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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尽天下又何妨GL第17部分阅读

烛光照耀?

    有谁知道,她们牺牲了多少,放弃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没有知道……

    也没有会想知道。

    因为,

    这就是心的残酷!

    这就是历史的残酷!

    ——们容得下一个路不拾遗、米粮满仓的盛世,却容不下她们身上的半点尘埃。

    ——历史容得下一个鱼肉百姓、腐巧不堪的王朝,却容不下她们风华绝世的姿态。

    江山如画!

    江山如画……心似流砂……

    宋彦慕然一凛,眸若利剑,直刺君惜竹,沉声问道:“所以,姑娘的意思是?……”

    “的意思是就,”君惜竹丝毫无惧面前这个比她魁梧高两倍有余的男,同样回视他,只是君惜竹的眸光却淡若春风,盈若流水,自成清雅风华:“有一开始就已经设定好了这一切,所以,从泰和盛世开始,一直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依着那个所设定的路线走。”

    “而宋彦!是清楚知道这一切的那个!但是,却不是布下这个天罗地网的主谋。”

    君惜竹一言掷地有声,虽然,她没有拿出任何凭据,却让不得不信服,就连侍于她身侧的刘世博,都忍不住微微点头目露赞赏!——他亦是通读历史的饱学之辈,可是,他却做不到像君竹这样,将历史中那点点滴滴都汇集起来,然后再经过推测辅佐得出结论。

    虽然,他不知道君惜竹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如此结论,可他却相信了君惜竹之言。

    “哈哈哈……”宋彦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差点流出,仿佛君惜竹给他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姑娘所讲的故事当真精彩之极,这世间若是有姑娘所言之,只怕这乱世,早就已经结束,而这个也早就已经君临天下了罢?”

    “再说了,宋彦只不过是东宁太子府的一个小小家将,虽是从戎出生,但又怎会识得这般厉害之?”

    君惜竹对宋彦之语不管不顾,继续淡淡问道:“宋将军可知晓,最大的破绽何处?”

    宋彦闻言,遂问道:“何处?”

    “不该将‘南宫瑜’三个字带身上,并故意让知道的。”

    54054章

    君惜竹负手而立,微微一叹道:“不该将‘南宫瑜’三个字带身上,并故意让发现的。”

    是的,宋彦不该将‘南宫瑜’三个字带身上的,因为,谁都知道,他是东宁太子南宫轩的。谁都知道,东宁十六皇子南宫瑜虽然是张皇后的嫡子,却并不受宠。

    所以,君惜竹看见‘南宫瑜’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进行某种猜测,而方才的种种言论,看似无关紧要,只是随意聊着前程旧事,却毫不疑问的证实了她的猜测。

    十余年前的旧事,宋彦了若指掌,可以说是他遍读书史。可他身东宁,对南楚先王楚文雍的崛起,亦是知之甚详,甚至是连南楚先王后的身势亦是知晓得一清二楚,这又岂是遍读史书可知?——要知道,南楚武侯欧阳明月掌权之后,根本就没有让史官将南楚先王后秦慕雪的身世写入史册!

    的确,宋彦身为东宁太子府家将,从戎出身,对于十数年前朝中大事知晓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甚至是对江湖中事情亦是知道得那么清楚——君悠然的确是一代剑圣不错,但她扬名的时间却是极短,仅仅数日不到,之后就被另一名女剑圣秋慕水所代替,之后,君悠然便是以一代女魔头名扬江湖,是以,知晓君悠然曾有剑圣之名的并有多,们都习惯称她为女魔头君悠然……可这位立身庙堂的太子家将却知之甚详,这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宋彦突然就笑了起来,毫无身为阶下囚样子,笑得其极放肆大胆:“君姑娘果然智谋不凡,竟然被猜到了这么多。”

    他说的是君姑娘,而非是萧姑娘。

    “宋将军缪赞!”君惜竹淡淡应道:“不知宋将军还有何话可说?”

    “既然君姑娘已经猜到。”宋彦道:“向君姑讨三个,只要君姑娘答应,十万兵甲宋某愿意又手奉上!”

    仅用三个,就能换来十万兵甲,世间竟有这等好事?!!!

