气才是。”

    “我也深觉不妥,殿下此去青元、凉州该多加小心才是,万万莫染上了疫气。”君惜竹说完,又问道:“殿下准备何时起程?”

    “明早便走。”楚汐说着边想了想,又道:“阿雪便留在王都,替我打理府上这些琐事可好?”

    楚汐是怕带着君惜竹会被她发现自己是去治理瘟疫之事,她却不知,君惜竹本就是打算留在王都有事要办,此举正中君惜竹下怀。

    故而,君惜竹十分开怀的点指着府中院落道:“便依殿下所言,我且留在王都,替殿下理理琐事,种种桃枝,静候殿下归来。”

    两人先后步入府门,越过前殿,转过游廊,君惜竹突然上前,一把扣住了楚汐的手腕,出其不意的将人按在了墙壁上。

    “额……阿雪?”楚汐微惊,她没料想到君惜竹会突然动手,不禁问道:“你……”

    君惜竹强势的按住楚汐,一手揽住她早就想要抱入怀中的纤腰,微微压低声音道:“殿下!”

    “嗯?”

    “本军师想抱你!殿下恩准否?”

    楚汐愕然,忍不住睁大眼,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跟上军师的思维,她们先前不是还在商议正事吗?怎么军师的心绪突然拐到了这般……这般事情上来?

    这光天化日之下,那到底要不要拒绝呢?可若是拒绝的话又觉得心生不舍,这次离都还不知归期何时……楚汐的理智开始摇摆不定。

    君惜竹虽然动作看起来极为强势,但她的确只是想抱一抱她的殿下,那是从早上看见殿下从凤辇上跑回就开始滋生的法,并没有其它任何深意,可当她此时看见殿下那惊愕的神情,以及一本正经的犹豫时,她就知道殿下肯定想多了。

    既然殿下想得这么多……

    迅速的贴近,准确无比的吻上那略显冰凉的薄唇,君惜竹在心底给自己的轻薄行为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身为永辉公主府上军师,万事万般自然该以殿下的所思所虑所求优先,特别是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犹豫,也不能让殿下犹豫!

    君惜竹的吻很轻,亦很浅,仿佛冰雪落唇,随后缓缓的退开些许,待看清楚汐眉宇间那份默许的时候,便一改前态,强势的倾身含住那令她为之着迷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品尝?探索?亦或是战场?谁也分不清。

    呼吸变得灼热。

    语言亦是多余。

    唇瓣紧紧贴合在一起,你追我逐,或是你战我守,似乎,谁都不甘心让这个吻结束得太短暂。

    终于,远处有脚步声逐渐接近,两人干净利落的放开对方,神色迅速变幻,一人清冷威严,一人清雅如风,仿佛片刻之前,什么都不曾发生。

    侍卫恭敬递上名帖道:“启禀殿下,府外有人拜访。”

    楚汐接过名帖,边翻看边随着侍卫前往公主府前殿,君惜竹在身后跟着,望着殿下的背影,举步时唇角不自觉的掠过几许笑意——殿下她……似乎左手左脚齐出?

    95第 95 章

    君惜竹与楚惜先后步入前殿,方才各自坐定,便见侍卫引了一行五人进来。

    “草民高壮,”

    “草民顾山,”

    “草民梁南初,”

    “草民孟安,”

    “草民诸葛靖,”

    五人并列站定后,异口同声作躬身作揖道,“拜见永辉公主,拜见军师,”

    君惜竹趁机打量着这五人,五人衣容貌衣饰打扮各不相同。高壮人如其名,身材魁梧强壮,满脸络缌胡;顾山身穿劲装,背负九环鬼头刀;梁南初腰盘九节长鞭,相貌平庸;孟安身形瘦小,一身粗布短打,乍看之下颇似农奴;唯独那年纪轻轻,约莫刚及弱冠的诸葛靖高冠博带手执折扇,虽是粗布遮身,却颇显名门雅士之态。

    一眼之间,君惜竹将几人的形貌收于眼底,暗自在心里猜测几人的来因,边随永辉公主一起揖手还礼。

    高壮等人显然不曾料想到楚汐会以公主之身回礼,当即又要作揖,却在半途被楚汐扶手拦住:“吾辈沙场儿女,何必拘此繁文缛节?”

    见楚汐如此说,便也不再作客气,当即便各自落坐,府中侍女适时送上热茶,君惜执盏笑问:“不知几位壮士因何而来?”