    君惜竹闻言,忍不住扬眉一笑,慢声问道:“不知宋将军要的是哪三个?”

    “那两个被带回府中的孩子,和南楚永辉公主!”宋彦一笑道:“只要君姑娘将这三的性命交予宋某,十万兵甲宋甘即刻奉上,相信以君姑娘的能力,有这十万兵甲手,不出两年时间,定可崛起,成就一方势力。”

    “呵呵……宋将军说笑罢?”君惜竹挑眉回道:“永辉殿下待不薄,又岂可背信弃义于她不顾?”

    “哈哈……永辉公主到底是待薄,还是利用的智谋为她办事,想必以君姑娘的心智,必然是清楚了。”宋彦此语是望着随侍一侧的刘世博说的,言下挑拔之意尽显:“宋某亦相信,君姑娘不久的将来,必然是需要一方势力手,方才可保全自身……”

    “哦?宋将军缘何知之甚详?”

    “又岂只宋某知之甚详?如今诸国权贵,谁不知晓新任黄泉剑主入世?谁不碧落枪与黄泉剑之间的牵扯?谁不知晓碧落黄泉与前朝那两个惊世女子之间的牵扯?”

    “那么,宋将军的意思是?”

    “宋谋的意思就是,姑娘聪慧不凡,又身为黄泉剑主,何必因为一些前程旧事,而来染指一些不该属于姑娘的东西?不若却下手中剑,自此天涯踏遍,岂不快哉?”

    “不懂宋将军所言为何。”君惜竹淡淡道:“愿闻将军详言。”

    “既然如此,便告知于。”宋彦顿了顿,继而言道:“姑娘既然知道前朝庆林公主无婚有孕之事,那必然也是知晓后来上官睿单枪匹马骑南楚,只为救走庆林公主遗孤之事,而身为黄泉剑主的君姑娘,实际上的身份,便是当年庆林公主的遗脉!”

    宋彦一言即出,刘世博豁然转头,审视着君惜竹的一举一动,右手握掌成爪,作出防备之态。

    “可就年岁推断,庆林公主的遗脉应当双十年华左右,而却不过二七有余。”君惜竹淡然应对,仿佛并没有看见刘世博的动作。

    “的确,君姑娘看起来太年轻了。”宋彦继续道:“可君姑娘应当知晓,江湖中有一种药,名字叫‘昙花梦’,但凡服用此药者,皆会陷入梦中长睡,只要有一旁照料,可保服用者五年不老不衰不死!”

    “所以,宋将军以为,是服用过此药?”

    “对。”

    “何以见得?”

    “因为,服用过‘昙花梦’的会渐渐的忘记前程——什么都会忘记!”

    “难道宋将军就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结论,而认定是庆林公主的遗脉?”

    “非也!”宋彦继续道:“庆林公主极其爱雪,所以,她爱女身上,曾纹过雪花。”

    “难道宋将军身上看见了这雪花之纹?”

    “没有。”

    “那何以见得就是庆林公主之女?”

    “庆林公主还给她女儿表字为雪。”

    “所以,就因为这个雪字,宋将军就认为是庆林公主之女?”君惜竹拂袖而道:“挑拔离间之言,不足信也!”

    “哈哈哈……君姑娘当真不信?”

    “不信!”

    宋彦突然道:“却是不知永辉殿下信是不信了。”

    君惜竹突然沉默下来,因为,她也不知道楚汐会不会信。

    眼见如此,宋彦开怀笑了起,他望着君惜竹,一字一字清楚道:“君姑娘,回去转告上官睿,权利的游戏,只能是男玩的游戏,庆林公主玩不起,她上官睿玩不起,君惜竹和楚汐更玩不起!”

    “所以,宋将军菁华山,其实是故意被擒?方才又故意说出以三性命,来换得十万精兵良甲之言,其实也只不过是想试探对权利的欲、望?为的就是来警告君惜竹这句话?”君惜竹回望着宋彦的双眼,同样是一字一顿清楚回问道:“宋将军怎么知道君惜竹和楚汐就玩不起?”

    “因为,们两的性命,已经有预订定了!”

    “是谁预定了们的性命?”

    “就是宋某!”

    “将军打算何时取走?”

    “就是此时!”

    宋彦语音未落,衣衫飞扬,劲风乍起,他突然双拳击出,一拳击向君惜竹面门,一拳击向她身前要害。

    就宋彦说着此话时,君惜竹扬眉淡淡一笑。

    那样的笑,

    很淡然

    很落寞

    也很冷

    婉若迎风绽放的风雪

    风华无双。

    她轻轻一叹,缓缓闭上双眸,再睁开……

    一瞬间,风停劲歇。

    宋彦击出一半的拳头突然停住,他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盯着君惜竹:“瞳……瞳术…………真的是……是……是……”

    是什么?

    宋彦再也说不出,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再次开口的机会。

    君惜竹回眸,疲惫转身,望着侍于身后的刘世博,淡淡道:“先生若是要动手,最好是趁现,以后……或许是没机会了……”

    刘世博运起内力,沉声问道:“真的是庆林公主的女儿?”

    “也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可是,她却拥有庆林公主的黄泉剑,她学的是上官睿的‘山河流云’剑术,她拥有庆林公主所传承的瞳术……

    甚至,君惜竹还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几许那传说中帝师的影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经史子集,兵书谋略,文治武功……

    多么的像传说中的那位帝师,不是吗?

    除此之外,还有宋彦所说的另外一点——服食过‘昙花梦’的,会渐渐的忘记前程……早她发现自己短短几日时间内就忘记南宫瑜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不是一种梦醒后的正常遗忘。

    南宫瑜——那个曾经梦里被她如此深爱的,到现,她却已经可以淡然面对,可以无动于衷的面对了……会不会有一天,她将殿下也会忘记?

    七杀照命,生而为杀,乱世之星,得而诛之;

    黄泉剑之主,庆林公主血脉,前朝皇室后裔,除而快之……可这样的她,却有替她推演未来,为她逆改天命……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谁布下了这个天罗地网?是谁下这盘弥天棋局?是谁让她身陷棋局?

    君惜竹淡然扬眉,她想,自己应该笑着面对,不管前方有着何般风雨,她都该笑着应对,她是君惜竹!

    可以笑着流泪,却不能跪着哭泣的君惜竹!

    风再疾,无所惧!

    雨再大,无所畏!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与那身姿冷艳高贵的殿下风雨同行……

    刘世博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笑容,明明都已经不自觉的流泪满,明明就已经悲哀到了极至,可她却依然笑着——那样的惨然而苍白的笑容,所仿佛举世遗弃,仿若一缕随时都会迎风飘散的烟火,仿佛随时都会幻灭。

    指尖握紧几次,却又松开了几次,他明知道此时,应该一举擒下这白衣女子,可他却下不了手。

    他明知道,面前这女子的身上,有可能会找到南楚先王与王后的死因,可他却……

    “走吧!”

    刘世博转过身,紧握又拳:“会转告殿下,军师……军师有事远行,暂不……暂不归来……”

    君惜竹闻言,举步前行,离开琼花宫地牢。

    她走得极慢,每一步每一步,都似倾尽全身之力。

    “东宁的十万兵甲,就被藏西风城中。”

    踏出离开琼花宫最后一步的时候,君惜竹突然再次开口说出了这句话,她没有解释为何会得出如此结论,紧随其后的刘世博也没有追问。

    因为,他们都知道,君惜竹踏出下一步之后,便有可能是天涯永隔。

    即将天涯永隔的,总归是不适合深刻交谈。

    除非,君惜竹不是前朝遗脉,除非,永辉公主不是南楚先王楚文雍之后,否则的话,她们再次相见,便是枪剑相向之时。

    很多时候,爱情总是来得那么遂不及防;

    很多时候,别离亦同样不可预料。

    很多时候,明明是那么深深的爱着,可却转身之间,就已经是各安天涯。

    55055章

    东宁国是如今唯一个称皇的国家,因着当今东宁天显皇南宫涛是前朝皇室的旁枝,更前朝覆灭之际,无意间得到了传国玉玺,再经由前朝的几个二流世族的扶持,便占据了出门山以西三万里的疆域,建立了东宁国。