    几人互看了一眼,最后同时望向诸葛靖。

    “实不相瞒,我等是来投奔殿下的。”诸葛靖长身玉立,气宇不凡,恭敬道:“久闻殿下天纵英姿,上阵可杀敌,入帐可为谋,怒敢拔剑斥王侯,气慨万千胜过世间诸般儿郎!我兄弟几人虽不及殿下大才,却也各有所长,愿追随殿下,助殿下守护我南楚太平!”

    自英雄楼群英会上惊鸿一见,诸葛靖等人便开始注意到永辉公主,如今又听闻她入殿参政,顿觉时机来临,心有所求的他们,第一时间便来拜府投诚。

    这当今这乱世,稍微有些实力的贵胄世家都会养些门客和幕、僚,一些胸怀大志者也会趁机择主而栖,永辉公主新归王城开府,虽说是以女子之身参政,但引来一些势力或是良才的归附并不奇怪,只是君惜竹并没料到会这么快就有人来,并且一来就是五个。

    虽然楚汐也觉得这几兄弟的投奔来得太快,但她如今广开府邸正值用人之际,遂也不深究,当即抱拳喜道:“我楚怀瑾一介女儿身,何敢当得‘天纵英姿’四字?不过是想凭一己之身守我南楚安宁罢了,今日能得几位壮士相助,乃怀瑾之大幸!南楚大幸也!请诸位壮士受我楚怀瑾一拜!”

    “殿下言重了!”诸葛靖立刻还礼道:“我这四位异姓兄长虽都是寒门子弟,无甚文才,但胜在力气过人,少时曾拜入江湖凌云派学艺,虽然算不上武功高强,却也堪为阵前死卒,为殿下冲锋陷阵。”

    顿了顿,诸葛靖介绍自己:“在下岭南诸葛氏遗脉诸葛靖,表字云秋,少时曾有幸拜入稷下学宫,虽因后来家道中落离开学宫浪迹天涯,但文治谋策也稍有涉及,虽不能提三尺青锋为殿下策马阵前,却自认堪为殿下治理一方百姓。”

    诸葛靖说话的时候,君惜竹一直都在看着他,见他举止斯文有礼,虽然说着是投奔之名,却言语不亢不卑,神情坦然,并且在言谈之间,已将几人的来历与长处和适合的位置言明,显然是胸有沟壑之辈。

    “既然如此。”楚汐想了想,便安排道:“我且把府卫交予诸位,待我此次离都归来,了却这王都诸多事宜后,便与诸位同返军中,守我南楚边疆安宁。”

    几人显然不曾料想到永辉公主会作出如此安排,连他们的过往都不曾多问几句,就把整个公主府的侍卫都交给初来投奔的他们,这等于是把公主府的安危全交给了他们,给他们绝对的重用。

    在如今这入仕为官都靠家世、出身、名望和举荐的时候,永辉公主如此大方安排显然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包括君惜竹,都颇为意外。

    “谢殿下……”高壮等四人欣然感激拜谢,却被诸葛靖拦住道:“殿下如此安排,云秋深觉不妥。”

    “有何不妥之处?”楚汐问道。

    诸葛靖抄手应道:“其一,我等几人新入公主府,寸功未立,便位居人上,恐会引起诸多猜测与不便。其二,殿下新开府邸,府中人心本就不齐,若再开此先例,恐威信难留,贤名难立矣!”

    如果说,在这之前君惜竹和楚汐还对他才学持有保留意见的话,在听完诸葛靖此言之后,就不得不打心眼里认同了,而君惜竹想得更多,她想到了王进和稷下学宫——一个半途从稷下学宫退出来的诸葛靖就有这般见识,那如今稷下学宫里的那些人,该有何般厉害?

    殿下此次离都,君惜竹之所以要留下,为的就是想替楚汐将府里的这些琐事办妥,重立新规,整顿府中上下,剔出j细。除此之外,还打算趁机招揽一些有识之士,替楚汐打稳在王城立足的根基,而这听这诸葛靖之言,竟颇有几分与君惜竹不谋相合的意思。

    当即,君惜竹便试探问道:“依诸葛先生之见,这威信与贤名,该从何来?”

    “先生不敢当!军师不妨唤我云秋便好。”诸葛靖说完,继续道:“凡事依礼法而行,威者贤名自来。”

    君惜竹故意又问道:“当今天下,国不成国,家不成家,礼不成礼,法不成法,皆被视之为无物,何来礼法可而依?”

    诸葛靖闻言,略微思索,随后便道:“既然旧礼不成,旧法崩毁,那殿下何重朔礼法?”

    “善!云秋果然大才!”君惜竹闻言,不禁击掌赞道:“君之所言,竟然与吾之所思殊途同归!治世千万道,却不外乎礼法人治,礼可教行人行事无邪,法可正人行止无错,礼法但成,方圆自定,规矩自成,凡事皆因礼法而行,奖惩分明有度,如此一来,殿下何惧威信不留,何愁贤名难立?”

    这一番试探之下,君惜竹不禁对这诸葛靖大加欣赏,寻常之人,哪敢妄言重朔礼法?便是说,只怕也不敢这般随意说来,难怪他自认可治一方百姓,果然是个人才,不过,君惜竹想的比却是比他更深一层。

    言罢之后,君惜竹回头看了楚汐一眼,见楚汐亦是满目赞赏,连眉梢都染上了几分少见的喜色,想必是相当满意诸葛靖的才学。

    鲜少见到楚汐这般喜溢眉梢,君惜竹不禁心中一动,趁着转身之际,假装不经意的捏了捏楚汐的指尖,随后唤侍者拿来笔墨,边道:“吾曾在闲暇之余拜读过前朝礼法与官制,而今南楚律法礼制亦是继此而来,天子之下,分六部九卿,世卿世禄,贵者封侯拜王,霸一方疆域,然,此制虽在前朝世循三百年有余,吾却深觉不妥。”

    “六部九卿,世卿世禄,各在其位,各司其职,何错之有?怎会不妥?”即便是提出重朔礼法的诸葛靖也被君惜竹此言惊住,依他所想,即便是重朔礼法,也只是在前朝即有的礼法上稍作改变,再行实施,却不想,君惜竹竟然直接就说前朝的礼法和官制不妥。

    那可是在前朝已经推行了三百多年,随着一个王朝的崛起到覆灭,谁敢轻易的说它不妥呢?

    不妥,就意味着有缺陷,就意味着,不适合用,就意味着,会被取代——连稷下学宫他那些才高八斗的贤才都不敢说的话,如今竟让他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口中听到。

    怎能不惊?!!!

    怎敢不惊?!!!

    要知道,诸葛靖在投奔之前,就曾多方面打探过永辉公主的才学,也经过分析后总结得出,永辉公主善谋善战不假,但从多方面综合看来,她的谋与战比较倾向于兵武之道,比如西风城之战,比如阳泉决战,比如英雄楼上独斗三十六剑……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永辉公主府上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军师!

    是的,谁都知道永辉公主府上有一位女军师,可永辉公主威名初显的西风城之战却无她声名;在永辉公主声名鹊起的阳泉决战,虽见其与公子白术对弈,却也并没有显露出何等才情,毕竟,拼死力战两败俱伤,是绝境之下大多数人都能做出来的事情;英雄楼上更是凭着王进的一幅字直上六楼,虽身怀剑术,又有红颜阁与公子白术对论贤能、人心、人性的惊世之言,却与军政关联不大,所以,比起堪称惊才绝艳的永辉公主面前,她逊色到足已让人忽略的地步。

    可就在此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白衣军师,竟敢轻评前朝律法官制不妥,大有弃如敝屣之态,如果她不是才学眼界高于众生,深藏不露的话,那就是痴人说梦话!

    很显然,君惜竹并不是在痴人说梦话,楚汐和诸葛靖也绝不可能认为她是在妄言。

    所以,此时此刻的诸葛靖方才明白,永辉公主为何会每逢绝境都化险为宜了。

    “确有不妥!”早在相遇之初,两人在西漠避雨谈论英雄与枭雄的时候,就已经表示出了两人在政见上的相同与默契,所以,此时的楚汐立刻便接过了君惜竹的话语:“但错不在六部九卿,而是世卿世禄。当今诸国皆循旧制,世家权贵皆可世袭,满朝文武官品皆依出身而论,诸多高官厚禄者,却才不见长,德不见优,整日附庸风雅贪图享乐,视天下万民于水火而不顾,是为不妥。”

    “附庸风雅贪图享乐乃人之本性,且不论此对错,但他们却不该坐享高官厚碌而不思兴国强国。”君惜竹继楚汐之言道:“既然他们无才无德,那就该将官爵厚碌留给有才有德之人。”

    “军师之言,深和吾意!”楚汐赞罢,随后叹道:“吾曾有幸拜读过前朝上官帝师所著的国策残篇,她也曾在其中提出世卿世禄当废,当时年少不解为何,如今方知,此乃治世必行之策,否则的话,朝中大权皆被世家握于手中,帝王庶民皆不过鬼儡,上官帝师当真远见!”

    “原来殿下也读过《玄天宝鉴》?!”君惜竹微惊,不过很快便被她收敛起来,继续道:“的确,废除世卿世禄,广召天下贤能之士,不论出身,唯才是用,何愁家国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