    如今的东宁国,一切遵循旧制,甚至连皇室起居,都是按照昔年‘泰和盛世’的规格操办。

    东宁天显九年初夏,凤阳城内偌大的东宁皇宫依然灯火辉煌。

    天显皇帝领着众大臣大正宫内奢华饮酒作乐,而东宁太子南宫轩亦东宫内小宴幕、僚。

    丝竹歌舞,美酒佳量,端是盛世作派。

    舞正兴,酒正酣时,突见太子身旁多了一个黑衣蒙面,从其身量上观,显是个男子。

    太子南宫轩放下金樽,细听半响之后,突然挥手撤下了舞姬,沉声道:“宋彦将军被南楚永殿公主帐下的军师设计活捉了。”

    一语既出,惊得场众失了言语,顿了许久,方才有一位面白须细,着儒者打扮,约不惑之龄的老者开口:“却也无妨,宋彦将军的家眷尚殿下的掌握中,料他也不敢招出那十万兵甲的藏处,只需他日此事淡出,等再去将兵甲取回便可。”

    “刘公所言差矣!”说话之身材魁梧,年纪轻轻,一身铠甲罩身:“宋彦远南楚,等威胁何用?倘若南楚对之用刑,百般苦楚之下,他又岂会不招?”

    刘姓老者闻言,亦是点了点头,拈须不语,静等他出言。

    继那青年将领之后,又有一身材清瘦的男子抱拳道:“等愚昧,却不知殿下有何妙策?”

    听他一言道出,众皆忍不住转眸瞧了过去,心道太子殿下将此事说将出来,不就是让大家一起出谋划策,可他却竟然胆敢向太子殿下问策,当真是愚昧。

    “其实,宋将军落于永辉之手,孤倒是无需忧虑。”南宫轩扶袖起身,推开他怀中的美貌姬妾,负手踱步,沉稳道:“她肯定不敢打这批兵甲的主意,相反还要百般护着才是,因为,一旦这些兵甲南楚遗失,那么,南楚王及太子楚卓,断不会轻易放过她,私藏十万兵甲,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永辉公主,定不至于笨到如此地步。”

    “倘若永辉公主将这十万兵甲,上交南楚国库呢?”那清瘦男子又问道。

    ……

    与奢华的东宁皇宫相比,南楚王宫则更显大气恢宏。

    四方格局,青砖青瓦,高檐广屋,威严顿显,由此也不难看出,当年建立这座王宫的楚王文雍,是何般英雄姿态了。

    就东宁太子与众幕、僚商意此事时,南楚王太子亦同样与商讨,只是与之商讨的,却非是他的幕、僚,而是南楚太子妃公孙瑶。

    公孙瑶乃南楚前任征西大将公孙莫之女,早些年嫁给了太子楚卓为妃,因着她将门出身,略通兵事武功,太子楚卓对她,极是宠爱,凡事都会拿来与她商议。

    “殿下此棋甚妙呢!”公孙瑶身着柳色衣裙,边为太子卓斟茶,边道:“三十万大军伐陵,无异于以卵击石,纵然能够从那公子白术手中夺来几城,却终是抵不过陵国后期的反击……想来,殿下的心头之刺,很快便会被拔出了,只是……到那时,这征西将军之位……”

    “爱妃可是心忧这征西兵符花落旁家?”太子卓朗眉一笑,边饮茶边道:“有本太子位一日,这征西兵符,便公孙家一日!”

    公孙瑶闻言,展眉一笑,盈盈一拜道:“臣妾就先替哥哥谢过殿下了。”

    楚卓双手扶起公孙瑶,爱怜道:“爱妃这话好生见外,爱妃的哥哥,不也就是本太子的哥哥?既然是哥哥,那又何谢之有?”

    “臣妾失言,望殿下责罚!”

    “哈哈哈……那就责罚爱妃今夜为本太子侍寝如何?”太子楚卓朗正笑罢,又正色叮嘱道:“楚怀谨现还不能死,本太子另有妙用,爱妃应多多规劝公孙哥哥,且让他征西军里多忍耐些时日,莫要做些小动作,坏大事。”

    闻言,太子妃公孙瑶忧虑道:“哲